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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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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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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晶时轮》连载

第十章 渚如散花

群山如一片绿海,山间的景物如一座座水中小岛,又像七彩缤纷的花瓣浮在静澄的水面上。

正像杭州街头的景物非常细小,环绕西湖的山峦上的景物也很细小,而且分散。

别称宝石山的葛岭下有一孔名为黄龙洞的洞穴,洞穴内常年有清泉水流出。黄龙洞是西湖沿岸的著名景观,因设有供青年男女祈求婚姻幸福的月老台而为众人称道。然而,最让我心醉的不是这处熙熙攘攘的所在,而是沿黄龙洞一线的白沙泉、金鼓洞、银鼓洞、栖霞洞、牛背脊、初阳台等散景。

黄龙洞边缘遍植翠竹,竹根下厚积的淡黄色竹叶之间是一弯弯清空而坚实的石板路。由这明灭可见的石板路向上,不久就看到一泓飘着青色竹叶和黄色竹叶的泉水。这沉淀在厚厚的竹叶之下的山泉就是白沙泉。传说陈白沙曾在此歌咏,这位诗人的名字就成了泉水的名字。白沙泉之上是金鼓洞和银鼓洞。金鼓洞古称鹤林道院——因明清时期是道观——洞中有一面镜子似的小湖泊,湖泊后的整个洞壁都深深地凹进了山体中。银鼓洞距金鼓洞不远,比金鼓洞小得多,洞中没有水,仅仅稍微陷入绿草丛生的石崖之内。栖霞洞在金鼓洞和银鼓洞的背后,绝类银鼓洞。这些洞穴都没有黄龙洞那样举世闻名,更不像黄龙洞一样成为了游客云集之所,但仍有许多闲逸的百姓来到这些洞穴附近散步、栖息。这些洞穴神秘的进口似乎是山脉灵气的所在,倚靠洞口,能感到西湖诸峰的精魂之光从中喷薄而出。

宝石山山脚是参天的竹林,而山顶的植被却是矮小的灌木,大约是山脚水土丰茂,而山顶较为贫瘠的缘故。在这泥土稀薄的山顶,有一处隆起的深粉红色岩石,寸草不生、异常坚硬,它就是牛背脊。从牛背脊向山颠的东方走去,是土黄色砂岩堆垒的小小城堡,这便是初阳台。从中古时期起,这里就是宝石山上最先看到升起的太阳的地方,因而名初阳台。这些小小的琐碎景物像故事书中撕下来的彩页撒落在宝石山上,它们之间有一曲曲修长的石板路相通。只要愿意步行,西湖山间的石板路能到达每一处景观之前。花港观鱼、太子湾公园、孤山等地也有魏庐、郭庄、刘庄、九耀台、慧因高丽寺、苏小小墓等等许许多多小小的人工或是天然的景致。众多小景飞花碎玉般装点着西湖沿岸。与灵隐寺、雷峰塔等著名的大型景观相比,小景愈发闲适、亲切可人,是如水的江南里一朵朵圆圆的香花。正如泰戈尔所说,乡村道路旁一座座无名的小小神龛比神殿里的神像得到了他更多的祈祷语,山间别致的小景也比人声鼎沸的观赏地点更能激发观者内心的情愫。西湖之为人所知也许是因为净慈寺、断桥等名胜古迹,为人难以忘怀却是由于绿篁紫石之间的苔藓样的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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