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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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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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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声》连载

第七章 英雄赞歌

敌机从云层钻出来后,一颗颗的炸弹扔向了布下火车站,独立六营的18门火炮马上一起开火,在一阵猛烈的炮火后,一架敌机被击落,二架敌机被击伤。

突然二连的阵地上急匆匆地跑来了一个人,大喊着:快,快,赶紧帮我们去抢救战士!原来敌机的这次轰炸,给布下的火车站造成了损失,炸毁了一节火车车厢,更为严重的是在火车站修筑铁路的铁道工程兵被炸伤炸死了好几个,有的被掩埋在了泥土下,生死不明。

二连指导员马上组织了30人的抢救队,二连3班测距手刘世益也被抽到了这个抢救队中,抢救队马上赶往布下火车站,布下火车站离二连的阵地不远,不到10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跑步赶到了,只见火车站一片狼藉,浓烟滚滚。

刘世益他们到了以后马上争分夺秒用铲子、用镐子、用手扒拉着泥土,他们心中知道,早一点刨开泥土,就多一份生的希望。扒出了一人,那人刚刚露头,就赶紧用手指了指附近的地方,刘世益们明白,赶紧在他手指的方向扒拉了起来,又救出了好几个人,只见那些穿着蓝色衣服的铁道兵们,脸和衣服几乎都已经是黑色的了。

但是还有几个铁道兵的身体被导弹炸得四处纷飞,散落在了山地中,散落在了水稻田里,散落在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按照指导员的指示,刘世益他们就到处去找残骸,刘世益在稻田里找到了一条腿,血淋淋的,拿着怪可怕的,还有的人,找到的是更可怕的血淋淋的头顶,看着那血淋淋的头皮,拿着那血淋淋的大腿,此时的刘世益一点不感到恐惧,心中更多的是满腔的愤怒和渴望继续奋勇击落敌机的斗志。

四、五月份是越南北方的雨季,大部分天气是绵绵细雨,有时也会突然下起大雨。这段时间,敌机主要是侦察和小规模的轰炸,大规模轰炸的频率相对减少,因此战地的文化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团部的放映队利用战斗间隙,在傍晚的时候会到连队放电影,都是战斗片和新闻纪录片。

一天,听说团部的放影队要到连部放电影了,战士们提前带着帆布小凳子等待着电影的开始,等待电影开始的过程就如同等待着一场盛宴的开始。观影的人群中有来自舟山六横的三连战士刘圣世,还有同样来自舟山六横的三连战士刘阿亿、张圣德和王成满等,刘圣世有着一头乌黑整齐的头发和一对浓浓的眉毛,稍微向右斜的鼻子和嘴巴,让人感觉有一股执着勇毅的劲。

这天,放映的是抗美援朝题材的影片《英雄儿女》,刘圣世看着电影中抗美援朝的战士们在朝鲜战场和美帝国主义英勇顽强、艰苦卓绝的战斗,想着自己和战友们在越南战场上代表“五个伟大”出战,为祖国而战、为人民而战的同样英勇顽强、艰苦卓绝的战斗,感到非常的光荣。看到惨烈激战、炮火纷飞的阵地上,只剩下了王成一个人独守无名阵地,周围的敌人向阵地蜂拥而至,王成抱着爆破筒,拿着话机,拼命地在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向我开炮!”的场面时刘圣世热泪盈眶,为王成的英雄壮举而感动,为王成的悲壮牺牲而难过。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听着王成的妹妹王芳演唱的《英雄赞歌》,刘圣世心潮澎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战死在这沙场上?自己能不能成为英雄?虽然自己多么盼望凯旋而归,可是如果危险降临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会像英雄王成一样义无反顾、顽强战斗,为家乡争光,为祖国争光。

四、五月份因为天气的关系,敌机轰炸的频率不是很高,总共发生了7、8次的战斗,击落击伤敌机多架,尤以5月26日战斗更为激烈,击落了F-8敌机2架。

这天上午8点30分,警报拉响,二连的指战员各就各位,没过几分钟,敌机临空,起先看不清有几架,等看清数量时,二连长放弃了第一批,认为是佯攻机,命令指挥仪瞄准第二批,打了两个长点射,当场就看到了敌机掉了下来。而后二连长命令各炮班人工自行瞄准操作打第三批敌机。正准备开炮时,另外一批敌机利用低空光学器材如指挥镜、望远镜、指挥仪、雷达观察不到的死角,快速接近,从背后偷袭了二连阵地,敌机把一颗颗的大型炸弹、子母弹、菠萝弹甩向了阵地,还俯冲下来,贴近地面用机枪向阵地扫射。

这时候飞机的轰鸣声、炸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阵地上浓烟滚滚,火海一片。来自舟山六横的二连战士曹月季,在炸弹的轰炸和机枪的扫射声中倒在了阵地上,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全身都是血,一醒来只感觉麻木、发抖、口干、头晕,然后感觉全身刺骨疼痛,无力地倒在了炮位上。虽然人无力地躺在地上,但是他不停地观察着阵地的周围,此时的他,看炮位上的三炮手头部中弹,不幸牺牲,心情极为悲痛,悲痛之余,曹月季想,虽然自己练的是一炮手,但火炮不能没有三炮手,没了三炮手,火炮打不准,于是他撑着满身的伤痛,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意志和极大的毅力,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慢慢地爬了过去,爬到了三炮手的岗位上继续参加战斗。

不知道坚持了多长时间,曹月季又昏倒在了炮位上。等他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在野战医院赤裸裸地躺着。医生为他做了开腹手术,全身开刀十多处,取出了十来颗的子母弹,因医生太忙,还有子母弹细小的碎片没有取出,留存在了身体内,每到遇到雨季或者冬季的西北风一吹,身体就相当的难受,成了终身的伤痛。

越南的青山见证了援越抗美的战士们英勇顽强的壮举,那壮举永恒地刻在了岩石之中,越南的河流映照着援越抗美的战士们不怕牺牲的身躯,那身躯中流淌出来的血液和河流永远地融在了一起。

春天过后,越南的夏季就要来了,在这个1967年难忘的夏季里,越南人民和援越抗美的战士们抬头看那晴朗的天空,只见那在一朵朵、一片片的绚烂云彩中飞掠着一架架、一批批露着狰狞面目的敌机。

更加残酷的地空作战随着夏天的到来也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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