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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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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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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声》连载

第八章 钉子阵地

6月份夏季一到,晴空万里的天气给美国敌机的轰炸提供了有利条件,美机对越南北方的轰炸不断升级,派出大批海、空军不同机型,从北部湾航母上起飞,采取大机群、多批次轰炸机,像成群结队的黑老鸦,从不同高度、不同方向来回疯狂俯冲攻击地面的桥梁、铁路、机场、车站等交通要道,对北越支援南越的物资运输线进行着狂轰滥炸。

6月2日下午,敌机又一次空袭布下防区,指战员们干净利落地击落了一架飞机,飞行员跳伞被俘获,那个执行了九次轰炸任务的美国空军少校飞行员真不敢相信,自己驾驶的超音速飞机竟会被我四、五十年代生产的高射炮击落。

勇敢顽强,有着高超水平的独立六营的指战员们给不可一世的美国王牌飞行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战后,根据上级的部署,独立六营调防克夫。克夫是越南北方航空、铁路、公路的重要枢纽之一,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独立六营的主要任务是保卫克夫机场和火车转运站。该防区是美国空军、海军航空兵舰载轰炸机袭击的重要目标之一。

独立六营布置在了克夫火车站的东西两侧,而一连驻守在了“钉子阵地”。

所谓“钉子阵地”是指被敌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阵地,可想而知,这样的阵地对敌机的威慑力。此阵地,在克夫转运站东北的400米处的山头上,地势险要,射界开阔,是敌机俯冲或拉起的必经之地,成了敌机进出的咽喉要道,是打击敌机的最有效阵地,援越抗美以来,已经有五个兄弟连队在此遭受敌机攻击,出现过重大伤亡。

6月4日晚上,战士们去构筑工事时,只见原来树木茂盛的山头,已经光秃秃了,可想而知,这里的阵地曾经遭受过多少次的狂轰滥炸。为了尽快让部队移防阵地,指战员们全力以赴、分秒必争,全凭手中的铁镐、铲子,在泥泞、黏硬的红土上构筑掩体,工程量极大,体力消耗极大,战士们是又累又困又饿,一连包括舟山六横籍的娄孟军、刘友祥、虞圣和、贺祖庆等在内的战士们,经过4、5、6日三个通宵的连续突击,按时完成了构筑阵地的任务,7日晚移防到了这块“钉子阵地”。

全连的指战员们为上“钉子阵地”而感到光荣和自豪。

初上“钉子阵地”,刚刚站稳脚跟,6月9日、10日接连两天敌机就来袭击,但在指战员们的英勇还击下,连打了二个胜仗,此二仗拉开了地空激战的序幕。

6月11日8时58分,敌舰机群又黑压压一片蜂拥而来,这次敌机出动的是舰载“鬼怪式”轰炸机80多架,大规模攻击克夫火车站和机场,采取多方向、多层次的马蜂战术,以火箭、重磅炸弹对克夫转运站和机场进行轮番攻击。各连相继开火后,敌机一会儿以鱼贯跟进俯冲攻击,一会儿以强击低空进袭,一会儿以大角度俯冲攻击,一会儿以高低空同时进攻,一会儿以多方向同时攻击,改变了以往空战直进直出、速战速决的战法,甚至一批或几架敌机自由乱窜、横冲直撞地攻击阵地,根本没有战术秩序可言。

一连的战士们面临敌机满天飞、炸弹满地炸的情况,沉着果断,按照打敌舰载机的作战预案,做到集火近战说打就打,准确选择目标,适时转移火力,基本方法射击和灵活自卫射击相结合,开火的次数多,打击的目标多,用指挥仪诸元大约射击了14—15批敌机,每门火炮打出了160—180发炮弹,打得炮身管暗红、冒着青烟。

空中敌机声震霹雳,地上炸弹爆炸地动山摇,愤怒的火炮发射浓烟滚滚声震苍穹,阵地上搬运、装填炮弹的队伍忙个不停,连炊事员等勤杂人员、当地的百姓也上来搬运炮弹,高大威猛的一连战士娄孟军一趟一趟的跑来奔去弯下腰,手脚和肚皮一起使劲,保证着及时供上炮弹,有时候炮弹供不上了,炊事员等勤杂人员从80多米外连队弹药库往炮班运送。

此战从8时58分一直打到9时34分,历时36分钟,战斗时间长,这是高炮作战中少有的情况。这次战斗消耗大,包括一连在内,全营共消耗了57毫米炮弹2509发(约合502箱),14.5毫米机枪弹9700发,数量之多是空前的;战士们的体力消耗极大,几千发炮弹、上万发机枪子弹在36分钟内搬运、装填、发射,强度之大也是不多见的。

虽然这次战斗没有伤着战士和武器,却把睡觉的帐篷铺盖烧得七零八落,有的战士耳膜震破出血,不少同志脚被炮弹壳烫伤,战斗结束时,一连的六炮手娄孟军瘫倒在了地上。

这一天的下午16时02分至58分,又有三批19架次敌机对北江、外苏进行了攻击,其中一批6架敌机攻击克夫转运站时,距离一连阵地很近,敌机投弹爆炸燃起的烟火,烤得人脸上火辣辣的,但指战员们个个奋不顾身,以猛烈的炮火打击敌机,与兄弟部队一起又击落敌机1架,两名飞行员跳伞被俘获。

6月11日这一天的二仗击落敌机5架,击伤3架,这天的大仗、硬仗、漂亮仗,淋漓尽致的打出了一连的威风,打出了独立六营的风采,由此部队的士气大振。

夏天开始,部队进入了极其紧张的战斗,而越南的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中午的时候,室外的温度达到了摄氏40多度,甚至50多度,战士们在帐篷里开始穿短裤背心了,有的开始光背了。

到了傍晚时分,战士们就分批轮流到附近越南老百姓的水井边去打水冲凉。越南的百姓看着战士们下来,就会围上来,其中也有很多的姑娘,看着战士们,特别是盯着战士们穿着的解放鞋,看着自己赤着足的双脚,是一脸的羡慕,姑娘们对着只穿着裤衩的战士们也丝毫不害羞,大胆地看着年轻的战士们洗着澡。

有的战士,下去以后,顺便把穿着的已经脏了的解放鞋洗刷一下,放在了井边晾晒,等去收的时候,却不翼而飞了。

到了6月13日,敌机又出动了16架的F-105,从同一方向进入到了16公里处左右,分成两批,每批8架从两个方向对克夫火车转运站进行攻击。每批8架又都分成了两个小批次每批4架,间隔一分钟以内,用重磅炸弹、火箭等锐利武器攻击,想摧毁克夫火车转运站。

一场精彩的保卫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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