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裕著长篇小说“疾风三部曲”《葫芦仓》内容摘要
寓政治风云于风俗民情图画
借人物命运演乡镇时代变迁
这是一部可以堪称是陈忠实大师小说《白鹿原》兄弟篇的三部曲长篇小说。首部名为《子夜》,次部名为《清晨》,第三部名为《晌午》。每部篇幅为二十五万字。全书将位于祖国南彊广西的一个名为葫芦仓(乡、镇)一百年来的政权斗争、政治运动风波,以及在各种政治风波大背景下的普通众生状作史诗般演义。作者试着以一布衣之角度来讲述中共百年党史,热情歌颂中共。
首部《子夜》记事始于清末民国初期,止于解放初期的剿匪斗争胜利时。以葫芦仓大地上的政权斗争及更替故事为主线索,以政治斗争大背景中的班、梁两大姓家族中的普通人物之生活、劳动及谋生故事为副线索,而展开叙述:历经几十年艰苦探索及斗争,在中共的正确领导下,葫芦乡人民红色政权建立了。为了保卫新生的人民红色政权的安全,根据省党委、省人民政府统一领导,乡党委、人民政府在县党委、人民政府的具体领导下,带领全乡人民配合人民解放军开展剿匪战斗。最后取得胜利。
在首部《子夜》中,你会看到下列故事:
一、大清王朝已经坍塌,战乱不止,匪祸泛滥。各式人物使阴谋耍诡计,就是为了争夺总乡约(相当于今日乡镇长)职位……
二、国民党来了,在我们仓设立了国民政府。共产党来了,在我们仓开展地下革命工作。仓农民协会主席被其警卫队队长(系其侄仔)杀死,割下人头;省政府及国军发了黄金奖赏。游击队历尽艰辛,将此队长杀了……
三、日军来了。全仓人民以各种方式战斗着……
四、在解放战争中,全仓人民投入战斗……最终建立了乡人民红色政权。
五、解放初期,剿匪战斗……
红色特工、中共地下党员梁文光潜伏于台湾,将国军在金门岛的布防图搞到手,辗转转送到北京,层报至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办公桌上……
前 序 一
仙湖,也称仙女照镜湖、仙葫湖、葫芦湖,位于我们葫芦街东北面不远的深山密林中。千万年来,仙女灵灵祼着身子,以湖水为镜,临湖梳洗那一头乌黑的绕足长发……
狼山,这座巍巍屹立于葫芦盆地平原上的石头山,就是一匹公狼。千万年来,都在圆睁左眼紧盯着在仙湖岸边之仙女灵灵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仰天张口呺叫曰:“啊……啊……啊……灵灵,我爱你,你等着,我要飞奔北上会你去啦……”
狼山的南边,是葫芦盆地平原外面的世界:县城省城以至遥远的京城、大江大河大海、科举殿试、大江大河大海、大学与功名,乃至宇宙。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尘土飞扬,气雾迷漫。南来的尘灰以及雾气迎着公狼的右眼扑眼而来,公狼不得不微微眯着右眼……
前 序 二
眼下,大清王朝已经坍塌,战乱不止,匪祸泛滥。远处的民国,大总统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近处之仓保障所,总乡约也是他去了我来了。这不?詹诚叁上任不足半年,却被那恶人暗杀了。随即,本仓产生了个史上闻所未闻之第一乡约。不料,其就任不久,竟然半天之内死了几百个乡民,地上伏的、江中漂的,惨!惨!惨啊!之后,同日有两个总乡约来到本仓,都争着要领导第一乡约。两个总乡约呀,孰真?孰假?县公署曰两人之《委任状》皆为真。这不?仓保障所大院一分为二,院中砌起了墙。更诧异的是,知县此时却没了人影……今日此地此时,到底是谁的天下?吾如何得知?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序 言
仙湖,也称仙女照镜湖、仙葫,位于我们葫芦街东北面不远的深山密林中。密密麻麻的松树林及各种叫不上名的灌木野草,覆盖在连绵丘陵土山上。一汪宽敞而永远微澜不惊的湖水仿佛天湖一般出现在高高的丘陵密林中。湖的东北岸处,一座细细高高的的小石头山宛如柱子一般在一片泥土上突兀而起。石柱山上从背着湖水的那山背顶部起往山腰斜着绕至临水处,皆长出青青的松树林及灌木野草,除此之外的其他处都是黑灰灰的石头,寸草不生。在湖水出口处,远远望去,这石柱山宛如一位站着的女子,而长在山上的那一条由松树林及灌木野草组成的绿化带则状如她的长发;那一汪平静的湖水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登高俯看,那一汪湖水状如一只巨大的座北朝南的葫芦。宽宽的葫芦底部在北面。细细的葫芦出口在南面。湖的北面与南面都各自连接着一条江河,南面这河是仙湖江,北面那河是山马河。湖水,从葫芦出口处缓缓流出,流经位于我们葫芦街东面五百米处的江河上那座由一块块巨大石头垒造而成的仙湖石拱桥下的四只桥孔,奔流南行两公里远之后被一座石头山挡住,又绕着山脚拐弯向东,不舍昼夜一路蜒蜿南去,往县城、往省城、往大海奔流向前……
狼山,这座巍巍屹立于葫芦盆地平原大地上的石头山,让发源于盆地北边连绵不止的高高丘陵上茂密森林中之仙女照镜湖的仙湖江在这里拐了个急弯的。狼山北面半山腰处是一只巨大的岩洞。站在这岩洞口,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如果你眼力够好或者借助于望远镜,你会看到狼山北面几公里处就是仙女照镜湖的葫芦出口处。如果你运气足够好,你还会见到湖东北岸处的仙女一般的石柱状小石头山。狼山北面半山腰处的岩洞与丘陵密林中仙女照镜湖的葫芦出口,就是这么南北遥遥相对了千千万万年。狼山顶上东面处有一座小山。在盆地上往南边仰望着狼山,你会发现狼山东面顶上的那小山状如一只面朝东方在仰天张口呺叫的狼。
关于狼山,千百年来,我们葫芦人传说纷纭。有人说,狼山顶上的那只公狼,正在紧紧地眼盯着北边远处森林中的站在仙湖东北岸边上的仙女灵灵那裸露的着白绸锻一般光亮着的身子;而正在湖岸边上一边照看着湖水中的倒影着的她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边用双手细细梳弄着她自己那一头从头顶垂落于身后又绕腰至肚腹处之后垂落至湖水中的长发的仙女灵灵,浑然不觉在南方那不远处有只公狼正在努力地睁大睁圆那一只左眼在贪婪地偷窥着;公狼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面朝东方仰天张口呺叫着啊……啊……啊……灵灵,我爱你,你等着,我要飞奔北上会你去啦。也有人说,不仅仅是狼山顶上的那座小山象公狼,整座大山也象一匹面朝东方甫伏于大地上的公狼,而长于半山腰间的面朝北方的那只大岩洞才是公狼的眼晴。要不是这样,狼山的南面半山腰处为何也有只岩洞?这些人持这种说法的理由是因为伫立在北边森林中仙湖东北岸边上正在梳洗一头长发的仙女灵灵裸露出来的身材令公狼惊艳至极,所以,公狼朝北边看的这只眼不得不睁大睁圆。而狼山的南边,则是遥远的县城省城,以及大江大河大海。往南远望,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尘土飞扬,气雾迷漫。南来的尘灰以及雾气迎着公狼那只朝南边看的右眼扑眼而来,公狼不得不微微眯着右眼。这些人说,只有这么讲,才能从风水理论上解释得通狼山为何分别在南、北两面各长出一大一小这两只岩洞。
狼山北面是一片宽阔的盆地平原。在平原大地上,万亩良田及耕地、森林草木,郁郁葱葱。一条条蜒蜿曲折的道路连接着的一个个大大小小面积不一的村屯建筑群落,星星点点地散布于盆地平原大地上的万绿丛中。我们葫芦街就是离狼山最近的也是面积最大的村屯建筑群落。
狼山西边山脚是一片森林。森林的西边是一座比狼山低矮的石头山,其状如一匹蹲伏于大地上的马,马头朝向山北边的葫芦街。于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的葫芦人称这山为马山。一条道路穿行在狼山与马山之间的林子中。这就是由葫芦街去往鸣伍县城的必经的道路。我们葫芦人去往外面的世界,必须要路经这道路。
从葫芦街出发,行至狼山与马山之间密林深处,一个长长的陡坡迎面而来。千百年来,我们葫芦人传说,我们葫芦人必须要费尽力气历尽艰难困苦翻过长长的陡坡,才能去往外面的世界。这就是在我们一代代葫芦人中,大多数人都要守着葫芦这个盆地平原终了一生,只有极极少数的人能够离开葫芦大地去到外面宽广的世界闯荡江湖并在江湖间繁衍下一代人的原因。我们葫芦人还传说,狼山的北边是死角落一般的小世界:是家里、是牛马、是草屋、是田地、是男女情爱;狼山的南边是大海一样的大世界:是科举殿试、是大江大河大海、是县城省城京城、是大学、是功名、是宇宙。狼山那只公狼,用睁大睁圆的左眼来看着北边的小世界,用半睁半闭的右眼来望着南边的大世界。在葫芦大地上的一代代葫芦人,大多数人都是用大目光来盯着家里狭窄的小世界,而用小目光去远望外面那宽广的大世界;鲜有持相反眼光之人。千百年来,能够走出葫芦盆地平原,以及被县城省城京城相中而将之召唤而去的葫芦人,数目比例微乎其微。
“疾风紧,骤雨急,人飘摇……”
这首壮语山歌,形成于一百年前。
一百年前春天里的那个夜晚,我们葫芦小学校长梁旺湖在酒后即兴创作并最先唱了这首歌。他是唱给县警察局局长唐胜江听的。他一唱罢,唐胜江随即劝告道“这首山歌日后不要再唱了”。但是,这首歌却意外地走红了,那夜之后不久便迅速传遍了葫芦仓大地,还传到我们县城及周边几个仓的村村屯屯。再后来,越传越广,一百年来经久不止……
在这一百年时光里,在葫芦大地,在县城、省城、香港、台湾岛,甚至京城……都有我们葫芦人在唱着这首歌。唱着这首歌的人结局不一:有的人,唱着唱着,突然命丧黄泉;有的人,唱着唱着,突然“朝登天子堂,暮为田舍郎”;有的人,唱着唱着,突然“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有的人,唱着唱着,突然捡到“真金白银”发了大财;有的人,唱着唱着,手中“真金白银”全散尽;有的人,唱着唱着,不名就里地就成了国军将士;有的人,唱着唱着,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反革命犯……
这首歌诞生于人世间的过程如下——
一百年前的那一夜,在位于我们葫芦仓保障所北面处的葫芦小学校园内,梁旺湖与几个老师正凑在马灯下喝着酒吃着狗肉的时候,一团高大的黑影闯了进来。梁旺湖这几位老师抬起头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已经在保障所里住了几天几夜的县警察局局长唐胜江来了。“有无发现有可疑之人和马?”唐胜江站在屋门处如此发问。
梁旺湖,这位早年间曾经到省城南宁上了几年学的那时候的小学校长,是这座小学校里几位老师中年纪最大者,胆子稍为大些。在摇曳着的灯光中,只见他挟起一块狗肉,吃下,抹嘴,再右手端起酒杯,连喝几口酒之后,望着站立于他面前的唐胜江,左手捋着自己下巴下的灰白长胡须,慢攸攸地发出腑腹之言:
“眼下,大清王朝已经坍塌,战乱不止,匪祸泛滥。远处的民国,大总统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近处之仓保障所,总乡约也是他去了我来了。这不?詹诚叁上任不足半年,却被那恶人暗杀了。随即,本仓产生了个史上闻所未闻之第一乡约。不料,其就任不久,竟然在半天之内死了几百个乡民,地上躺的、江中漂的尸体一具具……惨!惨!惨啊!之后,同日竟然有两个总乡约来到本仓,都争着要领导第一乡约。两个总乡约呀,孰真?孰假?县公署曰两人之《委任状》皆为真。这不?仓保障所大院一分为二,院中砌起了墙。更诧异的是,知县此时却没了人影……今日此地此时,到底是谁的天下?吾如何得知?”
梁旺湖又喝了一口酒,起身离座,一边用手一下又一下地从上往下捋着下巴下灰白长须一边攸然吟道: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吟罢,梁旺湖左手拿起饭桌上的那只装着狗肉的白色大瓷碗,右手拿起一根筷子,往在屋门处站着的唐胜江走去。灯光中,只见黑色长衫站在唐胜江面前,长衫右臂上上下下有节奏地飞扬着。在木头筷条敲打瓷碗发出的一阵阵轻重缓急的叮叮咚咚的伴奏声中,梁旺湖用葫芦本地壮语山歌调子唱道:
“疾风紧,骤雨急,人飘摇……”
背对着屋门面朝屋里站着的唐胜江冷眼以对,黑着面孔,一语不发。围坐于饭桌周围的几名老师痴痴地听着。
一身黑色长衫的梁旺湖终于唱毕。只见他上前一步,双手捧着那只大瓷碗端到唐胜江下巴下,说:“唐局长,请入座,吃狗肉,喝酒。”
“梁校长,出了这屋门,那些天下的话不要再说了,这首山歌日后也不要再唱了。”唐胜江冷冷地盯着梁旺湖的眼晴,板着面孔这么说着。一身黑色警服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腰间皮带上插着的那只手枪。坐于饭桌周围的那几人神情木然地望着那只手枪,不再言语,不再动作。梁旺湖看着唐胜江双眼,一时愣着。
唐胜江说完话便转身走出了屋门。屋外,先是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梁校长一定要记住了啊”,接着是“的的答答”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屋内,几人呆若木鸡,一片寂静。
屋外,疾风呼呼吹过,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