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干净,折过屋檐,照在窗前。风在月光中无影游走,我紧了紧衣服。有位老师也未睡,在屋檐下的阴影中抽烟,他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笑了笑。他的烟在暗中忽明忽暗,他抬头,看天上
校园变样了,砖砖瓦瓦都不见了,我只尽力地去搜索我记得的蛛丝马迹。同学们的名字我大多不记得了,且让我好好想想。
我抚着木门框,看凡姨的瘦长身影离去。我呆呆地看大街上的人与车。我回了凉棚,抚着木柱子,继续往木门外望,那里空空的,没有母亲。
那天天色阴沉,天气预报说近几日都有雨。奶奶斜挎一个碎花小包,装好雨具和哄三岁小弟用的零食,拉着十多岁的我,登上了去舅爷家的汽车。
杨树呼呼啦啦地响了一下,有一缕风刚吹过。大太阳把官道照得白亮亮的,还冒着热气。我的头顶就是太阳,腿蒸在热气里。我口渴,我准备去找父亲。
父亲回来了,站在门外往里看我。我一下子躲到大姑怀里。大姑开始训父亲,父亲低着头听大姑训,斜着眼衔着烟看我。我不理父亲,继续吃大姑带来的麻糖。
奶奶似有些累了,眯着眼养神。她的新发卡不知怎的,在昏暗的三轮车房子里依旧亮眼。奶奶并不随着车的起伏自然晃头,像在刻意保护她打理过的头发。
奶奶站在巷子囗,我和表弟也站在巷子囗。浓雾包围了我们。浓雾比炊烟白,炊烟味道朴实,浓雾清爽。奶奶嘱咐我履行好表哥的职责,一路上一定照看好表弟。
二姑在门外叫奶奶,声音穿过冬风与雪子传进了院子。大雪马上就来,二姑叫奶奶去帮她收菜园里的白菜。若是晚几步被大雪遮盖,怕是要冻坏。
那热油锅是平底黑色,灶是用红砖和黄泥砌成,黄泥中又夹杂着亮黄的麦秸,早被灶内的柴火烤得干燥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