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烟雨在叶恨油身世的感悟下打破了灵魂的禁锢。她要撰写新书《疫中人》。“在这个初春,山茶花盛开的季节里,新冠疫情下的赶路人艰难奔波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她要用文字记录下来这段岁月历程”
叶恨油在笔友群里瞧见到了梨花烟雨这则消息,他彻底地打消了对她的担忧。不自觉地拿起手机搜寻到了《山茶花》并重新拜读起来。一节文字跳入眼帘:“山茶花开的时候,我在等你,你怎么不来?” 梨花烟雨那日鼓楼喃喃之语原来就在这里。这是《山茶花》女主人—白幕梨等待丈夫凯旋时站在开满山茶花的麻栗坡上的情景。几行字迹在此刻恍惚映射到了叶恨油的内心。他懵懵懂懂地从骨子里生出了“邪念”:“我和她还有缘再见吗?”叶恨油不敢胡思乱想下去。抱着手机发起呆来。“咚咚”电话铃声响了,是榆林油田作业大队的一单连续油管作业车维修服务。他得赶过去兴许老天会眷顾自己—再来一次邂逅。
叶恨油对留守的站员交代了几句便独自驾车而去。 卢耀、王鹏、刘泾阳、胡萝卜望着绝尘而去的雷克萨斯几人十分纳闷:“站长放着这么多闲人不用独自前往榆林该不是吃“独食”去了吧?”卢耀言道:“人家英雄救美,你没看新闻吗?会美女去了”王鹏附和道:“我们就等着迎接站长夫人吧!”几个放逐男谈到女人一阵胡言乱语。 “哪个女人会看上我们这种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的男人,除非她瞎了眼啦”胡萝卜突然撂下了这么一句顿时让人唏嘘。几人庆幸难得有休闲的时候,叶恨油的催促电话来了,他刚接到消息—西峰子午岭有一单服务要出车输送配件,由于距离近卢耀带着胡萝卜抢先接了单。
叶恨油一路风尘抵达榆林油田作业大队时天色已晚,当一个红色工衣头顶白色安全帽的女子走过来迎接他时,他呆痴地望了她一会,揉了下双眼,恐自己看花了。是她:胡晓梅,笔名:梨花烟雨。他发愣地待在原地,胡晓梅伸出了她的右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榆林油田作业大队设备资产科科长—胡晓梅” 她还是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叶恨油听这声音缓过神来伸出了右手,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叫:叶恨油,现任四机公司销售服务部驻长庆油田庆阳总站站长,很高兴为您方提供油气设备服务。叶恨油也照样套路了一番。“工作的事我们明日再说,作业井场离队部还有点远呢?今晚我们一起用个餐吧?明日我派人领你去井场维修” 胡晓梅坦诚地邀请令叶恨油始料未及,只得应允。“那好,我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从胡总安排是了”。那好,你在我办公室稍等我一会。
不一会,胡晓梅到更衣室换了工作行头,一身淡雅素装走进了办公室轻声言道:“让你久等了,叶站长,我们走吧?”两人驾车来到了榆林老街有名的塞上饭庄。此时正是晚餐时间,饭店用餐的人还不少,古色古香的木式建筑,精致典雅,金色的厅堂一角二位唐装女子在弹奏古筝和琵琶,一曲《塞上曲》清脆悦耳,万里山河尽在心中,人们在就餐的同时亦可欣赏到美妙的音乐。感受从古筝琵琶演绎出的西域美景。两人于一靠窗厢房坐定。一英俊小伙将菜单递了过来。胡晓梅接过菜单递给了叶恨油,叶恨油推拒了点菜,言道:“老同学不要那么客气,随便吃点,不喝酒的啊?” 因为开车的缘故他特意强调不喝酒。“好的,那我们先喝点茶吧?”胡晓梅迅速在菜单上圈了几个特色菜将菜单交还给了服务生,看她这动作之熟定是位常客:“炸豆奶、拼三鲜、羊肉蒸饺、榆林豆腐” 服务生与她确认了菜名转身离去。
不一会那服务生上来了一壶清茶,两人起身欲取壶斟茶,壶把柄正顺着胡晓梅的右手她取了过去,叶恨油慢了半拍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
两人相向而坐,话头便是谈石油校刊。胡晓梅兴高采烈地谈论起了她笔下的人物,当谈到白幕梨时眼里流露出了异样的光芒。
“白幕梨现在可好?”叶恨油莫名其妙地问道。“还好!她女儿大学毕业工作多年啦!一家三口幸福着呢” 一家三口?叶恨油不解,书里没有说啊?这老同学该不是串词了吧?他心里犯着嘀咕,没有去纠正它。
在胡晓梅看来白幕梨爱人的战友—赵勇应该算是家人,他终身未娶只为照顾战友妻儿。现实中的“赵勇”他又在哪里呢?兴许他是儿孙满堂了?叶恨油脑海这么思考着不敢再问。
服务生端来了菜,“菜齐了”言了声走了,叶恨油看着桌面之上炸豆奶、拼三鲜、羊肉蒸饺、榆林豆腐。色香味俱全且赏心悦目。言道:“哪我们边吃边聊” 胡晓梅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缓了过来。
她望着桌面之上的菜肴,
又想起了她那逝去的医生爱人,
两人在这里相约,相爱。
内心又多了几分绸怅。
“榆林豆腐,榆林人的最爱,非遗文化传承,中华美食名录里的一道地方菜”她特别地介绍了这款传说中康熙爱不释口的榆林豆腐。看她滔滔悬河,叶恨油只有洗耳恭听。他突然感到一种失落,心像被什么东西锥了一下:“我能去打搅她吗?我是不是还得将爱隐埋在心底?”叶恨油内心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厅堂的琵琶古筝弹奏声仍在耳畔回旋。乐曲变成了《知否知否》。凄美悠长的乐声让他更加迷茫,他叶恨油四处奔波过了而立之年爱的路途又在何方?胡晓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掉转了话题举起了茶杯言道:“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叶站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叶恨油忙起身端起杯碰了一下:“请胡总多多关照,贵公司有需要采购的油气设备务必要先关照老同学啊” 职业的因素让叶恨油有点条件反射,他深知设备资产科对于一个销售人员来说意味着什么?近水楼台的事他是不会放过的,信许还包括爱情,叶恨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结束了用餐,雷克萨斯和奔驰离开了塞上饭庄。胡晓梅目送叶恨油至石油宾馆门口道了声“明日见”转身而去。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来了,叶恨油挂记着那单维修服务,拨通了胡晓梅的电话,胡晓梅告诉他井场已安排人接他,并将定位转发给了他。不多时分,雷克萨斯到了井场作业地。叶恨油向井队人员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故障情况,还是常见的液压系统油路故障,他迅速做了油泵配件更换处理,设备恢复正常。
正欲驾车离开井场时,胡晓梅驾车赶来了,手里拎着一包东西,言道:“老同学,再玩一天明日再回吧,我带你去逛街老街,看看红石峡、波浪谷,溜溜古长城。” 叶恨油听得这客套的话语,心里觉得暖暖的。回道:“不了,下次吧!多谢老同学的热情款待” “那好,招待不周,实在抱歉,带点榆林豆腐给你和你的弟兄们尝尝吧” 说完她把手里拎的包送了过去,两人就此别过。
雷克萨斯向包茂高速而去,到达延安高速服务区时停了下来,长长的核酸检测让他等了一个钟头,他干脆把车开进了延安市区找了家餐馆,吃过晚饭。这时站里电话来了,大伙都等着他回站吃饭呢?看来是天黑之前到不了庆阳了。刘泾阳告诉他饭后要去活动,由于疫情防控好久没去K歌了,今日难得休闲,大伙想放松一下。
叶恨油放下电话马不停蹄地往庆阳奔去。雷克萨斯全速抵达庆阳已是子夜,大伙仍在歌厅逍遥,叶恨油跨进包间一瞧:好家伙,五个爷们吃着串串火锅,喝着啤酒已半醉半痴了,刘泾阳抱着话筒在狼一样地嚎叫,胡萝卜见了站长进来兴奋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傻傻地言道:“站长,真没劲连个陪唱的台姐都没有,公司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听他言叶恨油踏实了,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心里不免感慨:我们没有犯规,我们是一支值得信赖的队伍。转念又一想:可我们是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啊!为了祖国的石油事业舍小家、顾大家,我们放弃了团聚,舍弃了爱情,甚至要放下属于男人的执念,做个清心寡欲的人。叶恨油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之中。他有时真的想把这规矩打破或睁只眼、闭只眼让大伙儿灵魂能获得短暂的安歇也是好的。他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胡萝卜启开一瓶啤酒递给了他,几个半醉的纷纷举过来酒杯,“来,站长干杯!” “干杯”他举起酒瓶咕嘟咕嘟吹了一瓶,几个醉鬼又举起酒杯大声叫着:“好,站长今儿个好酒量”
这时投屏已切换到了下一曲,刘泾阳放下话筒走到站长跟前言道: “时候不早了,站长,跑了一天车辛苦啦!我们散场吧?” 队友里唯独刘泾阳不是单身,除了酷爱音乐,行事算最稳重的。“叫两个代驾吧?回家,明日兴许还要出车服务呢?” 叶恨油考虑到明日可能出现的情况对队友们发出了“班师回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