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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臻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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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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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镆与兕(第一部)故宫一号案》连载

第十章 警花出更江小鱼

01

一年以后,北京,田村,城乡结合部。

749局专案组在搜捕一个全家盗墓的盗墓贼时,由于行动不慎惊动嫌疑人,双方形成对峙。发现警察包围了自己的租住房,盗墓贼决心鱼死网破,取出暗藏的手枪,指挥家人控制门窗,准备和警察耗到天黑,寻机突围。

情况甚是紧张,谁知喊话数声,对面盗墓贼竟然乖乖地弃械投降了。

原以为一场枪战才能解决问题,出现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据说经过是这样的。

听到警察喊话,一边往自己枪里压子弹,盗墓贼一边问儿子,“外边来的是哪儿的?认识吗?”

他儿子拿把斧子站门后边,朝外看了看,回头说:“认识,西安雷大侦探,就他带着人来的。”

盗墓贼一愣:“在广东和夏天王对着抽麻骨那个探长?”

“就是他。”

盗墓贼探头往外看。看完回过身来,“咣”,把枪扔了,“真是那小子啊!得,别打了,告诉外头,我投降。”

“%%¥##!爸,你怕死了?”

“说什么呢,干你爹这行还有怕死的吗?我不怕死,可那二百五是一找死的,跟他磕我犯不着……”

本案,缴五四式手枪一支,自制火枪两支,子弹二十四发,文物38件。

这盗墓贼骂雷大侦探是二百五也就罢了,还有人当着雷大侦探的面骂749局大队都是二百五的。

这人就是广东刑侦第二总队的警医孙大夫。

夏天王这个案子收网的时候,负责行动的董副局长把雷大侦探送到总队医院,孙大夫一了解情况就急了,赶紧给雷大侦探翻眼皮搭脉,搭完一拍雷大侦探肩膀:“兄弟,你小子命大啊!再多吸一片阿,你就不用找我了。”一指旁边那北京法医谢大拿:“你直接找他去就行了。”

孙大夫一边让护士准备针剂,一边冲着那位江小鱼跳脚地骂:“你们都是二百五,新型毒品通报为什么不及时下发,有让卧底警察这么吸的吗?这都到临界致死剂量了!你知道什么叫临界致死剂量不知道?!”

江小鱼给训得笔管条直的,立正看墙,一句话都不敢回。

倒是雷大侦探跟没事儿人似的,找把椅子一坐,二郎腿一翘,随手抄了份《羊城晚报》看。听他训完了,冲孙大夫笑笑,说:“孙大夫您别急,这临界致死剂量阿,分对谁,我们队都知道我,运动员出身,体格好,吸这点儿,没事儿。”

孙大夫看看雷大侦探拿倒了的报纸,把桌子一拍,冲护士喊:“快,再加500个单位,这中毒反应已经出来了……”

……

雷大侦探说我吸麻骨,现在都成了道儿上的传奇了。

看见夏天王手抖,雷大侦探才听明白他的话:“大哥,你这瘾头够大的阿!还吸吗?”

雷大侦探定睛一看,夏已经坐到他身边儿来了,看这意思早就不吸了,跟傻子似的举着一张锡纸看他,门外的黄阿牛和那个秘书也进来了,都在张口结舌地看着他。雷大侦探心里头知道有点儿不对,但面儿上还不能带出来,冲夏天王点点头,说:“老大你递,我怎么好意思不吸阿?”

夏天王猛挑大指,把锡纸收回去,说大哥够朋友,咱们今天就吸到这儿吧,喝茅台不喝?

按说,传统吸吸毒的,不喝白酒。喝了会吐,会休克。可是新型毒品吸了反应是不同的。

雷大侦探看夏的意思,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索性冒险一搏,说:“喝!”

夏天王让人拿茅台来。金发小姐过来,把他们俩吸完的锡纸拿走。

他拿的时候,雷大侦探悄悄数了一下,夏那边,是五张。自己这边……

是十一张!

夏天王被捕之后始终不信雷大侦探是警察,十分自信地说他肯定是被立功减刑的盗墓贼:警察不可能毒瘾那么大,这个吸法,是玩儿命!!!

雷大侦探心说我玩儿命?我哪儿是玩儿命啊,是第一片儿药劲儿来得太快了,我迷糊了我……

不过,在公安系统里,这个“冒死吸十一片麻骨”被视为雷大侦探在本案中的第二大亮点。雷大侦探靠这个拼死吃河豚的举动一举获得对方的信任,闻者无不深感悲壮。

上来酒,上来菜,大家又吃喝起来。一瓶茅台没有喝完,雷大侦探觉得自己的反应上来了。他自己叙述:“当时就觉得自己飘了,屁股离开沙发,过了两个小时,膝盖以下出冷汗,鞋里全是汗。”特别是,“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什么都想说……”

但是,这时候雷大侦探却没有出现吸第一片时的失态。靠着十几年严格而近乎残酷的训练,雷大侦探硬生生地分心,把自己一个人分成一个清醒的自我,和一个迷醉的自我,再用一个清醒的自我强行控制住那个迷醉的自我……

雷克沐说,那次我在席上的每一个字,直到今天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雷克沐奇怪,既然已经考验完了,为什么还不开始验货呢?莫非对方还有后招?

他在奇怪,指挥所里的傅局长,董副局长却在流汗。

因为他们很清楚夏天王为何还没开始验货。监听电话的749局报告,有一个现役高级警官,刚才给夏天王打了一个电话,说晚上要约他见面。夏天王说有事,对方回答说,多大的事儿,你都停下,跟我见面以后再说……

02

傅、董两位局长流汗并不是这样的事情不好对付:你都暴露了我还不好收拾吗?流汗是因为这位现役高级警官,也是广东的英模人物,一向被认为是人品正直的警风模范。要是咱们的英模个个吸毒,那两位局长还干不干了?

咬着后槽牙领导下达了指令。立即进行定位,派出机动兵力力争将其截止在与夏天王见面之前。

同时部署数名精刑警员到雷大侦探所在酒店的停车场,如果这名警官没有被截住,只要他一下车立即扣留!

因为这个电话,雷大侦探几次和夏天王提交易的事情,夏天王始终说不急,先吃饭。

饭吃得差不多了,夏天王说咱们还是先找个小姐吧,生意长着呢,从重庆来千里迢迢,我得把你招待好。

难道还要给我来一个双重考验不成?雷大侦探使劲搜索记忆,也没想起哪个案子有这种考验法。

对于夏天王的建议,雷大侦探点头同意。

这种情况下就我犯什么错误,领导也不能找我的毛病吧?

夏天王是春城娱乐业的一霸,找来的小姐果然水平不一般,看得雷大侦探直眼花。几个人点好小姐,正要分头回房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来电话的正是那位警官。

用广东粤语交谈了几句,夏天王放下电话,对雷大侦探说:“让小姐到房间等你,咱们到外面去,先验货吧。”

雷大侦探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子耍我!

其实,夏天王倒不是故意耍他,而是因为两个人电话里把事情谈妥,夏天王发现此事和雷大侦探无关,于是决定速战速决,先把货物验完。

这位警官是怎么回事儿呢?

事情过去才让人觉得哭笑不得。原来,这位警官找夏天王,纯属公务。他属下几名警察在拦路查车的时候碰上一个酒后开车的,刚说要扣本对方踩油门就跑,撞伤执行检查的警察脱逃。几名在场的警察追之不及,却记下了车牌号码,查过之后发现是夏天王所开夜总会的车(事后发现是他手下的保镖干的好事)。这位警官早年与夏也是同事,听部下汇报这个情况后一个电话打给夏,让他等着,意思是准备带着受伤的警察过去理论理论。

没等他开出两公里,车就给拦住了,直到见了两位局长,这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但是,见了面,心里就有数了。这位警官自告奋勇,再次和夏天王通话,告诉他这起案子,说自己有事儿过不去了,让他帮着找肇事司机。夏天王满口答应。此事虚惊一场,就此收尾。

雷大侦探认为夏天王在耍他还有一个原因,这个酒店是园林式宾馆,坐落在市郊,有点儿像北京的香山饭店,给人一种荒山野岭的感觉。此时已经夜静更深,这黑灯瞎火的到外面去怎么验货?怎么验货啊?

看到雷大侦探的表情,夏天王“恍然大悟”,说要不这样,咱们先去和小姐玩,玩完了下半夜验货付款?

雷大侦探看他不象作伪,立刻回道玩不急,能在这儿出价吗?

夏点点头,指指外面一栋楼。

雷大侦探当时不知道他就是此地的老板,心中疑惑未消,于是提出那就先出价吧,回来再和小姐那个。

两人让选好的小姐先去房间等待,一起朝外走去。

其实,雷大侦探当时心中一个劲儿地嘀咕,说你不是要黑吃黑吧?于是,他提议先出价,让江小鱼把国家一级文物镆心陨石送来验货,香港大富豪担保公司转账付款,这边查验钱到帐后带走文物镆心陨石。

其实,雷大侦探的担心是多余的,夏天王完全知道,这种黑吃黑的危险并不大。但是,吸毒以后雷大侦探的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思维变得光怪陆离,要时时控制自己抓什么东西去砸“夏天王”脑袋的冲动。

夏天王点头应允。

03

雷大侦探说你稍等一下,我上趟卫生间。

原来,雷大侦探在出发前已经和上级约定,在即将开始交易前以上卫生间为名义给指挥部打电话。这之前多难受也不能去卫生间,否则你老往厕所跑,对方一定起疑。

进到卫生间里,雷大侦探才发现自己确实已经不大正常:在电话里有两条短信,第一条是提醒他注意身体,这是对方要找小姐的暗语;第二条也是暗语,意思是一会儿来人,当地警察,这人一下车,马上密捕。

都晚了三秋了……雷大侦探叹口气,赶紧一边放水一边开始联络:他也确实有这个需要。

双方开始通话后,雷大侦探用暗语迅速报告对方即将开始交易,指挥部回答周围全部布置好,已经在监视,一旦开始交易,雷大侦探需要找借口离开房间,周围人员会立即投入攻击,力争人赃俱获。

雷大侦探一声苦笑,心道方案虽好,我要是没法找借口离开怎么办?

也就在此时,雷大侦探灵机一动,本案中堪称最大的亮点闪现了出来:虽然没有窃听器材,他却在这一瞬间想出了在交易现场安一只耳朵的办法。

那样,指挥部就无需再等待他的信号了,随时可以根据情况下决心。

这只耳朵,怎么装法呢?

04

雷大侦探的手段很简单:就是手机不关,往怀里一塞,直接用它当麦克风。

有时,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作掩饰。

已经感到吸毒过量的雷大侦探,每一分钟都有无数千奇百怪的想法冲击着自己的大脑,他确实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交易中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雷大侦探把手机当麦克风,至少有三个目的,第一,最及时地让“利剑行动”指挥部了解情况,一时可以最快地提供救援;第二,是职业习惯,即便自己失言出了危险,手机传出的录音也可以为此案提供出铁证;第三,即便不能生还,也可以让家人知道自己最后的情况。

从当时的案件进展来看,“利剑行动”行动人员已经控制了交易现场的外围,雷大侦探的担忧似乎有些过分。然而,从他的状态来说,因为,麻骨这种毒品,最大的特点就是让服用者健谈,而且容易为周围人主导无原则地大讲实话。雷大侦探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倾向,并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进行压制。他的压制可以说很是成功,但却意外地诱发了麻骨另一个原来不太为人重视的作用,那就是产生大量的幻觉,幻视,幻听现象。雷大侦探在整个行动中不得不时时分辨现实与幻觉,压力之大,常人难以想象。

此案以后,甚至有研究人员针对雷大侦探的表现写了一篇论文,专门论述毒品的某一作用被压制时其他作用是否会反向增强的问题。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雷大侦探还能够以一副话痨的样子和对方聊起来没完。他还记得走向交易现场路上的话题,是讨论黄阿牛怎么长得不像广东人,答案是黄阿牛是学考古专业的博士生,是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些细节雷大侦探都能准确地回忆起来。

真不知道国安一线行动人员是怎样训练出来的。

雷大侦探苦笑说,当时如果跟小姐那啥一下,可能会有些缓解。

在卫生间的雷大侦探可顾不上犯坏,他用从没有过的严肃要求指挥部:“请你们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走进设在一个标准间里的交易现场,雷大侦探才松了一口气:这里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灯具及放大镜,投影仪上是镆心陨石。

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

雷大侦探问黄阿牛:“价格?”

黄阿牛回道:“7000万,先付5000万,都准备好了。”

雷大侦探转头对夏天王:“大哥,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再加点。”

夏天王说好,想了想说,“市值是一个亿,现在扣你3000千万是运费。”

雷大侦探说:“我兄弟20人要开伙,你再加一个数,成交。”

夏天王同意。

……

雷大侦探干嘛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他为了让夏天王多说话阿!

双方谈判已毕,夏天王让黄阿牛通知打款,雷大侦探给“江小鱼”电话,款到把宝石玉匣送来。

一会儿,江小鱼回复,款已到账。已把车开了回来,提下一个大皮箱。

黄阿牛开始验货,宝石玉匣散发出一缕幽光,将玉匣合一时带出一点杀气。

雷大侦探故意说出文物的价值,这杀气有康熙的……还不时和夏天王交流一下……

几次以后,他发现夏天王渐渐不再搭腔,眼神有几分游移。

坏了,我表现得太明显了。雷大侦探暗吸一口冷气。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人用广东粤语快速地说着什么。

05

雷大侦探的第一个反应是“利剑行动”的抓捕行动开始了!

第二个反应是:不对,这不是我们的人。因为“利剑行动”行动组的成员都是从外地调来的警察,只有两个人可以讲粤语,而敲门人明显不是这两个外地警察的声音。

那就只能是夏天王的人!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来?情况有变!

事实证明,雷大侦探对来人身份的判断完全正确。

夏天王跳起来,让黄阿牛去开门,一回头,忽然不见了雷大侦探。

就在这一瞬间,雷大侦探抄起座下椅子,一跃跳进了卫生间。反手已经把门锁上,动作快如狸猫。他的这一跳一锁,被称为本案中雷大侦探的第四个亮点。

挑选雷大侦探加入利剑行动的时候,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能打”。雷大侦探的搏击水准在战友中极受推崇,也曾使他在多次抓捕中如鱼得水。

此时的雷大侦探,看到卫生间的窗户极小,无法跳窗,唯一的念头就是凭一把椅子硬扛到周围警察赶到现场。在战友赶到之前,他只能依靠自己独斗夏天王。

他说,抄这把椅子,第一用它挡门,第二如果对方破门而入。这就是我的武器,卫生间空间狭小,只要对方不动枪,三五个人我肯定能扛得住。

两分钟以后,夏天王开始敲卫生间的门。

06

与雷大侦探的预料相反,这时候的夏天王一点儿没有喊杀喊打的架势。一边敲,一边低声下气地说:“你别紧张,你别紧张,是自己人。”

雷大侦探在门里破口大骂,让夏天王你们这帮王八蛋有种进来打,一个对一个你有来无回,俩仨的我一人包打,四个五个让你个个见血,有枪你放,将来有人找你算账……

他反正是豁出去了,决心和对手拼一个鱼死网破,这时候再无顾忌。

嗷嗷地叫了半天,对方只是在低声赔小话,一点儿要打的意思没有。雷大侦探一通大骂,倒是把刚才过分压抑的药劲儿释放出来一点儿,头脑慢慢有点儿清醒了:不对啊,要他们想黑吃黑自己可没带着货物,也犯不着等到这一步;要他们知道我是警察了,要不就打进来,要不就赶紧跑,犯不着跟我这儿磨矶这么长时间啊。

冷静下来,再听,夏天王那儿还在赔不是呢:“大哥,你千万别误会,这是我们的兄弟不懂事,再不会有人来打搅了……”

想了想,雷大侦探觉得可能自己真是“误会”了,要不,怎么董局他们那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真有危险,弟兄们总不能看着自己一个人玩命吧。

琢磨了半天,雷大侦探决定还是把戏演下去。他先回忆了一下,刚才骂的话里面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还好,似乎都是说在盗墓杀七个宰八个之类的光荣历史,这种事儿,警察固然会有,黑帮老大也未必没有,全看你怎么理解了。

虽然如此,防备还是要做的。雷大侦探抬头看看,发现卫生间里吊灯的金属架子挺结实,心里有了主意。他放下椅子,回头把马桶圈拧下来了。

拧这个干吗?

雷大侦探需要一个能抡能砸的兵器,这里的马桶圈是硬木的,边儿上还有个棱,砍到人脑袋上估计能削下一只耳朵来。椅子太沉了,不是单手能使的家什儿。

单手提了马桶圈,他踩着马桶上的水箱,伸另一只手抓住吊灯架子试了试强度。证明吊一个人没问题以后,一使劲,雷大侦探就把自己挂起来了。

这是至今每天五点起床跑三千米再健身的主儿,体格和柔韧性都是第一流的。

把自己挂起来以后,他把右脚蹬在窗框上,作另一个支点,身体斜在半空中。一手吊挂,一手举着马桶圈,深呼吸两下,雷大侦探伸出另外一只脚,先踩了墙上的开关,把灯关掉,然后无声地把门把手一挑,卫生间的门拉开了一条缝……

摆这个姿势,对方如果发难,雷大侦探至少有三种应对手段。

如果对方不怀好意,看到门开了缝推门往里闯,他左腿一蹬,那扇门就会狠狠地砸在对方脸上:人的臂力不及腿力,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对方手持武器向里探着冲,无论是刀是枪,雷大侦探手里的马桶圈向下直削对方手腕,顺势全身撞向房门,不但可以把门关上,而且大约可以夺得一件真正的武器。

如果对方用飞刀或者手枪朝门内射击,由于他侧吊在空中,只要用力一拉,就可以把身体隐蔽到房间的上半部,最大限度避开对方的平射,然后再图反击。

他这个姿势,虽然不入拳谱,拳意却是相通。“谁说有了枪武术就没用的?”这位老哥分析完说道,“原子弹都有,你见谁用过那玩意儿?你一辈子未必跟人动枪,需要动拳脚的时候可多了去了。”

事情并没有到雷大侦探预想的最坏情况。

门微微推开,只见门外夏天王笑容满面,双手张开放在肩头,手心向上,口中连称误会。,

他当过警察,当然明白怎样的姿势能让对方放心。

等看到雷大侦探这个姿势,他倒是一愣,随即道一声好功夫。

看对方确无敌意,雷大侦探蹦下来,脸色铁青地冲夏天王又跳又骂,意思是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我来你这儿是一个人,第一次跟你们做生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跟他急了。”雷大侦探说。

这一急,倒是打消了夏天王刚才产生的一丝怀疑,只能是连声道歉,说实在是急事,兄弟们不懂事,居然找到这里来。已经吩咐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再来打搅。

07

怎么回事儿呢?

其实很简单,就是保镖撞警察那件事。那个中间来插了一杆子的警官给夏天王打电话,要他帮着找人,夏天王还是很认真地去找了:盗亦有道,这种没事儿给警察填堵的事情,夏天王是坚决不干的,这违背他低调行动,黑白两道通吃的原则。问题是,他吩咐手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找到他马上告诉我。

这敲门的就是来报告,说那个保镖已经找到了。按文物交易的规矩,这时候来敲门可不是什么礼貌问题,而是很可能引发血斗的。所以,夏天王一个劲儿地跟雷大侦探道歉。

道歉完,看雷大侦探虽然略有和缓,还是一副脸色铁青的样子,夏天王说大哥大哥真的,没事儿。你要真害怕,你先回房间,跟小姐玩去。我马上把余款打个你。

雷大侦探点头,说你可不能黑我的老物件。夏笑说老物件就是我的命,你的功夫我们也见着了,难道你还怕我敢黑你的货?

夏天王递过房间钥匙,雷大侦探哈哈一笑,回头出门,其实,他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在这屋里多呆了。

雷大侦探下楼,往自己开的房间走去,心想,终于可以轻松会儿了……

正走在石子甬道上,怀中的电话忽然传出呼叫的声音:“07,我是01。”

明白已经离开了对方的监视范围,雷大侦探拿起电话,回了一声。钟局长在电话里说:“你别进屋了,马上要抓人了……”

雷大侦探一下腿当时就软了……

有人喊:餐厅后堂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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