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五月中旬,暑气早已到来,一路上为了避暑,不得以只得缩短赶路时间。
这一日一条大江横贯眼前,江面横卧一座大桥,连接东西两岸,桥头立碑上书“韩江、广济桥。此桥乃四人生平所见第一桥,集合浮桥、拱桥于一身,远观似是十八座浮船二十四座小岛,船上负有亭台、屋舍。两端是拱桥桥,中间是随波轻舞的浮桥。煞是壮观,不由得震惊得无以复加。
跨过桥面一座巍峨巨大的城池映入四人眼帘,对于祁天佑、大熊、杨琳儿三人来说这么大的城是头一遭遇见。
黑色的硕大城门犹如一头猛兽,城门上书三个大字“广济门”,像要吞噬往来的众生,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一座三层城楼坐落城门之上,仿佛一座小型宫殿,朱柱格子窗,雕梁画栋,城楼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广济楼”。
步入宽大的城门城内,画风剧变,只见雕楼画阁,车马往来,高门巨户,贸易不绝,繁华程度生平仅见。街道上各种吆喝不断,行人华衣锦服绣楼中钟鼓萧瑟不绝,四人中也就冯月宝较为淡然,其他三人已是瞠目结舌。
走在宽阔的开元路上,道路两旁各种美食、陶瓷、木雕、潮绣、抽纱、花灯、剪纸、银饰、嵌瓷、花篮应接不暇。祁天佑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仙界,两条腿都有些迈不动。
冯月宝忍不住踢了祁天佑一脚,骂道:“土包子,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口水都快淌出来了。”
祁天佑嘿嘿一笑,掩盖自己的尴尬,只得牵马当先走过,其余二人见此也知道落了面子,纷纷跟上。待到寻得一处客栈安顿好,冯月宝便提议上街玩耍,有了上次的教训,祁天佑可不敢大意,叫众人稍等,唤来伙计给你银两,三人并不知他是何用意,倒也不催促,不消片刻,伙计便拿了两套小号男装回来,三人这才明白。二女回了房间,又过得片刻,两人鱼贯而入,一人淡绿色长袍,一身云青色长袍,手摇折扇,头戴文士巾,倒有几分翩翩俏公子的味道。
见二人双手执扇,微微躬身,齐声道:“诸位公子,在下有礼了。”说完二人便纤手轻捂朱唇,笑作一团,一时间倒把祁天佑和大熊看呆了。不等二人回过神,冯月宝便跳上前,用折扇敲了祁天佑脑门一下,笑道:“呆子,还不换礼。”弄得祁天佑差点羞的找地缝钻进去,就看到冯月宝在他眼前轻轻转了几圈,问道:“可还妥当?”祁天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满口答应。
四人出了客栈,找了一家叫做齐仙斋的大酒楼坐定,点了几个特色菜,突然听到邻桌有一人滔滔不绝,不由得好奇看了过去,那人一副书生打扮,一边声行并茂的高谈阔论,一边让旁边听到出神的跟班倒酒,突然停下,右手捏起小酒杯,左手掩面,一仰脖颈发出一声轻啜,又砸吧砸吧嘴说道:“几位兄台远道而来,不如今日小弟给你们讲讲这潮州城美景如何?”其余几人纷纷迎合。
他又饮一杯说道:“说道这潮州城,有三样必须说,其一便是这广济楼,诸位有所不知,说到这广济楼,那便要洪武年间说起,话说元末潮州城久经战火,城墎尽毁,于是在这洪武年间重修府城,这城高有二丈五,下窄上宽,底下宽有二丈二,上面宽一丈五,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城长共一千七百六十三丈,环城开七门,分别为上水门、竹木门、广济门、下水门、安定门、南门、北门。就说当时多有先见之明,为了加强防御,城门外又加构瓮城作为屏障,倭寇你们知道吗?那么厉害也没敢来着嘚瑟。城上造敌楼四十四座,要是敌人来了,远远的就给咱兵爷瞧着了。这广济楼最出名的便是“东楼观潮”这一美景,诸位兄台可知为何楼上有副“万峰当户立,一水接天来”的对联?”
众人一个劲的摇头,书生拿起桌上折扇,轻轻摇动,捏了一粒花生放在嘴里,慢慢说道:“这东楼观潮,须面东立于城头,只见韩江奔海,长桥横卧,远处山色如画,江面轻舟疾驰,时而江水拍岸,时而浪花飞溅,时而鸥鸟往复江面!这潮起潮落与人生又何其相似!”
众人忍不住拍手叫绝,又赶紧满上一杯,催促接着说,书生更是得意,再饮一杯,继续说道:“这其二嘛,就是这广济桥,相传宣德年间,知府王源还在各个桥墩上修筑楼台,并分别命名为凌霄、登瀛、小蓬莱、凤麟洲等二十四处仙家福地,我想便是仙界也不过如此。”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书生扫了众人一眼,一脸得意的继续说道:“这其三嘛,便是这太平巷和东门大街的古牌坊,鳞次栉比,气势非凡,仅太平巷便有34座,这可都是我们潮州人的底气所在,才气源泉。”众人如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纷纷举杯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