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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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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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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弧十年》连载

第三章 突破新的市场

当朝阳推开晨曦的云雾,将橘红色的光芒洒向大漠沙丘,崭新的一天来临了,汪军带着他幸福的微笑同他的爱车一起再次向沙漠深处奔去,今日雷克萨斯要穿越522公里的轮丰沙漠公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新的客户,需要一批多规格尺寸的高压管汇。而配件要前往一百多公里的公司驻塔里木油田总站——库尔勒取货。

刚出轮台县城只见前方浓烟滚滚,马路两旁一片狼藉,数辆汽车尚在燃烧,车被炸得面目全非,它的周围躺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现场警笛声夹杂着120急救车声及哭喊声,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已封锁了前行的路口。汪军心头一紧,这是又遇到恐怖袭击了,他迅速调转车头向西小路绕道上了G314国道,两小时路程三小时到达库尔勒取得货物,再沿G216至和田已是黄昏。新疆的时差与江南相差三四个小时,晚间九点仍然是霞辉万重,和田玛东xx井此刻已静如死灰,成套的压裂机组已是偃旗息鼓,高压管网一排排错落有致,铺架在一山腰腹地。其中一处被强大的气流炸出了一个大坑,一处管接头尚在汩汩淌水,散发着刺鼻的酸味。周围零碎散落着一些金属残片,汪军俯下身去拾起一片,仔细观察了一会,那上面有明显的血迹。可想而知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汪军与唐烨大致了解了现场状况,要尽快恢复油井生产没有三、五日是不行的。人力不够,得从就近的克拉玛依站派调人手增援。电话请求公司驻新疆服务总部。汪军拨通了总部基地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没有多余人手,要想全面更换这密布的高压管线路只能让玛东xx井职工协助抢修了。否则只能暂时维修更换爆裂处的。汪军向井队负责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井队负责安全工作的杨督导为安全考虑极力反对只更换和维修损坏部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将所有高压排出管更换。至于人手他们可以安排帮忙拆卸,服务方指导即可。这样可以大大地减轻汪军唐烨二人的劳动强度。双方取得了共识。一场全面的高压排出管汇更新作业开始了。经过三日的努力终于在客方的协助下全面完美地完成了玛东xx井压裂设备高压排出管管汇升级改造工作。

对于这次工作汪军十分感慨,因为在十年前我们也同玛东xx井的高压管汇供应方一样吃过产品质量不过硬的亏。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过硬的产品质量才是企业生存不败的市场法则。

玛东xx井是塔里木油田最边沿的一口老井,是一个砂岩沉积及碳酸盐岩油层并存的油井,为了使油井高效产出必须进行油井酸化处理,以解除及疏通油岩层空隙堵塞。这种油井酸化工艺对压裂设备及其零部件是一个特别大的伤害。

因此在高压管汇的防酸化处理上,四机公司泵压裂研究所十年前就制定了一个高压管汇防酸防腐计划,几经图治,历经艰辛磨砺终于研究出了全球首屈一指的防酸腐高压管汇专利技术。从十年的历程来看,深得用户好评,产品目前已遍布全球十几十个国家和地区。高压管汇使用时长及安全性能大大高于其他供用生产方。这次的玛东就是看好了我们的该项产品的品质。玛东xx井杨队长告诉汪军:通过这次的教训他们痛定思痛,他已向塔里木油田总公司递交了《玛东xx井事故安全报告》其中有一项请求就是要全面更换原用户所有在用及待用的高压管汇,建议与四机公司展开长期的全面合作。

汪军及唐烨不负众望,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突破,四机高压管汇全面挺进塔里木,这是一次飞跃,是四机十年圆弧划过的最美弧线之一。

他俩艰难地结束了三天的行程。回到了驻地,汪军十分纳闷:古丽娜扎不在出租房里,他突然想起自己三天没有和她通过电话了,真是忙昏了头,竟然没有一个电话问候一声?他急忙拿起手机拨她的电话,可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脑海中闪现了出发前离开轮台时遇见的那恐怖的一幕,顿时身体打了个寒颤。他立即打开电视和手机抖音想搜寻点什么?可是除了电视新闻报道轮台系列恐怖袭击死伤人数外,并没有其他具体信息。

此刻他内心波涛翻滚,七上八下怎么也无法平静,只有外出打探或许能寻得蛛丝马迹。一轰油门雷克萨斯不自觉到了前日恐怖袭击的现场,那里已恢复平静,道路清理得干干净净,可是还带着明显的血腥气味。汪军此时似乎嗅觉到了什么?一抬头,一旁离街道数丈之外的古树上挂着半片破布,粉红淡雅的颜色刺疼了他的视网膜。这是一种维吾尔族人用艾特莱斯丝绸手工做成的布料,布料色彩与古丽娜扎的上衣一模一样,汪军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不自觉地淌了出来,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幕。急迫地上了车直奔心上人的家中。这是唯一能给予他答案的地方了。到了古丽娜扎家他彻底崩溃了!她心爱的古丽娜扎真的离他而去了,人们告诉他:她是为救大火中二位少年遭遇了连环爆炸,两少年父母也没能幸免。汪军一头栽倒在古丽娜扎灵堂前,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相片。这是一张多么熟悉的面容,嫣然的微笑似乎在向他诉说昨日的衷肠:“亲爱的,你来了……”他脑海中出现了幻觉,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雷克萨斯与铃木太子那刻骨铭心的相吻,塔里木河胡杨林里皎洁月光下的长夜慢话,那夕烟袅袅下的追逐嬉戏如荧幕里的电影一般在眼前飘荡…

送走了心爱的人,古丽娜扎父母将女儿的日记本交予了他。汪军望着二老憔悴痛苦的面容,强打起精神,倒头就是一拜,按着维吾尔族习俗叫了声:“阿塔、阿腊” 回到出租屋他茶不思饭不想躺了三天,唐烨看他崩溃的样子努力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他拿起了他身旁的日记随手翻开了一页念了起来:“亲爱的军,我的爱人,今日我们一起去了胡杨林,深秋的胡杨林一片金黄,美得让人窒息,我坐在胡杨树下你双手环着我的腰,我头枕在你的肩头,静静地听你讲江南的故事。我长这么大没去过远方,江南美从你的故事里流淌出来有种特别幸福的味道,那是我梦里的远方,是我此生要去依存的地方,亲爱的军,你能带我去那遥远的江南吗?你说新疆美不输江南,新疆是你梦里的远方……我庆幸我的“油鬼”丈夫终于有点罗曼蒂克了,偶然的相遇让我认识了你,你就像甘甜的美酒一样令人陶醉,让人心底时不时会激起片片浪花……” 读着读着唐烨的泪水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停下来静静地观察他的表情,汪军突然开了腔,他似乎被点醒了什么?他一定要带她回江南——他的故乡。“继续念”他催促唐烨念下去似乎这样他心里才能舒坦一点。唐烨往后胡乱翻了一段念道:“今日天气异常炎热,塔克拉玛干就像一盆火炉。收到你的消息时我正在回轮台的路上,铃木太子跑了一天的路程到了柯平启浪一个偏僻的小村。见到小尼桑时他特别兴奋,我将新买的书包及一些物品交给了他,他双手将一沓成绩单捧到我跟前,从他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一丝晶莹的泪光,纯真、质朴、这是一份信任和依赖,是对我最好的褒奖……” 二人读着读着被日记的故事深深地感染了。

汪军此刻心里又多了份挂念,他要替她去完成她这份未完成的心愿。他把想法告诉了唐烨,俩人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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