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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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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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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求婚记》连载

第一十四章 姓氏问题

易珊生育的日子近了,我陪着易珊去了趟医院,医院说生产要过些时日,可回到家里下半夜,易珊就支持不住了。

“快去叫车,小珊恐怕要生了。”看到易珊情况不对劲,易珊母亲催促我。

我赶紧拨学校司机小王的电话,电话嘟嘟响,但就是没人接。

“深更半夜打什么电话啊!赶紧喊人家吧。”电话无人接,易珊母亲向我嚷道。

我马不停蹄跑到司机小王家,敲了半天门,小王才探出头来。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啊?”小王睡眼朦胧地问我。

“我老婆要生了,麻烦你把她送到医院。”

“啊,孙主任啊,好,让我穿好衣服。”小王赶紧回屋里去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我和易珊母亲把易珊送到了人民医院。到医院门口时,易珊的父亲也到了。易珊父亲毕竟是有脸面的人,交往也多,易珊很快被安排进了产房。我和岳父母在产房外等了两个小时,随着一声尖锐的啼哭,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孩子平安落地,我压抑半天的怒火爆发出来,二话不说冲进产房对着医生吼道:

“我说你们医生怎么当的,不是说今天不生吗?”

“谁对你说她今天不生呢?”医生根本不卖我的账,比我的火气还大。

我还要争辩,易珊父亲对我嚷道:“立强,别犯浑,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岳父这么一吼,我不再言语了。

易珊在医院住了四天后出院,但易珊并没有回到我们的住所,而是搬到了她父母那里。按岳母的话说,就是她们家宽敞,照顾孩子更方便一些。

以前我很少去岳母那里,除非万不得已,可现在儿子在那边等于拴住了我的魂,我三天不去心就挠得慌。开始易珊父母还乐呵呵的,我进去以后,一家人逗着小家伙直乐,不久,我再进去,易珊家里都闪在了一边。这种变化我以为这是易珊父母对我的优待,可易珊却对我下了逐客令。

“以后不是星期天你就别来了,跑来跑去多麻烦啊!”那天,易珊闷闷不乐对我说。

我没接易珊的话,闷着头呆了会儿出来了。我顺着中华大街一直往前走,心里堵了块棉花似的喘不过气来。

什么跑来跑去,这不是嫌弃我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父亲呀!不让我去,这不是剥夺我做为一个父亲的权利吗?我为自己鸣不平。此时,我和易珊结合以以来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现,我感觉易珊一家从没把我认真看,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也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我上学上学上它妈的什么劲啊!还有结婚,结婚这不是找罪受吗?”悲愤交加,我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回到家里,恍惚中拨了个电话,电话拨出才发现是打给京华酒店梅梅的。

梅梅家在农村,据说是逃婚逃到城里来的。我们学校距离京华酒店不远,有事没事我们学校上上下下总往京华酒店跑,据此,我和梅梅熟识起来。特别有一次,赵海领着一帮人在里面消遣,因为琐事和梅梅起了争执,在楼道里推推搡搡,正好被我撞上,为梅梅解了围。此后,梅梅对我比学校其他职工格外亲热些,哥长哥短的不离口。有时和中学几个哥们喝酒我把梅梅也带上。

很快那边传来梅梅甜甜的声音:

“孙哥,找我有事啊?”

“妹子,哥想你了,陪哥喝一杯吧!”

“好啊!在什么地方。”

“中华大街梦瑶酒家。”

“好,我给他们说一声,马上就到。”

等我赶到梦瑶酒家,梅梅没过多久,也到了。看到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外,梅梅脸腾地红了。

“就你一个人啊?”

“对,就我一个,我一个人不能请你呀!”

“能、能,哥请我巴不得呢?我们进去吧!”梅梅恢复了常态。

我和梅梅选了一个单间,落座之后,梅梅点了菜。

“过来,让哥摸摸。”我伸手去拉梅梅,梅梅躲开了。

以往,有旁人在场,我和梅梅拉拉扯扯,可单独和梅梅在一起,我也不敢过于放肆。

“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坐下吧!我吃不了你。”

梅梅忐忑地坐了下来。

“哥,是不是和嫂子又闹别扭了。”梅梅见我不语,以为我家里又有了问题。

“别提她,提她我就心烦,说说我们学校贾主任那帮人最近去你们那里没有?”

梅梅如实地把贾主任最近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我。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滑书记、石校长、贾主任他们最近来酒馆的次数明显增多,特别是还带上了和石校长一块上研究生的郝老师。

酒菜上来之后,梅梅两眼放光,一下子兴奋起来。

“来,孙主任,我敬你三杯。”

我三杯酒下肚,梅梅一点也不含糊,把自己三杯酒也喝了个底朝天。

“梅梅,我问问你,你外面真没人。”

“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跟了哥吧!哥亏待不了你。”

“跟了你,我嫂子还不把我吃了,你妹子还想多活两天呢。”

“量她也不敢,我叫她在家里呆她就呆,不让她在家里呆,她就滚蛋。”

“不说了,咱们喝酒。”梅梅见我激动,把话岔开了。

照老规矩,我和梅梅猜火柴棒,几个回合下来,梅梅不行了。

“哥,我不能再喝了,咱们回去吧。”

“这怎么成呢!天还早着呢,我三杯,你一杯,喝。”我边说边把酒杯往梅梅里送。

梅梅和我又连对了几杯,梅梅看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嚷道

“我说孙哥,你是不是想灌醉我乘人之危非礼我呀?”

“看你说的,你把哥想成什么人了,不行,我喝你在一边看着。”

“算啦,我们还是回去吧!”梅梅说着站了起来,梅梅如此,我也不好再坚持。

我打的把梅梅送到她租住的小区门口,路上,梅梅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小区门口,梅梅下了车,伸了伸腰,我给司机结帐,梅梅突然把车门打开向我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大笑道:“谢哥今天请客,这是奖给你的,晚上睡个好觉,晚安”梅梅说完,向小区内走去。哎!这丫头片子。

既然易珊不愿让我去她那里,我索性给她来了来了个顺水推舟,不再光顾岳父家,此外,一个电话也不打。我已经思考过了,没孩子前,我可以一忍再忍,但有了孩子,我不能再象以前了,我可不想孩子大了,在女人面前如此窝囊。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易珊那边没任何动静,第三个星期的头一天,我中午下班回来,易珊带着孩子已经在屋里了。

尽管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在易珊面前还是心虚。

“来啦!让我看看儿子。”易珊沉着脸不应声。

我凑上前去,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你来也不说一声,也好让我接你去。”

“接我不必了,我家里说了,让我拾掇拾掇东西下午还回去。”

易珊的话令我打了个冷颤,我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回过神来,我无语进了另一件宿舍,准备我们的饭食。

吃完饭,易珊果真抱起孩子,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就往外走,但门口被我挡住了。

“你不能老住你娘家呀!再说这才是咱家啊!”

“你给我闪开点,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易珊大声吼道。

易珊这一吼,孩子被惊醒了,大哭起来。孩子一哭,易珊顾不上和我计较,赶紧哄孩子。

我捂着头坐在沙发上,早没了以前的决心,心里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危局。

孩子止住了哭声,瞪着两只眼睛和易珊取乐,易珊此时也平和了许多。

“说,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去看孩子。”易珊终于说道点子上了。

我本意想说不是你不想我去看孩子吗,可话出来却变了味。

“我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太舒服,再说你们照顾孩子就行了,我去了也不管用呀!”

“什么身体不舒服,你糊弄谁啊!你去了不管用倒是真的。”

“别说那些了,来抱一下。”说着,我把易珊拉进了怀里。

“孩子看着呢!”易珊想挣脱我。

“他才几天,看见了又懂个啥!”说得易珊咯咯笑起来。

我和易珊温存了一番,易珊离开后,并不罢休。

“我这几天不在,你在家里没花花事吧!”

“没有,没有,有你在,我怎么敢呢!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别把自己夸的鹦哥猫似的,你们男人那个不偷腥啊!”

“我们男人不好,你们女人就好吗!再说有事也是男女双方都有事,男人再坏,没有女人配合也引不出事来。”

“你少给我论大道理,你最好在外面老实点,省得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咱孩子怎么办啊?你一个人带。”我点到现实问题。

“我妈本来说要来的,但被你气得不来了,你还是把你娘请过来吧!我一个人可伺候不了这孩子。”

“家里现在农活忙,恐怕来不了。”

“来不了,咱把孩子就扔掉,看哪一个心疼。”

易珊点到我父母的疼处,我知道父母就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也舍不得这个孙子。

无奈我又给父母打了电话,通知他们易珊和孩子回来了,需要他们照顾。父亲接了电话,很是兴奋。

“好,好,明天就让你母亲过去。”父亲深怕话说缓了,就过不来似的。

第二天,母亲和父亲一同来到了市里,来时带着满满一篮子鸡蛋。

“妈,你带这些干什么。”易珊不知是做了母亲懂事了,还是被一篮子鸡蛋所感动,破例地叫了一次妈。

“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有营养。”母亲听到易珊喊妈,嘴乐得都合不上了。

“来,来,让我看看我这个孙子。”父亲、母亲双双站到易珊面前,把易珊怀里的儿子上下看了个遍。

“笑一个,笑一个。”父亲晃着手逗儿子,儿子还真地扑哧笑了,惹得一家人直乐。

“孩子起了名字没有啊?”父亲落座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还没有。”

“起名字要慎重,最好让算命的看看,名字起的好坏关系到孩子一生的运数。”父亲如此教导我和易珊。

“名字不就是一个代号吗?哪有那么重要。”我不认同父亲的观点

“这你可说错了,名字讲究大着呢!不行的话,就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

提到起名字,易珊明显不自然,这时插话道:“起名字就不用爸操心了,名字还是我们自己起吧!”

“那最好,那最好。”父亲尴尬地笑笑说。

晚上,我把孩子起名字的事给易珊提到桌面上,易珊面有难色。

“名字你就看着起吧!不过这孩子得随我娘家的姓。”易珊吞吐了半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怎么行呢!我又不是上门女婿。”我当即对易珊的决定表示反对。

“随我娘家姓是我妈的意思,不行的话你和我妈说去。”易珊把她母亲搬出来放在我面前做挡箭牌。

世界上哪有女婿和丈母娘商量孩子姓什么的,当时我那个气就上来了。

“自己孩子姓什么用和别人商量吗?你母亲管事也管得太宽了吧。”我大声嚷道。

“我母亲娘家不是没人吗?”

“没人也不能让孩子随你娘家姓,你姐家的孩子为什么不随你娘家姓?”

我这一问,把易珊问住了。易珊坐在那里,手脚哆嗦着,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此时,小家伙被惊醒,无人理睬大哭起来,易珊沉着脸依旧一动不动。母亲听到孩子哭声,走了进来,抱起孩子,试图让孩子稳定下来,然而孩子不习惯,哭得更厉害了。易珊最终心疼孩子,看到孩子静不下来,从母亲手里拽过孩子,二话不说,冲了出去。面对易珊的异常举动,我僵在那里,还是母亲反应快,推了一把说道:“还不把她叫回来。”

我下了楼,估计易珊要回她母亲那去,于是急着向校门口赶去,可到了校门口,向大街张望却不见易珊的影子。我想易珊抱着孩子,走得再快也快不过我,既然快不过我,那易珊只能还在学校里面。想到易珊没去她母亲那里,我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

我琢磨易珊在校园里可能的去处,然后把这些去处找了个遍,却不见易珊的影子。不得已,我又回到校门口,询问门卫老张,有没有刚才看见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孩子走出去,而老张支支吾吾不能肯定。

我火急火燎地准备把校园再来个地毯式搜索,迎面碰上母亲,母亲告诉我易珊抱着孩子已经回来了。

“回去不许你再说话了,有事不能好好说吗?你们是吵什么啊?”母亲埋怨我。

回到家里,易珊果然和儿子躺在床上,儿子已悍然入睡,而易珊在床上虽闭着眼睛,是否入睡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点燃一支烟,关上灯,坐在沙发上,思考易珊给我出的又一难题。对于易珊的娘家事,我听到一些,据说易珊父亲年幼时父母双亡,由叔父拉扯大,大了之后,给易珊家做了上门女婿。按照预先约定,易珊他们应当姓易珊母亲的刘姓,并且开始他们也的确姓刘,可后来易珊父亲强势崛起,说什么也要把姓氏改成自己的李姓。易珊的母亲争过一阵子,无奈力微,只好把姓氏让给了易珊父亲。按理说,我不是倒插门,况且易珊她父亲就不同意改姓,中间还隔着她姐,她易珊再提出姓氏长短的,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越想越气,真恨不能把易珊拉起来理论一番。最后,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在姓氏问题不能让步,即使她提出离婚也不行。

随后几天里,易珊和我打起了冷战,自然孩子的起名也就无从谈起。母亲夹在我和易珊中间,每天忙忙碌碌,看着我和易珊这个样子,心中滋味可想而知。还好母亲抽空抱抱孙子,逗逗孙子,多少给她老人家带去了一点安慰。

我和易珊憋着劲,谁都不想退却,这时,易珊来了援兵,易珊的母亲还有妹妹过来看望易珊和孩子了。

“妈!”看到母亲,易珊二话没说,扑到她母亲怀里痛哭起来。易珊这一哭,易珊妈也跟着落泪。

“别哭,别哭,这不是妈看你来了吗!”易珊母亲边摸眼泪,边安慰易珊,而易珊的妹妹向我怒目而视,在她想来,一定是我欺负了她姐姐。

易珊此举弄得我和母亲很尴尬,我惶恐站在一旁,而母亲急着准备茶水和水果,还好易珊很快平静下来。

易珊母亲和我父母一样,关心的还是孩子。易珊平静后,易珊母亲便上去看孩子,看到孩子无恙后,易珊母亲才在沙发上落了座。

“你们不是又闹别扭了吧?”易珊母亲看着易珊的脸,小心地问。

“妈,没有。”易珊把不快掩饰过去了。

“姐夫,你可别欺负我姐,欺负我姐,别说他人,就是我也饶不了你。”易珊妹妹并不相信她姐的话。

“你别添乱了好不好。”易珊把她妹推到了一旁。

尽管易珊说我和她没发生什么,可易珊脸色毕竟不对。易珊母亲和她妹妹满腹狐疑,但也不便深问,两人逗了会孩子,便回去了。

易珊没有把矛盾向她母亲公开,我对易珊心存感激,思来想去有心向易珊妥协,可又觉得妥协不得。最终我还是从易珊那里找到灵感,易珊她把问题推到她母亲头上,我为什么就不能把问题也推到我家里呢。晚上,我主动给易珊搭了话。

“易珊,起名的事我想好了,姓名不就是一个代号吗?这事就依你,但我需要和家里商量一下。”易珊沉着脸没有反应。

“你到底说话呀!我这样做行不行吗”!易珊不语,我有点恼怒了,怎么说我已做了让步,你也该有所表示吧。

“你不是说孩子起名不用他人管吗?”

“这不是起名的问题,这是姓氏的问题,不给家里说行吗!”

“你愿问不问,反正孩子属我妈的姓属定了。”易珊一点不让步。

易珊话音一落,我血往上涌,山崩地裂般大吼一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就他妈离婚。”

易珊被我的反应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挫。此时,孩子受到惊吓,嚎啕起来。

“离婚谁他妈怕你啊!离婚这是你说的,谁不离谁就是孙子。”易珊的嗓门比我还高。

我要争辩,母亲走了进来,把我直往外推。

“傻儿子,你就让妈省点心吧!不让你妈在这,你妈明天就走了。”妈边推边说。

“妈,不关你的事,你一边歇着去。”我并不领妈的情。

此时,孩子哄不下,易珊也跟着哭起来,易珊一哭,母亲的泪也下来了。

“我说你还让不让你妈活呀!”见我不离开,妈开始捶打起我来。

一时屋里大人哭,小孩叫,乱翻了天。我还要坚持,张春两口子走了进来。

“都少说两句,孙主任你出去呆会儿。”两口子连说带拽把我从屋里拖了出来。

“闹什么呢?竟让别人看笑话,要不去我屋里坐会儿。”张春说。

“不了,我出去走走。”我边说边往楼下走,屋外看乐子的也都各回了自己屋里。

我漫无目的在校园里转来转去,最后来到操场上,靠在了篮球杆上默默发愣。

“离婚,难道我和易珊真就这么算了,可离了婚,我又和谁结婚去,和晓丽还是柳枚或者是梅梅,和晓丽不行,柳枚还是个学生,梅梅对自己未必有那层意思。”

“哎!能凑活还是凑活吧,何况有了孩子,可再凑合也不能让孩子不属我的姓啊?”我一时还是没有处理眼前危机的主张。

在操场上我迷糊了大半夜,回到住处,屋里亮着灯,从窗户的缝隙向里面望去,母亲和孩子已经睡着了,而易珊坐在床上呆呆发愣。我进了母亲住的房间,故意把门的声响弄得很大,意思是告诉易珊我回来了。果然,易珊屋里的灯随后熄灭了。

如我所料,易珊第二天一大早便抱着孩子要离开,母亲可怜巴巴地当着不让走:“不就是个姓吗,我做主了,孩子就姓你们家的姓。”母亲率先向人家投降了,但易珊不依,依旧抱着孩子往外挤。

“妈,别管她,随她去。”到了现在,我也豁出去了。

两人这样一折腾,孩子又憋着嘴要哭,母亲只好让开路,易珊抱着孩子匆匆下楼了。

易珊下了楼,母亲大哭起来,弄得我心烦意乱。

“娘,你哭什么啊?”

“你说我哭什么啊!在你们这住两天,你看你们这个样,以后你们再有事别叫我了。”母亲一把鼻子一把泪。

我要出去做饭,母亲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妈,你吃了饭再走吧!”

“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母亲把怨气全撒在我的身上。

母亲收拾完东西,也不理我,迈开小碎步,噔噔下了楼,直向校门走去。我跟在母亲后头,直到母亲上了回乡下的汽车,母亲自始至终也没回头。

一个媳妇,一个老娘两面一夹击,我头昏脑涨,当天上午我没上班去,把一份离婚起诉书递到了法院。

离婚起诉书我递到法院,心情轻松了片刻。感觉事情有些不妥,打电话告诉父亲,父亲在电话那头嚷开了。

“你他妈混小子,赶紧把起诉书给我撤回来,撤不回来,你就别进我这个家门了。”父亲一吆喝,当天下午我把离婚起诉书又撤了回来。一交一撤,法院接待我的女孩子,我背身的一刹那,骂了声神经病。

我告诉父亲离婚诉讼书被我撤了下来,然而父亲还不罢休,“班你先别上了,明天来家里一趟。”父亲在电话那头大声命令我,这样,第二天一大早我回到了老家。

回到家里,父母已经等候我了,父亲沉着脸坐在桌子旁啪嗒着他那个大烟袋,而母亲两眼红红地躺在床上。

“说吧,把你们这次闹事的经过给我说一遍。”父亲沉默了半天开口道。

我把经过叙说一遍,父亲沉着又不吭声了。

“离就离了吧,我看他们过不到一块。”父亲不吭声,母亲开了话。

“你知道个啥?”父亲大声训斥母亲。

“你离婚诉讼书的事别人知道了没有。”父亲接着问我。

“时间这么短,估计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就好,这样,这事你不用着慌,先搁它两天再说,看她们有什么反应,实在不行,我去给他们说说。”父亲说出话来,仿佛自己还是当年村干部似的。

“我看我们还是离了算了,早离早散,省得在一块受罪。”

“你胡说个啥,离婚就那么容易吗?两口子在一块哪有不闹别扭的,一闹别扭就离婚,那还了得,这几天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别给我再生出别的是非来。”

“那孩子的姓氏怎么办?”

“不怎么办,孩子姓咱的姓,他们非要坚持你们就离了,不过我想你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再怎么说易珊父亲也是个国家干部,不会那么不通情理。”

父亲和站在一条线上,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多了。

“离就离,我现在堂堂一个教务处副主任离了婚还真打光棍不成。”我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

从乡下回到市里,我依照父亲说的按兵不动,等着易珊那头采取行动,可一星期过去了,易珊那边无风无浪。易珊那边无动静,我的心绷得一天比一天紧,最终按捺不住给易珊去了电话,可电话易珊根本不接。易珊不接电话,我想易珊是把我放弃了。此时,我又埋怨起父亲来,怪父亲不该给自己出馊主意,我想我早给易珊打电话,情形或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我暗下决心,第二天去易珊那里一趟。我想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婚姻这么轻易就黄了。

第二天上午,我给贾主任打了招呼,在超市买了点礼品,赶到岳父家。因为不是星期天,家里只有易珊和孩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我和易珊一时无言以对。停留片刻,我试着拥抱易珊,易珊生硬地把我推开了,嘴里嘟哝着,离我远点。

也许发现了异常动静,孩子醒了。我上前抱孩子,孩子没抱起,小家伙咧着嘴直叫。见到孩子哭,易珊从我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看到易珊对我并无太多的反感,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

“你在这里住得时间也不短了,回咱们那去吧。”我把来意挑明了。

易珊抱着孩子不吱声。

易珊不吱声,我一时无措起来,不知是继续呆下去等易珊家人的到来,还是就此离开。

“没事你就回去吧!”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内心活动,易珊开口了。

怎么能说没事呢,易珊的话令我苦笑不得。

“那我回去了。”我应易珊,易珊又闭了金口。

从易珊父母那出来,站在人潮如织的大街上,我懊恼不已。

“你来不是等于没来吗?”我暗暗责骂自己。

从易珊那里回来,在学校门口,碰见梅梅。自从上次和梅梅分手后,梅梅便有意识地躲避起我来,两次叫梅梅出来陪场,梅梅都推辞了。

“梅梅,怎么不理我这个故人了,是不是升官了。”我打趣梅梅道。

“孙哥说哪里话,我近来不是很忙吗?”

“那今天怎么样,哥请你喝一杯。”

“今天恐怕不行。”

“不行就算了,你忙你的去吧!”

“我有空再和你联系吧。”梅梅也许觉得拒绝我不好意思,给我下了个台阶。

说句心里话,梅梅年轻漂亮,我对梅梅的确有几分非分之想,但仅仅是非分之想而已,我可不愿为梅梅毁了自己的家庭和政治前途,故我和梅梅的交往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我向来没有把梅梅太往心里去。我以为梅梅给我的只是托辞,不料想梅梅第二天下午还真给我来了电话,要我下班后,去春晖酒吧和她会面。

去春晖酒吧的路上,我心中隐隐有几分激动,我甚至想是不是把和梅梅的关系更深入一步。

春晖酒吧距我们学校两道街,酒吧不大,但里面收拾得很雅致

梅梅定的房间在二楼205房间,我到的时候,梅梅已在房间等候了。

“今天算是我回请孙哥。”梅梅见我进来,乐呵呵地笑道。

“哪里话,什么请不请的,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梅梅努着嘴道。

落座之后,梅梅显得很激动。

“听说你和嫂子在闹离婚,真的,假的?”梅梅问道。

“你听谁说的?”梅梅的话使我警觉起来。

“听谁说的你别管了,离就离,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离婚倒不至于,但闹了点别扭确实真的。”

“我就说吗,无风不起浪?来,喝酒。”

至此,梅梅一改上次的矜持,完全把自己放了开来。

几杯酒下肚,梅梅郎朗说道:“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没等我回音,梅梅自言自语起来。

“从前在一所乡下中学里,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暗恋女生,可又不敢表白,于是每星期放学,男生都骑车子偷偷地跟在女生后面,跟很久很久才拐回自己家。有一个星期,刚下过雪路滑,女生不小心连车带人翻到了路旁的深沟里,摔得头破血流。男生在后面赶紧过来,把女生背了一里路背到了乡卫生院,跑上跑下给女生进行了医治。自此,男女二人确立了恋爱关系。因为两人所在中学是非重点中学,每年考上学的也就一两位,两人在学校里学习不出色,高考时自然名落孙山。高考后,俩人把关系通告了各自家里,可女方嫌弃男方家庭条件差,不同意他们结合,但女的执拗,发誓非男的不嫁,男的也信誓旦旦。两人约好去外面打工闯生活,可到了约会那天,男的失约了,结果女的就自己出来了。”

毫无疑问梅梅说的是她自己。

“女的没问男的为什么失约吗?”

“问了,男方说出来怕父母伤心,所以就不出来了。”

“看来爱情还是比不上亲情啊!”

“什么亲情,那男的纯碎就是一个懦夫。”

“别说他人了,梅梅你的婚姻打算怎么办啊!要么我给你介绍一个。”

“给我介绍,我一个乡下人,谁肯娶我啊?”

“不行,嫁给我得了。”

“嫁给你,嫂子怎么办啊,竟说笑话。”

“她吗,让她滚一边去。”

“孙哥,你没喝多吧!”

“没喝多,来,不提他人了,咱喝酒,今天哥陪你喝个够。”

........

从酒吧出来,我头脑虽清醒,但身子摇晃,摔了一脚。梅梅废力把我搀起来,我就势靠在了梅梅身上。梅梅着推开我,但最终放弃了努力。

梅梅招呼了的士,我被梅梅拖上车,便不知东西南北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和衣躺在梅梅出租屋的床上,而此时梅梅正在厨房里做饭。为避免不必要的是非,我没和梅梅搭话,偷偷溜出了梅梅的住处。

和梅梅喝酒后的第二天上午,易珊的姐夫张平给我来了电话,要我中午和他在京华饭店会面。虽然张平口头说是请我吃饭,但我心里清楚他是为孩子的名字代表易珊和我摊牌来了。

去饭店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该妥协,可直到进了饭店也没拿定主意。

张平和以往一样,带着一副假惺惺的笑迎接我,每次见到他的笑,我都浑身不自在,可又不得不和他应酬。

落座之后,三杯酒下肚,张平露了面目。

“立强,今天恐怕是我最后一次以姐夫身份和你喝酒了。”张平拿捏着说道。

“为什么?”我故做不解。

“你不知道啊,易珊家里已同意易珊和你离婚了。”

尽管预料到张平会这么说,可我还是打了个哆嗦。

“离就离吧!”沉默片刻,我应道。

“不就是一个姓吗!为一个姓至于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吗?”张平假装惋惜说。

“可人不能变姓啊!变姓就等于忘本啊!”

“什么本不本的,今天我来是给你们调解调解,把我当你姐夫就听我的,不听就算了。”张平语气带着不满。

“说吧!我听你的。”话到这份上,我也不想把路堵死了。

“是这样,易姗把事情全给我说了,要不这样,你们的孩子两家的姓都姓,取成复姓算了。”

“可孩子的名怎么起啊?”

“就叫一个红字,李孙红怎么样,子子孙孙红红火火很好吗?”

说来说去,已经把套做好,就等我钻啊!

“这样不行吧!名字听起来还不是姓李吗?”沉思片刻,我拒绝了张平。

“人活着可不能忘本啊?你知道你这个主任是怎么得来的吗?”张平面红耳赤扯到我的主任上。

对张平的话,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实话告诉你吧!是易珊爸爸给你们校长通了话,你才当上主任的。”张平见我不吭声,情绪平息了点

说实在话,以前对我的主任升迁心里也嘀咕过,可不曾想易珊父亲会帮忙。此时,我坐在那里,浑身燥热,思考着张平话里的水份。

“孩子取复姓可以,不过我的姓需在前。”我不想被张平诈住,给了我的底线。

“你们也真是,为一个姓闹到这种地步至于吗!这样吧,我回去把你的意思给易珊说说,结果怎样我就不能左右了。”

张平说完,立身有走的意思,我赶过去付了账,我们的这次会面结束了。

回到家里,我把会面过程通知了父亲。父亲没了以前的理直气壮,命令我接受易珊家的提议,为防止再起别的风波,我把电话直接打给了易珊,告诉她我同意她的想法。易珊在那头沉默着不做声,最后呜咽起来,弄得我鼻子酸酸的。

“别哭了,明天我就把你们接过来。”我安慰易珊。

“你别来了,明天我自己带着孩子回去。”易珊回应道。

孩子姓氏战争最终以我的失败而结束,我本想易珊回到家里高兴才是,可易珊回到家里和我形同陌路,不温不火的。我本来在孩子的姓氏上心就不顺,易珊如此,我本来平和一点的心又烦躁起来。可这次没等我的烦躁发泄,易珊娘家的一场风暴呼啸而至。

那天中午吃罢午饭,易珊接了个电话,没等电话接完,易珊脸色煞白,两腿哆嗦着坐在了床沿上。

易珊哼着哈着把电话接完,便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怎么回事啊?”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你别管了,我去我爸那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易珊说完,抱着匆匆孩子离开了。

整个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定。从易珊的神色,我断定易珊家里出事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下班后,我急匆匆感到岳父家。我走进岳父家的那一刻,就感到了气氛的异常。

其时,易珊、易珊的母亲、哥哥、妹妹、姐姐、姐夫都在。易珊的母亲两眼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其余的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在这种场合,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傻子似的地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

“立强,你过来一下。”张平把我领进了卧室。

“怎么回事啊?”我问张平。

“老头子出事了,学校里有人告他贪污、受贿,今天上午被人叫走了。”

“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自然找人了,我给检察院那边说过话了,你也活动活动,能找的人都找找,找的人越多越好。”张平叮嘱我。

当天,易珊要求留下来陪母亲,可被母亲支回了家。晚上,我询问易珊父亲出事的过程。

“别问了,反正你也帮不上忙。”易珊不耐烦地回应我。

“你不告诉我,我还懒得理你们的家事呢。”易珊看轻我,我自然没好气。易珊瞪瞪眼,还好这次易珊没发作。

随后的日子里,易珊和张平电话通个不断,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我有心让赵海帮一下岳父的忙,可易珊不发话,我也不好贸然行动。

岳父的事变自然传到了我们学校里,如果说其余的同事离我渐远的话,而我们同科室的几位简直是幸灾乐祸了。我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还好岳父经过张平他们的一番活动,很快被放了出来。不过岳父校长职位被他人取代,岳父不得已提前退休了。

经过家庭的这样一番变故,易珊在家里越发地沉闷,越发地离我疏远了,我隐约感到易珊在心里把我放弃了。果不其然,孩子入睡后的一个晚上,易珊给我亮牌了。

“立强,我们离婚吧!”易珊看着电视,平静地说。

“净说胡话,好好的,离什么婚啊!”

“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把我们的前前后后仔细考虑过了,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很好啊!”

“别撒谎了,你不满意我,我也不满意你,互不满意在一块有什么意思呢!”

“我很满意你呀!”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咱们好合好散,各走各的。”易珊还是一脸的严肃

“那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半夜里,我被一阵抽泣声惊醒。意识到是易珊在抽泣时,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是阻止易珊呢,还是装作继续沉睡。易珊抽泣了一阵后,索性坐了起来,不过抽泣倒停止了。无疑易珊伤心到痛处才抽泣的,那易珊为什么伤心呢,为父亲的下台,还是为自己的婚姻。为父亲倒还罢了,若是为婚姻,那自己以前是不是有点过分呢?若是为婚姻,自己又如何补救呢。我在那里思虑再三,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俗语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易珊要离婚,弄得我心烦意乱,我一时考虑如何挽救易珊的心,一时又考虑和易珊如何做个彻底了断。恰在这时,我们学校关校长也出事了。

通常,我们科室人员上午八点十分准时到岗,可那天贾主任迟迟没有露面。我想贾主任或许生病了,但临近下班的时候,贾主任出现了。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关校长从今天开始不来学校上班了。”贾主任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句。

我当时脑袋翁的一声,出了身冷汗。

“怎么回事啊?”别人不做声,老刘开口问道。

“过两天就知道了。”贾主任打着哈哈笑道。

当时我想关校长可能要到别的地方高就了,可我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关校长高调我们这帮人不可能不知道。从贾主任的神态,我判断关校长肯定出了问题。关校长出了问题,自己以后该咋办呢?我默默地问自己。

我疲惫地下班回来,上楼的时候遇到张春。

“哎!孙主任,问你个事?”张春神神秘秘地把我叫住了。

“什么事?”

“听说关校长嫖娼被公安局逮住了,真的假的?”

“你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

“学校里都传遍了,今天关校长没上班吧!”

“好像没有。”

“这就对了,一个校长嫖娼,这是什么事啊!”张春笑着离开了。

如果说刚才我还有一点侥幸心理的话,现在我彻底地失望了,我想象不出关校长出事后,我会在学校里是一种什么状况,要知道我这个主任可是人家关校长一手提拔的。

随后几天里,学校里的工作停滞下来,大家嘻嘻哈哈地谈论关校长,发泄着长久以来积攒起来的怨气。

“那个怂样,平常耀武扬威,到了事上还不如一个妓女,妓女没说,自己倒先承认了。”

“整天黑着个脸,正人君子似的,背地里净做些下流勾当。”

“查查他的经济问题,看他贪污了多少。”

一时,说什么的都有。我们这些关校长的亲信自然也转了方向,和众人打趣关校长,仿佛关校长和自己结了八辈子仇似的。

我以为关校长的垮台会缓和一下我和易珊的紧张关系,可易珊外甥打灯笼,照旧对我不理不睬。看到易姗去意已决,我决定和易姗深谈一次,我想谈不成,好离好散也不妄夫妻一场。

那天晚上孩子睡了以后,易姗或许有预感,破例没和孩子入睡,在一旁默默地看看电视。

“易姗,咱真没法过了?”我故作轻松问道。

“你说呢?”

“我觉得咱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易姗冷笑了一下,没搭腔。

“婚姻有几个和和睦睦的,你看咱这楼上,那一家不是吵吵闹闹,吵闹一两年,过了磨合期就没事了。”我把从同学那听来的高论搬了出来。

“你和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易姗眯着眼,沉默了会道:“怎么不一样,你心里清楚。”

我打了个冷颤。

“我不清楚,你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什么不清楚,你说晓雨不在的时候,你去人家家里干什么,你说你和酒店里那个骚货怎么回事,你说你夜不归宿怎么回事?”我话没落地,易姗腾地站起来,对我咆哮道。

易姗话出口,我知道我和易姗完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们真没什么。”

“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咱们好合好散吧,经济上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孩子归我,你琢磨着办吧!”易姗平静之后道。

“离婚可以,不过离婚之前希望你回答我三个问题,一,我的升职你父亲有没有和我们关校长通过话,二,我去晓雨那里你是怎么知道的,三,我夜不归宿你听谁说的。”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父亲没有过掺和你的事情,至于第二第三个问题,我是听你们学校老师说的,是谁你就不用管了,反正知道你那些破事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你当我这几年是聋子啊!”

事已至此,我知道多说无用,扭头回了另一房间。

易姗决意离婚,没办法,我只好通知了父母,而父母如我预料的那样坚决不同意离婚。

“你不离,人家坚决离,我有什么办法。”在电话里,我一如反常对父亲发了火。

“你个穷小子,这么大了,也不让人省心,我明天去了市里再说吧。”父亲那边对我破口大骂。

结果是不但父亲来了,随父亲来的还有母亲,而两个人进门的神色恨不能吃了我似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编自演地把事态的经过说了一遍。

“姓氏不是随了她们心愿吗,她们还有什么可闹的,再说她父亲下台和你有什么关系。”父亲显然不能理解易姗一家的所为。

“我明天给你说说去。”吃过午饭,父亲自愿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

“别去了,去了也是这样。”

“你小子知道个屁,你老爸在村里管事多了,我就不信你这点事我管不下来。”父亲自得的神色把市里当农村了。

尽管我不情愿,父亲还是去了易姗家。做贼心虚,父亲去了之后,我找了个借口溜到外面去了。我在外面溜达了一上午。我虽有准备,但回来进门时,尽管有母亲拉着,父亲一巴掌还是狠狠地拐在我脸上。

“说,你和酒店里那个服务员究竟是怎么回事。”父亲两眼喷火,几乎要把我烧成灰似的。

无奈,我把和梅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

“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还是大学生呢。”父亲听完,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既然知道一切无法挽回,父亲也就没再说什么,当天下午和母亲回去了。在汽车站上车的瞬间,父亲想起什么似的,又下了车,把我叫到了一旁。

“那你和那个服务员关系到底怎么样啊,你和易姗离了,她会不会嫁给你呢。”

“这我怎么知道。”我如实回答。

“哎,鸡飞蛋打,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如果人家有意,你就娶了人家,什么城市不...”父亲还要往下说,母亲在那边催,说车马上要开了,父亲无奈只好回到车上去了。

车启动出了车站,这时我发现父亲正在开着车窗户,向我喊话,但一句也听不清。车子离开车站,瞬间消失在大街的尽头,而我的眼睛已湿得一塌糊涂了。

易姗和我闹离婚和梅梅有很大关系,可对梅梅我根本就没有很深的想法,我之所以和梅梅套近乎,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虚荣心。在如今无女不成宴的年代,人家个个挎男挂女,自己一个孤魂野鬼似的怎么在人面前抬得起头呢。我本想我和梅梅在外面的种种举动易姗不知倒,可谁知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事发后几天里,我一直在琢磨是谁向易姗告的密,起初我想是我们的处室人员,但很快我否定了自己的这种判断。因为我的缘故,易姗对我们处室人员向来怀有敌意,平常离那帮人畏而远之。最后我把目标锁在了孟老师和他妻子身上。孟老师的妻子和易姗是闺中密友,当初孟老师之所以把易姗介绍给我正是基于他们有这么一层关系。我清楚记得那天我从梅梅那回来,在学校门口碰见了孟老师,以往孟老师都会主动给我打招呼,但那天孟老师远远躲开了。想到自己成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中的韩信,我真恨不能把现实版的萧何—孟老师扭出来痛打一顿。可恨归恨,遇到孟老师,我还是不得不笑脸相应。因为在外人眼里毕竟是人家撮合了我和易姗,而现在易姗和我分手是和人家不搭边的。

易姗折腾离婚,我一时的注意力都在易姗身上,当父亲在车站提出如果梅梅愿意,我可以娶人家的时候,梅梅在我脑子里一下子复活了。是啊,易姗你有什么可牛的,打不了我娶了人家梅梅。梅梅虽是打工的,但年轻漂亮,综合考虑也不比你易姗逊色多少啊。至此,我被易姗折腾得精疲力尽的神经轻松了许多。随后,我给梅梅去了电话,可梅梅在那边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说我以后不要再找她。

尽管梅梅不让我找她,可我断定梅梅对我还是有那么一层意思的,尤其是梅梅让我在她那里住一宿,我百分之百断定梅梅是喜欢或爱我的,你想一个姑娘家留一个男人在自己住处过夜,不是爱又是什么呢。我想梅梅不让我找她的意思不是真的不让我找她,而是等我和易姗的事情了断之后再去找她,那时我们名正言顺地交往,外人也不便说什么了。有了梅梅这样一个心理依靠,我烦躁多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一个铁定了离,一个不再留恋,我和易姗就离婚事宜很快达成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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