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宝也知道有点说不过去,忙说道:“哎呀,不说老子了,说说你们吧。”祁天佑便答道:“我们一行准备南下潮州,途径此地听到喊杀声,便想冲过去看看。”看完了还看了看一直昏迷不醒的少女,生怕在刺激到她。
冯月宝点了点头说道:“老子本来在竹林子里睡觉,突然听到……就老子这个暴脾气,跳出来对着那个龟儿子就是一枪,就是就是就是……老子用力过大,导致那个场面有点……”似乎是不想回忆。突然一个大粗嗓子说道:“少爷,我还要。”冯月宝胃里又开始翻腾,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大熊,说道:“龟儿子,你给老子滚远点,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看你吃了多少了”。大熊也没搭理她,接过祁天佑递来的干粮就高兴的跑远了。
这时祁天佑迷茫的说道:“哎,不大对呀,这伙倭寇怎么大白天的在官道旁行凶?往常都是从偏远的村子下手呀。”
冯月宝献宝一样的说:“我晓的,我晓的,朝廷下令四川、广东、福建等地发兵辽东,连我们石州土司都要发兵,说什么打建奴,具体我就不晓得了,肯定是匪寇见兵力空虚,才敢兴风作浪。”祁天佑大吃一惊,原来朝廷正在准备对辽东用兵,可这等军情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因为朝廷用兵一般都是秘密进行,一旦泄露军情可是要杀头的,再看向冯月宝的时候眼神都不对了。
冯月宝也感受到祁天佑那好奇的眼神,心道‘不好,嘴一时快乐,说漏了’,忙解释道:“老子也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祁天佑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原来努尔哈赤为报父仇,以十三副遗甲在建州起兵,统一建州五部,于万历四十四年,建立后金,年号天命,称金国汗,此时兵强马壮,更有“女真兵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的说法。而此时驻守辽东的明军,号称十余万,实则兵不过数万,因训练荒废、装备陈旧、缺粮缺饷、守备力量分散,战斗力极差,且此时军户穷困潦倒,年轻力强者罕有,不得已从只得四处调兵,一则守,二则预备一场灭金之战。
众人休息过后,大熊将一应物资收拾妥当,冯月宝也将林中战马牵出,祁天佑便要道别。可却又犯了难,那被灭门的女孩依然昏迷。
突然竹林中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祁天佑与冯月宝对视一眼,心念一声不好。此时的大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抄起昏迷的女孩将其抱进车厢,祁天佑也不管冯月宝同意与否,将冯月宝也推上了马车,自己翻身骑上了冯月宝的战马。战马是战略物资,可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因此前家中仅有几匹驽马,首次骑乘战马明显感觉不同,首先此马教驽马高出一头,而且束尾(战马束尾为了保持平衡的同时又不与其他东西缠在一起,驽马不束尾甚至减掉),更加健硕,动作也更轻盈,骑乘时较驽马的上下颠簸则战马左右摇摆更为舒适,最大的不同便是驽马无法像战马一样冲锋。
待马车四人行出百余步,身后便出现黑压压一片人,有的甚至使劲追赶一阵。车马渐渐远去,直到身后的人群消失在视野才松一口气。
车马沿官道继续前行二十余里,转过几个拐角,时至申时来到一处客栈。这座客栈依山面水,建在上坡之下,小桥跨水而建,远远看去客栈像是修建已久,零星几处窗户还有破损。此时昏迷少女经一路颠簸也苏醒过来,只是神情落寞,并不言语。众人已疲惫不堪,祁天佑与冯月宝简单商量便想在此留宿,次日再行。
栓好车马,祁天佑当先领路,冯月宝扶着那名少女,大熊在后跟随。跨过小桥来到客栈门口,却见大门敞开,却并没有人出来迎接,大熊不等祁天佑发话,便扯着大嗓门喊道:“有人吗?店家!”寂静的山谷一遍遍的回荡着“有人吗?店家……店家……”店内依旧毫无动静。
祁天佑觉察到一丝不妙,大步迈入店内,只见柜台上趴俯一人伙计打扮,身下一滩发黑的血,想来已死亡多时。柜台一侧的黑血中躺着一个死尸,脖颈处有一刀伤,想来一刀毙命。突然一声尖叫,吓得祁天佑浑身一个激灵,转头看到是刚醒的女孩,原来她跟着踏入客栈便被尸体吓到了,冯月宝见到客栈的惨相,便知今日无法投宿,转身扶着少女朝马车走去。
祁天佑再往前走数步,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有一裸身女尸,现场凌乱不堪,像是被祸害致死。祁天佑想给她盖上,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物事,心想八成这个客栈也被匪寇害了,于是转身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