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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三 集
318 医院走廊 日
周飞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周宇轩。
韩冬月、周燕、梁伟跟在周飞的后面，他们沿着走廊走了过来。
319 医院ｘ光检查室的门外 日
周宇轩坐在轮椅上在检查室门外候诊。
检查室的门外的长凳上坐满了患者和患者家属。
透过走廊的窗玻璃和落地门的大玻璃，能看到ｘ光室内的医生为患者检查的埸面。不少患者和家属站在门旁和窗前向里张望。
一个护士出来，向众人叫道：“周宇轩。”
周飞慌忙应着：“来了来了。”
周飞欲推着轮椅进去。
护士：“这位患者不能走吗？”
周宇轩：“能。”
护士：“能走就不要推轮椅进来。”
周飞扶着周宇轩站起来。
周宇轩被护士扶向检查室。
周飞欲跟进检查室。
护士：“你不要进来了。”
周宇轩在护士的搀扶下，走进了检查室。
韩冬月、梁伟、周燕、周飞扒在窗玻璃向里望着。
X光检查室内，周宇轩被扶近一个检查仪器。
周宇轩躺向这个仪器。
韩冬月、梁伟、周燕、周飞都紧张地离开窗子。
320 服装公司 日
孟财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赶来。
孟财骑车直接奔向生产车间。他在车间门口停下，将自行车往门旁一靠，匆忙地进到屋里。
321 生产车间 日
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忙着生产。
孟财进到车间里，他在四处寻找着。
他来到一个人的跟前，将他拉到边，有点神秘地说：“赵主任，咱周经理正在医院脱不开身，有点特殊情况，我也没有向他汇报，你看咱们俩个能不能商量一下，让车间暂时停产？”
车间主任：“你就说什么情况吧？”
…………
322 医院X光室外 日
韩冬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梁伟和周燕又扒向检查室的窗玻璃。
检查室里出现人影，梁伟和周燕又急忙扒向窗玻璃。
周宇轩被护士从里间屋扶出来。
周宇轩被护士送到检查室的门口。
检查室的门开了，周燕迎上前，将周宇轩扶过来。
护士叫着下一个患者的名字：“张焕声！”
梁伟挤近护士的跟前，憔急地问道：“医生同志，周宇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韩冬月、周飞也挤近跟前倾听着。
护士毫不理会地回答一句：“报告单明天早晨送到病房，病情请问病房大夫。
张焕声挤近房门，护士将张焕声让进检查室， 然后自己跟着进去，关上检查室的门。
梁伟、韩冬月、周飞站在门口楞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周宇轩。
周宇轩坐上轮椅。周飞上前，从周燕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周宇轩沿着走廊走去。
梁伟、韩冬月、周燕紧跟其后，各人表情紧张，心里没着落的样子。
323 周宇轩的病房 日
周飞推着轮椅,将周宇轩推进病房。
韩冬月、梁伟、周燕跟着进了病房。
人们将周宇轩扶下轮椅。
人们将周宇轩扶躺到床上。周飞将病床摇起。
周飞推着轮椅离去。
324 医院走廊 日
周飞推着轮椅来到走廊，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停住脚步，打开手机：“喂……”
孟财（画外音）：“周经理吗？我是孟财……”
周飞：“我是周飞，你有什么事说吧。”
孟财（画外音）：“我有个重要情况想和你说，你能到公司来一趟吗？”
周飞有些疑惑地：“什么重要情况。”
孟财（画外音）：“你还是过来吧，你过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周飞无奈地：“好吧，我马上就到。”
325 服装公司经理办公室门前 日
周飞和孟财在谈论着。
孟财捶了一下大腿：“你说这不是该着吗？这下可真的坏事了，不再会有人要咱们的货了。”
周飞用恐惧的目光看了看孟财：“要不要咱们的货那是次要的，关键是他们能不能告了咱们！”
孟财：“他告咱们？那他可是妄想。他们也找不到咱们。就是找到了，我是卖给他们货，他们认买。他们找你，你也给他们留押金了，没去取货，那是我们不要那押金了，这在法律上说得通的事。再说了，他们上哪找咱们去？打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卡作废了。找你他们根本就找不着。你就放心，他们这些农民，没什么主意，也就是钻心摸眼挣点儿钱，遇着别的事，一点主意也没有。”
周飞很是痛苦地：“现在咱们又加工了多少？”
孟财：“加工倒是没加工出来多少？”
周飞：“没加工出来多少也不好办了，咱们公司的所有资金，全都投进去了。资金全都压在料上了。没有资金，工厂下一步，又得被迫停产了。”
孟财宽慰周飞地说：“行了，你就不要上火了，上火也于事无补。我们再另想办法。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走，咱们喝酒去。我请客。”
周飞：“你可拉倒吧，我哪儿有那份闲心去喝酒？”
孟财：“哎，你这人做不了大事，遇到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太没度量了。”
孟财推着周飞。
周飞半推半就地和孟财离开办公室。
326 一家饭店 日
周飞正和孟财对坐在一张桌子喝酒。
孟财看了看周飞，突然，孟财的眼睛一亮，将手中的酒杯使劲往桌子上一墩，很是神气地惊叫道：“哎，办法有了。”
周飞莫名其妙地望着孟财：“怎么回事？你一惊一诈地，是不是精神有毛病了？”
孟财卖弄地说：“这个办法肯定行。要是按照我的主意去办，咱们的公司不过半个月，肯定大有转机。”
周飞憔急地：“你不要这样卖关子了，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办法，你就痛快点儿说，都急死我了。”
孟财稳住激动的情绪，冲着周飞小声地说：“现在要入冬了，这节骨眼儿，可有一个买卖好做。”
周飞望着孟财：“什么买卖？”
孟财：“什么买卖？好买卖。”
周飞：“什么好买卖？你不是要倒毒品吧？”
孟财：“什么毒品啊，我告诉你吧，是倒煤。”
周飞：“是倒煤？那得有资金，还得有埸地，这两方面你都没有，你能倒什么煤呀。再说，倒来的煤卖不出去压到手，那可就真的倒霉了。”
孟财：“哎，你说的就不对。我告诉你。”孟财说着，就扒在周飞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周飞听得很认真，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327 服装公司 日
一家公司的大院，大门的一侧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长白山服装公司。
周飞和孟财领着几个人向着公司的大院走着。
周飞摆着一身大老板的派头，向着跟随的几个人说：“我们这家公司，是一家股份制企业，下边共有三家仔公司，煤的年需求量得近千吨。往年，我们都是与你们鹤岗的煤炭公司联糸，合作得一直都很融洽。我们还真就相中了你们鹤岗的煤了，有些煤虽然价钱便宜，可我们实在是没有那耐性去烧那种烟又大热量又低的劣质煤。大同煤好烧，可价钱又高，我们犯不上舍近求远花那么大的价钱烧那种煤，再说也没那必要。如果，你们有诚意与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也是求之不得的。”
328 服装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周飞和孟财很客气地将客商让进办公室。
一位小姐为客人倒茶。之后，小姐离开办公室。
周飞坐在老板台前，指示孟财：“孟会计，你打开咱们的保险柜，让客人看看咱们的流动资金。”
孟财将保险柜打开，取出里面的手提现金保险箱，打开后，展示出里面满满一箱的现金。孟财拿出一叠给大家看了看。
客人忙客气地：“哎，你们公司的实力我们是知道的。”
周飞微笑着说：“我可跟你们说，这钱，我可不是给你们的，这些钱，是我们的周转资金，今天不等天黑，这些钱就没了。不过，我们的帐号里有钱，你们如果担心的话，你们可以到银行去查看一下。”
客人忙说：“不用不用，周经理，你那么说那不是外道了吗，我们哪能信不着您呢。我们到这来，只不过是看一看。其实，说句心里话，办这种事情，也确实得到实地看一看，您说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呀，我们也确实受过骗，上过当。也确实有过不少的教训。现在，煤炭行业不景气，职工的工资有时都开不出来。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多推销点煤，也就是为了维持能给职工开点工资。不然的话，我们这些做具体工作的，实在是对不起矿里的职工啊。行啊，你们公司能买我们的煤，也就是帮了我们的忙了。我代表我们矿里的职工，谢谢你们了。”
周飞：“你们那么说，那就太客气了，咱谁也不用谢谁，这都是互相帮忙的勾当。这次算是咱们初次打交道，咱们以后来往的机会多了，慢慢地互相信任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客人：“好，好，如果没别的，咱们就签定一份合同。关于煤的价格吗，我们很想和你们这样的客户多联糸，我们就给你们最便宜的价位。合同一生效，我们就给家里去电话，让家里马上发货，你们等我们的货到后再付款。我们保证不失信，如果说货的质量有问题，你们可以拒绝付款。”
周飞：“好，我希望我们合作得愉快。”
客人将合同从公文包里取出，递到周飞面前：“您先过目一下这份合同。”
周飞草草地看了一下合同：“好，那咱们就签吧。”
周飞和客人分别在合同上签字。
329 服装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周飞和孟财送走客人转身回办公室，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孟财情不自禁地说：“这几个傻狍子，我没曾想他们这么好糊弄。就连我拿出的那打钱，也没几张是真的呀。他们要是细心到我跟前看一下，我们这把戏就可能露馅。”
周飞：“好了，我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下一步，你抓紧联糸用户，争取他们的煤进来，只要是在站台上卸下车，我们就能直接送到用户，一点也不耽误。钱返回来，咱们就可以给他们结帐。让他们一点都觉不出来咱们是拿他们的钱做了一笔大买卖。”
孟财高兴地：“好了，我这就出去联糸客户。保证万无一失。”
周飞：“孟财，我可是跟你说清楚，这段时间，医院那边我是撒不开手了，这件事，可就全依靠你了。等事情办妥后，我再好好地安排你。”
孟财：“哎，你可少跟我说这些，你要是拿这话来折腾我，我可就立马给你撂挑子。”
330 黄维佳家 日
黄维佳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直呆呆地想着什么。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后，果断地收拾起东西，穿好衣服出了门。
331 自选商埸 日
黄维佳推着车子，在商品架子中间走着，她边走边选着商品往车里放。
黄维佳继续推车选着商品。
黄维佳推车走过来，她来到收款处交了款，之后，将所买商品装进一只大旅行袋。她费劲地拎着袋子出门向汽车走去。
332 医院夏医生办公室 日
梁伟、周燕在夏医生的对面，他们隔着办公桌谈着。
夏医生很谨慎地望着梁伟和周燕，措辞严谨地说：“有关你们老人病情的所有化验单全部都出来了。你们父亲的情况很不好，你们都要有个思想准备。”
梁伟和周燕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紧张。
周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抡白着问：“怎么情况？”
夏医生看出梁伟和周燕紧张的表情，再次强调地说：“我说出来，你们可千万不要大惊小怪，不要紧张，你们要控制自己，以免耽误正事。”
梁伟沉稳地说：“夏医生，你说吧，我们挺得住。”
梁伟和周燕神情恐怖紧张地听着。
夏医生郑重地说：“老人的胃里有一个肿瘤，经过检验，确定为恶性肿瘤。”
周燕一听，顿时失声地哭起来，梁伟也泪流满面。
夏医生制止地说：“你们不要哭，我找你们是向你们介绍病情，你们这样哭，我就没法介绍了。”
梁伟坚强地忍住了，周燕还是流泪。
梁伟看了看周燕，向夏医生说：“夏医生，您说吧。”
夏医生从一只纸袋里抽出一张胸片，将片子放到荧光镜上，然后指点着片子说：“你父亲胃里的肿瘤，长在这个部位。目前，肿块呈椭圆形，长ｘｘ厘米，宽ｘｘ厘米。现在看，已经不小，用咱们的肉眼看，有鹅蛋黄那么大了。”
梁伟看着夏医生的脸，点着头，然后挥着泪说：“夏医生，你怎样救救我父亲？”
周燕听到这里，顿时停止哭泣，乞求地：“夏医生，你一定救救我爸的命。”
夏医生继续说：“现在看，只有一个办法――手术，手术成功的话，你父亲就能多活一些时间，具体能多活多长时间，还真的不好说，也许能活三年两年，也许还能痊愈。如果不成功，还可以将食道顺一顺，至少还能活半年，如果不手术的话，象他这样的肿瘤，用不上三个月人就没了。当然，象你父亲胃里这样大的肿瘤，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小。你们应该好好考虑这个事，全家研究研究，是手术还是不手术。你们如果想手术的话，要抓紧时间作出决定告诉我们，我们好安排手术，这种手术，早一天晚一天都有性质上的区别，癌细胞的转移，是随时可能出现的，一旦转移了，手术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了，我们手术，无法把病人淋巴和血液里的癌细胞清除掉。”
梁伟和周燕又都开始流泪。
夏医生说：“事情的结果还不好预料，我刚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如果手术的话，要是象我们预料的情况，还有百分之五十好的希望呢，所以，你们先不要那么失望，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也要控制自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要把家人的情绪稳定好，手术的事，也要有个思想准备，要做好有关事情的安排。”
夏医生边说边站起身，从办公桌另一侧的荧光镜上取下胸片，收拾病历夹子。
梁伟和周燕很不情愿，若有所失地站起身。
梁伟对夏医生：“夏医生，您忙，我们走了。我们回去合计一下怎么办。”
夏医生：“回去吧。”
周燕和梁伟离开医生办公室。
从夏医生办公室出来的周燕，离开房门就捂着脸跑起来，从后面跟上来的梁伟，紧随其后。
周燕沿着走廊跑着，又沿着楼梯冲下楼。后面跟着梁伟。
梁伟和周燕跑下一楼，周燕在走廊拐角处消失。梁伟在拐角处看了一眼，向着走廊的深处追去。
333 医院走廊 日
黄维佳拎着提包走进医院的门厅。她沿着楼梯上楼，来到夏医生的办公室门前敲了一下门。
夏医生（画外音）：“请进。”
黄维佳开门进屋。她来到夏医生跟前很礼貌地问：“医生同志，请问，有个姓梁的心脏病患者在哪个病房？”
夏医生：“你到护士值班室去问。”
黄维佳：“好，谢谢。”
黄维佳转身离开夏医生办公室，沿着走廊望着门牌。
黄维佳找到护士值班室，敲门后推门走了进去。
黄维佳走近一个值班护士跟前：“医生同志，请问，有个姓梁的心脏病患者
在哪个病房？”
值班护士（指着一侧墙壁上的一块牌子）：“你到那上面找。”
黄维佳来到那块牌子跟前细看着。她没找到姓梁的患者的名字，又来到那个
护士的跟前：“那上面没有姓梁的患者。”
护士：“那上面要是没有，那他就不在我们这个疗区，你到别的疗区找找。”
黄维佳无奈地离开护士值班室。
334 医院走廊 日
梁伟和周燕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跑着。
梁伟沿走廊跑过去。
走廊中间有一处房门，通向院心花园。周燕从房门处跑进院心花园，梁伟也随后跟了进去。
335 医院院心花园 日
花园内，有几株柏树沿着周围楼房墙边栽植，柏树中间是多年生木本阔叶花木和草本花，此时，树叶已枯黄，花草也已枯萎。秋风一吹，发出一种凄惨的呼号，一些经不住风吹的枯叶，便随风飘落下来。花园的中心是小块绿地，绿地上的草也已枯黄。绿地中间有红砖铺就的踊路，绿地和踊路也被枯黄的落叶所覆盖。在绿地的周围，每隔不远距离，就有一条长凳。整个院心花园，秋风萧瑟，满目凄凉。
周燕跑进院心花园，扑向一条长凳就大哭起来。
梁伟小跑过来，在周燕一边的凳子上坐下，他已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哀伤的表情，他冲着周燕劝慰地说：“燕子，咱爸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应该冷静，你要是这个样子，让咱爸他们看见了可咋办，那可是没法收拾了。”
周燕转过脸来象小孩似的扑到梁伟的怀里。
梁伟抚摸着周燕的头发，两眼也溢出泪，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地流着，他抽咽着。
梁伟停止了抽泣，用手擦了擦泪水，干脆地说：“燕子，不要哭了，我们必须拿出个办法来，光哭不顶用，你看这事是不是得跟咱妈说清楚？”
周燕抬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有气无力地说：“说吧。”
梁伟用商量的口吻：“是不是也要跟周飞说一下，以便大家在一起合计一下。”
周燕犹豫地说：“跟咱妈说完再考虑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梁伟一听，坚决地说：“燕子，我们必须马上回去，不然周飞他们找到这里可就坏事了。
周燕和梁伟起身，离开院心花园的长椅。
336 医院走廊 日
黄维佳从护士办公室出来，沿着走廊挨个房间察看着，终于没有见到梁伟，她拎着拎兜讪讪地离去。
337 周宇轩病房 日
韩冬月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飞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燕子他们去这么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我让你去看看，你就是不去。”
周飞不满地反对说：“我去干啥呀，他们不就是回来晚一会吗？还能出啥事咋的？”
韩冬月生气地说：“你小点声。”
周飞：“我爸就是听着也没事，能有啥事。”
韩冬月忧虑地说：“他们能不能出啥事我倒没想到，我是寻思，你爸的检查结果还……还……我是担心你爸检查结果。”
周飞不屑地说：“能有什么结果，不就是心脏病吗？根本就不必担心，还搞什么检查。要我看，这纯属没什么节目了，二寸照片还要扯扯景，讨好他老爸，他不管能不能检查出来病，反正，我老爸是土迷人心眼实，就认为他这个儿子对他好，可要是检查不出来病，检查费白花了，谁损失？咱家损失。”
韩冬月被周飞的几句话说得无话可说，她也不再追周飞了，坐在床边不吱声。
梁伟走进屋来。
韩冬月往梁伟的身后看，她是在寻找周燕，她发现周燕没进来，就起身开门迎了出去。
338 医院走廊 日
周燕正站在门口没敢及时进屋，她拿着小镜，在照自己的脸，并用手绢擦着自己的眼睛。
韩冬月马上意识到，周燕肯定是在擦眼泪。
韩冬月走到周燕跟前，周燕马上收起小镜并假装镇静地望着韩冬月，韩冬月神情慌恐地来到周燕跟前，气急地说：“燕子，我可告诉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着我，出现什么事情，你及时告诉了我，我好有个妥善的安排，你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可不行。”
周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头扑到韩冬月怀里哭起来：“妈，这可咋整啊！”
韩冬月惊恐的表情，恶狠狠地推开周燕，两手抓着周燕的肩顿着问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周燕哭着说道：“妈，我爸得了胃癌。”
韩冬月顿时瘫软了。她的两手慢慢地从周燕的双肩上滑下来。眼泪一下子模糊了双眼。她背靠在墙上，无力地念叨着：“天哪，我……我这是什么命啊 ！”
周燕见母亲这样，便停止了哭泣，心疼地安慰说：“妈，你可要挺住啊。”
韩冬月慢慢地抬起脸望着周燕，有气无力地）：“燕子，你去叫你哥出来，咱们回家合计合计。”
周燕：“是不是叫我梁伟哥也回去？”
韩冬月：“不，让他在这儿照顾你爸。”
周燕答应着离去。
339 周宇轩家 日
韩冬月、周燕、周飞和胡秀芳围在一张茶几周围，坐在沙发上商量有关周宇轩手术的事情。
韩冬月痛苦万分，强忍泪水。
周燕满脸泪迹，面容憔悴。
周飞一脸杀气，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杯盏颤抖作响。他的这一举动，惊得其他人都呆了。
胡秀芳指责周飞：“有话你就说，干么拍桌下号的！”
周飞：“妈的，都是这个混帐的，他一和咱家联糸，咱家就开始不安生，他一来，我爸就开始得病住院，他来了可倒好，这老爷子还要……还要……”周飞下话说不出来，泄气地将拳头砸在自己的腿上。
周燕不服气：“你怎么能这样看问题？这种病能是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得的吗？看那肿瘤长那么大，怎么也得有半年来的了。这与大哥的出现能有什么关糸呢？我说你不要把大哥看成是个敌人。你这样看问题，那还不得给咱们家再添乱子啊！”
周飞不服气地：“我怎么看问题了？”
周燕：“你就是无缘无故地把大哥当成了敌人。”
周飞：“怎么是我把他当成敌人？”
周燕：“大哥来时拿的两提包东西，让你拿到农贸市场给卖了，这事儿有吧？再一个，大哥来那天，是你安排孟财和林森他们接站的吧？你安排他们接站，这应该是好事，可你让他们把大哥带到荒郊野外没人的地方，你安的什么主意？”
周飞：“我恨他，我就想让孟财他们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狠狠揍他一顿，让他没脸进这个家，自己打道回府。”
胡秀芳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周飞。
韩冬月十分不耐烦地：“你们俩都犟这些有什么用处，好好研究研究你爸的病应该怎么治，这才是正事。”
周飞和周燕不再吱声。
屋子里出现沉闷气氛。韩冬月首先打破屋子里的沉闷，向周燕问道：“你爸的病，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周燕：“夏医生没有具体说出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只说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韩冬月：“夏医生的意思是不是认为手术没有多大的意义？”
周燕擦着眼泪，望着韩冬月说：“不是这个意思，夏医生从延长生命的角度说，手术可以延长生命，可以让我父亲能多活三个月至五六年。但是，不排除手术失败的可能性。手术失败，还有可能使我父亲加述结束生命。不过，手术彻底失败和成功的可能性都是很小的。如果手术正常，预料术后怎么也能多活一年两年的。”
周飞抢过话说：“为了这一两年，咱家多花不少钱不说，那得让咱爸遭多大的罪呀！要我看，就保守治疗算了。”
周燕带着哭腔说：“只要咱爸能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怕花钱，我就主张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爸作一次手术。”
周飞不同意地说：“要手术还不容易？说手术，割一刀就算完事，可这得需要钱，需要好多好多的钱。现在公费看病，也得先自己垫付资金，钱垫付了，手术也作了，人好了好，花多少钱咱都认可，可要是不好，将来垫付的资金再报销不回来，那可咋办？那不是闹个一枪俩眼儿，人财两空吗？”
胡秀芳不满意周飞的话：“你瞎说啥呀。你就先听听咱妈的意见不行吗？”
韩冬月抽泣着说：“细想起来，你爸也是苦巴苦业一辈子，现在人也老了，生活刚刚好起来，他也该享几天福了，可他却得了这种要命的病。行了，手术就手术吧，让他遭点罪，还兴许能多活几年呢，就是能多活一年半载的，也算咱们对得起他。”
周飞沉思着说：“那就手术吧。”
韩冬月郑重地说：“咱们马上回医院，抓紧向夏医生说明咱们的想法，还要争取让他给你爸作手术。”韩冬月说到这里，稍稍沉思一下，又继续说：“手术可是手术，有一点我可跟你们说清楚，到什么时候，你们也不能让你爸知道他得的病。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周燕附和着说：“这一点可万万不能疏忽，万一让他产生了怀疑，他的精神该崩溃了，到那时，他的病就是手术效果好，也会加重他的病情，后果不堪设想。”
韩冬月沉思着，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冲着周飞说：“周飞，你已经把那个梁伟彻底得罪了，从今往后，你要防止梁伟报复你。你马上回医院替出梁伟，免得他故意把这事说给你爸，要是让你爸知道可就坏了。”
周飞两眼圆瞪，大声嚷道：“他敢！他要是将这事告诉我爸，那就是别有用心，我决不饶他。”
韩冬月不耐烦地说：“咳呀，你就快点去吧，去晚了，他把这事透露给你爸，你就是不饶他，你把他砸成骨头楂子，不也完了吗？”
周燕不满地：“你们怎么都能把人看得那么坏？真是莫名其妙。”
韩冬月并没在意周燕，她边说边推周飞：“走吧，咱们快回医院吧。”
周燕和周飞跟着韩冬月走下楼梯。
胡秀芳跟出房门：“周飞，你等一下。”
韩冬月和周燕回头看了一眼胡秀芳，又看了一眼周飞，走下楼去。
周飞回身，来到胡秀芳面前：“你有啥事？”
胡秀芳：“我问你，那天燕子回来，你从她的提包里拿走什么了？”
周飞愣住了，半晌，他吱唔着说：“没……我……我什么也没拿呀。”。
胡秀芳：“你少骗我。你明明是从那提包里拿走一件衣服。你当我没看见啊，
我问你，那件衣服你拿哪去了？那天你上哪儿去了？”
周飞先发制人，故作发脾气的样子：“你真是找作死。这都啥时候了？还他妈的邪心八道的。你他妈的再少扯这套。惹烦了别说我不客气。”
胡秀芳不服气地：“你少拿大话吓唬人。我可告诉你，这事你得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你就别回这个家！”
周飞并不听胡秀芳的话，转身快步下楼。
340 楼群大院 日
韩冬月和周燕向着楼院门洞走着，她边走边回头看着周飞。
胖莲仍在门洞处卖烤地瓜。见韩冬月和周燕走过来，便热情地向韩冬月招呼道：“老姐妹，你还要上医院啊？”
韩冬月无奈地回答：“是上医院。”
胖莲：“哎，你家周工的病怎么样了？你看这几天，我就惦记他的病呢。我这就是忙，不忙我早就跑医院看去了。”
韩冬月站住，向胖莲应付着回答：“好了，没事儿了。”
胖莲：“那可挺好。”接着，她又凑到韩冬月的跟前，那样子象要与韩冬月说点悄悄话。
周燕不想听，就自己先一步向大门外走去。
胖莲小声地说：“哎，老姐妹，我这好管闲事儿。我问你，我听燕子说，周工还有个儿子来了？他不是你生的吧？”
韩冬月：“……”
胖莲：“我明白了，他肯定不是你生的。我可告诉你，遇到这种事儿，你可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他早不来晚不来，单单这时候来，说不定是图什么便宜来了。对这种人，你可不能给他好脸，你给他好脸，他就敢往鼻子上抓骚。到时候，你就该吃亏了。”
韩冬月低头沉思着。
胖莲见韩冬月有些发愣，觉得说走了嘴，又补充说：“哎，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我就是心里有啥说啥。”
韩冬月心情沉重地回头向楼门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向楼门走去。
后面传来胖莲的叫卖声：“地瓜了，热烀的烤地瓜！”
341 楼门处 日
周飞从楼里出来，见韩冬月往回走，便问：“妈，你怎么又回来了？”
韩冬月不经心地回答：“有点事儿。”说完就往楼里走去。
342 周家 日
韩冬月上到楼上，打开房门进屋。
胡秀芳感到奇怪：“妈，你怎么回来了？”
韩冬月也不吱声，径自坐到了沙发上沉思着。
胡秀芳站在一旁，用怪异的目光望着韩冬月。
韩冬月抬起头看了胡秀芳一眼，用郑重的口吻说：“秀芳啊，有件事我得专门提醒你一下。咱家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你得往心里去啊，不能傻吃苶睡什么都不想。你知道梁伟这时候来，对咱们家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胡秀芳有些发愣，不知韩冬月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冬月看了一眼发呆的胡秀芳，叹了口气，心思沉重地说：“你们一个个心里都不拿事啊。”继尔，她发脾气地批评道：“你们都是一些蠢货，都是一些废物。我就跟你直说了吧。那梁伟一个外姓人，这时候来咱家，你就不想想他会有什么图谋？那周飞和周燕和他是哥兄弟，可你就没长个心琢磨琢磨到底应该怎么对待这事儿？他们哥们不好撕破脸皮，你一个外姓人……咳。我就不说了，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还用我教你吗？你一个女人，就治服不了一个男人？行了，我不管了，你就自己琢磨吧。”
韩冬月说完，抬起身，气昂昂地走出房门。
胡秀芳两眼呆滞地向着韩冬月望着。她在沉思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