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有栅栏,我已懒得动身了” 接下来我长久的停顿 谷穗凝结自己,鸟在搭巢 母亲在田间露出泥土般的微笑 孩子们的欢腾撞的山谷叮当作响 治愈着整个村庄皲裂的伤口
最北边的那一只 落单的,乳头发涨的奶羊 叫桑朵儿 丢失了两个孩子 也见过磨刀人和刀刃的锋利 此刻它试图用咩叫,再次唤回孩子 眼角泪水被阳光暖了一阵子
接下来,母亲在肩头担一担柴禾 一座移动的小山 一头轻,一头重,斜斜歪歪撞入我梦里 梦会被她的一肩微凉惊醒
已站立很久了 身旁一棵树的影子落入体内 他也没想好一句祝福 只是让纷纷大雪灌入心底 他想的更多的是 明年能不能再赚多一点钱 好早点回家过年
小火慢炖 我们对生活有了更多的耐心 生活也再次指证着这些 我相信世间有菩萨,像母亲,又像父亲 脸颊泛红,手掌也是粗糙的 活得越来越通透 多幸运啊让我遇见,一想到这里 我打心底又幸
这时节,我一遍遍描述这些 有时甚至把一个个普通的事物,描写的如此繁琐 像是在触摸一件遗落的老物件 有时是干燥的,有时能揪出内心潮湿的部分 如一枚脉络清晰的枯叶 悬在风中,固执到
她曾用一身蛮力养活家人 曾用枯枝在泥土里斜斜歪歪写下她的名字 也向往过一些锦绣前程的日子 直到后来 日子附加太多责任与病痛 她不得不躬下身子来认领命运
是的,在这辽阔的尘世 时间落在瓦檐上,落在身后一盆绿植叶尖上 又被一跃而起的翅膀带走 而后 面前空无一物 时间又成为一件孤品
这方寸之地,更像是一首抒情诗 读,一再地读 突兀的部分还需停顿一会儿
她的体内储存着一粒药丸 供儿女们分取,有恰好的剂量和药效 这么多年来,我并未去拆穿这些 包括现在也是 只把悬在檐角的梵音,听了又听 也指给她看时 云朵正把天空一点点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