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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换房了吗？”王小福遇到晓霞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在桂花浓郁的香气里，那个声音仿佛像一颗石子落在一地金色的桂花花瓣里，那些小小的花瓣禁不住四散而动，香气似乎被搅动了一次，显得更加浓郁了。
晓霞有些不适应她说话的语气，她皱着眉头看看前面那栋绿房子，发现爬山虎的叶子有的悄悄由绿转红或者转成黄色，夹杂在绿叶间，把墙的颜色点染得有些变化莫测。自从限购放开后，一石激起千层浪，蠢蠢欲动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没等她答话，王小福便如数家珍般地说谁谁的房子又卖给外地人了，再不卖掉找到接盘侠，这种老破小就会永远烂在手里无人问津了。晓霞知道王小福和丽红走得近，这方面一拍即合，说的话别无二致。
晓霞非常反感老破小这个词，房子又不是衣服要常穿常新，越老越有古韵，尤其是这样的老院子，只要稍微收拾一下，那种风味是新房比不了的。自己住了那么多房子，都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可是这几十年来，政府一直高歌猛进城镇化，老主城区周边的房价像插上了翅膀一般，一不留心就需要仰视了。还有那些江景房更是青云直上。而这些老城区的房子显得那么寒酸窘迫，蛰伏在城市中，有的在大街上有碍观瞻的便做了一下包装，许多隐藏在角落的灰头土脸地一言不发。
王小福没有为晓霞提供情绪价值，喋喋不休地开始说这一向看房的经历，除了老破小贬值之外，为了学区房一定要未雨绸缪，不能等闲视之。因为从教育的角度来说，现在的一类房子都是配套好学位，二类房子是定点划片入读好学校，三类房子是微机派位学位的，四类房子是没有学位的。而我们院子里的房子就是三类，而且直升名额少。而现在外地人来本地抢房，到时候孙子读书就傻眼了。
晓霞莫名地烦躁，孙子才多大，就担心孙子的教育，王小福怎么就这么操心呢？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帝王将相都安排不了自己的子孙，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说什么未雨绸缪，还不是开发商忽悠买房洗脑而已，你王小福信，我是不信的。
李姐路过桂花树时听到了王小福的焦虑安慰说：“这个院子是稀缺资源，我是舍不得离开的。”
晓霞跟着说:“我是特意买到这里养老，不会动了。”
香姑娘牵着狗过来说：“等退休我再换房子，这楼龄确实太老了，但是我不想上班太远。现在的新房都远得要命，实在受不了通勤距离。”
勇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桂花树下摘下一枝递给香姑娘：“确实现在的房子好，园林绿化，什么中央空调清风系统，智能化系统，户型也比原来科学合理，生活品质不一样，就是物业费贵得死。”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漫谈房价走势，其哥也过来凑热闹：“号外号外，武汉的房子全国销售第一，长沙第二，广州第三！”
“我就说了，不换房都不行了，我们这些老破小，都会被淘汰出局了！”王小福连忙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