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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昌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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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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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魂》连载

第十章 摆脱困境

又是桃花含苞待放时。有的村民将坡地长势较差的桃树砍掉,用作其他作物。孟书记自费组织村干部到成都龙泉驿区采回些水蜜桃穗条,免费发给群众,作高接位换种,改善桃子品质。

陈大春的泥鳅黄鳝生意已偃旗息鼓。近些年来,他和他的生意伙伴做过各种水果、蔬菜生意,辗转于江城市各个区县;他目睹过他乡的规模经营给他乡农村人带来的利好。

陈大春长期在外奔走,在家的时间极少。今晚陈大春回到了家里。孟晓谋吩咐母亲备好些菜,他要和陈大春聊一聊。孟晓谋:"大春哥,难得在家,今晚在我家吃晚饭,我们好好聊聊。"陈大春:"好的,好些事我要跟你谈。”孟晓谋的母亲已将菜备好,请来陈大春和自己一家人围坐慢慢吃起来。孟晓谋:“大春哥,最近跑的啥生意?"陈大春:"到贵州六盘水进的土豆在江城盘溪市场批发。晓谋,在家里任村干部一月有好多工资嘛?”孟晓谋:"现在集体没经济积累,别说按月,干部报酬到年终由集体提留款支付,每人只有几百元。"陈大春睁大双眼:"一年几百元?干个铲铲,干脆跟我们做买卖去,运气好一个月能挣上千元。"孟晓谋:"我本来是不想干的,也想过跟你一起去做生意,但现在木已成舟,全村上下陷入困境中,等走出困境后,我就不干了,跟你一起做生意去。"陈大春:"晓谋,我看到有好多人家户在坡岭上把桃树砍了,这些地种粮食价格又低,还不如种西瓜赚钱。”孟晓谋:"种西瓜?"陈大春:"对,我们到潼南塘坝镇去收购西瓜,就是种在像我们这种向阳的沙质坡地,口感极好,而且很好销售。”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正在困境中的孟晓谋觉得有了转机。他和陈大春聊到深夜。

紧接着孟晓谋召集全体村社干部和部分砍了桃树户主会议,会议决定派出部分代表前往潼南塘坝镇学习西瓜种植。

不久。孟晓谋领着干部群众一行五人,在陈大春的带领下,赶车去了塘坝镇。伯春的塘坝,给人一种别致的感觉——那一弯又一弯用条石嵌边的稻田,蓄水很深;一坡又一坡的沙质页岩地有的被翻耕过了,有的还留有塑料薄膜栽种西瓜的痕迹。经打听,他们找到了厂口村村委会主任颜主任。说明来意后,颜主任带他们来到西瓜育苗地。这里一派繁忙景象:有的在混合营养土、有的用育苗器在挤压泥团、有的在搭拱育苗棚……颜主任给他们从育苗播种、栽种前的土地培肥、田间管理(除草和剪叉藤)、病虫防治、翻瓜等技术详细的讲解。凡前往的每个人都作好笔记。孟晓谋又问颜主任塘坝的稻田建设情况。颜主任说道:“凡水源条件差的稻田,镇村补贴一定的资金,各户承建条石田坎,主要能保证畜水,同时进行”半旱式”(垄上栽秧)栽秧,沟深八十厘米到一百厘米,可保证一年四季养鱼,提高水田的利用率和经济价值。这次的拜访,让广福人大开眼界,其实有很多经济路子可走,广福不可能就掉死在桃树上。一行人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离开厂口村往回赶。

回到村里后,孟晓谋组织各社召开了多种经营专题会议,把塘坝厂口经验结合本村的实际情况进行推广,落实了部分被砍桃树坡地的西瓜种植,有条件户的稻田试点搞“半旱式”栽秧和稻田养鱼、养鸭。

这一年春旱没有光临广福,风调雨顺年间,西瓜获得丰产,销路由陈大春解决。达到平均亩产一万余斤,实现每亩产值二千三百多元。试点的十二户加固田坎,进行半旱式栽秧和鸭(刚栽秧后,将雏鸭放入水田,收稻时鸭已长大)鱼混养,比以前的单一水稻生产增加两倍的收入。群众的怨言消失,缴纳税费和集体提留又恢复以前的自觉状况。

这年冬天农闲季节,"要想富先修路",把进村公路纳入村工作重心。这几年来,一切农产品数量增多,不再是以前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很多产出的农产品要源源不断的输往外界。为消除肩挑背扛的劳动强度,加之有积畜资金的农户建楼房的愿望很强烈,原材料也需要公路解决运输。孟晓谋组织支部和村委会研究后决定今冬修出进村的毛坯公路。

接下来两委班子成员经过反复研究,决定公路的主干线路;调整土地、按劳动力分配劳动义务工、预算购买爆炸物资的费用……

国庆节刚过,全村人民修公路会战开始了。挑土的、钻炮孔的、移植果树的……每天几百人像蚂蚁筑巢一般奋战在公路上。经过三个多月全村人民的共同努力,一条长4.25公里的主干道公路毛坯建成了,也是永兴乡第一条进村的乡村公路。大货车在晴天能进得村来,引起老人和小孩子前呼后拥奔走相看。

公路土坯建好的第二年,有好些户人家从外地购回了砖块,准备修楼房了。孟书记以前在干部会上提过建砖厂的事,考虑很久,没有结果,原因是没有购置设备的起动资金。

孟书记再次和村主任杨主任商量,决定在全村范围内按每一千元为一份股金的办法,吸收启动资本。孟书记亲自起草了"广福村页岩砖厂入股分红协议书",协议书里明确规定了利润和股份的分配比例,同时还规定入股户有进入砖厂成为职工的优先权。将“协议书"在两委会上通过后,再下发到各社进行广泛宣传,村委会以杨主任为组长成立了砖厂筹备领导小组。一个月后,共收到入股资金一百伍拾肆股,有的家庭投入四股或五股不等,签订入股协议九十八份。

选址、落实场地。经孟书记请来外地的烧制页岩砖的王师傅考察,厂址就定在一社临永太公路边的捆牛山。

调地、落实砖厂用地。那天孟书记和砖厂筹备小组成员来到一社,社长通知全社社员开会。社员伍老大听说砖厂要占捆牛山自己的连产地,他早早来到会场。十点刚过,杨主任眼见到会社员来得差不多了,便直入正题地将会议目的给社员作交待,并将占用各户责任地每年赔付标准讲了。这时伍老大提高嗓门:"杨主任,每年每亩按四百斤小麦按市场价赔付,那我们种其它经济作物不止这点钱呢?另外砖厂不生产了以后,土地又怎么办?"其他被占地户跟着伍老大起哄起来。这时,孟书记扬扬手,示意起哄的人停下来,说到:“大家所担心的没错,土地是我们生存的命根子,每一寸土地都十分金贵。老伍的算帐土地产出也正确,但你算的是你一家人的利益帐。我们不妨把建砖厂的长远帐算一下,你就会明白建砖厂对你对我对大家来说,利在以后。一亩坡耕地如果遇上干旱,除去种子、化肥、农药、人工每年能否保收四百斤粮食的纯收入价格,很难说;另外我们改善住房的人家户越来越多,砖是建房用量最多的材料,从别地方购砖运费一户人要增加多少?你们算过帐吗?我们把地用来建砖厂了,可以把时间用在其他方面赚钱;砖厂以后有了积累,大家的提留可少交或不交,这为啥不可以呢?如果以后砖厂不生产了,可以通过爆破还耕。最后我说,凡被占用地的户数,有不愿意占用的,就叫一社尹社长给调剂一下,你可以换种别人的地……"孟书记的一席话,伍老大没有再支声了,其他的户也没再提出异议。

孟晓谋,这位全乡最年轻的支部书记,在处理任何棘手的问题时,他首先是把大家共同利益放在首位,工作中走群众路线,但对个别群众尾巴,他会循循善诱给他们讲通道理,使大家心悦口服。在群众中的威信是很高的。

内部的事谊一件件落实下来后,由村民代表和筹备小组前往浙江购回制砖机。请来的王师傅开始规划窑子位置、职工简易宿舍、办公室。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砖厂开始投产了。在轰隆隆的粉碎机声中引来了远近的无数观众。砖厂三十多号工人全部来自本村入股社员,工资按计件计算,他们干得热火朝天。

两个月后,烧制好的砖块堆满了窑子周围。上门购砖的人很少,这给村砖厂领导小组摆出了难题。群众开始以怀疑的眼光看孟书记,看你怎样把砖买出去。的确,在那信息不发达的上世纪九十年代,销售产品很困难。经过孟书记思考,再花钱租了一辆方圆牌货车,装上样品砖,车头打了横幅"广福页岩砖,质量有保证"。并配有喇叭宣传购买数量的优惠情况,货车载着样品砖溜达在附近的几个乡镇。一周后,奇迹出现了,购砖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两周,堆积的砖一卖而空。接下来定单不停,有私人户的,也有集体单位定的。这样一方面加快火速烧制,另一方面扩充窑孔。

第一年下来砖厂产值实现四百多万元,除去各种费用和分红,为村集体创收净利润十多万元。孟书记在两委班子会议上提议:“教育是我们村文化基石。但各级财政对教育的投入有限,广福村小学几十年来仍在广福寺庙里教学,硬件设施不能达到教学要求。支部提议用三年广福砖厂的一部分利润,改善校舍环境。”并形成村两委会议议案,得到乡领导和中心校的高度赞扬。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将村小学迁至四社的保管室处,设有幼儿园和四个年级教学班,将各种体育设施配备齐全。

随着砖厂利润的累积,部分农户的上交乡财政的统筹款和集体提留,由砖厂每年利润支出代交。

全村共有上六十岁年龄的五保老人三人,他们的住房年久失修,破烂不堪,每年乡民政救济十分有限,根本无法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实际困难。孟书记通过村民代表一事一议,将三位五保老人的危房改建和基本生活补贴列入村积累的开支之列。

孟晓谋带领全村党员、干部和村民一道,经济发展有了新的起色。晓谋努力付出也得到乡党委、政府的重视认可。为了更好地做好基层工作,那年秋天,乡党委领导将晓谋推荐去涪江县委党校函授学习乡村管理专业。晓谋将实现他的大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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