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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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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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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柳飞鸿戏如风》连载

第一十五章 终于诞生

对于柳鸿飞的歌曲,其实兰杰新在他吹奏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默默定了调子。

这是一首极其轻柔,却在轻柔之间极其有力量的歌曲。兰杰新能听得出柳鸿飞的寂寞心绪,同时,她也能理解鸿飞这些天来的心路历程。他们一行四人,有了阿风的理想,就有鸿飞的赴汤蹈火;有了小兰的辛勤付出,就有尹奕阁的沉默沉思。

拿到了阿风为柳鸿飞写的和弦,兰杰新却发现这歌曲大多被定成了A调。这是一个极为忧伤的曲调,这与小兰自己想象的阳光诙谐是大相径庭的。兰杰新在自己的资料中翻阅,看看能把哪一段曲牌和这个调子配上。她知道,西皮和二黄完全不相同的。

晚上,阿风约着兰杰新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小办公屋内,发现尹奕阁也在,尹奕阁忧郁而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要头一次在京剧风的歌曲中加入英文,自然有些惊喜,在小小的办公屋内,他一直在思考。

“我认为这段旋律是非常值得品味的。”阿风首先开口说。

“对,鸿飞这次用口琴吹奏出了他内心所想的,但又带着一点大众化的色彩。音乐并不能都是那么孤僻的。”尹奕阁肯定道。

“我建议兰杰新加入一些二黄慢板的东西,因为曲调实在是忧郁了些。”阿风朝着兰杰新说。

兰杰新一直保持着沉默,她在努力地回味着柳鸿飞创作这首曲子时候的神情,以及当时四个人的情形:“其实柳鸿飞自身,可能并不是多么热爱京剧,他自己只是在渴望一场突围。”小兰说。

阿风说:“我们四个里面,学习最好的是鸿飞,如果说叛逆,他肯定没有我叛逆。”

兰杰新接着说:“对呀,目前就是要知道鸿飞希望的是什么,其实他才是我们之间对京剧最有天赋的人。”

阿风沉默一会儿,他拿出不久之前在宿舍门口用手机给柳鸿飞录的音乐小样,播放了起来。

尹奕阁忽然转过身来,他一边听着柳鸿飞手机中的音乐,一边打着节奏。

“杰新,我说什么来着?我们还需要在音乐里加个鼓,这也是柳鸿飞希望的。”尹奕阁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听出来没有,这首歌内在有一种民族的气节美。你们看看鸿飞在电脑上的留言,他提到的动物图腾,其实关联到了古时的民族崇拜,这首歌里的节奏,是跳跃而有力的,需要加鼓,也需要体现一些刚劲的东西。你觉得呢?阿风。”

“你们先说,我最后写词。大作文章。”阿风边沉默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尹奕阁又议论了几句,他显然觉得非常开心。

随后,小兰又让阿风把京胡从宿舍取了出来。小兰凭借着儿时的记忆,拉了几弓,没想到还勉强能听。小工作室传出了阵阵欢声笑语。

小兰拉了一个二黄慢板的开头,阿风觉得倍感亲切。他们把开头加在了鸿飞歌曲的中央部分。阿风心中的灵感不一会儿也被激发了,他梦想着自己能用歌词点亮这首曲子——

古老的东方

风起在远方

掩饰不住的锋芒

是龙身上的张扬

一路走来的高唱

洪波涌起的故乡

我们梦的方向

就是爱的地方·

阿风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下了这几行字,他拿给了尹奕阁他们看。小兰说:“对对对,风格对了,就是要把京腔加在它后面,副歌我来……”

说罢,小兰伸出了兰花指,她眼睛轻轻转了几下,就想出了一段戏词。

即使再大的波浪

即使再小的远航

只需要一个理由

看我们发出的光

小城流去了时光

热爱永远在身旁

小兰用小嗓轻轻唱着,把这段戏词加入了阿风的歌里。

尹奕阁也不甘示弱,他在曲子的结尾画了一个延音线,然后写下一串英文字母:

wonderful life,wonderful dream(完美生活,完美的梦)

together with our wonderful freinds(我们与朋友一起)

as we were no fear in the heart.(就好像胸中充满了勇气)

尹奕阁将上身伏在桌子上,大笔一挥,将这个歌曲分为三段式,自己的部分是收尾。

“太棒了,我们去找鸿飞,他在他哥家学的那些吉他技巧,和小兰的京胡应该相得益彰呀!”阿风等尹奕阁写完后,高兴地说。

尹奕阁说:“先睡吧,别激动。反正大概的曲子已经定型,尽量好好再整合一下,给鸿飞一个惊喜。”

尹奕阁说着,冲兰杰新挤了挤眼睛。兰杰新也笑了,三个人像是终于完成一件大事。

第二天早晨,柳鸿飞见到了他们仨。起初,被阿风从被窝里拽起来的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秘密计划。揉着惺忪的睡眼,他跟着尹奕阁他们来到了无线电小办公屋。眼前放着的是京胡、吉他和一张写着歌词的纸。

阿风站在一旁,把口琴又一次递给了他,说:“来,鸿飞。还记得你上一次吹奏的过程么?再来吹一次。”

鸿飞说:“就这?你们可把我这音乐天赋彻底给激发了。”

说着,柳鸿飞接过来口琴,他闭上眼睛、凭借记忆,吹响了口琴,这次,他很享受地吹完了他上次创作的整首音乐小样。

待柳鸿飞再次睁开眼睛,尹奕阁拍拍他肩膀,说:“你小子真不错,这次比上一次又熟练了。也一点没忘。”

柳鸿飞疑惑地说:“你们叫我来这里就这事儿?”

小兰说:“那可不全是。第一呢,我们想看看咱们的大音乐天才对这首歌有没有新的理解和感悟,第二个呢,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哦”柳鸿飞谦虚地说:“我当然会有新的感悟,昨天在宿舍吹的时候也有这种感悟,只不过我要谢谢阿风,因为这把口琴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

阿风笑笑说:“我们理性的鸿飞啊,好不容易感性一次,也英雄不问出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叫你来给你什么惊喜吗?”阿风佯装几分无奈地瞅着鸿飞。

鸿飞想了一会儿说:“你们……你们不会已经把歌曲写好了吧?我知道这个旋律听起来还可以,不过你们这么快就把它做出来了?真令人难以相信!”

尹奕阁笑笑,他说:“鸿飞,我说过你创造了奇迹,一个连五线谱都不懂的人,居然吹出这么好听的一段旋律,都被我们惊为天人。来!让我们听听我们又是怎么为你诠释的吧。这是你的梦,同样也更是我们的梦想啊。”

柳鸿飞忽然明白了,他涨红了脸,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幸福。他的困意一扫而光,他说:“等等!各位,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完他忙为三人摆好了椅子。他看着尹奕阁的自信架势,似乎像是要拽一段英文。

柳鸿飞此刻热泪盈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梦想有一天能水落石出......

小兰端着京胡坐下,因为以前学过二胡,所以此刻她也是充满自信的。第二段需要自拉自唱。

阿风十分想成为一个指挥家,他刚把吉他抱在怀中,就又想到了他们在推出新节目时自己需要写一段主持稿,而自己就是将他念出来的人。这个时候阿风忽然记得他们请柳鸿飞来的用意。

“来,鸿飞,吉他给你,你来将它弹奏一下。”阿风递给他一张带有歌词的和弦谱,“你作的曲,伴奏还得你来。”

鸿飞有点愣神地坐在了自己搬的那把椅子上,然后抱起了吉他。看着他们写的歌词,鸿飞心中陡然一颤——天呐,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看着鸿飞呆萌的样子,大家都会心的笑了。歌曲开始了,开头部分是小兰唱的,她唱的动情又温柔,其中还不乏一些重音、颤音的处理,听得出来十分专业。尹奕阁在每一段的最后一部分都加入了英文,看着柳鸿飞笨拙的扫着吉他和弦,他也不忘在间奏停下来对鸿飞说上一句:“还得练!”

曲终了,大家在最后一个音符那里停止。余音袅袅,充满了小屋的每一个角落。此时此刻,担任指挥的阿风脑子里也已经形成了一段电台的主播词。

“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念念?”阿风眨眨眼。

“不需要!”小兰说,“咱们目前当务之急的大事,就是在我和奕阁办的十一月的肖邦 音乐会上把这首歌一炮打响。至于这个广播电台嘛,你看,现在仍旧是百废待兴。我不知道后勤那边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没有将喇叭安好。”

阿风说:“对,你们说的是。我出去看看,一般会绑到树上,或者操场的围栏上。”说完,阿风推开了屋门。

忽然,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四个人都震惊了。

门口堆着许多学生,他们都在门口偷听着这段音乐,兰杰新最先认出来,这是自己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学生。最打头那个是音乐系的班长,兰杰新心直口快,便有些生气地问:“你们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在门口听的呀?”

班长答到:“我们完成了你的作业,想来找你批改一下,这不是你总不在,我就带着几个同学,跟......跟着你到这儿”

还没说完呢,尹奕阁便打断了他∶“你这是跟着她,还是跟踪她呀?知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来的?”

兰杰新说:“算了。给我看看,什么作业?”

班长看起来怯生生的瞅了一眼尹奕阁的,乖乖给兰杰新查看着自己查的关于传统文化的资料。小兰依然那么的耐心,那么的善解人意,而阿风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人跟踪,心中也有些不舒服,还有刚才尹奕阁的“英雄救美”,也让阿风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明明赞同奕阁的做法,却又对他有点嫉妒。这个电台广播本来是自己的主见,尹奕阁不过是帮忙打通人脉,而如今他“独辟蹊径”,又和小兰搞起了什么音乐比赛,刚才的一段“英雄救美”,反而又让自己仿佛成为了局外人。阿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像尹奕阁那样爱憎分明,在关键处表现的那么刚烈,而且他对于小兰的爱,小兰也是心有感应的,只是此时此刻,他心里有丝毫不甘。

看着兰杰新还在为班长以及几位同学们滔滔不绝讲解着什么,尹奕阁转过身去,对阿风说了一句:“还真是不厌其烦了呢!”

阿风听出了尹奕阁话里特别的讽刺意味,但是这种“讽刺”带有他独有的那种心疼。

阿风咧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内心忽然闪过一丝苦楚,不知是这音乐带给自己的,还是什么别的,总而言之,自己依然前路漫漫,不知目的地在何方……

看着发呆的阿风,柳鸿飞用手在他在他眼前晃晃:“喂!”

柳鸿飞对阿风说:“这次我彻底醒了,要不然咱们见好就收吧。”

还没等阿风说话,远处叉着腰站着的尹奕阁十分灵敏的听到这句话,他转过身快步走到二人这里,压低声音对阿风说:“说对了,见好就收。”尹奕阁声音里充满了不放心的不安和保护大家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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