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忆绿

“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

——宋·释祖钦

我即将在秋天的第五个节气——寒露时分回到阔别五年的杭州西湖湖畔。

我初次来到杭州时也是秋天，杭州绿得那样新鲜，仿佛一张极大极大的荷叶铺着；杭州绿得那样沁人心脾，仿佛清晨荷花心里滚动的露珠。刚乘上前往杭州的列车，我就感到一汪水汽淋漓的渲染的绿扑面而来，而杭州市区中所有的房屋、街道、河沟都荡漾着杏花春雨、温山软水式的绿意。那时的杭州街道两旁长满了柔情的香樟树——香樟是杭州的市树——初秋又是香樟树结子的时分，没有一处地面不撒落着黝黑的香樟子，而香樟的香味也就渗入这浓情般的绿意中。馨香的绿意是那样纯净、那样清新，会带你到梦里去。

我印象中的杭州似乎没有冬天，即使在下雪的日子里墙头也爬满了含苞待放的娇柔的月季；即使在结冰的季节，冰晶中的绿叶也会让人忘记寒冷。正如杭州的春季是红花绿叶的春，杭州的夏季也是红花绿叶的夏，杭州的秋季也是红花绿叶的秋，杭州的冬季也是红花绿叶的冬。我即将再次前往这一不老的、永远鲜花盛开的城市中那一仙乡般的湖泊，让我褪色的记忆重新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