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夕为什么一看见景腾心里就会生出刺来呢?因为最早的志远房地产销售是她的地盘儿。志远集团是从做房地产起的家,那个时候李夕夕就在售楼处做售楼员,她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志远集团的董事长景大志的。景大志是出名的风流人士,李夕夕跟景大志也不是图天长地久,她知道他有老婆孩儿。她只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何况景大志出手大方,常常从皮包里抓出一把钱来给她,数也不数。她觉得他很男人。
不过,论到大事儿上,景大志就不肯含糊了。跟着景大志的时间长了,李夕夕的野心也慢慢膨胀,也想弄个老总当当。她是从房地产公司成长起来的,地产销售的一套流程她都懂,她就在欢好的时候跟景大志说,把房地产公司交给她管。
“嗯嗯嗯……”景大志答应着。
“真的?”她认真地问。
景大志完了事儿,也不看她的脸,只管去洗手。
李夕夕就知道景大志是在糊弄自己。
没几天,李夕夕就听说人事部从其他销售公司挖来了一个人,董事长景大志已经首肯,要这个人做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
一开始李夕夕还以为肯定是个有经验的商业人士,等景腾入了职她才发现,原来就是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并且还是个单身的离异女子。她有两种怀疑,一是景大志与这个女人也有私情,就像跟自己一样。第二方面,她也怀疑到景腾的姓氏,她跟景大志一样都姓景,空降过来做老总,说不定是有连带关系。后来经过她观察,她发现景大志与景腾不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交往,总是公事公办,并没有过密的交往。并且,景腾这个女人喜欢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对景大志也不例外,她不会是景大志喜欢的类型。
看来景大志用景腾,确实是因为她有实力。
李夕夕在公司的人缘一般,尤其是跟女同事。她管人都是靠气焰和职位,大家也耳闻她跟董事长的关系,都让着她。
景腾不同,她到了房地产公司后就立了规矩:所有人都要拿业绩说话。业务能力强的冲在前面,业务能力差的做好配合和后勤保障,真干事儿的人能力不足也没关系,有个一差二错她兜着。大家是个团队,有劲儿就往一处使,要是有人扯没用的,对不起,在她这儿没有情面可讲。
房地产销售行业竞争激烈,自己人跟自己人抢起来、暗中给对方下绊子,以前这种情况房地产公司里常发生。景腾的这个规矩立下后,志远房地产渐渐被净化了,成了一个铁的团队,使本来就居行业老大的志远房地产连攀新高。
景腾到地产公司后,李夕夕就待不下去了,景大志把她调回到集团做了行政部的秘书。
景腾在集团公司里的声誉越高,李夕夕的心理就越不平衡,所以她只要看见景腾,心里就生刺。
而景腾不待见李夕夕,无非是因为她跟景大志的关系,令她不耻。
景腾是酒精过敏体质,虽然只喝了一杯红酒,也已经醉得满脸通红,头晕目眩了,再加上她晚上没吃东西,是空腹喝酒。
王守业把她扶到了公司的车上,说:“我去叫司机送您回去吧。”
谁知道王守业才一进酒会现场就被李夕夕抓住了。
“好啊,王经理,你真是你们景总的好员工啊。”李夕夕说。
王守业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他做事向来又谨慎又小心,被李夕夕揪着也满脸陪笑,说:“呵呵,王秘书,怎么样?桑榆没把您陪好吗?”
……
同司机一起出来的不是王守业,而是桑榆。景腾对这个新员工并不了解,只觉得他老道得像一条大鲶鱼,可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新员工。或许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敢说敢干,也未可知。景腾想着,她的头又疼起来了,便闭上了眼。
“景总,王经理让他们留下了,我送您回家吧。”桑榆说着上了车。
车子进了小区,到了楼下。下车后,桑榆随着景腾进到电梯,把她送到这幢高级公寓楼的顶层,在2801的门口停下。景腾打开指纹锁,跟桑榆说了声:“谢谢。”
司机又把桑榆送回了家。
桑榆下车后对司机说:“您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司机答应了一声,把车开出去不远又停了下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招呼桑榆:“小桑,这包是景总的吧?”然后从车窗里递出一个黑色的鳄鱼女包。
桑榆走过去接了过来,说:“行,明天给她。”
司机开着车走了,桑榆捏着包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包,发现包里放着景腾的手机和开单元门的磁扣钥匙。她刚刚上楼的时候单元门正好开着,所以景腾才会忘了还有钥匙和手机。
桑榆走出小区,扬手叫了辆出租车,又来到了景腾家楼下。他拿着磁扣钥匙直接进了单元门,乘电梯到了2801门口。
他敲了门。
“谁?”景腾在里面问,儿子读寄宿学校后,她便一个人住,除了物业,很少有人来敲她的门。
桑榆答:“景总,您的包落在车上了,我看钥匙和手机都在,就给您送回来了。”
门打开,景腾裹了浴袍站在门里,她刚吐完,冲了个澡,还没发现钥匙和手机不在呢。
“谢谢。”她简单无力地说,眼睛透红,脸还没完全擦干,鼻尖儿上淌着水珠儿,素颜的她看起来干净而娇弱。一股清风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她又慌忙捂住胃,顾不得招呼桑榆,转身跑进卫生间,从卫生间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桑榆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我帮你倒杯水吧?”他关上门走了进来,环视景腾的屋子,客厅宽大,只摆了一张欧式墨绿真皮沙发和一张茶几,一整排书架墙将客厅与卧室隔开了,屋子显得空空荡荡。桑榆看见开放式厨房的餐桌上摆了一小杯现成的蜂蜜水,估计是景腾为自己调好的,还没来得及喝。
地板很光洁,桑榆就脱了鞋,光着脚到餐桌边把蜂蜜水拿了起来,送到卫生间的门口。
景腾吐完后洗了脸,满脸是水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把桑榆手中的蜂蜜水接过来喝了。
“谢谢你。”一杯红酒就把自己喝成这样,她觉得很丢人。
桑榆看着她,嘴动了动没有说出话,回身去把她的包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说:“我回去了。”
景腾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一脚踩在了浴袍散落下来的腰带上,身体向前扑去。桑榆手疾眼快,赶紧回身一把把她接住了,她的浴袍敞开,里面只穿了一条内裤,桑榆清晰地看见,也是墨绿色的……
早上恢复意识的一刹那,景腾就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一幕,不敢睁开眼睛。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暗暗祈祷:桑榆已经走了,走了,走了……身边有人蠕动,一个光滑的身子从被子里滑过来,温温热热地盖住她,含浑地问:“还要吗?”
景腾惊悚地毛发都竖起来了,她有两年没做这种事,昨夜一个失措就希里糊涂地做了,而且是和一个公司里的试用期职员。她觉得自己没有脸睁开眼。
“要,要不要上厕所?”景腾绝不会在清醒的时候跟一个员工做这种事儿的,不然到时候连借口也没有了。
男子的身体就和她贴在一起,她咬着牙,屏着呼吸,拼命地往床上缩,另一只手在被子外面搜索着睡袍,被子外空空如也。是呢,昨天晚上是从客厅里开始的,袍子一定还在那儿。
倒是对方比她大方,感觉到她在极力躲避,就裸着身子站了起来,赫然露出年轻健硕的身体。景腾不想看,也不敢看,就把半个脸掩在被子里,那健硕欣长的身体背对着她,从床下捡起了衣服穿上,转身对她说:“我走了?”
景腾在被子里含糊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