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八 集
429 吉春市大街 晨
大街两侧高楼林立。
宽阔的大街,车来人往。
一辆轿车,从马路上驶下,直入吉春市医院。
轿车驶入停车场停下。
韩冬月、周飞、周燕、胡秀芳领着小浩,分别从轿车左右两侧下车,向着住院部走去。
430 周宇轩病房 日
周宇轩和梁伟两人在屋,他们在唠着。
周宇轩向梁伟说:“梁伟呀,你都耽误一周多了,这样耽误工作会影响前途的,这回我也手术了,你也该回去了。”
梁伟:“行,我准备明天回去。等过阶段我再来看你。
周宇轩:“回去吧。别因为我,误了你的前途,那样,我的心里就更不安了。你这次来,还赶上我得了病,我就什么也不说了。等爸的病好了,我打电话,让你们全家都过来。到那时,咱们全家过几天真正团圆的日子。”
梁伟沉默良久,用探询的口吻问:“爸爸,我听我母亲说,我身下还有个同胞弟弟,在你离开老家时领走了,他是不是周飞?”
周宇轩慌乱地说:“这个事,你就先不要提了,等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咱们再唠这些。”
其实,在梁伟的心目中,周飞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这已是确定无疑的事,他之所以要这样问,就是想通过周宇轩的口里,证实家里人到底为什么要对他隐瞒这事。他见周宇轩不肯透露给他,他也就不去进一步追问:“爸,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了,临走之前,我得和我的一个同学告辞一下。我来了这么多天,还没倒出时间,和她真正唠过。”
周宇轩:“你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
梁伟:“等周燕他们过来,我就到我同学那里去。”
这时,韩冬月和周燕他们进屋。
周宇轩:“梁伟,你不是要出去一趟吗?他们都来了,你就去吧。”
梁伟:“行。”梁伟说着站起来,向韩冬月他们:“妈,你们先在这儿
照顾我爸,我出去一趟。”
韩冬月:“你出去吧。”
周燕:“大哥,你要抓紧回家吃饭,饭都热在锅里呢。”
梁伟:“我就不回去了,我的一个同学要接我来。她可能都在外面等我呢。
我这就走了。”
梁伟说着走出病房。
周宇轩躺在病床上,周燕和韩冬月陪伴在身边。周宇轩情绪好了。表情上看,他也有了点乐模样。看得出来,周宇轩的病,手术后经过治疗,病情有所好转。
周燕望着情绪已经稳定的周宇轩,现出揶揄的表情,幽默地问:“爸,我问你,你在手术前为什么那么害怕呀?”
周宇轩不承认地说:“竟胡说,我哪害怕了。得病了就是得病了,害怕能有什么用?就我这样的人,从来不怕死。人活着是正常,死也是正常,有什么可害怕的。”
周燕并不放过周宇轩的掩饰,继续追问道:“爸,你说你不害怕我不相信,你不害怕为什么还哭啊?”
韩冬月狐疑地望了周宇轩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
周宇轩下意识地辩解道:“去去去,我多咱哭了,竟瞎扯。”
周燕笑了:“爸爸,你敢说你没哭泣?全家人都让你给哭傻了,你还
不承认?我可告诉你,我说的话,咱家所有人都能证实。”
周宇轩自觉尴尬地:“好了,你就别说了。你出去给我买两节电池去。
我那收音机里的电池没电了。”
周燕不愿意走,就来到周飞的跟前。
周飞正在打电话。
周燕:“小哥,你去给咱爸买两节电池去。
周飞收起电话:“不行,我这就得走。公司的人找我有事。”说着急
匆匆走出病房。
周燕看了看离去的周飞,又回头看了看周宇轩和韩冬月,不高兴地
走了。
韩冬月望了一眼周宇轩,用嘲讽的口气说“你说你没哭那不对,周燕说你怕死那也不完全对。要我看哪,你不是害怕自己的死活,你是害怕自己死了,梁伟和周飞的关糸没人给沟通,没人给证实。我可跟你说清楚,你不要忘记当初咱们的协定。你绝不能让周飞知道他和梁伟的关糸。”
431 火霞湖畔 日
天晴日朗,艳阳高照。
宁静的火霞湖,风平浪静。无数条大小游船,色彩鲜艳,于湖中披波斩浪,来往穿梭。游船过处,泛起波光粼粼。
喧闹的湖滩,人们穿着艳丽的泳衣,有的在湖中游泳,有的在沙滩上沐浴阳光。湖岸边,绿树成荫,花草繁茂。楼台亭阁,镶嵌其间。
天空中飘荡着欢快的乐曲,将整个火霞湖渲染得成了沸腾的游乐场。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在湖边的一处停车场停下。
黄维佳和梁伟分别从左右两侧下来。他们走到一起,黄维佳说:“这个地方,和我们读书时比,变化不小吧?”
梁伟站在那里放眼四望,感叹道:“咳,几年不见,变化可是太大了。”
黄维佳望着梁伟兴奋的样子,也受到了感染:“梁伟,我们也去坐坐冲锋舟,再体验一下学生时代的感觉?”
梁伟:“这里是我们学生时代常来的地方,也是确定我们俩关系的地方。一到了这里,我就感到了我们之间的某种遗憾。这里让我兴奋,也让我沮丧。不管是从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是我来到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使我没心情开心地去玩。这肯定会影响你的情绪。对不起,我们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唠一会吧。”
黄维佳:“我尊重你的意见。那我们就到露天餐厅去坐一会儿?”
梁伟:“好吧。”
432 露天餐厅 日
餐厅的一处僻静的角落,梁伟和黄维佳都手执酒杯隔桌相对而坐。桌子上摆满了菜。
黄维佳微笑着说:“自从你出现在吉春市那一天,你就在我的脑子里阴魂不散。这么多天,我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你的电话。可你就是吝啬那点电话费,始终不肯给我挂电话。”
梁伟:“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成了吝啬鬼了。说实话,我何偿不想……咳,我什么也不说了。我要和你说的是,我父亲在昨天做完手术了。他手术完了,我也就该走了。我真的是来和你告别的。
黄维佳惊诧地:“你真的要回老家?”
梁伟诚恳地:“我打算今明两天动身回德山老家。”
黄维佳遗憾地:“来这么多天,总想见面唠唠家常,可你总是没有时间。今天可下见面了,却是一次分别的晤面,真是令人沮丧。”
梁伟:“我可不象你呀,你是私人企业老板,时间都是自己说了算。我是给人家打工,得听人家领导。”
黄维佳:“你就不要挖苦我了。自从毕业分手,我是活一天算一天。一天到晚,简直一个混世魔王。”
这时,周飞在马莉莎的搀扶下,故作姿态地走过来。
梁伟和黄维佳仍在边用餐边聊着。
突然,梁伟停止了说话,两眼愣愣地向着另一张餐桌望着。
周飞和马莉莎在服务小姐的引领下,向着另一处餐桌走去。
黄维佳看了看梁伟,也向餐厅环视着。之后,她疑惑地向梁伟问道:“你在看什么?”
梁伟:“我看到周飞也来了。”
黄维佳:“是吗?那就让他到咱们这来呗?”
梁伟:“别,他可能还领一个女人。”
黄维佳:“是他的妻子?”
梁伟:“不是,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黄维佳:“你们男人真让人搞不懂,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对妻子不忠,要不就死得象木偶。当初,我母亲就是怕我受欺负,才非要给我找个老实的男人。结果,就给我找了这么个木偶儿,我连看他都不想看。”
梁伟:“是不是你这个人太挑剔?”
黄维佳:“其实,你还不了解他这个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是个没骨气的赖皮狗。他这个人,要能耐没能耐,要感情又不懂感情。我们两人早就分居了。”
梁伟:“分居了?他现在在哪里?”
黄维佳:“在哪里?他这个人能到哪里?他还是赖在我这个家不走。”
梁伟:“那不还是一家人吗?那算什么分居?”
黄维佳:“哎,他这个人,只要我能允许他在这个家,我就是和别的男人在一个床上,他也会装作不知,有时我真想领家个男人气气他,可又有什么用呢。我想,他绝对不会出面干预的,兴许还会故意回避。你说象他这样的男人还活得有什么劲?有时候我倒想,要是因为感情上的分歧,他就是打死了我,我可能还要从心里赞成他,佩服他,甚至服从他。”
梁伟不同意地:“你没找到那样的男人,如果真的让你摊上那样的男人,你就会有操不完的心。”
黄维佳:“操心也比这样憋气强。我这样就是感到窝囊,感到活得都没劲。”黄维佳说着,两眼便涌出了泪水。
梁伟不好意思地向四周看了看,回过头来对黄维佳说;“维佳,你不要这样,在这种场合你就控制不住自己,让人家见了多笑话。”
黄维佳固执地说:“我不管,谁愿意笑话就笑话,我才不怕呢。”黄维佳突然停止了流泪,擦了擦泪眼,向着梁伟郑重地说:“梁伟,你到我的公司来吧。到我这来,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梁伟笑了一下:“我不能来。”
黄维佳:“怎么?是不是还记恨我当年离开了你?”
梁伟:“我怎么会记恨你这些?当年你离开我也不完全是你的错。那时,我们还不完全成熟,还不能摆脱老人对我们的控制。特别是在婚姻的问题上,我们往往都听从父母之命。”
黄维佳很是感动:“谢谢你能理解我。告诉你吧,当年我离开你,背地里,我好痛苦。后来得了一埸大病。就是病好了,情绪也是好久稳定不下来。你要是认为我嫌贫爱富,见异思迁,那可是太冤枉我了。”
梁伟:“我没有那么认为。因为我们俩还是能合得来的。并且我们已经相处那么长时间了。我相信,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总比一个陌生人更重要,我是先入为主啊。”
黄维佳:“那你后来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却一封也不给我回?”
梁伟:“你看,我们毕竟有过那么一段恋情。我要是再和你书来信往的,那不是分散你的感情,破坏你的家庭吗?”
黄维佳:“我们可以做为一般的朋友相处吗?”
梁伟:“我们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如果不面对现实,仍然书来信往,再陷入感情的深渊不能自拔,那不是苦了你我?再说,我对婚姻有我的看法。一旦为人夫,为人父,我就不会离婚。”
黄维佳:“从你说这话,你的家庭一定很幸福。你的妻子一定是一位很出色的漂亮的女人吧?”
梁伟:“我的生活还算很平静。因为,我没什么大的追求,就是心甘情愿地做一辈子平头百姓。我的妻子,当然各方面都不如你,没有你年轻、漂亮、气质好,同时也没有你的文化修养。但我也知足了。她很爱我。她是个很随和,很能脚踏实地的女人。非常有家庭观念。对我的事业也很支持。”
黄维佳苦笑了一下:“这一点,我真的自叹不如啊。我是既不顾家,也不管丈夫。这倒应验你的那句“先入为主”的话,我对你就是想忘都忘不了,可对他,我也是想好也好不起来。在家庭中,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也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我整天在外面跑自己的事,我在事业上成功了,可我的婚姻是个失败的婚姻。在婚姻问题上,我总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一辈子。我恨我的父母,总觉得当年他们强行把咱们俩个拆散,是毁了我这一生。在我身上,他们是有罪过的。这几年,我一直想法和你联糸,可等我知道了你的通讯地址,给你写信,你又不回信。那些日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
梁伟:“你应该面对现实,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你要是想法改变它,你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种代价,不仅需要你个人承受,你的行为,还要让你无辜的孩子跟着去承担。我们活到今天,埋怨谁又有什么用处?现在唯一的就是要替孩子着想,不应该再想其他了。不然,就更对不起自己,也更对不起孩子。”
黄维佳不满地:“你少拿这些大道理来给我上课。你说的话,一点也说不到我的心里去。我倒发现,你越来越变得庸俗。你就说能不能到我的公司来吧?”
梁伟:“我不能来,我就认了我庸俗。可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坚持我的观点。因为,我是做为一个父母离婚的受害者,和你谈这些很实际的问题。我不能随随便便地不珍惜自己的家庭,从自私的私心出发,给孩子的心灵造成无法弥合的创伤。你还不知道,做为一个父母离婚的孩子,他的生活道路是多么的曲折,感情上是多么的痛苦?所以,我就是认准了这么个理儿,千万不能离婚,离婚就会给自己的子女带来灾难,就是自己的生活,也不一定是很如意的。”
黄维佳:“你说的都是危言耸听。”
梁伟:“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拿我本人说吧。我在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爱。你知道失去父爱意味着什么吗?失去父爱,就意味着失去保护,失去安全感。不仅如此,父母离婚的孩子,在他一小的时候,就遭受坏人的挑拨.同学的嘲弄.及家族内部的歧视。就是长大以后,父母离婚的孩子感情上也是非常复杂和痛苦的。你看我在梁家,我的继父应该说对我是非常好的。但是,客观上,我还是存在很多的思想负担,感情上也总是很压抑。我在梁家是这种处境和心态,我到周家应该是很丈义的吧,可我能丈义起来吗?他们对我严加防范,怕的就是我有那种丈义感。过去,是我的亲生父亲将我置于家庭之外,而现在,不是他,但实际上也是他给我造成的后果,使我难以进入这个家门。”
黄维佳:“从你说这些话,你来周家,肯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梁伟:“能不受委屈吗。我们虽然是实实在在的亲人,但我们毕竟从来没有见过面,思想感情没有进行过沟通。互相之间都不能了解,不能容纳,各方面还如同陌路生人。我刚来咋到,受些委屈那是必然的。仅就我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所受的委屈就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
黄维佳:“你受这样的委屈还在这呆,何苦呢?”
梁伟:“我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要继承什么财产,我的心里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我心里感到很丈义。你没有我的这种经历,你不会理解我的这种做法。其实,我自己的经济生活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并不感到怎么重要。缺乏亲情,缺乏感情上的理解、温暖和关怀,是一个人最为痛苦的事情。在这方面,我太艰难,我感到,我是一个感情乞丐。为了获得那种亲情,就厚着脸皮,忍着泪水,在默默地乞求着什么。”
黄维佳:“他们在感情上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不恨他们?”
梁伟:“其实,我也理解我的父母,因为他们饱受没有爱情婚姻的折磨,精神上万分的苦恼。但是,一想到自己感情上受到的伤害,生活的艰难,就会感到父母的自私。由此,而憎恨抛弃自己的父亲。”
黄维佳:“你说离婚对孩子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为什么世界上,离婚率还那么高?中国的离婚率还那么高?并且,离婚率还在上升?”
梁伟:“要我看,那是当今社会,人们都以自我为中心,变得更加自私。更加没有容忍有关。离婚――结束自己不幸的、痛苦的、追求幸福的、有爱情的婚姻,却给孩子带来灾难和不幸。主动要求离婚的一方,你既便说得天花乱坠,你总之是为了追求你个人的幸福。你的这种幸福,是建立在孩子的痛苦之上的,是用孩子的不幸和灾难换得的。”
黄维佳:“我看你的观点太偏激。如果按照你的观点,父母一旦结婚,就不能离婚?就必须撕守一辈子?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也要撕守?”
梁伟:“我是这样主张。但我还强调他们撕守的前题是,他们当初结婚时,就应该考虑自己婚姻的爱情因素,同时要考虑将出现的孩子。”
黄维佳:“你说的这种观点不现实。年轻人处理婚姻,往往不是自己说了算,他们的多数是父母之命。既使是自己说了算,也往往很简单,他们总是出于本能,他们不懂婚姻和爱情,一旦陷入爱河就不能自拔。他们连自己的将来都不在乎了,甚至愿为所谓的爱情去死,还能去考虑将来的孩子?”
梁伟:“这也就是我能原谅我的父亲并且来认这门亲的根源所在。当今社会,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这个具有社会文化的氛围之中,人们还无法摆脱社会观念的束缚。婚姻也是一种文化,属于社会文化的范畴,一直在左右人们的婚姻观念和行为。人类在母系社会时,孩子只认识母亲,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当今社会也存在这种情况。有一份报告显示:墨西哥有五分之一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孩子。这种环境中的男人,对家庭和孩子,可以不够成责任,孩子对父亲从感情上也没有什么依赖。而我们中国却不同,父母对孩子有同等的抚养义务,孩子在感情上对父母的依赖也是必然的。所以,我不赞成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爱情至上的婚姻观念,父母一旦结婚,就不要轻易离婚。同时也不赞成那种导致家庭破裂的婚外情和婚外性行为。”
黄维佳:“你的这些观点都非常的陈旧。时代发展到了今天,你怎么还能这样的保守?我是不赞成你的观点的,社会上的大多数人也是不会赞成你的观点的。如果中国人都象你似的,恐怕就不会有婚姻法,更不会有离婚这一条了。就你带着这种观点去和你的那个叫周飞的弟弟相处,要是不处崩了该怪了。”
433 周飞和马莉莎的餐桌 日
周飞和马莉莎已不再吃饭,周飞坐在餐桌后面的长椅上,马莉莎两只胳臂搂着周飞的脖子。他们在亲切地交谈着。
马莉莎:“你必须休了那个胡秀芳,不然你不要想得到我。”
周飞:“我说莉莎,你能不能不和我提结婚和离婚的事儿,一听这几个字我就烦。”
马莉莎:“那不行,我可是跟你说清楚,在你的身边,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吃下眼食。”
突然,周飞的手机响起来。周飞伸手去掏手机。
马莉莎:“是谁打来的?肯定是那个胡秀芳。”
周飞在仔细地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
马莉莎:“来给我接,我来气气她。”
周飞不耐烦地:“你接什么,是他妈的孟财打来的。”周飞说着,打开手机:“喂……怎么回事?……让我马上回去?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不行吗?什么?公安局来电话,让我在公司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煤商把我告到法院了?”
周飞困惑地关掉手机,推去仍搂着自己的马莉莎。
马莉莎担心地望着周飞:“怎么回事?”
周飞沮丧地:“不好了,我必须马上回公司。”
马莉莎感到失望地:“我还没玩够呢,你再陪我坐坐游船不行吗?”
周飞语气生硬地:“不行!你把单买了,我这就走了。”说着起身,径自离开餐厅。
马莉莎:“哎……哎……”
周飞头也不回地向外走着。他在走过一处餐桌时,一抬头,他愣了一下。
在这张餐桌前,梁伟和黄维佳仍在对坐叙谈。
周飞站在那里伫立稍倾,又毅然向外面走去。
434 梁伟和黄维佳的餐桌 日
梁伟和黄维佳已经吃完了饭,他们仍在唠着。
黄维佳:“你什么时候走?”
梁伟:“我想回去收拾一下,今天下午争取动身。”
黄维佳:“你走的时候我送你。”
梁伟:“到时候再联系吧。”
黄维佳:“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梁伟:“行。”
两人边说着边起身离去。
435 服装公司经理室 日
周飞正在训斥孟财:“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他们把我告到法院呢?这么多天,你们连一吨煤都没有给我销出去,你们还有脸在我这呆着。你们都是他妈的一群废物。你们都给我滚……滚!”
孟财无所谓地:“好了,周经理,我现在就走。”说着,走到周飞的面前,伸出手来,欲与周飞握手:“周经理,咱们后会有期,再见!”
周飞气急败坏气地:“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不想见到你们!”
孟财对周飞的粗暴行为不以为然,转身离去。
周飞望着孟财开门离去的背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堆坐在了沙发上。
周飞坐在那里,六神无主地无所适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了从坐位上站起来,迅速地拿起电话,飞快按着电话号码。
这时,传来有人敲门的动静,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周飞向房门望去。
几个警察走了进来,进屋后,直奔周飞。
周飞一见,顿时傻了眼。手里拿着电话,呆呆地向着走过来的警察望着。
一个警察走到周飞的面前,从兜里取出一张批捕书放到周飞的面前:“你是周飞吧?”
周飞象木偶一样,慢慢地将电话放到了话机上,有些怯弱地:“我是周飞……”
警察:“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飞什么也没说,就跟着警察们走了。
436 夏医生办公室 日
梁伟在夏医生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门。
夏医生(画外音):“请进。”
梁伟推门进屋。
夏医生坐在办公桌前向梁伟望着。见是梁伟进来,便热情地招呼:“哎,梁老师,快请坐。”
梁伟来到夏医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夏医生:“你来有事儿?”
梁伟:“夏主任,我准备今天回老家。临走前,我想打听一我父亲的情况。我不知道他还能维持多久。”
夏医生:“根据我的经验,象你父亲这样的病,顶多还能维持半年。还得说这中间不发生什么意外。”
梁伟两眼现出泪水:“夏主任,我这人很不幸,刚刚认得了父亲,他还得了这种要命的病。”
夏医生:“我很理解你的痛苦。不过,你也不必过份悲伤。人生本身就是一埸灾难,你就认命吧。”
梁伟:“我打算坐今天晚上的火车离开这里,我父亲的事,就托负给您了。我回去安排一下,过些天我再来。”
夏医生:“你父亲的病也就这样了,我们就是怎么治疗,也不会有大的转机。不过,我会尽我的所能,让他尽量多维持一段时间,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梁伟:“那我就告辞了。我下次回来,咱们再谈。”
夏医生:“好。”
梁伟起身,与夏医生握手。之后,离开夏医生的办公室,向护士办公室走去。
437 护士办公室 日
梁伟在与护士长唠着。
梁伟:“我父亲这老头比较精明,他什么事都好思考。目前,他对他的病还没真正了解,只知道得的是严重的胃溃疡,不知道得的是恶性肿瘤。所以,下步治疗,仍要向他保密。”
护士长:“你就放心吧,这一点是我们医护人员工作的原则。我们一般不会让患者接触带说明文字的各种物品。有说明文字的,也都与患者病情无关的内容。”
梁伟欣慰地点点头:“你们想得真挺周到,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我这就向你们告辞。我准备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回老家,等过阶段时间我再来。”
护士长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伟离去。
438 周宇轩病房 日
梁伟正在护理周宇轩,周燕轻轻开门进屋。她来到梁伟的跟前,小声地说:“大哥,你出来一下。”说完自己就先出去了。
梁伟看了一下周宇轩。周宇轩正闭着眼睛睡着。梁伟就轻轻地离开病床,跟着周燕出了房门。
439 走廊 日
周燕站在走廊一边等着梁伟。梁伟来到周燕的跟前。
周燕:“大哥,周飞出事了。”
梁伟有些惊恐地:“出什么事了?”
周燕:“听说是他以公司的名誉,从鹤岗煤商那里弄来一些煤,可能是一列车,有两千多吨。”
梁伟:“他搞那么多的煤干啥?”
周燕:“他是想倒动煤卖钱哪。”
梁伟:“倒动煤卖钱也是允许的啊,怎么会出事?”
周燕:“哎呀,他是一分钱也没有,就和人家签了合同,说是煤到就付款。结果,人家把煤发来了,都运到厂子里了,他却连一吨煤也没有推销出去。他给不上人家钱,人家把他告到了法院,刚才公安局的人把他抓走了。”
梁伟:“咱们把那钱给他们圆上,他不就得放人吗?”
周燕:“把那钱圆上?!那可不是小数目啊,要凑到这个数目谈何容易。”
梁伟:“咱们再把那些煤推销出去,钱不就上来了吗?”
周燕:“周飞推销这么长时间都没推销出去,推销煤那么容易?何况你又是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你能上哪去推销那煤去?”
梁伟:“周飞往出推销,是多少钱一吨?”
周燕:“他根本也没有出去推销他那煤。他把这件事全交给他个叫孟财的朋友去办。他让孟财按240元钱一吨往出推销。现在能推销出去我看都难了,就不能考虑赔挣的了。”
梁伟:“哎,这么大个事,怎么能甩手交给别人?燕子,现在我和周飞说什么,他根本也不信,将来你得说说他,好好作作他的工作。我看他和那个叫马莉莎的女人关系不一般,这样下去可能毁了他的家。”
周燕:“他和马莉莎不是一天半天的了。这事咱家人都知道,可能就胡秀芳还蒙在鼓里。我已经作了不少的工作了,他就是不听。”
梁伟:“现在先不提这事了,得抓紧把眼前的事安排了。你先回病房,我出去一趟。”
周燕:“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能有什么门路?”
梁伟:“我先试试。”
周燕:“行,那你就去吧。”
梁伟离去。
周燕看着梁伟远去后,返回病房。
440 公用电话亭 日
梁伟从医院大门走出来。他来到电话亭,拿起电话拨号。
梁伟:“喂……黄维佳……我是梁伟。你现在在哪里……在你家?忙吗?”
黄维佳:“不忙,你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要走吗?”
梁伟:“我不走,我有点急事找你。”
黄维佳:“那好,你就到我家吧。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
梁伟:“好,我现在就在医院门口的大街上等你……好……好。”
梁伟放下电话。他在大街的大树下耐心地等待着。
一辆轿车驶来,在梁伟的跟前停下。梁伟凑到车前,打开后面的车门进车。
轿车飞驶而去。
441 汽车上 日
两侧高楼林立的大街上,汽车来往奔流。
汽车上,黄维佳开着车。梁伟坐在黄维佳的后面。
黄维佳:“梁伟,你为什么非要坐在后排座,而不肯坐在前面?”
梁伟:“一个漂亮的女人拉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怕给你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特别是让你的先生看到,给你惹了麻烦。”
黄维佳冷笑了一下:“哼,你这人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是不是外星人啊?”
梁伟:“你别管我是不是外星人,反正我不能冒然地去做你不高兴的事情。”
黄维佳:“我高兴不高兴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梁伟:“我这是到你这来啊,当然就得看着你的脸色行喜事了。”
黄维佳:“你就断定你那样做,我会不高兴?”
梁伟被问住了。
轿车飞驶而去。
442 黄维佳别墅 日
一辆轿车驶来,穿过林荫浓密的窄路,来到一幢别墅前停下。
梁伟和黄维佳下车,向楼里走去。
443 黄维佳家 日
黄维佳领着梁伟穿过宽敞明亮的客厅,来到一处楼梯。
黄维佳和梁伟一前一后拾级上楼。他们在三楼的一扇门前停下。黄维佳取出钥匙开门。黄维佳打开房门,将梁伟让进屋里,自己跟着进屋,随后将房门锁上。
黄维佳转过身,热情奔放地张开双臂,一下子扑到梁伟的怀抱。用她的两条胳臂,牢牢地将梁伟的脖子搂住。她的一双火辣辣眼睛,闪烁着狂热而迷醉泪光,深情地向着梁伟望着。
梁伟很不自然地:“维佳,不要这样。”
黄维佳的脸颊焕发着光彩,她的两眼兴奋、期待地盯着梁伟:“你不要担心,没人来打扰我们。”
梁伟局促不安地:“不……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样不好。”
黄维佳渴望地:“梁伟,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们的机会难得。我知道你的家庭观念很强,我不会破坏你的家的,也不会有人知道。”
梁伟:“维佳,我今天来真的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找你商量。你放开我,我们先坐下。”
黄维佳:“不,我今天决不放过这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这些天,我天天都睡不着觉地想你,你都快让我发疯了,我不能放开你。”
梁伟:“维佳,你还不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周飞出事了。他现在已经被抓到看守所了。”
黄维佳不再吱声,两只胳膊也松开了许多。她的情绪有些稳定地说:“你拥抱我一下。”
梁伟表情痛苦地说:“维佳,你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黄维佳:“有什么不好?我们过去不也曾拥抱过?”
梁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要守身如玉,洁身自好。”
黄维佳不高兴地放开梁伟:“你真是个伪君子。你坐吧。”
梁伟坐到了沙发上。
黄维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台桌跟前,调了两杯咖啡端放到梁伟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也坐到了沙发上。
梁伟沉思着:“黄维佳,我是来求你来了。”
黄维佳:“说吧,什么事?”
梁伟:“就是为了周飞的事。”
黄维佳:“周飞的事?他对你那样,你还管他的事?”
梁伟:“我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他的事,我得管。”
黄维佳:“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梁伟:“他从鹤岗煤商那里发来了一千多吨的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