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这边,一入夏,天就鲜润了,郁葱地热起来,日渐渐低了,而云是浮春的,云涛烟浪,都是越近夏越浅越稀,艳阳天里就全褪干净了,只见得一整幅的沥沥的天。
大家放下几捧花,默默地鞠躬,束手束脚地站着,依次对太太的石碑说几句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嘴巴里涌起一种失眠的苦涩。而这时天总会下雨,空空的蓝,没有云缝合,像一条空置着的荒芜
最叫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两句有侠气一座,仿佛全出于自然,一气呵成,和他的武侠小说一般无二,都是狂客风流的路子。
虽然去年的秋,已去过了,但长的路,深的庭院,和旧的巷子,总是值得反复去。初晴的傍晚,夜色还嫩,花被雨微微压过,香没散,又甜又水溅溅,月亮满了;满月光里,该在骑龙巷走一走。
然而我非常非常爱千岛湖,水光山色中的千岛湖人,并不嫌烦,甚至在心乱的时候,我想到这一点,会生起幽微亲切的安心。这点安心里,藏着中国人的永久的乡情的秘密。
就像千岛湖许多许多的钓客,静静坐在日落、日出里,所求的并不是锦鳞来上钩;骑行在环湖绿道,大概也是这样,因为人在山水间,才很甘心地,当烟波里的短篷、小艇,自在地穿梭在千岛湖
奶奶、爷爷还有外公和平常的老人一样,大夏天都爱拿扇子扇风,替自己扇,也给我扇,我一直喜欢中国的扇,摇一摇,绿水粼粼的风就来了,吹灭一点夏日的郁蒸,比电扇的风更幽畅。
妈妈的小花园,也满涨着艳晶晶的颜色,极丰媚的,香湿的,闹洋洋会涌动的流艳,被花园四面的栏杆拦着,夹在顶上蓝莹莹的天和底下的萋萋的草色里。都是最瓷实的蓝和绿,压住了,压实了
长大后,我读了很多诗,古典的,新派的,英文的,法语的,仍是偏爱毛主席的诗,爱里面没杀机的锋气和胆气,爱里面那种勃勃的英气,也爱里头的全不加雕琢,以气贯通文法,言简而神敛,
窗最早知道密雪:玻璃窗被雪光和月光映得透亮,比插白梅的琉璃胆瓶还晶莹——暗石青的天荡荡打个底,雪影像花影香湿,如绮如丝,会侵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