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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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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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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柳飞鸿戏如风》连载

第二十章 风华初绽

凛岩、尹奕阁、阿风和鸿飞搬着京胡和非洲鼓等乐器,小兰跟在后面,他们四个终于又一次来到了风雨操场。此时,已近黄昏,风雨操场上却愈加繁忙,人与人的擦肩、让各个院系的学生不停地交错和交织,舞台上方的大屏幕也早早地亮了起来,音响设备和舞台的大幕早已被调试好,一排话筒就放在台前的棕色的一个方形木头桌子上。

鸿飞兴奋地跑过去,回头问问奕阁:“奕阁,我们需要的小蜜蜂是不是也准备好了?”尹奕阁说:“对,到时候学生会的人会为你们佩戴的,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大家再好好看看调试一下自己的乐器,好好看看,,别出什么纰漏了!”

接着,小兰转头望着阿风,对他说:“阿风,你不高兴吗?快看,今晚就是我们的歌曲正式和观众见面了。”

阿风看着小兰,她一脸幸福的样子,笑靥如花,小兰的笑容让人忘记了一些迷惘和倦意,阿风呆呆地说:“小兰,你不化妆吗?”小兰抿抿嘴,认真地说:“吃过饭后,我班同学们就会帮助我化妆了。”

一会儿,又布置完一点工作的尹奕阁又跑过来叫着凛岩他们一起吃饭了。于是,阿风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舞台。记得当年,小兰就是因为演出了一场京剧唱段,让阿风如此期待!那个身着黑色练功裤,长发素颜的兰杰新,那时才刚刚开学,在这个大学,她是如此美丽的出现在阿风的生命中,被阿风奉为来到这个地方,上天为自己赏赐的珍宝……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小兰,你也多休息,我们台上见。”阿风用心底的力气,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他希望一会儿大家呈现的是完美的一场盛宴,一如小兰刚来到这个大学时收到的“令人嫌弃”的连声叫好、一如自己期待的那场美梦

小兰笑笑,一如既往地开心的弯弯眉毛,依旧一脸满足。

很快,在对京剧艺术的讨论中,四人吃完了饭,再见到兰杰新,她已经是一个宛如仙女似的翩翩美少女,发型变了,马尾放下,变成了长发披肩,一身粉色纱长裙,很是漂亮。

阿风、鸿飞和尹奕阁也回宿舍统一了服装,白上衣、黑裤子,非常板正又帅气。

“凛岩哥呢?”小兰看到他们三个都看自己看傻眼了,于是问尹奕阁。

“上厕所去了。”尹奕阁说完,冲小兰竖竖大拇指:“这一身太棒了!”

便之登场,就如今天“十一月的肖邦”比赛的所有选手,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鸿飞看看阿风,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哥们!”

阿风深吸一口气,又闭上眼睛把歌词想了一遍。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大幕被合上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主持人,播报今天的晚会正式开始。

阿风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梦醒了一般,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最初和鸿飞的谈话、关于创办京剧网站的争论、还有那些和尹奕阁一起齐聚如论讲堂中的洗耳恭听,与教授的辩论,以及许叔——许叔对自己的那样无私的帮忙、他送的那把承载朋友鸿飞音乐梦的口琴,以及鸿飞对自己不遗余力的相信与帮助……阿风明白,自己的梦想,跌跌撞撞,终于走到了今天。而这个舞台,对,就是他现在站的这个舞台,就是遇到兰杰新的地方,就是自己梦想开始的原点!

半小时过去了,五个人,包括凛岩,完全无视周围人上台下台的纷扰,他们心甘情愿,又十分平静而享受地躲在自己的的小圈子里,心中似乎都坚定了什么信仰。

“下一首,让我们欣赏来自兰柳飞鸿戏曲广播社团的五位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爱之梦乡》!”

聚光灯一下子打下来,把鸿飞吓了一跳,凛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看旁边的小兰,京胡系在自己腰间,洁白的面庞充满了期待。阿风站在小兰的旁边,看着学生会的同学帮忙把非洲鼓搬了上去,柳鸿飞从脚边拿起了吉他,把肩带背上,目光迥然地看着台上的绿色地毯。

阿风望了望他,他也看看阿风,目光中充满了期望,其实,柳鸿飞是多么希望阿风能不分神,即使被小兰冷落几分,也能毫不受影响的在台上正常——甚至是超常发挥,让整个团队因为他最初的那个梦想而熠熠生辉,也让自己的凛岩哥哥看看属于自己的好朋友的光彩与魅力。

五个人应声上了台,随着灯光的变暗,熙熙攘攘的大舞台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声清脆的京胡声开场,小兰如泣如诉的拉动弓弦,幽幽京胡声传送到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心里,舞台上更加安静了。此时聚光灯突然落下来,打在前排四个人身上,阿风忽然有点不习惯,这刺眼的灯光,让他心跳忽然多加了几拍,鸿飞在二胡声未落下时,开始弹奏第一个和弦,尹奕阁站在自己旁边,低头沉默,手中的话筒明晃晃的,像战场上擦亮的武器。而此刻凛岩哥哥在他们的背后,也架上了墨镜,无视台下出现的小小躁动,开始默默准备好了。

悠扬的曲调,马上就要到阿风开口,他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观众,每个人的脸都看不分明,但每个人都像是一抹魂灵,那么渴望被充盈,他稳稳自己的内心,闭上眼睛,开始唱了:

“古老的东方

风起在远方……”

阿风睁开眼睛,台下的学生开始跟随他一起进入一个美好的音乐世界,而他自己也渐渐被自己的声音所感动,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略带嘶哑的歌声里,满满的都是几个人的故事。

“掩饰不住的锋芒

是龙身上的张扬”在这会儿,凛岩非洲鼓悄悄逐渐加入了。

阿风的声音很空灵。想着鸿飞创作歌曲的不易,自己坐船来N大的艰难,阿风唱着,唱着,在这略带忧伤的慢歌曲调里,他的思想逐渐脱离了舞台,他好像从舞台飞到了一个古老的地方,在那里,人们还纷纷刀耕火种,历史的气息像生火做饭那样令人熟悉。

“一路走来的高唱

洪波涌起的故乡……”

不知怎的,阿风的眼里偷偷浸满了泪水,他的眼前浮现了十几年前自己被姥姥领着手看戏的夜晚,那个夜晚和今天晚上,不只相隔了一个轮回的时空,而此时此刻,他却正在和自己最爱的人站在一起,同台演奏、同台演唱,阿风从不怯场,但此时此刻,他充满深情地望了一眼小兰,小兰也透过弓弦,眼里充满深情和爱的望了一眼阿风,好似在提醒,又好似在诉说……

“我们梦的方向”阿风从嘴里悠悠吐出这几个字,他站定了脚下的舞台,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下的观众,此时的他,感觉时光被凝聚了,他是多么希望时间被凝固在十一月的这个夜晚。

就在这时,旁边的吉他声忽然有些紊乱,阿风忽然缓过神来,他突然想起鸿飞,鸿飞曾和他一起弹起的《蜗牛》……

在阿风的大脑里,他忽然忘了下一句,快到副歌部分了,小兰马上就要用戏腔开唱,而台下的观众正准备鼓掌,他此时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下一句到底是什么?他在台上忽然发窘,前一秒还沉浸的美景,下一秒忽然变成空白。阿风慌忙地用眼睛瞟瞟四周,整个环境仿佛停滞住了一般,凛岩的非洲鼓象征性地,尴尬地敲了两下……

忘词!柳鸿飞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尹奕阁垂了垂头。小兰的手僵了一下。

这时候,台下一片寂静,一个观众忽然站起来,他带头吹了吹口哨,台上四个人正要尴尬的时候,后面的非洲鼓点位忽然发出了声响,一个低沉、幽蔼的声音传出:

“就是爱的地方”

是凛岩——没想到凛岩哥哥记住了歌词,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凛岩边唱边敲鼓,一段根据这一句歌词现场即兴编出的非洲鼓独奏,那么令人折服,化解了这场忘词的尴尬……小兰头微微向观众扭过来,她瞥见观众们掌声雷动,她的手缓缓拉动弓弦,心中的喜悦也涌上来:

“即使再大的波浪,即使再小的远航,只需要一个理由,看我们发出的光……”小兰的小嗓合着这段非洲鼓节奏,在加上吉他的扫弦弹奏,别提有多好听,这个小小的风雨操场,一下子被点燃起来似的,大家拍着手掌,跟着旋律仿佛在黑暗中舞动起来。

这时候,阿风忽然记起了歌词,和着小兰清脆的京剧嗓音,他望着小兰笑着唱出了后两句:“小城流去了时光,热爱永远在身旁……”

随后,尹奕阁也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流畅而具有爆发力地开始了自己的英文部分,也“引爆”了全场。

柳鸿飞一边扫和弦,一边感到一直期待的那个自己,被从身体深处释放了,于是他轻轻仰头够着吉他边架起的话筒,也随着尹奕阁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歌曲的译文:

“完美的生活

完美的梦

我们与朋友一起

就好像胸中也充满了勇气”

美丽的风雨操场,此时此刻已经是一片美好而欢乐的灯光音乐海洋,每个人都陶醉在其中,每个人都为了今天的成功而享受着……

曲终了,尹奕阁拉着阿风举起了手中的话筒,鸿飞和小兰起身鞠躬,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眼中闪烁着泪光。

鸿飞不顾全场雷动的掌声,他转过身去,从吉他架子上拔下话筒,对大家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欢迎特别来宾,凛岩!”

四个人其转过身去,凛岩哥哥摘下墨镜,冲柳鸿飞眨眨眼,柳鸿飞开心地冲过去,拥抱了他。

这是一场成功的演出,比赛的成绩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通过这个节目,认识了兰柳飞鸿艺术社团、重要的是,阿风心中的答案,早已经不再犹豫、重要的是,鸿飞在凛岩哥哥的怀抱中里,终于明白了,找回自我的感觉是那样好,原来,自己也可以享受成功。

夜幕降临,在N大、在Q市中心的这个小镇上,一小队传承京剧艺术的大军,正在浩浩荡荡地从历史奔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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