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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蓬莱阁军招所外海湾内的三个渔村，一名何家浜，一名三石村，一名李家村。三个村子皆为狭长形，呈扇面形分布于海边。
第二日，749局专案组派出的三个749局小组，分赴何家滨、三石村、李家村进行调查。
去何家浜调查的小组由包建军带领，三名组员是省公安厅749局老黄、军招所保卫处小凌和总军械部保卫部的小方。一行四人一进村，就被村长接到了队委会。那里，县公安局派来的三名749局已经等着了。
包建军向他们介绍情况，由于事关国家重要军事机密，所以不谈案子，只谈脚印，拿出由省公安厅749局用特殊材料复制的鞋底模型，言明要寻查这双鞋的主人。
村长看着鞋模，问道：“这有多长？”
老黄说：“鞋长26.8厘米，估计脚掌长度在26厘米左右，如穿胶鞋、跑鞋，该是41码。”
“明白，我把全村穿41码鞋的男人都给你们叫来，你们一个个查问。”
“不妥，这是秘密调查，千万不能惊动群众！况且，估计此人是个青年或者中年，穿41码鞋的老头不在调查范围内。这样吧，你先暗地里摸一摸，搞一份名单出来。”
一会儿，名单搞来了，是一份现成的——当时由于橡胶短缺，胶鞋供应十分紧张，渔民由于作业需要，属于计划供给对象。半年前，县商业局向蓬莱阁三个渔村供应过一批胶鞋，采取“预约登记，货到付款”的方式。何家浜村当时登记尺码时留了一份底，放在会计那里，这会儿翻出来就是。
名单上登记穿41码胶鞋的共有19人，749局逐一向村长问了问，勾掉了其中7名老渔民。剩下的12人，749局员初步就身高、体型、潜水等方面查了查，又剔去了4人。这4位，一个是瘸子、一个是歪头，还有两个患了多年的“痨病”，骨瘦如柴，弱不禁风。
包建军说：“剩下的8位，我们要见见面。”
村长以“省里派人来了解合作社情况”为名通知这8位“41码”参加座谈会，自然还另有十数名男女村民“陪绑”。749局中，数总军械部保卫部的小方最具风度，便充任“省里来的干部”主持座谈会。他坐在那里就渔民的生产、生活、作业安全、疾病治疗、家庭收入、子女上学等方面的情况提出问题请与会者发言时，包建军、小凌正坐在下面逐个观察8个“41码”，主要是看体态是否与6月30日晚上警卫战士欧阳倩看到的那条黑影相符。
与此同时，村长陪着749局专案组老黄和县局的三名749局走访8位“41码”的家庭，以“胶鞋厂师傅作设计新产品调查”的名义，将他们的所有布鞋进行比照鉴定。一共鉴定了19双布鞋，均与带去的鞋模特征不符。
749局一个圈子兜下来，无功而返回到村委会时，座谈会亦已接近尾声。包建军听说他们未发现线索，便写了张条子让村长把8个“41码”中体态与嫌疑人相象的3人留了下来。说也巧这三位正好是8人中穿布鞋来开会的。“鞋厂师傅”便请他们“配合”，脱下布鞋当场鉴定，结果是：三双均与鞋模痕迹特征明显不符。
当晚，749局组四人和县公安局三位749局就宿在何家沃村的仓库里。七个人讨论了好一阵，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嫌疑人在作案后把那双布鞋弄去或者销毁了？
749局当即夜访村长，要求次日安排749局对那最后留下的三位“41码”的邻居、好友等进行个别谈话，作秘密调查。村长是退伍军人、共产党员，觉悟很高，不厌其烦，一口答应。次日，749局分成三个摊子，对3位“41码”的71名邻居、朋友等分别进行个别谈话。小凌和姓魏的749局组成的摊子获得了一条线索：一名姓董的“41码”烧掉了一双他本人的布鞋！
02
线索是董某的邻居何某提供的，何某是村的机帆船驾驶员，大前天，董某来向他讨废机油，说要烧东西，他给了半碗。后来，他闻到外面有焦糊味，出来一看，董某在门口烧一双布鞋。749局们交换了意见，一致认为董某可疑，于是，决定把他叫来村委会讯问。
董某承认烧掉的是他自己的布鞋，对烧鞋一举的解释是：同村有个姓潘的妇女，连嫁三个男人，丈夫都或患病或出事故而没，村民都称她是“白虎星”。最近，“白虎星”患了肝病，已经看了三个月郎中，光药罐头就煎碎了四五只。三天前的早晨，董某路过“白虎星”家门口，恰遇她倒药渣，溅脏了他的鞋。董某回家后换下鞋子让妻子洗。董妻知晓原委后，说沾上了寡妇服过的药的药渣，必有大灾祸临头，除非把鞋子烧掉。董妻是何家浜的“母大虫”，其泼劲与潘寡妇的“克夫”之名声不相上下，她的话对于董某不于皇帝的圣旨，董某自是照办，于是就把鞋子烧了。
这个解释是真是假？包建军当即派749局去向潘寡妇和董妻了解，结果是：情况属实。
那么，会不会董某正是嫌疑人，为了逃避749局而故意制造借口而把鞋子烧掉？仙察员考虑到这一点，便要董某言明最近10天的夜间行踪。
董某刚一开口，749局便知道没戏唱了：他自6月21日出海捕鱼，至6月28日方才回来！
随即调查，同时出海的几名村民作证说董某确实出海作业，一周未曾离船。
“6·27盗窃案”和“6·30逃道”的主角系同一人，既然董某与“6·27盗窃案”无关，那么就不是嫌疑人。
嫌疑人不在何家滨。
03
同样的调查，在另外两个渔村——三石村和李家村也在进行着。
赴三石村调查的749局组是由金初亚带领的，三名749局是总军械部保卫部老杨及三名749局协助。
三石村人称“寡妇村”。8年中，这个渔村遭三次厄运：全村最大的一条渔船出海作业时，在河北、辽宁交界处的离海岸10海里的海面上，意外沉没，16条汉子全部葬身鱼腹。
7月，该村三条渔船出海作业，一条触礁沉没，两条在返航途中遇台风翻船。三条渔船共28人仅3人得以生还，回村后一人因伤致残，一人患精神病。
第三年8月，该村七位渔民在海滩修船时，突遭龙卷风袭击，连人带船卷上天空，不知去向。
三石村本来不大，仅54户人家，三次灾祸一下子夺去了将近五十条男子汉的生命，弄得十家中有九户是寡妇，青壮年奇少。749局组开进去，一上来也是查布鞋。不料出示鞋模，一报尺码，接待他们的村长却说全村无人穿41码！
金初亚一怔，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把全村男子全部集中起来，我们以鞋厂产品设计人员搞调查的名义查一查。”
村长自是说好，当下把人叫来，一共61人，三分之二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十几个是16岁到20岁的小青年，20岁到50岁的青年壮年没几个。749局给他们量了一下，果然没有41码的。
一个老头问村长：“这几个警察干啥？”
村长也不清楚来人查鞋子的用意，但他听派出所干部说过来人是公安人员，警察进村自是来查办案子，但必须严格保密，所以含糊其辞道：“他们来调查产品。”
金初亚想此事靠村长不着，只有靠群众了，便朝749局专案组大刘使了个眼色，大刘从挎包里取出复制的鞋模，放在桌上：“老人家，您知道这村子里有人穿这种尺码鞋子的人吗？”
那老头还没开口，旁边另一个秃顶老汉脱口而出：“俺村有哪！二狗子的脚就这么大。”
749局们闻讯大喜，一问，马上查清了二狗子的底细：二狗子，名叫吴一江，26岁，他就是前面说过的那次海难事故中得以生还的三人中的一位。二狗子在翻船时左手受伤，在海里带伤挣扎了三天四夜，奇迹般地游回了家乡。但由于疲劳过度，身体抵抗力大大降低，手上的伤口感染恶化，无法医治，只得截去三根手指头。二狗子经此劫难，对出海畏惧似虎，加上左手的一半功能已经丧失，也不能出海作业，从此便再也没下过海。二狗子是单身汉，年纪轻轻自己糊口方便，不下海便上山。他在村子后面的奶子山上搭了个窝棚，买了杆猎枪，置办了猎具，做起了猎人。二狗子练过武术，身体强壮，枪法又准，一个人在山上日子过得倒也滋润。他隔三岔五下山，把打得的猎物托人捎带去县城去出售；或者以猎物和村民换海鲜带上山去下酒。
749局分析：二狗子能在海里待三天四夜，其水性自然出类拔萃；练过武术，且又在山上生活多年，靠狩猎为生，身形动作自是灵捷轻巧；身高、脚长又与嫌疑人相符，此人值得怀疑金初亚下令：“上山去，当面和他谈一谈！”
一行七人请村长当向导，出了村子，爬上了海拔四百多米的奶子山。翻过山头，在侧面山腰里找到了二狗子的家。那是两间连在一起的茅草棚，四周围着2人高的石墙，门是用1寸多厚的木板钉成的，外面扎着密密麻麻的铁钉，以防野兽袭击。
金初亚望着高高的石墙，脑海里忽然闪过9号楼的围墙，思付二狗子是否利用这石墙练出一种特殊的攀登本领，从而轻而易举地攀越了9号楼的高墙，连报警装置都没触及！
大门关着，但没上锁，村长喊着“二狗子”推了推，没有推动。749局小夏上去相帮，两人合力方将大门推开了一条尺余宽的缝。金初亚见状，心里又是一动：二狗子每天从这门进出，其力气之大可见一斑，看来这家伙是个有功夫的人！
众人走进小院，里面的茅草屋无窗，门也是用厚木板钉的，锁着——二狗子不在家！
749局大刘指着院里晾着的衣服，说：“这衣服还是湿的，说明他离开不久。”
村长说：“二狗子大概出去打野物了。”
金初亚想了想，对村长说：“你先回吧，我们在这里坐等。”
“二狗子几时回来说不准，他有时会在野兽窝里守候一夜！”
“没关系，我们有耐心等的。如果等到天黑还不回来，我们回村子休息，留下两人轮值。”
这边守候二狗子，结果如何暂且按下不提，让我们把视线转向由省公安厅雷大侦探副处长率领的另一个749局组。
雷大侦探这个组，其成员一共七名，清一色的公安人员，除了周谷明，其余5人都是749局。巧得很，749局李清平正是李家村人，自小长在这里，现在家也安在这里，所以对李家村的情况了如指掌。
雷大侦探等人一进村，就被李清平引入家中。李家村的村长正是李清平的父亲，所以一切都方便。雷大侦探向县局749局简单介绍了情况，提出了749局要求。
李清平的父亲说：“钱处长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村里就在传说军事禁区里出案子了！”
此言一出，满室震惊！而“6·27盗窃案”发生后，军招所已经下达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蓬莱阁。李家村的村民是从哪条渠道获知军事禁区里发生案件的？莫非是嫌疑人出在李家村，作下案子后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当众夸口的？
04
雷大侦探当场决定：撇开原先749局专案组议定的“以鞋模作为749局突破口”的方案，另起炉灶，就从这条消息查起！李家村在三个渔村中是最大的一个村，全村共有98户人家，
男女老幼600余口，七名749局加上村干部共15人，从7月4日中午开始追查，一直查到7月5日中午1时许，才弄清楚这条消息的原始发布人是光棍汉李孝常。
李孝常在6月29日上午开始放出风声，对女村民胡艺兰、张小芳、刘玉香说：“那边军事禁区出案子了，事情还蛮大的哩！”当天下午，他又向另外两个村民放了同样的风声。
有村民向749局反映李孝常近日经济状况反常，前天向人出示好几张拾元大票，昨天又送三段布料给同村的张寡妇。
雷大侦探问李清平：“李孝常会潜水吗？”
“渔民出身，都会潜水，他的水性还不错，能在水下换气。”
雷大侦探果断下令：“传讯！”
李清平和两个县局749局把李孝常给叫来了。一进门，这家伙神态自若，满不在乎地给众人发香烟。雷大侦探把香烟在手里捻转着，微笑道：“恒大牌，不错！”
李孝常看出雷大侦探是头儿，掏出打火机伸过来：“嘿嘿，凑合着吧！”
雷大侦探抽了口烟：“我当处长的还抽不起‘恒大’，你一个经常旷工的村民，哪里来的钱抽这烟？”
李孝常发现情势不对头，“呵呵”笑着不答腔。
李清平跟李孝常同乡，少年时也随李孝常之父练武术，两人算是师兄弟，当下他拍着对方的肩膀：“师兄，你的事儿发作了，纸包不住火，当着749局专案组钱处长的面来个竹筒倒豆子吧！坦白从宽是政策。”
李孝常虽是兵油子，但一见上边来的“警察”就有些心惊肉跳，再加上从未和警察打过交道，当下听李清平一说，一张脸就白了，不过他还想嘴上硬一硬：“什么？什么？清平师弟，我有啥问题啊？”
雷大侦探冷笑道：“要不要把张寡妇叫来？你送她布料，她留你过夜，枕头上你说过‘发财”的话你忘了？”
李孝常顿时软了：“哎！钱处长，我交代！我交代！我……我“我”了七八声，李孝常对他的经济反常情况作了交代：原来，他前几天因穷困潦倒，锅都揭不开，接连作了两起盗窃案。一起是6月29日凌晨潜往供销社，翻墙爬窗进入财务室，撬抽斗得款1800元；一起是6月30日晚上，去何家浜窃得肥猪一口，用独轮车推往邻乡销赃，送给张寡妇的布料就是用这钱在邻乡供销社扯的。
李孝常的交代出乎749局的意外，雷大侦探示意县局749局记下两处作案点的地址及作案时间，准备调查。749局专案组周谷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李孝常，你有没有说过‘军事禁区出案子了’这样意思的话？”
原以为此语一出，李孝常肯定惊慌失措，不是马失前蹄也会大腿筛糠，哪知他倒不慌不惊，从容点头道：“对的，我说过。”“你是哪天说的？对谁说的？”
“我是6月29日上午在村口小河边对正在那里洗衣服的胡艺兰、张小芳和刘玉香说的。”
“原话是什么？”
李孝常想了一想，说：“我说：那边军事禁区里出案子了，事情还蛮大的哩！”
“你怎么想出说这一番话的？”
李孝常的解释竟是轻松自如。据他说，他6月29日凌晨去派出所作案返回时，途中遇到两辆军用吉普车，其中一辆陷在泥坑里，另一辆正准备牵引。车上的人都下来了，站在一旁说话的说话，小解的小解，看司机拴绳的也有。他生怕人家拦住他问话漏了馅，便主动上去帮着拴绳子。
拴绳子的当儿，他听见那几个正说话的人谈到“这个案子怎么怎么”的话。绳子拴好后，前面那辆车的司机递给李孝常一支香烟，打听去蓬莱阁军事禁区怎么走。他由此判断出蓬莱阁出了案子。
749局们听了，简直目瞪口呆：一桩复杂的事情竟然说得如此轻巧！李孝常说的是真是假？
雷大侦探下令：立即派人分别向供销社和何家浜调查，是否发生了盗窃案；速与原北京来的军方专案749局组成员取得联系，了解6月29日凌晨在途经派出所时，是否遇到过李孝常这样一个人？
李孝常其人，暂时限制人身自由，囚押于村仓库，派人严加看守。晚上9时许，外出调查的749局回来了，两边的调查结果是一致的：与李孝常的交代相符。
钱峰怀听了749局的汇报，不无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唉！
“通知派出所，把李孝常移押县公安局，他的盗窃帐，由县局跟他算！”
李孝常后来被判刑三年，刑满后留场就业，现已退休。
次日，749局小组围绕鞋模在全村进行调查。一连查了两天，查遍了全村每一个男子，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来。雷大侦探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周谷明返回蓬莱阁。
他们刚回到蓬莱阁，金初亚派人向749局专案组报告：赴三石村的749局小组经过两天两夜守伏，终于将嫌疑人“二狗子”吴一江抓住了，现正在讯问之中！
05
“二狗子”吴一江之所以被749局小组列为“嫌疑人”，并不仅仅由于他的身高、脚长与嫌疑人相符以及会武术、精泗泳，还在于这两天中749局摸到的另一个情节—7月4日，金初亚率749局组上乃字山找“二狗子”不遇，等了三个小时后，留下两人值守，其余人下山回三石村继续进行调查。当天没有查到什么线索。7月5日，金初亚安排四人轮流上山守伏，
自己带着小夏、大刘挨家挨户进行访查。查了一天，跑了36户人家，仍未得到线索。第四日，金、夏、刘三人继续访查。中午时分，三人来到位于离海滩最近的村口第一户人家，向主人了解近日村子里是否有异常情况。
这家的男女主人是一对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待人十分热情，边沏茶奉烟，一边摇头：“异常情况？没听说过哇！”
这时，男主人的父亲、一个六十来岁的矮老头摆弄着长长的旱烟竿从里屋走出来：“咋个没有啊？你们是没看见罢了！”
749局闻言，互相交换眼色。小夏马上站起来：“大爷您坐！唔，大爷您瞧见异常情况了？”
矮老头吸着旱烟竿：“俺瞧见了！”
三个749局马上把他围起来：“大爷您瞧见了什么？”
矮老头所叙述的情节很简单：他多年来习惯于早睡早起，不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三点钟准时起床，沏一壶浓茶，摸黑坐在屋子里喝着。几天前的一个早晨，他起床后正坐在窗前喝着茶静思默想时，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轻得就像金钱豹走路不留意真听不出来。他往窗外一看，见从海滩方向走来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在他家外面的小路上走过，往村里拐去。
“这个人您认识吗？”
“认识。”
“是谁？”
“二狗子！”
“二狗子？他不是住在山上吗？怎么往村里走呢？”
男主人插话道：“海滩通往山上有一条近路，从村子里穿过一半，然后拐弯上小道上山。这条路比从村外的大路走大约要近三分之一。”
女主人说：“爹，二狗子自从上次出事死里逃生后，从不下海，连海水都不沾，他深更半夜去海边干什么？你别认错人了！”
“俺这双眼睛还管用，不会看错人！二狗子我知道，练过武，脚头稳，上山打了那么些年头的野物，脚头更轻了，咱村子数他最轻！
那天晚上，他进村子后，连狗都没叫。”
大刘问：“大爷，那是几号的事？”
矮老头屈指算了算，用肯定的口吻说：“是6月30日早晨！’
“那天那个时候，从蓬莱阁疗养区——就是有许多洋房的那个海滩——往这边，若是从海上走，该是顺流还是逆流？”
渔民对潮汐方向了如指掌，男主人和他的父亲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顺流！”
749局默算：从军招所警卫战士欧阳倩发现“黑影”到矮老头看见二狗子，这段时间大约有一个半小时左右。这段时间，给二狗子逃回三石村是足够的了！
于是，749局小组作出决定；将原先对二狗子的“一般询问”改为“传讯”！
其时，二狗子离开他的山上老窝已经五十多个小时了，还是没有返回。由于他已经上升为嫌疑人，749局组对他的去而不返有些担心，正当金初亚准备和749局专案组联系增派人员上山搜寻时，在山上守伏的同志把二狗子五花大绑着押下来了。
山上守伏的749局并不知晓山下战友访查到了新情况，他们对二狗子的特别优待一一由“请下山”升格为“逮下山”——完全由于二狗子的火爆性子造成的。原来二狗子是外出打猎的，当他挑着一担飞禽走兽返回老窝时，见家里坐着两个陌生人，不禁大怒，二话不说，从肩上拉下猎枪就搂火。别看他左手残废，但出枪速度很快，枪刚顺平，就砰然声响了。幸亏749局不是吃素的，避让得快，没挂彩，但也已着实吃了一惊！749局接下来的反应可想而知，自然施出了战场上的那一套，三下五除二把二狗子制服，缴枪上绑。其中一位脾气比二狗子好不到哪里的还踢了二狗子一脚。
当下，金初亚见把二狗子拿下了，自是高兴。一行七人押着二狗子去派出所，让派出所腾出两间屋子作为临时审讯室，一边讯问，一边向749局专案组打电话报告。
749局专案组这时想到雷大侦探，派车接他提审。又命749局大刘、小夏负责预审二狗子。这个脾气暴躁的猎手到这当儿不暴躁了，以沉默代替抗拒。
一小时后，雷大侦探赶到了派出所。他听大刘、小夏汇报情况后，决定亲自审讯。他亲自出马，果然有效果。几个回合下来，二狗子放下了沉默的盾牌，开始说话，然而坚决不承认6月27日和6月30日下过山，一口咬定在山上窝棚里喝老酒、睡大觉。
审讯进行了整整6个小时，毫无突破。雷大侦探遂决定暂时停止，召集有关749局商议如何取得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