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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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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之今夜夜深》连载

第五章

油门加油踩,配着“老年迪斯科”的音乐,万霏儿在车里嗨动地挥舞着双手。陆成竟不时瞥着她,觉得她很傻帽也很开心。

“今天风大,慢点飘。”万霏儿觉得他开得太快,一边提醒他。

放的车载音乐太嗨了,听久了耳朵有点吃不消。万霏儿打开手机连接蓝牙,一边说:“给你听听小提琴曲吧。”

“这是什么?”他听了几秒后问。

“《紫色激情》。”万霏儿特意找来欢快一点的音乐。

“这是《小蝌蚪找妈妈》吧。”陆成竟立马调侃说。

万霏儿被他的想象笑喷了,也发现越跟他相处,越觉得他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怎么沧桑和逗比能集中体现在一个人身上呢?她非但没觉得他不懂欣赏高雅的音乐,反而有一种下里巴人的快乐。也让她想到在认识他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触不可及》,德瑞斯把《野蜂飞舞》说是《猫和老鼠》,把一幅卖了4万欧元的艺术画说是“一滩鼻血”,毫无蔑视的喜感让菲利普笑了。

“听得我要困觉了,还是我来放点音乐给你听。”陆成竟听不下去这样的音乐,他还是转而切到劲爆动感的旋律,汽车开往上海的高速公路上,加上他熟练的驾驶技术,特别带感与刺激,该超车时丝毫不犹豫,但万霏儿的小心脏总是在他超速时跳得厉害。

假期第二天,陆成竟带她去了上海影视乐园,民国时期的建筑让人想到了很多谍战片里的场景。只是很多房屋都不让游客进去,有些可惜。失望的情绪让俩人只好发泄吐槽在昂贵的盒饭上,陆成竟说:“没办法,旅游景区嘛。”

在离开前看到一摄影组在拍戏,吊车升起至二楼的阳台上,游客们纷纷好奇是在拍什么桥段的戏,又有哪些大明星?万霏儿和陆先生不愿参与进拥挤的人群里,遂观摩另一幢房子里的展览,他看的比她仔细,一边高兴地说:“这种收音机,汤婆子,我家里都有。”极具年代感的生活用品成了收藏馆里的民俗艺术品,这里面有着浓烈的怀旧氛围。

“我那时候开废品站,收了很多。”他边走边说。

“你都卖掉了吗?”万霏儿走马观花地问。

“没有,有的东西我都收藏着呢。”我笑说:“那你以后也可以开个展览了。”他双手背在后面,认真地看着橱窗里,说完又惊喜道:“这个,这个你小时候用过吗?”

“啥?”万霏儿走近一看,惊叹道:“哇塞,这个这里都有啊,小时候小卖部里我还买过呢。老早过去用的暗纽,老师手电筒,还有印象呢。”时光注定回不去了,但有一种感动是,当你看到过去的某一件物件时,有种“追忆似水年华”的感觉。

走向出口处的过道里,墙面上拼贴着黑白电影的剧照,许许多多精彩的故事,上演到落幕,能打动人的或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一个旧物件......每个人都在生活中演绎着各自的电影,只是每个人的剧本都不一样。对于共情他人的感情,能够进入到某种状态里,其实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因为这种共情,使得与某个自我相逢,与某个过去的时光相逢,与故事里的主人公相逢。俩人牵着手继续边走边看,或许他们一下子各自回到了记忆中的某年某地,或许在期待着未来属于两人的时光是什么样的呢?

“你怎么突然闲情雅致起来,你不是说逛这种‘公园’没意思嘛?”在上海的最后一天,陆成竟又带她去了古猗园。一进园子,万霏儿便好奇问他。

“天气这么热,这里凉快呀。”果然,陆成竟的回答是那么的真诚而搞笑。一走进这样的地方,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向往——“我们菜园子不大,花草果蔬都要有。”万霏儿开始辨认每一种植物来,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她会用手机里的识图软件来认识。而陆成竟怕热,这个季节的温度就令他汗水淋漓,不停地喝矿泉水。

杜鹃花是幸运的,因为有懂它的子规鸟。如果说红杜鹃是“一叫一回肠一断”的寸心之痛的红,那白杜鹃便是“三春三月忆三巴”的无限愁思的白。飘然羁旅,对俩人来说,都还在确认家在何处?虽然默契地相认同“此心安处是吾乡”,可还是期盼早日能拥有一个属于俩人自己的小窝,然后三餐四季,等孩子们回家吃饭。

心中掀起的期盼突然被一朵琼花按下暂停键,第一次目睹芳容,雪般素洁,仙子绰约,她被风吹往了扬州吧?难怪隋炀帝会几经流连在烟花三月的扬州,看来不止是那一碗“碎金蛋炒饭”,还有这甚如月色的琼花呢。不知何时起,她开始对花草树木有了观赏之情,于今,更像是一场久别重逢。许多想法都在一刹间,从相信“草木皆是性情之物”这句话开始,她也相信冥冥之中的缘分早已注定。

曲径通幽,这里是每一处都有幽趣。茉莉花探出盈盈素靥,微风拂过,清香徐徐。一对黑色的蝴蝶追逐嬉戏,不禁让人迷恋起那句“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的轻灵缥缈。曾有一朋友说过,“梦是灵魂要去的地方”,说这话的人最后也一步一步地实现了他的梦想了吗?而她则更偏向醒时是梦,梦时醒的意想,不去究诘真实虚幻的界限到底是否在梦醒之间。

万霏儿忍不住上前细嗅,却被不解风情的陆成竟催着往前走。鸳鸯在池中悠然自得,一只红色的蜘蛛在花朵里睡午觉,又被她低身拍照的声音吵醒,躲到另一瓣里续梦。新篁初解,幽意渐深,鸟声愈显无限,陆成竟淘气地假装自己是只鸟,和它们对语道:“啾啾啾啾。”结果,两颗新鲜的鸟屎掉到他的衣服上。万霏儿

笑到不行,对他说:“恭喜你,要有喜了。竟然被喜鹊调戏了,哈哈哈哈。”陆成竟看着她的肚子反说:“是你要有喜了。”万霏儿白了他一眼,在竹林里小憩一会儿,他拼命的流汗,喝水,她拼命地感受着这里的春意,油然而生的畅然也仿佛离幸福更近一步了。或许这就是仲春的秘密——“美是需要等待的。”

园子很大,对于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来说,就这么随意着走着,反正处处有春景。在一处江南风格的石窗前看后面的假山流水,真像是镶嵌在画框里一样,只不过,有些刻意。 但能在城市的一隅有这样的园子,也算是给忙碌中的生活一点慰藉吧,人们蝇营狗苟,为名为利,可是它们却花开花落,无意荣枯。

草坪上,孩子们在欢奔,大人们躺在绿阴下,跷着腿晃悠着。

“我们也买个帐篷,以后到这种地方可以支起来躺躺,或者以后到海边也用的着。”陆成竟说。

“晚上的海边冷死了。”海边搭帐篷,听着挺浪漫的,却被万霏儿无情地反驳道。

“夏天的时候呀。”他说。

万霏儿突然“哦”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陆成竟喜欢看鱼,在池塘边盯了好一会儿,万霏儿则注意到脚边的醡浆草,它的叶子是心形的,她曾经摘下它的叶子夹在笔记本中。它根部的果实有点像萝卜,是很多人童年的野果。还有谦逊质朴的二月兰、小巧别致的满天星、美丽轻盈的飞燕草、饱满期待的绣球花、优雅通直的落羽杉......还有一种淡玫红色的小花,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就让人想到它真的适合开在凉鞋上呀。还有许多植物,来不及认领,来不及相识。

“走,带你出去吃南翔有名的小笼包去。”陆成竟肚子饿的咕咕叫。

“如果你现在不做这个,我也不会认识你了。”路上她对他说。

“会的,通过其他渠道认识。”他牵着她的手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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