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静悄悄的,同学们都躲在寝室里,等待着熄灯号的吹响。我没为她要保存老师的信去争执。我知道,她盼望着我思想的转变。但我毕竟是三思后做出的决定。路灯下,望着她有点憔悴的面容,我好心疼!
“姐,这一段好像你的头发有点乱呀。”
“没心思管它,好几天没洗头了。”一听说没洗头,忽然又响起了胡雪坐在大街上的情景。女人一旦失去爱的滋润,很快就憔悴了。
分手后,久久难以入眠。我下定了决心,不等老师了,我要请假去北京见胡雪。
下了早自习,我就跑向院长室。“院长,我父亲身体不好,我想回家一趟。”
“军区领导星期五要来学校开一个表彰大会,过了星期五吧,请假几天呀?”
“两年没回过家,能给我一个月假期吗?”
“不行,按说不能超一周,给十天。”
“半月吧,院长,回到家有很多事要做。”
“那好,就半月吧,不要告诉任何人说你请半月假。”
“院长,谢谢您!你真好!”
出了院长室,我欣喜若狂!再有三天我就可以走了,我的心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北京。
中午一放学,我就跑向寝室,整理起了行装。兔子姐满头大汗跑来说:“兔子,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谁呀?姐姐。 ”
“你的小倩妹妹。”
“姐姐,你就说我出差了,好吗?”
“不行,她已经在校园里了,现在估计有几个同学已经把她拉进餐厅了,你赶紧去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谁这么爱管闲事呀。又不是星期六,你怎么说来就来呢?哎呀,下午必须想法赶紧让她回去!
我和姐姐来到餐厅,她正在和同学们有说有笑的吃着饭。看着她的样子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我们仨坐在校园的大槐树下,我说:“小倩,又不是星期六,你怎么想什么时间来就来呀?我可没空和你玩啊。”
“刚才你同学说了,今天下午你不正好不上课吗?我就在校园玩。哎,哥,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怀孕了。”
“小倩,你再说一遍。”我一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我怀孕喽!”她提高了声音说,脸色绯红,还拌了个鬼脸。
“小倩,你有病吗?”
“哥,我哪能有病呀,你的孩子吗。”
我忽的站起来,如五雷轰顶,头好像要炸开了一样。兔子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小倩,你,你让说啥呀,你怎么能瞎说呢。就是怀孕,怎么会是我的呢。小倩,你可想好,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分量吗?”
“哥,我想好了,大不了你和我一起回家种地去。”
姐姐看了看我,端详着她,笑了笑,好像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说:“你们说话,我午休去。”
“姐你别走,这小姑娘来害我了。小倩你可是大人了,我连抱都没抱过你,就是你怀孕和我也没关系呀?我们两家多少年关系了,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害我。”
姐姐震惊了一会儿,用手指捋了捋她的秀发。
“小倩,让你哥在这儿休息会儿,你和姐到那边说话。”
“我不跟你去,我们不是一路人。”
姐姐的话小倩似乎就没听,头就没有抬。姐姐见状,手中拿着的书“啪”的摔在了地上。
“你不给我去,我不给你安排住处,下午你就得滚蛋!”姐姐说吧,满脸通红,眼睛都红了,咬着牙,嘴唇在颤抖。
小倩站了起来,挺了挺胸,不慌不忙地说:
“我来了,就没计划走。你不给我安排,我找你们领导。吓唬谁呀,我可不是吓大的。你还是去午休吧,没你的事儿。”
“小倩,我要是走了,你哥会掐死你的,你看没看你哥的眼睛,我在,是保护你,你别不识好歹!这件事你不能给任何人讲,下午姐领着你去玩。”姐姐一边说着也站了起来,拉着小倩得手。谁知小倩呼的甩开姐姐。
“那我不害怕你害我吗?你才是我的敌人!”
看来兔子姐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我感觉精神要崩溃了,这个小倩看来一出手,就是狠手!可谁会相信她的话是假的呢?我说:“小倩,你刚才说的话,在餐厅里说过吗?”
“哥,我来就是说这个的,说了。”
“滚!”说着我伸手就要去打她。姐急忙拦住了我。
“姐,我大难临头了!”
“兔子,别哭,今晚我们把她扔到井里去,让她再瞎说。兔子,你给姐说实话,即使是真的也不要怕。”
“姐,你怎么能相信她的鬼话呢?我单独和她在一起就是那天从紫金山公园到车站。大白天在大街上,在火车站,她会怀上我的孩子?”
“哥,你不要难受。这话她会相信,你们的领导会相信吗?哥,我会给你幸福的生活的,家里人都知道了,你回去和我结婚吧。”
“小倩,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做老婆,你是个最歹毒的女人。”
真没想到,这个连笑都不会,说话像猫叫的姑娘,竟会想出这种办法。这不全校都知道了吗?
“姐,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想不出办法,我就活不到天黑。”
兔子姐理了理小倩的头发,说:“小倩,我现在和你一起去找我们院长,你告诉他说,你是瞎说的。”
小倩眼一瞪说:“那怎么可能,我在家计划了两个月。”
“小倩,你死定了。今天晚上你就活不到天明!”
看着姐姐说话表情,我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咬牙切齿。自从认识她,这是她第二次发怒。那表情是真的可怕!
前几天郑州晚报上一则新闻,说一女的死了,扔在在了金水河里。说是三角恋,真相应该跟现在的差不多。
可怕,真的可怕!
要说小倩有病,谁会相信!我说:“姐,你先回宿舍吧,让我们说说话。”
姐走了,我把该所说的话都说了。全没用,真是黔驴技穷了。
晚饭前,兔子姐给她安排了住处。
第三天下午,军区和省委领导都来了,那个叫李朝的还让我和兔子姐坐在他的两边合了影。哎,看来他们不知道此事。
晚上,院长把我叫到他的屋里。可我纵然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是非曲直。此事,院长也不太相信,但我终究拿不出让他信服的理由。院长说,还必须想办法让小倩改口。让她在这住两天吧。我说:“院长,反正我现在不能和她一起回家,我先走,让她在这住吧,我到家看能不能想出办法。”
我想一走了之,去北京找胡雪,让她随便说吧!
学我也不上了,偌大个中国也不差我一个人才。我的兔子姐姐,我走了,你可要挺住!枉让你耗费了几年心血。你的兔子会每天祈祷,祈祷佛祖保佑姐姐好好地完成学业,保佑姐姐再找一个如意郎君!
小倩的到来,校园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黑板报上竟有人写出名为《小倩真棒》的小诗:
北风吹来一枝花,百花丛中斗奇葩;若问胜败谁定夺,唯独小倩顶呱呱。
千万别死,看多少人正准备落井下石。
一连几天,我没有和小倩说话。她每天按时吃饭,吃过饭就拿着书坐在校院里看书,俨然一个在校就读的学生。
院长和我谈了几次话,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院长还说,晚报记者来几趟了,想采访我都被他拒绝了。
这天下午,看着小倩又拿着书出去,我跟着她来到树荫下,在连椅上坐下,说:“小倩,你计划啥时候走呀?”
她笑了笑说:“哥,和我回去吧。”
“我要是不和你回去呢?”
“你不和我回去我就不走!”这小姑娘说的还气势汹汹,哎!
我丢下她走了,正好姐姐来找我。“兔子,下午我们出去一趟好吗?你陪我到姑姑家。”
“好吧,姐,你想不出办法吗?”
“我有办法不给你说了吗?兔子,你真的和她没什么吗?”
“姐,我怎样能证明呢?”
姐笑了,我们一同来到她姑家里,兔子姐把小倩的事一五一十给她姑讲了,她姑看着我看了好久。那眼光里的成份我是真的理会不清。
“阿姨,请您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也真的没有办法,我想去北京找我的老师。让老师来处理,我老师肯定有办法。”
“你们还不知道,你姑父最近为点其他事情正在接受组织上的调查,很可能还会受到处分,这件事我们真的帮不上忙。看来事情相当严重,你要去北京也行,不如让她和你一起回家。也免得她在这再生事端。”
兔子姐一听说我要去北京,说什么要和我一起去,现在就要回去请假。要是只为见老师她去也无所谓,关键是我还有想法。
“姐,这样吧。你不要去了。让阿姨借给我点钱,我今晚就走,你看着她,她想通了,你送她走。我把你的祝福带到。我就不回学校了,你告诉院长说我回家了。”
真是我的好姐姐,胸怀若谷。她娘俩把我送到车站,阿姨一再交代,出了门别心疼钱,下车后直接打的到清华园。
看着站台上的姐姐,我的心里像刀扎一样。这么善良的姑娘,你就有心骗她,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两下,跑下车抱住了姐姐。
这一抱,我知道什么叫口是心非;这一抱,我知道什么叫良心昧丧;这一抱,将是我和姐姐的诀别;这一抱,没有哭!我真狠!
“兔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姐姐手摸着我的脸说。
“刚才在车上碰了一下。”我说。
“小蕾,别亲了,赶紧让兔子上车吧,马上就开车了。”姑姑笑着说。
上了车,我不敢坐在窗边,害怕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