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良臣射虎招驸马 蒙藏会盟聚凉州
却说蒙古自窝阔台大汗逝世后,汗位空缺,暂由乃马真后临朝称制,是以力求内部稳定,亦停止对外用兵。
阔端时在凉州,忆起汪世显蒙藏结盟的遗言,认为眼下既无战事,便是解决吐蕃的好时机。乃遣大将多达那布率一支劲旅,多带丝帛、茶、盐巴等物入藏。一面扬威,一面示好。
吐蕃自唐时后期分裂以来,已有四百余年。各派自行其是,且相互攻讦,争战不断,实力大减。是时,帕竹派首领止贡寺法座京俄与扎巴迥乃等闻蒙军前来,乃先后在热振、查拉康等地纠集僧侣俗民近万人,以为可将区区三千蒙军吞噬,而后得其财物。哪知此次入藏的蒙军,乃是精挑细选的勇猛之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就连那马也都膘肥体壮,驰骋如风。那些僧侣军民如何经得起蒙古铁骑的冲杀?自然是连连败北。
京俄等躲进寺中,还想顽抗。蒙军两炮轰去,如同雷震,顿时火起烟生。寺中僧侣,无不惊慌失措。京俄等素闻蒙古铁骑所向无敌,今日见之,果然兵强马壮,威风八面,凶悍无比,更兼神炮如雷,谁还敢与之争锋?只好屈膝请降。
蒙军此次入藏,遵阔端严令,除不得已外,并不滥伤人命。今见京俄等愿意归顺,多达那布也就赦其死罪,令其安抚部众,做为前导,引蒙军一路向前。果然秋毫无犯,且于路广施恩惠。藏民喇嘛,自然心存好感,敬畏有加。
多达那布沿途不时为吐蕃各派调解争端,主持公道,抑强扶弱,藏人也便逐渐认同了蒙军。故而多达那布等一行竟通畅无阻,直至扬威于拉萨城下后,方徐徐回师。
多达那布回师凉州后,向阔端详细禀报了入藏一路的见闻,特别着重介绍喇嘛教及其各派首领的情况,道:“藏土惟噶当巴丛林最广,达隆巴法王最有德行,直贡京俄大师具大法力,萨迦派萨迦班智达学富五车,且素为吐蕃各部所崇敬。微臣周旋于其各部各派中,阐明了我大蒙的天威及王爷欲与之结盟的美意。最后以噶当巴丛林为首的各部大首领,推举萨迦第五代祖师萨迦班智达,代表全吐蕃于适当时机,与大王会盟。”阔端闻言,知此事已初具眉目,甚是高兴。乃重赏多达那布及全体将士,同时命人修缮白塔寺,以备将来接待至此会盟的吐蕃僧众。
这白塔寺在凉州之南四十里处,是吐蕃僧俗数百年间逐渐修建起来的塔群寺院。其塔身色白,故名白塔,塔底座呈四方形或多边形,塔身呈纺锤形,中部粗圆如罐状,其上细而长,均呈白色。惟最上部是黑色环形尖顶,如戴黑帽样。塔有数十个之多,而大小不一,或高一、两丈,或高数丈,甚至有高达十几丈者。该寺最兴盛时,曾住有僧侣两三万人,是广大西疆僧俗心目中的佛教圣地。
是时,乃马真后临朝称制已达四年,西征诸王及各部首领方才聚齐。通过忽里台大会,正式选举窝阔台大汗长子贵由继承汗位,时在宋理宗淳祐六年(1246年)。
阔端趁赴会之机,向贵由大汗详述了蒙藏结盟的计划。贵由既要继承父祖遗愿,同时也想称汗后建立功勋,便当即批准了阔端的计划,并授权阔端实施。
阔端既得了贵由大汗的首肯,乃赶回凉州,遣多达那布与爱女萨日朗为使,带上自己亲手书写的信函和珠宝等诸多礼物,去吐蕃请萨迦教派的首领萨迦班智达,到凉州商谈会盟归蒙之事。
且说吐蕃萨迦教派的首领原名贝丹顿珠,受戒后改为贡噶坚赞。掌萨迦教派后,称萨迦班智达,人尊称为萨班,是个顾大局、识大体、心地善良、才高识广的高僧。其对于吐蕃诸多林立的教派,并无门户之见。曾云游吐蕃各地名刹,遍访高僧,博采众长,是以学富五车。每见吐蕃各部相互倾轧,黎民僧俗深受其难,乃潜心精研佛法,欲从中寻找出路,普渡众生以出苦海。
正好蒙军深入藏地,主动示好。萨班便看到了希望,乃接受各部的推举,愿意代表全吐蕃在时机成熟时,与蒙古会盟,为广大黎民造福。于是,不顾须发皆白、年逾花甲的衰弱之躯,带上两个幼侄八思巴和怡那多吉,跋涉千山万水,一路往东讲经传教,以观动静。
两年后,萨班与蒙使相会于途。多达那布说明来意,萨日朗呈上阔端的亲笔邀请函及礼品。函中既有“若不前来,将大军压境”,又有“尽快前来,吾将令汝统领西方僧众”等话语,实则既恐吓又拉拢,软硬兼施。萨班本有寻求和平之意,自然接受邀请,乃随多达那布前往凉州。
阔端接到藏使萨班动身东来消息,一面命下属做好接待的有关准备,一面飞报和林,请派大臣为专使前来,以示重视;同时又遣人飞召巩昌便宜都总帅汪德臣,命其到凉州帮办这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谈判与会盟。
汪德臣接到阔端指令,知此事关系重大,乃请兄汪忠臣前往沔州军营,主持军务;并请庶母杨氏前往摩天岭,联络诸蛮,以防宋军动作;又请李节暂掌巩昌军政,筹措粮饷,支撑全局。自己带上原是吐蕃后裔的老将赵阿哥昌、赵阿哥潘父子,包甲玉及四弟汪良臣等,驰往凉州。
汪德臣等先到凉州,便来拜见阔端。阔端慰抚有加。其见汪良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满面稚气,不由称赞道:“使宋军闻风丧胆的白袍小将,竟是如此一个翩翩少年!”德臣代为答道:"谢王爷夸奖!舍弟不过随军征战了几次,何足道哉!"
一日,汪良臣偶然出城狩猎游乐。傍晚回归之时,坐骑忽惊悸长嘶,不肯向前。良臣正纳闷之时,突然一阵腥风袭来,接着一声虎啸,就听得前面传来一连串“救命哪!救命”的惊呼声。
良臣心知有人遇虎,乃两腿一夹马腹,又狠狠连抽两鞭,那马负痛,如飞向前奔去。才转过山嘴,便见几个女娃连滚带爬,哭喊飞奔。后面一只斑额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凌空扑将下来!时良臣已持弓在手,说时迟那时快,就马上放了一箭,正好射入虎口。那虎闷吼一声,便滚下了沟壑。那几个女娃回头见那恶虎一阵痉挛,须臾死去,心中登时一松,不由得瘫倒在地。
汪良臣催马向前大声道:“呔!你等还不快快回家。待会若再有恶虎来,可又麻烦了。”一个女娃道:“你是谁呀?敢这样跟公主讲话!”良臣道:“我叫汪良臣,这哪里有什么公主?”这时, 一个打扮入时、满身珠光宝气的少女站起来道:“我就是王爷的阿思带公主,你就是才从巩昌来的汪总帅之弟汪良臣?”良臣闻言,立即跳下马来,抱拳行礼道:“小可正是,公主受惊了,快请上马回府。”这时,那惊散的马匹,在众女侍的招呼下,也已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死虎抬上马背绑好,一路上说说笑笑赶回城中。
是时,阔端正在王府接见才从和林赶来参加会盟的特使耶律铸,汪德臣也在座。阿思带大咧咧来至厅堂,高声道:“父王,孩儿献虎以庆蒙藏会盟。”阔端道:“我儿快来见过平章耶律大人。”阿思带乃遵命向前施礼:“平章大人吉祥!”耶律铸也连忙还礼:“公主吉祥!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阔端问道:“我儿哪来的虎?”阿思带调皮地一笑:“是孩儿我从山上捉来的呀!”阔端环顾左右,也一笑道:“你能擒虎,我们这些人就能射日奔月啦!”阿思带敛起笑容,把逢虎遇险之事,细说了一遍,言语中不乏对汪良臣的称赞和钦慕。阔端问道:“汪良臣呢?”阿思带道:“现在府门外。”阔端道:“还不快请进来!”
少时,汪良臣负虎而入,众人齐声喝彩:“好一只猛虎!”阔端谓良臣道:“亏得小将军救了小女。”良臣连称:“不敢,不敢。是公主命大福大!”阔端吩咐左右:“好生剥下虎皮,就将虎心虎肝烹调下酒,为平章大人接风!”左右应声:“是!”阿思带道:“且把虎嘴里那支箭,小心取出给我,不要弄坏了。”阔端好奇地问道:“要那箭干什么?”阿思带诡秘一笑“玩呗!”
少顷,酒宴开始,汪良臣、阿思带领了王爷赏的三杯酒,便告辞退出。阔端一挥手,左右亦退了下去,汪德臣乃起身为之把盏。酒酣耳热之际,耶律铸谓阔端道:“请问王爷,阿思带公主许了婆家没有?”阔端道:“小女年幼,尚未议婚。”耶律铸道:“如此有一言相问,请王爷勿怪下官唐突。”阔端笑道:“我与大人至交,汪总帅也非外人,请说无妨。”耶律铸道:“汪良臣亦未婚配,依微臣看,其与公主倒是很相配。不知王爷意下如何?”阔端道:“小女少不更事,恐难匹配。”汪德臣闻言,赶紧站起来连连拱手施礼道:“王爷说哪里话来!舍弟顽劣,且我汪家乃是汉人,野鸭怎敢配凤凰?”耶律铸闻言呵呵大笑道:“你两家如此过谦,这喜酒下官可算是喝定了!”阔端道:“既蒙大人美意,总帅不弃,本王答应就是。只是我们王家子女婚嫁,需报请朝廷批准。好在他们俩年龄尚幼,待本王改日呈报和林准许后,再行完婚便了。”德臣闻言大喜,连连称谢:“谢大王隆恩,也谢丞相美意!”
无何,藏使萨班等一行人来至凉州。阔端亲率耶律铸、汪德臣等蒙汉将吏,以及当地吐蕃民众和教徒相迎,再加上雄纠纠的仪仗队和护卫,总共不下万人。但见彩旗蔽天,红毡铺地,金鼓阵阵,号角齐鸣,还有那一班吐蕃青年男女,载歌载舞,在前导引。其场面之宏大,气氛之热烈,令萨班叔侄及其随从均深为感动。阔端王爷与萨班活佛见面,相互致意,互赠哈达。洁白的哈达,象征着友好与吉祥、尊贵与和平。在场的人群,欢呼雀跃,顿时成了沸腾的海洋。
随后,萨班等下榻白塔寺,一面在寺中传教弘法;一面与蒙方友好商谈。阔端礼节性地接待萨班后,具体事宜便由汪德臣和多达那布等与其协商。
汪德臣乃先向萨班等介绍了大蒙的军威与一统天下的大志,然后请赵阿哥昌等纯正的吐蕃将领,与萨班密切接触往来,陪同其访问吐蕃僧俗及凉州的风土人情。
萨班在凉州活动一段时间后,见到了吐蕃人在蒙古安抚下,已能过上较为祥和的生活,特别是赵阿哥昌这几位吐蕃将领在汪家军的地位与作为,让其相信天下必将一统,而且也只有大蒙才具有这个能力和资格。
对于汪家军先总帅汪世显,萨班已早有耳闻。人们传说其乃白虎星转世,武艺高强,箭术神奇,作战中每遇到危险时刻,其头顶上便有白云出现,迷惑敌人。或忽起狂风,或骤降大雨,使之化险为夷,百战不殆。今见汪德臣年纪轻轻,便承袭父职,统率三军,更兼言词清朗,行事敏捷,不由得钦佩之至。乃认识到只有归顺蒙古,罢兵息武,吐蕃才能免受战乱之祸,黎民才能安居乐业。于是决意与蒙古结盟,作为属国,通商贸易,友好往来。凡军国大事,悉听蒙古旨意。
阔端见会盟之事已基本定妥,心中大喜,乃大会蒙汉将吏并吐蕃僧俗首领,宣布委派萨迦教派管理全吐蕃军政事务,其金字、银字使者为达鲁花赤,其余各教派续任如常。
萨班见蒙人果然信守诺言,允许藏人治藏,心中很是感激,乃亲自撰写一封《告蕃人书》,抄写数十分,遣人送往吐蕃各部首领及名刹高僧。说明此次赴凉州的目的,实为全吐蕃僧俗大众的安危及弘扬佛法。通过与蒙汉将吏、吐蕃僧俗的接触,了解到蒙古确有诚意与吐蕃结盟通好,此乃大势所趋,天意难违。蒙古大汗允许藏人治藏,以萨迦教派全权管理藏土,金字、银字使者为达鲁花赤。各方官吏须遵令行事,不可擅权自立,并允许各部首领续任如常,但应把官吏姓名、部众人数等悉数上报萨迦教主及大蒙备案。最后确定神童八思巴为萨迦班智达衣钵传承人。
这个《告蕃人书》,即是后人称的《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其明确了蒙古的态度、萨迦派的地位和吐蕃所有僧俗大众的平安处境,自然得到了大多数吐蕃人的认可。各教派乃纷纷派遣代表赴凉州,表示愿意与蒙结盟。
阔端见会盟之事已水到渠成,心中大喜,于是率蒙汉将吏齐至白塔寺,与萨班率领的吐蕃各教派代表见面,分别依蒙俗杀白马、依吐蕃俗杀白犬,隆重会盟。从此,蒙藏和平相处,蒙军不攻不伐,吐蕃愿受蒙古节制。蒙军以后伐宋,已无后顾之忧;吐蕃人亦能安居乐业,无战乱之虞。双方皆大欢喜。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凉州会盟”,为以后西藏正式并入中国版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当然这是后话。
吐蕃才刚安定不久,蒙古又出大事了。原来的蒙古大汗贵由,即位不到三年,又突然病逝于西征途中,最高层又一次出现了权力真空。贵由汗后海迷失,见前车有辙,乃自称制摄政,以待诸王大臣们另立新君。
待诸事初定后,耶律铸将凉州会盟时,阔端欲招汪良臣为驸马之事上奏。海迷失汗后初当政,正欲笼络人心,今见重臣保媒,自然准奏,即委耶律铸为主婚人,再赴凉州,以示恩宠。
公主下嫁,婚事办得既隆重又热烈。汪德臣陪同汪良臣前往凉州迎亲。一路上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待一对对仪仗队伍、一群群骆驼骡马临近巩昌时,汪忠臣率全家及众将吏,出城十里恭迎。一时间,官道上礼炮震天响,金鼓动地鸣;彩旗飘飘,号角阵阵;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众人将新娘子阿思带公主,及其兄只必帖木儿、侄儿亦怜真、平章耶律铸等送亲贵宾,迎入府中。礼成之后,大宴宾客。洋洋喜气,军民同庆。
公主下嫁,汪良臣成了驸马,乃巩昌汪氏家族的一大盛事。显示了蒙人对汪氏的信任,同时也使得汪氏更忠于蒙人,更为其卖力。后来,汪良臣的长子汪惟勤,又娶了阿德茶公主;若干年后,汪德臣之孙、汪惟贤第三子汪隆昌,又娶了永昌王别贴木儿的女儿月鲁贴尼公主为妻,成了驸马都尉。一家三代招驸马,也真是千古奇事了!
再说蒙廷推举大汗之事。其时,成吉思汗早丧的第四子拖雷的几个儿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及庶出的穆直等羽翼渐丰。经众蒙古王公亲贵多次协商争辩,几经波折之后,于宋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年),在蒙古故土斡难河畔的忽里台大会上,最终选定蒙哥为大汗。而在争斗中失势的各路诸王,大多经营各自的地盘,不再为大汗效力。连蒙哥的亲弟弟旭烈兀,被遣西征波斯后,也就在那里自建汗国,不再回来。
蒙哥承继大汗之位后,汪德臣等各路诸侯相继前往和林朝觐祝贺。蒙哥久闻汪家军威名,自己又志在灭宋,乃单召汪德臣询问伐蜀大计。德臣对道:“灭宋宜先取蜀,以断其赋税之路;然后顺江东下,与荆湖、江淮之军夹击之,宋军必然难以支撑。而欲占领全川,又必须真正改变以往攻城之后大掠一番又撤走的做法。因四川山高水恶,进退不易,粮饷难济。故每占一地一城,就应采取驻军防守,委官理民等后继管理措施,以巩固所占之地,使之成为攻取其周边州县的跳板。这样便可逐步蚕食蜀地,扩大占领区,最终占领全川。”蒙哥闻言,连连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记得耶律楚材老先生也曾向先大汗建议轻掳掠,重农桑,保良田,征赋税。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虽然入川数次,最终又都不得已撤回,实为可惜。不知爱卿对今伐蜀之战有何高见?”
德臣道:“沔、利二州,为川北门户。第一步,可先在沔州构筑坚城,屯兵聚粮,做为我方休整士卒和钱粮供给的基地,以便我军随时进击。第二步,再伺机深入利州,如法筑城。这利州几经战火,已破碎不堪。十几年来,宋廷早已视其为蔽履而弃之。若我军在彼益昌构筑新城,戍守屯田,就会把境土向南推进数百里。那么,不仅山川隘险的专利,就不再是宋蜀所独有,我关中、陇右的粮饷也就可经西汉水、沔州而转运至益昌,就近保证入川大军的给养。同时,因为扩大了数百里土地,又可以招纳流亡,吸引商贾,也能就地筹聚军需。这样,我们就可与宋军打持久战,而不须忽进忽退,疲于奔命了。”蒙哥闻言大喜道:“爱卿妙策,有理也可行。如此就委爱卿先在沔州筑城,打好基础。待时机成熟以后,再往利州不迟。”汪德臣口称:“微臣遵旨。”
汪德臣回到沔州,立即率军民构筑新城。历经数月,新城筑就。随后又修整道路数百里,并在西汉水及嘉陵江上造桥上百座,大大方便了军民往来与物资的运输。不过年余,沔州已是生机蓬勃,气象一新。
欲知蒙军与宋军在川中如何争战,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