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沥地下着,野鸟从容地穿过雨线,飞过高架、飞过房屋,飞过城市的街道,最后飞到家里,晚风豪爽地送来一天的凉意,窗帘随风摆动着。
“呦,今天穿这条内裤来哒。”万霏儿看着陆成竟穿了自己之前送给他的性感透纱的内裤笑道,然后又疑惑道:“怎么上面还烫了一个洞?”
“要是全部是纱的还要性感。”陆成竟嫌弃了好一阵子,现在已经很坦然地接受了,然后躺在床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解释说:“好像是那天睡着了,香烟头烫的。”
“你本事大的,怎么每把小jj烫到的。”万霏儿取笑道。
“疼了我就醒了,烫坏了你就没的玩了。”陆成竟反讥道。
“还是这个风吹得舒服。”见天色欲暗,万霏儿把窗户关上,也躺了下来。
“自然风,我们晚上吃什么?”陆成竟随即问道。
“嗯,让我想想......”
“你想吃小龙虾吗?”
“你想吃啊?”
“我无所谓,我不挑。”
“我也不晓得吃什么了,小龙虾也不是很想吃。”
“你是嫌贵吧,没事的,想吃就去吃。”
“要么我们去菜场买点菜回来吧。”
“嗯呢,行额。”
当下的这些小幸福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变成感慨的回想,两个人靠在一起吃着小零食,看电影。又不时不老实地亲抚彼此,他放下手机一把把她抱到身上深吻,彼此从羞涩地探求对方的身体到享受和让对方感到舒服的方式,这是一段非常美妙的旅程。放在生活里来说——“人生无常,只有性生活可以把生活的快乐立竿见影。”是啊,为什么要羞于表达性爱呢,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身体融合如同窗外的风吹进心里,自然而然。
万霏儿竟然在做爱的时候想到人类的繁衍,分心使她的高潮来得特别晚。
“过去了?”陆成竟看到她表情的变化便知道那触电般的感觉一瞬即逝。
“嗯。”万霏儿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身上休息了一会儿,因为男性的高潮还没有完成,于是又坐起来继续努力。
“哎呀,老公,老公......我抽筋了。”臀部到大腿根的一根筋猛得一酸。
“你把人笑死了。”陆成竟把她的腿慢慢地放下,开心地嘲笑她的丑样。
“蹲得时间太长了吧,帮我揉揉。”万霏儿竖直着腿不能弯曲。
“趁着外面不下雨,我们先去把菜买好吧。”陆成竟提议说。
“好的。”这样的约会特别像婚后的生活。
“我就希望以后也是这样。”万霏儿渴望道。
“我们不过差一张纸而已。”陆成竟说。
“家里还有糖吗?这个番茄凉拌着吃。”
“没有唉,没事,拿蜂蜜拌吧。”
“也行。”
此刻,卓莹正在和新的相亲对象见面,对方把她约到KTV,定了一个大包厢,两人坐在对角线上尬视了一会儿。
“那我先点歌吧。”相亲男孩点了所有维塔斯的歌曲,
“好的。”卓莹感到莫名的搞笑又觉得很无聊,全程听他一个人的演唱会,虽然喉咙还不错,但自己只唱了三首歌。卓莹一直保持礼貌性的微笑,闲着打量他,28岁的年纪46岁的容貌,站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嘴唇乌黑得跟中毒似的,她在心里暗想:“幸亏今天没有穿10公分的高跟鞋出来。”
“这个男的好老啊!!!”卓莹偷偷给万霏儿发来微信。
“咋啦?”万霏儿好奇道。
“看上去要老个二十岁。”卓莹毫不夸张的比喻。
“你赶紧调整一下呼吸。哈哈哈哈。”
“谁来救救我。”
“哈哈哈。”
“他来了,我见面跟你说。”卓莹赶紧关掉聊天屏幕。
“你会打王者荣耀吗?”唱得也有点累了,相亲男孩特意炫完自己的歌喉后坐到卓莹旁边。
“会啊。”这个难不倒卓莹。
“我们一起吧。”说着,他拿出手机,继续说:“这个你回去好好学。”还一副要让卓莹提高战斗技巧地劝说她。
“他的生活得是多压抑啊。”卓莹在心里有些同情他,打游戏打入魔了。除了唱歌和打游戏,她找不到男孩身上其他有趣的东西。
“你怎么不吃啊?”吃饭的时候卓莹看到他吃得比自己还少。
“我牙齿不好,咬不动。”男孩愀然道。
“蛀牙吗?”卓莹问。
“嗯。”男孩应了一声。
“干嘛不去拔掉?”卓莹疑惑了。
“不能拔的,烂也要烂在肚子里。”他说完,卓莹智障般地看了他一眼,吃完饭后便想着赶紧Say goodbye。
“等冷一冷再吃。”出租房里,陆成竟又舒服地躺下,搜寻着老电影来看。
“嗯。”虾装盘后,万霏儿开始收拾番茄,洗净、切好、淋上蜂蜜,两样菜都很省事。中午剩的菜再热一下就大功告成,酒杯摆好,然后饭桌搬到床沿边。
“一起喝点杨梅酒吧?”陆成竟坐起来对她说。
“好的呀。”为他泡的杨梅酒,这是第二年了,万霏儿自豪道:“颜色不错,像红酒似的。”
“倒点酱油。”陆成竟吃盐水虾的时候喜欢沾点汁。
“还有什么吩咐,相公。”万霏儿笑道。
“你看人家日本女人的,对老公的态度,还要弯腰呢。”陆成竟故意说,又提醒道:“冰箱里不是还有一瓶啤酒吗,等下拿出来。”
“嗨!”她附和道。
“来。”陆成竟举起酒杯,空气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味道怎么样?”万霏儿等着他的夸奖。
“可以!”陆成竟很喜欢的说,又问:“你放糖了吗?”
“没有,今年什么都没有放。去年第一次泡,我放了些冰糖里面,喝得太甜你不喜欢。苏州的杨梅真是名不虚传,单吃都甜得狠。”说完,万霏儿抿了一口,称赞道:“哇撒,辣心啊。”
“你看你多粗鲁啊。”陆成竟看到万霏儿剥完虾后用手擦了擦大腿。
“嘿嘿嘿,我是乡下人嘛。”两人在一起就应该是这样放松舒服的状态,万霏儿吃饭的时候还一只脚搁在椅子上,而陆成竟倒显得像个“文雅的精致女孩”。
“这部你看过吗?”陆成竟把手机放在桌前。
“谁演的?”万霏儿夹了一块西红柿,说:“嗯,蜂蜜版本的也不错嘛。”
“也是《赌神》,第二部,这部比第一部好看。我不喜欢看现在的科幻片,还是以前的老电影老看。”
“这个啊,我看过的,这部是很好看,他的老婆死得好惨的。只要不错的电影,什么题材的我都喜欢。”
“你要是喝不掉,就倒给我。”陆成竟看她喝得总是很慢。
“嗯,倒些给你。”万霏儿已经有点上头了,却入迷于这半醉半醒之间,如果感情渐渐醇化,纵使人间一千年,也愿醉他三千场。
“就你这点酒量,还和我喝酒。”每天嘲谑完腻歪,腻歪完嘲谑,是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哼,我是怕自己喝多了对某人兽性大发,你就惨了。”万霏儿厚脸皮地回怼道。
“你不喝酒的时候也是兽性大发。”陆成竟永远能接的上别人的话。
“聊不下去了。”万霏儿喝完最后一口残酒。
“好了,碗明天洗,今晚好好睡一觉。”陆成竟往后一躺,然后摊开臂膀让她入怀,又腻歪道:“喊我声。”
“老公。”她又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猫腻着他。
“我唱首歌给你听。”陆成竟今天喝得高兴了,打开酷狗音乐跟着《红红好姑娘》一起哼唱了起来。
“没听过。”
“是我上学的时候听的。”
“宝宝,你记住,只有你会不要我,我是不会不要你的。”陆成竟转而严肃起来对她说,然后入睡得很快。
“陆成竟,陆成竟,快醒醒。”梦里一个趔趄,让他从噩梦中醒来,万霏儿边喊他边摇醒他,问:“做噩梦了吧。”
“嗯。”他闭着眼睛无力地回答,然后继续回到梦里。看他这样,她觉得特别的幸福,真希望这酒不要醒,也怯清晨的来临。
今日小暑,阳光很大,风也很大。
这是她第一次下楼去送他,陪陆成竟走到停车的地方。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风里的微凉也纾解不了她空落的心。
“又不是生离死别,别这个样子。”陆成竟不喜欢煽情的分别。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但她又坐进车里,俩人搂住了一会儿,好像能多占点便宜是一点似的。
“老婆,要不了多久的,我会带你走的。”陆成竟认真地看着她。
“嗯。其实不管在哪,我只想和你有个家。”万霏儿也认真道。
“哦,告诉你,昨晚我做梦梦见自己摸歪歪,然后卖了25万。”气氛突然奇变,陆成竟总喜欢分享自己觉得好笑的事情。
“正好还银行的钱是吧。”万霏儿苦笑道。
“嗯,回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陆成竟说。
“知道了,路上慢点开。”万霏儿叮嘱道。
回到公寓里,万霏儿拿着房卡去续租,尽管迟早是会搬离这里,她依然要等,等他的事情处理好,等她的书有出版的消息。邮箱里收到某出版社的回复,得到了编审的认可,却没过营销中心的门。万霏儿无法为了去迎合市场而改变自己的题材,改变自己的初心,这本书里的人生目录,它也没法成为虚构的“讨巧”。她也始终相信,“当我读懂了每一个人物的欢喜和哀伤时,我便可以享受地沉浸其中,因为他们曾经走进过我的心里,这便是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晚上,卓莹发来微信:“那个长相老气的男人正蹲点在我家附近,我明明跟他说过自己今天有事,可那人还是说要一直等见到她面为止。”因为卓莹有好几天没有回他的信息,他索性冲到了她家附近。
“他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卓莹感觉自己被一个变态的跟踪狂盯上了,想想心理就瘆得慌。
“他要给你一个惊喜吗?”万霏儿故意调侃道。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今天有事,他还要等。”
“你让他等去呗,不搭理他就行。”
“这种人想想就恐怖啊,我要怎么跟他说?”
“直接拒绝他,你就说你们不合适别来找你了,如果他再干出点什么猥琐的事情,就直接把他拉黑。”万霏儿说完,那个男人依然执着地守在附近,还拍了周围的小视频发给卓莹。
“我慢慢等!!”男人特地打上的两个感叹号,卓莹吓得直接把他给删了。
窗外,夜色渐浓。如何解一下这“数对清风想念他”的心绪呢?万霏儿躺在床上给陆成竟发去信息:“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能不能给我写个情诗什么的?”
陆成竟回复道:“当风吹起的时候,便是我思念你的时候,今夜夜深,风把我带到了你的窗前。”万霏儿知道他在哪里抄写的,但看到后,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风吹了进来,摆动着窗帘,当她想象着陆成竟的脸在窗台上时,突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她吓得立马打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