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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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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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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声》连载

第二章 秘密入关

1967年1月11日下午5时,海军高炮部队独立六营,登上了中越边境的雄关要塞-友谊关。此前的1966年11月27、28日独立六营从东海之滨的浙江宁波庄桥火车站,分三个梯队悄无声息地出发到达广西凭祥后,进行了40天的驻训,进行了一系列的战前演练,舟山籍的新兵已经基本掌握了各自岗位的要领。在即将进入越南境内的这一天,脱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装、军帽,换上了越南人民军的衣服、帽子,组织了告别祖国的仪式。

在短暂的停留期间,大家参观了友谊关城楼上的中越友谊室,分别以连、排、班为单位进行了集体留影,每个战士也都留了影,同时把换下的衣服和自己的物品都放在一起,写上了自己家庭的详细地址,把这些都留了下来,作为万一牺牲后的遗物。做好这一切,放下所有自己的物品后,大家突然觉得很释然,似乎所有的顾虑和担忧、所有的恐惧和牵挂都放下了,只剩下了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一腔热血。

在留影的人群中,有一个个子不高,脸庞圆圆的20岁的战士,显得格外的忙碌,在各个队伍之间不停地穿梭着,传达着指挥员的一些命令,这名战士叫虞均通,是独立六营一连刚刚新任的通讯员,来自浙江舟山六横岛,虽然是1月份,但是在越南边境,就好像是国内3、4月份的天气,虞均通不停地跑来跑去,只见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笑呵呵地和战士们说着话,来到五班,见到了同样来自浙江舟山六横岛的一连五班的战士娄孟军时,更显出了开心的样子,战争在即,在他的脸上似乎丝毫看不到害怕的神情。

告别仪式后,部队出关,已近傍晚,沿途不时地见到了一些炸弹坑、被炸坏的房屋,看着这些千疮百孔的越南的土地,虞均通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愤怒的心情。虞均通坐在卡车上随着部队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中行进,心情也似山峦般不停的起伏,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否已经吃过晚饭?看着夜色茫茫的天空,不由地想,妈妈知道自己上战场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轻风在山里拂动,小鸟在林中鸣叫,可是它们能够回答虞均通吗?显然不能,虞均通就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在这个颠簸的路上,静静地思念着妈妈,思念着家乡的亲人。

第二天黎明前部队到达了布下,到达后,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指战员们不顾疲劳和饥饿,立即在荒丘上、在野地里摆开了战场,挖硬土、筑工事,忙得不亦乐乎。此时的虞均通作为通讯员,按照规定,也成了战地宣传鼓动组的一员,正跟着副指导员王宗保积极地进行着宣传鼓动,不时用毛主席的语录鼓舞着战士们的斗志。

地空作战,地面的高炮部队处于极其被动的劣势地位,面对空中飞机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伪装工作、掩体、防空洞的挖掘马虎不得,极其重要,炮位的掩体挖得很深,只够露出一个头,但是即使这样,敌机的子母弹、气浪弹等各种各样的炸弹对阵地还是构成了极大的危险。

连续奋战了三天二夜,包括一连在内的全营终于把笨重的高炮等设备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预定的阵地上,完成了指挥、高炮、雷达、指挥仪、交通壕等一系列的掩体,铺设掩埋好了电缆、通信线路等,做好了战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在三天二夜的紧张备战中,大家都无暇考虑问题,也无暇去看周围的环境,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以后,大家有时间做其他的事情了,只见一连的阵地上,五班的战士娄孟军欣赏着周围茂密苍翠的树林和山下的田野,嘴上念念有词,仿佛在吟诗;二连的阵地上,来自浙江舟山六横岛的战士刘世益,正趴在掩体内,在一本日记本上写写划划;三连的阵地上,来自浙江舟山六横岛的战士刘圣世,正在拨弄着高炮,好像嫌炮管隐藏得不够,又在加隐藏物。

看上去一切是那样的安宁,原以为一踏进越南的国土就会开战,想不到出了友谊关,一片和平的景象,和国内没有二样。

15晚上,大家都睡了,突然响起了大家熟知的警报声,这警报声就是营部约定俗成的钟声,一听这声音,战士们赶紧起来,各就各位,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敌机的声音,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越南寺庙里和尚的敲钟声,越南信奉佛教的人挺多,所以时常会听到寺庙发出的钟声,而这钟声和营部的警报声几乎一样,大家虚惊一场。经过这样多次的折腾和看上去宁静的气氛,很多人产生了一些麻痹的思想。

然而,战争毕竟是战争,暂时的安宁,是假象,16日和17日大家看到了敌机,但敌机却在其他防区转悠,一次都没有进入到独立六营的防区,战士们提到嗓子眼的紧张放下了又提起,提起了又放下。

18日8时51分,上级指挥所发出了一等战备命令,严阵以待的指战员们像猛虎下山,飞快到位。营部的雷达兵,来自舟山六横的周慈恒,原来正在拿着书,在雷达边钻研着雷达技术,突然被老雷达兵一把拉到旁边,战争容不得一丝的差错,尤其是雷达,那是探寻敌机的眼睛,只能老将出马,周慈恒就在旁边学习着实战时的操作和技术。

此时全营的雷达、指挥仪、指挥镜、测距机、瞄准镜、望远镜等组成了严密的圆周立体观察网,全神贯注地监视着各自负责方向的天空,一门门的火炮指向了敌机可能来袭的方向。

顷刻之间,从泰国基地起飞的敌美机F-105两批16架,从美国第七舰队航空母舰起飞的F-4鬼怪飞机一批四架,以2500-5000米的高度,由克夫方向进入,采用迂回、蛇形方式飞行。狡猾的美空军飞行员,企图避开我炮火的正面打击,至我防区正面方向时爬高折转,由编队改为双机一组,鱼贯跟进俯冲攻击沦河铁路桥。随着营长楚玉贵“敌机俯冲,全营集火”的一声令下,顿时炮火齐鸣,犹如一条条火龙腾空而起,炮火有力地阻挡了敌机轰炸铁路桥的目的。

敌机一看目的不能达到,以6架F-105机低空偷袭一连、三连阵地,一连、三连的阵地突然之间处在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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