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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秦兵和赵亮走出蒋淑英办公室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在了窗口上，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蒋淑英望着窗外更加婆娑茂盛的黄桷树，正沐浴在明亮的阳光里。她起身径直朝食堂走去。
在食堂里，秦兵端着打好的饭菜，冷冷地与她点头招呼，他的表情方佛在说：我都没有办法突破，看你又怎么破冰。蒋淑英似乎也看懂了他的心思，如果在过去，她绝对不会这样敏感地看透他人在想什么。那个时候，自己要么埋头拉车，没有抬头看路，要么沉迷于个人小家庭的甜蜜和快乐中，无暇顾及其他。
经历了各种世事的蒋淑英，如今就像熟透的苹果，没有了青涩，只是诱人的甜美。自从杨勇辞职后，家里几乎不见他的人影。她也有耳闻：他在外有了别的女人，但蒋淑英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因此，只管笃定地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
吃罢午饭，蒋淑英匆匆走进自己的寝室，因为她是厂级领导，这间双职工寝室就一直没有收回，里面摆设依然没变。每晚，她都睡在自己结婚时的床上，工作之余，回味一下夫妻的恩爱情景，聊以自慰。女儿住校，也只有周六归家，大多数时间是回外婆家玩玩，偶尔，到已搬进县城经商的婆婆家看看。
蒋淑英又回到了单身状态，时间充裕，精力充沛。现在接了代理厂长的一切事务，她也能全力以赴地展开工作了。最先，她本想从他人那里得到决策实施依据，但现在，她决定自己亲自到市场调研，独自做一些明察暗访工作。
五月劳动节刚过，气温陡然升了起来，天空像大海一样宽广无边，一片湛蓝，蓝得那样清澈透明。蒋淑英吃完早餐，就来到老厂长办公室，汇报了这段时间工作进展的情况。并告诉他说：“厂长，我准备自己去市场调研一周，然后，回来制定新的工作计划。”
蒋淑英手里拿着车钥匙，以及出差的行李包。看起来是要远行的样子，魏厂长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前面几个候选人都有过的举动，但是，时间制定得都要长一些。他在心里想：她在一周内就能弄清楚市场情况吗？
尽管心里这样想，但是他必须支持她的工作。作为全面管理厂务的负责人，首先要对市场有清晰的认知，产品不能滞后市场需求，这些理论，他心里非常清楚。蒋淑英这段时间的工作，他都清楚地看到了，具备当厂长的潜在能力。
她要亲自去市场调研，率先掌握第一手信息材料，前面几个人都失败了。回来也没有拿出什么结果，更没有任何惊人措施。然后，不了了之，企业依然故我，没有任何新的举措和实施方案。
她又真的能行吗？魏厂长在心里暗暗设问。但无论怎样，他必须无条件地支持她的任何想法和做法。
想到这些，魏厂长善解人意地看着她，沉思般地说道：“前面的人都进行了考察，没有捕捉到新的信息，更没有找到解决企业难题的有效良方。希望你这次出师得利，能够寻找到突破口，然后，制定出破解企业难题的有效方案。”
蒋淑英明白厂长的意思，这是在提醒：她走了前面几个候选人同样的道路。能否有新的突破，她必须竭尽全力寻找到企业破冰的最佳良方，才能真正带领企业走出困境。她沉稳地对厂长说道：“我一定努力，尽量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说完，她起身拿起装满衣物的行李包，转身到行政楼前的停车场，启动自己的红色轿车，向厂门口外驶去。上午的太阳早已显示出了它的热力，光照显得十分强烈。蒋淑英戴上墨镜，遮阳草帽，在黑色薄西装领口上，别了一颗叶子型的银色胸针，豪迈地开着车，飞驰在去远方的路上。
二
天空高远空旷，洁白的云朵漂浮在蓝天中。蒋淑英那辆红色轿车，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她打开窗户，让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她轻轻地踩着刹车上，随时应对迎面而来的路况。
一会儿穿行在田间公路上，一会儿又穿越在茂密的植被路道中。这个时节，道路两旁不知名的树木，正盛放着粉嫩、鲜红和深蓝色的各种花朵。大自然的蓬勃生机，让蒋淑英切身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积极向上的生命张力。
这不太热也不太冷的天气，如果只是在户外旅行，必定让人感到舒适怡人。可是，蒋淑英并没有放松心情欣赏和领略这些风光。一路上，她都在观察，每经过一个地方，她都留意了这里种植的特色庄稼。心里在想着刚刚进厂时，从书本上学习的那些造纸原料：桔杆、麦秆、玉米秆，以及一切庄稼收割后，人们不要的废料。
其实，她这次出行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的。她要看看哪些地方有她需要的原材料。而把这些原材料分别打造成什么新的，适应市场需要的，质量更好地满足客户需求的纸类成品。
蒋淑英想到企业改革的第一步就是：在利用好现有设备的基础上，从节约成本出发，先找到好的造纸原料，以便拓展生产项目。除了保持原有的种类外，进一步拓展到牛皮纸，箱板纸、菜板子、瓦楞纸、白卡纸、灰板纸等多样化生产。
在这些种类中，牛皮纸的用途最多。不仅仅可以用作装水泥的袋子，还可以作信封、胶封、沥青、电缆和绝缘等。用作材料包装的牛皮纸，需要制成卷筒或平板，让它具有抗撕裂的功能。其主要原料必须是硫酸盐针叶木浆，经过打浆，再放在纸机上，抄造而成。
现在，宝兴纸厂主要生产白卡纸，随着新兴造纸企业不断涌出，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而市场需求空间大的牛皮纸，需要厂家提供多样化的产品。由于宝兴纸厂产品单一，合作厂家都必须另找其它企业购买，不仅丢失了已有的市场份额，令人扼腕叹气，而且，企业显得更加微弱，奄奄一息。只有增加产品种类，才能更好地满足现有合作厂家的需求。
想到这些，蒋淑英的心情就像这五月的天气，十分明朗温暖。她在路边的树林旁停下来，查看了这片树林是什么种类，然后，进了道路边的厕所，方便后，对着洗手间的大镜子，做了简单的梳理，继续赶路。
呈黄褐色，光滑结实的牛皮纸，分为单光、双光、条纹、无纹状，除了大型包装外，还可以作为食物包装，也可以作为日常生活中的衣物纸袋。现在，关键是要找到制作它的原材料，针叶树的木材纤维。
蒋淑英开车累了，就在路边休息区停下来，放下椅背打个盹。然后，拿出放在车厢后面准备的简单食物，填饱肚子，“咕噜，咕噜”地喝足农夫矿泉水，便拿出手机查阅制造牛皮纸的相关资料。
厂里生产的白板纸，主要用于印刷日历挂图，因为颜色呈白色，看起来光滑明亮，还常常作为文具类使用。诸如会议记录、笔记本等。
宝兴厂生产的白板纸，主要用漂白化学制浆，单层与多层相结合。采取进口原料生产，在中国进入WTO组织后，关税为零，国内生产白板纸便有了更大的优势。
为了降低成本，魏厂长就一直踟蹰不前，不敢投入研发资金，不敢创新和人力投入。这个保守稳健的方法，使企业从不冒进，虽然一直稳步发展，但是却失去了不断增长的原始动力。因此，企业的生命总是不温不火，活得不精彩，但也不会死去。
蒋淑英这次出差在外，望着空旷安静的原野，沐浴在太阳光下，终于，她的身心都跳出了纸厂的空间局限，她的脑子里似乎有不断的源泉在流淌。过去死气沉沉的状态一下改善了，她禁不住思绪万千。
三
斜阳正好在照在轿车玻璃门上，蒋淑英被这束强光惊醒。打开窗户，斜阳已经挂在西边的天际。她看了看地标，自己正在成渝高速路休息区。虽然还有几辆车停在此处，但是，已经没有先前拥挤了。
蒋淑英决定到射洪包装公司，一个白卡纸长期合作的企业看看，想了解他们现在的需求情况。车子缓缓开进宽阔的经开区大道，她打开窗门和定位。很快便到了企业门前，蒋淑英停了下来。她走到门卫处，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明是长期合作的单位的业务人员，想找包装车间负责人，回访一些关于包装纸的使用情况。
门卫把她带到一个微胖，穿着蓝色工作制服，带着蓝色鸭舌帽，胸前围着洁白围裙的妇女面前说道：“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她，她就是包装车间的负责人，薛部长。”
她正在认真包装着一些书籍，蒋淑英走上去，认真地看着她利索地打包的样子，很是轻松熟练。然后，在间歇时，非常有礼貌地问到：“请问薛部长，我是重庆宝兴造纸厂的业务负责人，我们是长期合作单位，我想了解一下，我们这种包装箱好用吗？”
她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了看蒋淑英，非常温和淡然地答道：“将就吧，但是如果再做些改进，就会更好。”
蒋淑英非常急切地问道：“怎么改进会更好，现在，您觉得哪些地方还不够好，有哪些问题？您等一会儿，我把笔记本拿出来记下。”
薛部长等蒋淑英准备好了，她就把存在的一些问题和需要改进的地方，非常清晰地告诉了她。蒋淑英都非常认真地做了记录。然后，又继续问道：“现在您们的包装业务有哪些拓展，还需要哪些种类的纸。”
薛部长畅所欲言地说道：“去年，我们公司又接了一些新业务，比如：给农家乐寄一些物品，出版社的图书包装，服装包装等这些业务，都急需要看起来美观，又比较高雅耐用的包装纸盒和礼盒。”
听完薛部长的话，蒋淑英心里豁然开朗，她的详细讲述，给自己提供了更加开阔的思路。她决定在这里住两天，到大型商场和服装店等，各相关部门进行实地调查访问。停好车，订好宾馆，她先到夜市闲逛，顺便吃晚餐。
在那条热闹的街道漫步。灯火辉煌的夜市像布满星星那样明亮，小吃夜店特别多。各种烧烤，羊肉串，鸡肉串，琳琅满目。一对对恋人，三五成群的男女老幼，手上都拿着方正的牛皮纸盒，里面装着烧烤串。
他们边走边吃，有说有笑，一路走过，就会在他们身后，留下一阵阵诱人的烤肉香味。蒋淑英一下被他们手上的牛皮纸盒所吸引。心情有些激动地想：这就是造纸厂拓展新市场渠道的项目。
她走上前去，在烧烤店里买了几串烤羊肉，装在纸袋里，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桌前，拿着菜谱认真地看了起来。里面菜品很齐全，在靠门边宽大的食品柜里，摆满了冰冻的羊肉串、鸡翅、鱿鱼、牛肉、大虾、腰子、墨鱼、海带、羊排、五花肉等荤菜和海菜。新鲜的韭菜、土豆片、茄子、玉米与金针菇等蔬菜，以及各类豆制品。品种丰富，应有尽有。
而这些烤肉烤菜，做好后都要用牛皮纸袋装好。买得多的，老板还会用一个大一些的，上面印有艺术字体和绘画的牛皮纸大纸盒装好，以方便客人带回家中。
蒋淑英又点了一杯乳酸菌饮料，慢慢地品吃着，她一直默默观察着老板的生意情况。在他不忙的时候，便向他问道：“老板，你的生意很好啊。一年，你需要多少这样的纸袋和纸盒？”
四
在暖色的灯光下，四十多岁，略有发体的老板，红光满面地迎接着络绎不绝逛夜市的客人。他正想回答蒋淑英的问题，却又有客人要烤鱼排。他转过身来，向她歉意地笑笑说：“我先忙了，空了再和你聊。”
蒋淑英微笑着对他说：“你先忙，我不急。”
在一天的访问中，蒋淑英发现：牛皮纸是当前市场上需求量较大的一种纸，为什么商家喜欢牛皮纸呢？为啥老板不选择其它颜色的纸盒呢？她满脑子疑问，并急切地想搞清楚。
趁老板稍稍有点空档，蒋淑英大声地询问道：“老板，我看到你装食物，大盒小盒都是牛皮纸盒，你对牛皮纸盒有偏爱吗？”
老板方正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回答说：“是啊，白色纸盒容易脏，造纸厂用了化学元素制白，不适合装食物。而牛皮纸具有环保作用，不容易弄脏，所以，看起来更加卫生。蒋淑英终于明白了。
回到寝室，她开始搜寻牛皮纸的生产知识。它具有易于加工、易于回收等特点。其原材料主要是废纸浆和木浆混合制成，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而木浆主要有木材和竹子构成。它可以制作书籍、报刊、杂志、纸巾、卫生纸和餐巾纸。其优点就是:非常环保，并具有良好的防火、不易燃和防水作用。
了解到这些优势，蒋淑英的心情豁然一亮。牛皮纸又称牛卡纸，箱板纸，是纸箱用纸的主要纸种之一。颜色呈棕黄色，除了做成纸袋，还可以做成信封、作业本和卷宗等，它以其坚韧耐水而受到商家喜爱。
按照颜色的不同，牛皮纸又可以分为：原色、红色、白色单光和双色牛皮纸。按照不同用途划分为：包装、防水防潮、防锈、打板、制程、绝缘和牛皮贴等。
蒋淑英有些惊讶：自己过去虽然喜欢阅读，但是对材料的精细划分还是没有注意。自己一直在纸厂工作，却只忙于工作本身的事务，已久没有这么深入地学习过了。这次出差，到市场学习，让她收获颇为丰富。
宝兴纸厂，生产的白卡纸和黄板纸，品种单一，给长期的客户单位也带来了不便，完全不能满足合作厂家丰富多彩的货品需求，使他们还必须到其它厂家购买相关产品。
蒋淑英了解到这个现状后，进一步深入了解这些客户单位，还需要哪些质地的纸。诸如：再生牛皮、牛皮芯纸、牛皮原色、粗面牛皮纸、牛皮蜡纸、木浆水皮和复合牛皮等。
通过这次对兄弟厂家和市场的走访调查，蒋淑英已经发现：牛皮纸广泛应用于化工，机械，尤其是食品包装等各个行业。宝兴纸厂的发展，迫切需要转型升级，以满足市场更多的需求。
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提高，旅游业的蓬勃发展，牛皮纸广泛用于包装衣物、食物、彩礼、生日宴会，以及各种旅游时，携带轻便的小包装。不仅如此，文具店里的笔记本、作业本和信封也是必备的货品。
因为牛皮纸的韧性好，耐磨耐脏，携带方便，拉伸自如，获得了消费者和商家的特别宠爱。随着快餐食品的广泛兴旺，耐脏力强的牛皮纸，还以它抗湿能力强，具有吸水不变形，不易损坏的优势，赢得了广大消费者的喜爱。
现代人喜欢冰冻食品，而牛皮纸具有综合优势，能较好地承受低温冰冻与高温融化时的热胀冷缩。能有效抵御和避免变形、扭曲、打皱和吸湿过度，造成不能装食物的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