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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四 集
343 周宇轩病房 日
装着水果和营养品的塑料袋的特写，拉成梁伟拎着塑料袋打开房门进入病房。
周宇轩闭目合眼地躺在床上，他听到有人开门的动静，便睁开双眼望过来。
梁伟：“爸，您睡着没有？”
周宇轩：“没睡着，就是眯一会儿，你拎的是什么？”
梁伟将手里的拎兜高高地提起来说：“给您买点儿水果吃。”
周宇轩不满地说：“你看，你买些那玩意儿干啥，我这辈子缺啥也没缺过嘴儿呀，怎么会让你花钱买这些东西呀。”
梁伟将手中的拎兜放在周宇轩的床头桌上。然后，满脸笑容地逗着周宇轩说道：“爸，我可跟你说，你平时不缺嘴，那是平时，这次我给你买的，你就必须吃了，你不吃，过几天，你想吃也不给你了，到那时候，馋掉你的大牙，你也不能吃了。”
周宇轩一听，有些疑惑：“咳，我什么时候想吃，我就吃，咱家又不是花不起这钱买吃，拿钱现买也吃到嘴了。”
梁伟：“爸，我这么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知道你有钱能买东西，可过两天，你要作胃部部分切除手术，你想，你还能吃这些东西吗？”
周宇轩楞住了：“我的胃要作部分切除手术？”
梁伟郑重地回答：“是呀，你的胃应该作局部切除手术。”
周宇轩惊异地问：“为什么？”
梁伟严肃地说：“爸，胃是你的胃，你平时对你的胃怎么保养的，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胃这种脏器，如果平时不注意饮食习惯，就很容易患病的。”
344 医院走廊 日
韩冬月、周飞、从楼梯口上来。
他们匆匆火火地顺着楼道走着。来到周宇轩病房门口时，韩冬月突然停了下来。
韩冬月拉住要往病房进的周飞。
周飞发愣地问：“妈，怎么不进去？”
韩冬月向周飞说：“周飞，你进屋后，想法把梁伟撵回家去。咱不用他在这照顾你爸了。你就说让他回家休息去。我有事要和你爸商量，不能让他在这瞎掺和。听着没有？”
周飞点着头。
韩冬月望了一眼楼梯口处，向周飞问道：“燕子呢？”
周飞：“不知道她怎么还没上来。”
韩冬月转过脸来向周飞强调说：“梁伟回去，你不要送，你也不要让燕子送。你要想法让梁伟自己回去。”
周飞点点头。
两个人转身走向病房。
345 周宇轩病房 日
周宇轩很不耐烦地问：“梁伟，你不要跟我兜圈子了，我是问你，我的胃到底患了什么病？”
梁伟取出一支香蕉，边扒皮边埋怨地说：“爸，你平时也不注意你自己的身体，特别是不注意你的胃，现在可是遭罪的时候了，你应该马上手术。”梁伟将扒好的香蕉递给周宇轩。
周宇轩边接香蕉边问：“什么病还非得手术？”
梁伟假装生气地埋怨周宇轩：“你还问是什么病呢，你没感觉你的胃疼？你没觉着吃东西胃里难受？”
周宇轩被问得不再吱声了。
梁伟继续说道：“你的胃已经形成了溃疡面，如果不马上手术，继续下去就会导致胃穿孔。你的胃现在必须得手术。”
这时候，韩冬月轻轻推开房门，用狐疑的目光望着梁伟和周宇轩，细心听着他们说什么，并迅速地从门缝挤进来。后面出现了周飞的身影。
韩冬月和周飞进来，梁伟和周宇轩并没有感觉，不过，他们也并没有找到其他话题，也没再唠什么，梁伟站在周宇轩的前面，背对着门看着周宇轩慢慢地吃着香蕉。
这时，临病床的随员肖静也背对着病房的房门，为她的父亲整理被褥。当她直起身时，见到了站在房门口的韩冬月和周飞。
肖静主动冲着韩冬月说：“大娘过来了。”
韩冬月自觉尴尬，慌忙应答：“来了来了。”
梁伟转过脸来看见韩冬月，微笑着问道：“韩姨来了？”
韩冬月热情地答道：“来了。”
韩冬月示意让周飞将梁伟领走。
周飞点了点头，走向梁伟。
周飞来到梁伟跟前：“大哥，你出来一下。”周飞说着，先一步向门外走去。梁伟跟在他的后面走出病房。
346 病房走廊 日
周飞站在走廊的病房门口，梁伟出来，周飞直截了当地说：“你就回家吧，这里由我们来照顾。”
梁伟：“我不用回去，我也不累。”
周飞有点不耐烦：“你这个人怎么不懂事？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我们有事要和老爷子商量，你在这不觉得别扭？”
梁伟很窘丧：“好，你们有事你们商量，我这就回去。”说完，就顺着走廊离去。
347 医院大院 阴
阴云密布的天空。
天，昏沉沉的。大街上的树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树枝被风吹得猛烈地摇曳着。遥远的天际，不时出现闪电，随之便传来沉闷的雷声。几股激烈的黄风之后，便甩下几滴大大的雨滴。
梁伟从住院部的大楼出来，匆匆走向大街。
这时，周燕从医院大院的一侧走过来。她见到了梁伟。
梁伟正走向大街。
周燕正欲上前招呼。
周飞从大楼里出来，见到燕子正向梁伟追着，便大喊：“燕子。”
周燕向周飞望着，随之带着疑问走向周飞：“大哥干什么去了？”
周飞：“他回家了。”
周燕：“你为什么不送他？”
周飞：“你就让他自己回去算了。你不要管他。”
周燕向梁伟离去的方向望着。
大街上，梁伟截了一辆出租车，进车后，汽车便冲进了拥挤的车流。
348 周宇轩家楼院 阴
一道闪电，从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生成，直插大地。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雷声在城市的上空炸响。随着雷声响过，密集的雨幕，将整个城市遮掩得模糊起来。
大街上，几个双手擎着雨伞的行人，顶着风雨，艰难地在人行道上行走着。一辆出租汽车，从拥护的车流中驶出马路，奔进周宇轩家的楼院，在周宇轩家的楼门口停了下来。
梁伟从车里出来，用胳膊遮掩着头部，跑着冲进楼道。
349 周宇轩家楼道 阴
梁伟冲进楼道。
梁伟掏出手帕，认真地擦着脸。用手理着头发。然后，转身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350 周宇轩家 阴
天虽然没有黑，但屋子里却十分的昏暗。只有随时出现的闪电，才将屋子里照得雪亮。外面的雷声雨声，震荡着大地，摇撼着整个大楼。
周飞的卧室，周飞醉成一滩泥，躺在床上睡着觉。胡秀芳望一眼死一样的周飞，无奈地从卧室里出来。她刚要坐在沙发上，就传来了门铃声。她走到房门处，从窥视孔向外看了看，然后将门打开。
梁伟在门口处出现了。
胡秀芳用淫邪的目光望了一下梁伟，然后喜出望外地大开了房门：“呀，是大哥呀。怎么顶这么大的雨回来了。快进屋吧。”
梁伟说：“我从医院出来时，天还没下雨呢。”他边说着边走进屋里。
胡秀芳将一双拖鞋递给梁伟。
梁伟接过拖鞋,穿上后进到屋里。
胡秀芳进到卫生间,取出一条毛巾走向梁伟.这时梁伟才看到,胡秀芳是光着脚,穿着一双拖鞋,上身穿着一件开领很低的紧身衣服,透过那薄如蝉翼的衣料,能看清楚胡秀芳胸部那高高隆起的双乳乳罩。她的下身穿着一条超短裙,短裙的下面,裸露着白皙的肌发达的粗壮大腿的小腿。他来到梁伟的面前,将毛巾递给梁伟,亲昵的口吻说:“大哥,快擦擦吧.”
梁伟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擦了擦头发.
胡秀芳:“大哥,我把周飞的衣服给你找出一套换上,你的衣服让寸淋湿了。”
梁伟阻拦着：“不用了，我的衣服没怎么样太湿。”
胡秀芳上前，很是细心地捏了捏梁伟的衣服，用她的手掌抚摸着梁伟的背部和前胸：“是吗？啊，是不太湿，那你就上沙发上坐着吧，我给你做饭。”
梁伟来到沙发上坐下。
胡秀芳并没有支做饭,她将毛巾送回卫生间,回来也坐到了梁伟坐着的沙发上坐下。她坐下时,由于她那条裙子布料的轻飘，也由于她坐下时没有拉着裙襟，所以，她没有垫着裙子坐下。她的裙子一直缩到大腿的上部。她的两条白皙的大腿，明皙地展露在梁伟的面前：“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家里的人都在夸你呢。说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受过大学教育，很有修养。赁白无故认了这么一个亲人，全家人都有说不出的高兴。”
梁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故意回避说：“周飞在家吗？”
胡秀芳:“大哥，不要提他。我问你，你家嫂子也一定很漂亮，很懂事吧？”
梁伟寒喧地:“是的。”
胡秀芳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命好啊，哪象我。你看那周飞，一天到晚不着家，在外面吃喝嫖赌无所不干。我跟他俩，一点感情都没有。”胡秀芳说着,眼圈顿时红了。她抹了一把泪。
梁伟很不自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家里有现成的饭吧？我随便吃一口算了，吃完我得马上回医院。”
胡秀芳阻拦着:“大哥，你不用忙，外面还下着大雨，雨一半会儿过不去。你现在就是吃完了，也不能回医院，怎么也得雨停了再走。如果雨始终不停，你就安心地在家住一宿。让燕子他们在医院护理一宿又有什么关糸？”
梁伟坚决地说:“不行，我必须马上回医院。”
胡秀芳：“那好，既然大哥这么着急，我这就给你做饭去。大哥，低是不是想喝一点酒？你要是想喝酒，我再给你弄俩菜。周飞不能陪你，我就替周飞陪你喝两盅。”
梁传：“我不会喝酒。”
胡秀芳：“那我这就给你做饭。”
胡秀芳起身离去进了厨房。梁传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不一会，胡秀芳人厨房出来，又在梁伟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了。她故意坐利距离梁传很近。她现出令人同情的表情：“大哥，那周飞在外面活得可够萧洒的了，尽跟那些漂亮小妞在一起，回家后，连理都不理我，害得我简直是守活寡。”
梁伟的表情现出一种对胡秀芳的警惕和不满：“秀芳，你们的事我不了解，也不便多说，你就不要当我说这些了。”
胡秀芳现出痛苦的表情：“大哥，你对周飞不了解，我这不是在当你说吗。大哥不想听，想毕是有意坦护你的弟弟。你弟弟在外面那么放肆，而回家对我那么冷谈，那是应该的吗？人都是一样，无论男女，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我就不信，你和我嫂子在家连亲热都不亲热。周飞回家那样子，简直是在故意折磨我，可你还在坦护着他。”胡秀芳抹了一把泪。
梁伟无话。他站起身，向着窗外望了望。
窗外，不时亮着闪电。在闪电的光亮中，让人看得到整个窗玻璃都被雨水模糊了。如泼的雨水，顺着玻璃向下流淌着。雷声雨声，将整个房间都使人感到恐怖。
梁伟站在沙发跟前犹豫了良久，最后，他坚定地说：“我得回医院。”
胡秀芳了站起身来，一下子抱住梁伟：“大哥，你不能走，周飞他不在家。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不会回来的，谁也不会来的。你不要走。”
351 周宇轩病房 阴
韩冬月望了一眼离去的梁伟，回过头来问周宇轩：“梁伟都跟你说什么来着。”
周宇轩疑惑地望着韩冬月回答：“没说什么呀。”
韩冬月诡谲地说：“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能什么也不说，就干坐着？”
周宇轩不满地：“怎么是干坐着，也就唠点家常喀，还能唠什么呢”
韩冬月：“他没有和你唠有关你的病的事？”
周宇轩醒悟地：“啊，这不，他给我买了些东西让我吃，说我不注意保养自己的胃，把胃都造坏了，还说我的胃现在必须手术。”
韩冬月：“他说你的胃必须手术？哪有的事儿呀？你的胃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还非得手术？”
周宇轩觉得韩冬月这些话问得有些蹊跷，他深深地作了思考后顺势诱骗韩冬月说：“他说我的胃可能得了胃癌，现在必须得手术。”
韩冬月敏感地说：“胃癌？还必须手术？竟瞎扯，好好的胃，怎么有可能得了胃癌？”
周宇轩疑惑地，半信半疑地：“我的胃还是好好的胃？”
韩冬月：“你都多大的岁数了，有点毛病也是正常的。我也听燕子说了，你的胃是有点儿毛病，可也到不了非手术不行的程度啊！”
周宇轩有点信以为真：“唉，但愿不作手术啊。”
韩冬月：“我可跟你说，你可不能听你这个宝贝儿子瞎说，你要是听他瞎说，死了连裤子都穿不上。要我看，你应该抓紧说服梁伟回家算了。”
周宇轩不满地：“撵梁伟回家？他给你找什么麻烦了，还是惹你生气了？你这样看不上他！”
韩冬月气急地：“你怎么说话也不讲点道理？你说我怎么看不上他了，从他来后，我就把他当我的亲生儿子来对待，我看我就是怎么做也没好儿了。”韩冬月一扭身坐到周宇轩病床的床头不再吱声。
周宇轩却不依不饶地问韩冬月：“那你为什么非要撵梁伟走？”
韩冬月又从床上站起来，大声地质问周宇轩：“你可要弄清楚，这是我撵梁伟走吗？我可告诉你，我让你撵梁伟可是为你们爷们好，我要是不吱声，将来出了大事，那你们后悔就晚了。”
352 周宇轩家 阴
胡秀芳还在纠缠着梁伟。
梁伟态度坚决地说：“你放开我！我回医院！”
胡秀芳仍抱着梁伟：“不，我不能放你，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不能放过。”
梁伟使劲掰开胡秀芳的手，将胡秀芳向后推了一下，转身向房门奔去。
胡秀芳两眼突然透出暴怒的光芒：“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个不要脸的混帐东西。”她边吼着，边上前胡乱抓挠着梁伟。抓他的脸，抓他的胸。
梁伟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去开房门。
胡秀芳一个箭步冲上前堵住房门：“你想就这么走？没那么容易。你不是来认亲的吗？你不是想得到财产吗，怎么要走啊。你要是走了，你的目的还能达到了吗？”
梁伟将胡秀芳推开，他在开房门。房门被胡秀芳锁上了，他一时匆忙，怎么也开不开。
胡秀芳又冲过来，用身体挡住梁伟。
梁伟粗暴地将胡秀芳推开。
胡秀芳向后倒退着，一直撞到后面的沙发背上。她站稳后，又重新冲到梁伟的面前，在梁伟的身上胡乱地抓挠着。
梁伟在气愤地阻挡着。
胡秀芳上前抓住梁伟的头发，用力将梁伟的身体拉弯。
梁伟愤怒地使劲推了一下胡秀芳。胡秀芳身体失去平衡，失态地向后倒退着，最后四仰八岔地躺倒在地。
梁伟迅速地打开房门，从容地走出去。
胡秀芳爬起来，冲着房门喊：“滚！滚！再别进这个家门！”
353 周宇轩病房 阴
韩冬月和周宇轩还在争论着。
周宇轩疑惑地问：“我们，什么我们？”
韩冬月轻蔑地说：“讨厌梁伟的不是我，就算是我，也没什么了不起，我算得了什么呀，我就是真的烦梁伟，又能把梁伟怎么样吗。跟你说吧，那周飞可是容不了那个梁伟。你知道吗？那梁伟来时，给你带来两大提包的东西，可是你见到了吗？告诉你，那东西不光是你没见到，我没见到，就是燕子也没有见到。那么你知道那东西哪儿去了吗？告诉你，你可不能生气上火，那东西都让周飞拿自由市埸给卖了！”
周宇轩大惊：“啊！他卖那些东西干什么，他缺钱吗？”
韩冬月：“那周飞是为了钱吗？他那是为了跟梁伟治气。”
周宇轩气得不行：“咳呀，这周飞，你咋能这样做呢。”说着，冲着门外大喊：“周飞，周飞,你给我回来!”
屋里的其他人都被惊得各个呆望。
周宇轩叫不到周飞，便大骂起来：“这个周飞，你这个混小子，你呀，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呀”
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韩冬月一听周宇轩说出这话，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周宇轩，你给我住嘴，你说话可要负后果责任。”说完，气昂昂地打开房门，正要出去，她又停了下来，返身来到周宇轩的面前，郑重地说：“周宇轩，我可把话说清楚，你要是不把那个梁伟撵走，我就再也不来这病房了，你就让那个梁伟护理你吧。”说完，起身离去。
这时，周飞和周燕进来，周飞正和走到房门的韩冬月撞个满怀。
韩冬月不容分说，拉着周飞就往外走：“走，你们都给我走！”
周燕躲过韩冬月和周飞，从门边挤进病房，向着屋里望着。
坐在病床上的周宇轩痛苦万分。他仰面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在床上抽噎起来。
周燕转身向着病房外面追去。
355 医院走廊 阴
周燕沿着走廊跑过去。
354 医院大楼门庭 阴
韩冬月正和周飞争吵着。
韩冬月：“你还问什么。我让你跟我回去，你就回去。”
周燕从楼里跑出来。她来到韩冬月的跟前，气喘吁吁地问：“妈，你这是怎么了，这节骨眼你还跟我爸发脾气。有话你就慢慢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发脾气。”
韩冬月：“你们都给我回家。这医院咱们不能呆了。你爸要是不把那个梁伟撵走，你们谁也不中来这医院。就让那个梁伟护理了。走，燕子，你也痛快儿跟我回去。”说着，又拉周飞往外走。
周飞无奈，跟着韩冬月冲进雨中，向着大街跑去。
周燕疑惑地站在雨答下向着韩冬月和周飞望着。
雨中，韩冬月和周飞截住一辆出租车，然后站在车跟前向周燕喊着：“燕子……”
周燕在雨答下，疑惑地沉思良久，最后，她转身快步走进楼里。
韩冬月恨恨地向着医院的楼门望着，无奈地钻进车里。
出租车远去。
355 大楼门厅的雨答下 阴
梁伟一脸沮丧，两眼凝滞地向前望着。
外面的天空，仍是阴得让人压抑。雨还是那样大。天空不时出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就是雷声滚滚，摇撼大地。
梁伟就在雨答的下面站着。他在深思，他在经受着痛苦的折磨。他站在那里良久，最后，他毅然走进瓢泼的大雨中。
梁伟万分痛苦地在雨中行走着。雨水已淋湿了他的头发，淋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和衣服，全都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
雨水顺着他的脸向下淌着，他无奈地边走边用手捋了一把，继续地向前走着。
他走出楼院的大门洞，来到马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向马路的两侧望了一下。
马路上，近绝人迹，偶尔有一辆汽车，顶着雨幕，行驶在流淌着雨水的马路。汽车过处，激起高高的水花。
一辆出租汽车驶来。
梁伟在向出租汽车招手。
出租汽车溅着流淌的雨水，从他的眼前疾驶而过。车里坐满了乘客。
又一辆出租汽车驶来，梁伟向着出租汽车望着。
远远的这辆出租汽车就开始鸣喇叭，并向着他靠近。
梁伟向前迈进了一步，等出租汽车在他的面前停下，他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汽车启动后，扬长而去。
雨中的大街。
356 医院的大门 阴
一辆出租车驶来，在大门口停下。
梁伟从车里出来，冲进雨中，向着医院的楼门跑着。
梁伟向楼里走去。
357 医院的走廊 阴
梁伟从前面走过来。他抬头望着门牌。
房门上挂着“卫生间”。
梁伟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梁伟脱下衣裤，认真地拧着雨水。衣裤里的雨水被拧出来，哗哗地淌到地上，流到下水道里。
358 周宇轩病房 阴
肖静前来安慰周宇轩：“大叔，您要消消气，有事慢慢解决。”
周宇轩不再吱声，被肖静扶着仰躺到床上。
这时，周燕从外面进来，看见肖静正在为周宇轩料理床被，忙不好意思地上前
周燕：“肖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一会儿，让您麻烦了。”
肖静微笑着说：“麻烦什么了，你这样客气”说着，回到她父亲的床前。
周燕上前望着周宇轩。
周宇轩痛苦地沉默着。他的脸上仍留有泪迹。
周燕凑到周宇轩的面前小声地问道：“爸爸，我妈为什么走了？”
周宇轩不作回答。
周燕有些急躁地：“哎呀，爸爸，你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你看你都急死人了。”
周宇轩两眼又涌出了泪水。
周燕泄气地坐到了一边。
周燕无奈地：“我真都拿你们没办法。”说着走出了病房。
359 走廊 阴
梁伟刚从卫生间出来。周燕从走廊的一侧走过来。她见到梁伟一身响透的样子，忙上前，疑惑地问：“大哥，你这是怎么的了？”
梁伟：“让雨浇了点儿。没关系的。”
周燕：“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吃好饭了吗？”
梁伟：“吃好了。”
周燕：“你看你,顶着雨回来，也不知道披上点什么。这要是浇感冒了可咋办？”
梁伟：“不会的。”
周燕：“你看你的衣服湿的。行了，我马上回家给你取来些衣服，你必须得换上，不然非感冒了不可。”
梁伟有些憔急：“不……不，你没必要回去为我取衣服。我就这么穿着，一会儿就好了。”
周燕：“我回去，不然我也得回去一趟。”说着，转身离去。
梁伟站在那里向着周燕望着。
周燕走远。
梁伟转身走向周宇轩病房。
360 周宇轩家 阴
周家客厅里，周飞和胡秀芳坐在沙发上，胡秀芳两臂揽着周飞的脖子撒娇地：“你是不是没长心啊？他一个地道的乡巴佬，他能把我怎么样，他敢把我怎么样？”
周飞仍然担心地：“只要他没把你咋样那就好。”
胡秀芳现出轻蔑的表情：“告诉你吧，刚才的事，是我主动挑逗他的，我就是有意捉弄他，治治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这个家不欢迎他。让他不要赖在这个家不走，痛快儿地给我滚蛋。”
周飞有些清醒，他深思片刻后，用担心的口气说：“那梁伟被赶出家门，他会怎么样呢？”
胡秀芳：“我看他再无脸登这个家门。我想，他肯定会在这两天离开这个家。”
周飞：“他要是把这个事当咱爸说了怎么办？”
胡秀芳胸有成竹地：“你就放心吧，这种事，他没法当咱爸说的，他不会因为这事惹咱爸生气的。他要是说了，会往自己脸上抹黑的。他也没法当燕子说，他也说不清楚。”
周飞：“他要咱妈知道这事儿,她会有什么反映？”
胡秀芳：“哼，咱妈是最不欢迎那个梁伟了，是咱让我想办法把那梁伟撵走了，你说咱妈对这事会有什么反映吧？”
这时，从楼道传来有人上楼的动静。随着房门被打开，周燕走进屋来。
周燕进屋后，将挎包挂在墙上后，向着周飞问：“咱妈呢？”
周飞：“咱妈生气了，她在她的卧室呢。”
周燕不再说啥，径自走进韩冬月的卧室。
361 韩冬月卧室 阴
周燕打开韩冬月卧室的门向里望着。
韩冬月躺在床上，心思沉重地想着什么。
周燕走到韩冬月的跟前：“妈，刚才你在医院，为什么让我们都从医院回来，还非要让我大哥离开这儿？你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韩冬月：“谁搞名堂？你和我说话少耍这种态度！”
周燕不服地：“你的态度好！不分青红皂白就非让我们从医院回来。连我爸也不让护理了，治病的事也不管了。我爸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做能对得起谁呀？能对得起我爸吗？”
韩冬月：“燕子，你这是在教训谁？你有资格教训我吗？”
周燕：“你就说你为什么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医院，自己不照顾我爸不算，还不让我们照顾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冬月：“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咱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去问问秀芳，咱家发生了什么事。他梁伟不是人，在咱家竟敢打秀芳的主意。”
周燕：“他在咱家打秀芳的主意？说死我也不信。再说了，我问你的是在医院的事。说吧，为什么扔下我爸不管了？”
韩冬月无法说出其原因：“在医院的事儿，你不要管为什么，我就是不让你们在那护理，我就是要撵那梁伟走。他不走，我就不中你们到那医院！”
周燕面对韩冬月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无奈，一扭身，走出韩冬月的卧室。
周燕来到客厅，她沉思了一下，又走进到厨房。她在厨房翻了翻碗厨后走了出来。
周燕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胡秀芳和周飞，最后，她用严肃的口吻，谨慎地问道：“大哥是不是没有吃饭？”
周飞用慌恐的目光望着胡秀芳。
胡秀芳有些慌乱地说：“啊，大哥他……他……我要给他做饭，他说他不吃……啊……他说他不饿，他不想吃。”
周燕冲着胡秀芳生气地说：“他说不想吃你就不给做饭？你们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胡秀芳不高兴地：“你冲我撒什么气。你又没在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吃饭，自有他不吃饭的道理。象他这样的人，也不配让我给他做饭，他也没有脸吃我给他做的饭。”
周飞看着周燕，也丈义地说：“是呀，那梁伟他也没脸在家吃饭了，我看他也没脸再登这个家门。”
周燕惊诧地望着周飞：“什么引狼入室？纯粹是胡嘞，这肯定是你们不安好心，有意污辱人家。你们合着伙整人家，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真是无耻。”周燕说着，用质问的口气问胡秀芳：“你说说，他梁伟是怎么打你主意的？”
周飞坦然地望着胡秀芳。
胡秀芳委屈地说不出话来。她在那里经不住周燕的逼问和愤愤的目光，起身跑到卧室里，扑到床上哭了。
周燕不依不饶地冲着周飞：“她哭有什么用，她怎么不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她要是说不出来，就是她心邪。”
周飞见胡秀芳败下阵来，就顺水推舟地：“行了，就不要再说这事了。这不是吗，咱们上医院时，咱妈特意嘱咐秀芳，让她出面把那梁伟撵走了。梁伟回家后，秀芳就……就……”
韩冬月听周飞这么说，从卧室里出来：“咳，周飞，你不能把这事往我的身上推啊。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吗？”
周飞被问得没话说，自觉尴尬地：“算了，就当没有这事。”
周燕：“那不行。你们为了撵人家，竟然用这种损招儿。竞能捏造出这种事情来，你们真是不要脸皮了，你们的脸就那么不值钱？真是丢死娘家人了。你们随便就污辱一个人，这事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还怎么养病？你们必须向人家道歉。”
周飞沉默良久，粗暴地说：“我就污辱他了，爱咋咋地。向他道欠？没门儿！他愿意呆就呆，不愿意呆他就走，没人欢迎他。”
周燕见周飞的样子，被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她才说：“行了，你们都是大爷，惹不起。”说着，气昂昂地从衣厨里找出来一些衣服，装进兜子里，随手拿把伞向房门走去。
韩冬月望着周燕：“你还要干什么去？”
周燕没好气地回答：“我能干什么，我大哥他还没吃饭，他还穿着一身湿得响透的衣服。你们能忍心看着他这样，我爸可是看不下去，我也看不下去。”
周燕说完，打开房门离去。
韩冬月和周飞望着周燕离去的背影，互相呆呆地对视着说不出话来。
362 周宇轩病房 日
梁伟从门外进来。周宇轩向梁伟望着。
梁伟身上仍湿漉漉的衣服。
周宇轩惊异的目光。
周宇轩说：“梁伟，你的衣服怎么那么湿啊？”
梁伟：“让雨淋了点。没关系的。”
周宇轩：“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一会儿燕子来了，让她回去给你找几件衣服换上。梁伟呀，你单位那头也有事，长时间地在外面呆着，领导该不满意了，反正我的病没有啥大事，你应该抓紧回去。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回去吧。”
梁伟痛苦地感到父亲得了这样重的病还蒙在鼓里，还认为没啥大问题，感到父亲此时是最可怜的人。他不禁鼻子酸溜溜的，眼圈也有些红。
周宇轩看出梁伟表情的变化，但他没有想到梁伟为啥会这样，以为是因为自己刚才撵了他，引起他多心才使他这样的，于是就安慰道：“梁伟，你怎么了，不开心啊？爸撵你，你不高兴了？跟你说吧，爸是担心你的前途受影响，唉！由于我有病，使你很不开心，全家都不开心，有啥法子呀，早不得病，晚不得病，偏偏你来了，我倒得了病，这一病还不出院了。不过，我有病总有好的时候，不能总住着院，你回去以后，等我病好了，出院了，你就再来，到那时，咱们再好好聚聚，好好玩玩。要是公司没啥大事，我还可能到你们那里去。那边是我的老家啊。一晃，我又多年没回去了。这回，我回去的次数可要多了，那边不仅有你的叔叔在，还多了你这份牵挂，兴许我出院就直接到你那里去。”
周宇轩的话，更使梁伟受不住，他两眼默默地流出了泪。过了一会儿，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对周宇轩说：“爸，你就不要撵我了，我要等你手术完了才能回去。”
周宇轩迷惑不解地问：“你姨刚才和我说，不需要手术了。是呀，什么大不了的病，非得手术不解？保守治疗不是也可以吗？不手术了，就保守治疗。你该回去，就早回去。”
听了周宇轩的话，梁伟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坐在那里，认真地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梁伟望了望临床病人身边的肖静，想了想，抬起头对周宇轩：“爸，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周宇轩：“去吧，我没有事。”
梁伟起身出了病房。在出病房，打开房门的一舜间，他有意识地望了肖静一眼。
肖静投过来的目光。
梁伟冲着肖静点了一下头。
肖静会意地也点了一下头。
梁伟走出房门，将房门轻轻地关上。
363 病房走廊 日
梁伟站在走廊，向着病房房门的方向望着。
房门处，肖静出门，站在门口向梁伟望了一下，然后，关上房门走向梁伟。
肖静走近梁伟，微笑着说：“梁老师，您有事？”
梁伟温和地说：“你知道我姨刚才为什么突然走了？”
肖静沉吟片刻：“不知是因为你和我大叔说了什么，还是因为我大叔说了什么使她生气，这个我也闹不太清楚。她好象和你父亲伴了几句嘴。” 梁伟：“肖静，我父亲的病你可能也知道了。”
肖静认真地说：“我还不算太清楚。”
梁伟十分痛苦地说：“我父亲得了胃癌 ，需要手术治疗。肖小姐， 我想向您打听一下。”
肖静大方地笑了一下说：“要打听啥你就说吧。”
梁伟沉思着说：“刚才，我看到我韩姨是带着气走的，走的时候，还把周飞也叫走了。我觉得不对劲儿，等我回病房，我看我父亲的态度也有些变化。我想问一下，我父亲为什么非动员我回走，为什么又说不作手术治他的胃病？我想这里面一定有点说道，我想可能是我韩姨和我父亲说了什么。这些事，如果他们真的说了什么，只有您能知道，并且您能向我说清楚，。”
肖静脸上的微笑逐渐地消失了，很严肃地说：“这件事是个正经的事，我应该把情况透露给您，这样也便于您正确处理您面临的复杂关糸。”
两个人边说，边顺着走廊走去。
364 医院院内一凉亭下 阴
梁伟和肖静对坐在亭内一水泥圆型桌旁。
梁伟显然是有些情绪激动，他两眼溢出了泪水。他抬起手，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肖小姐，恕我冒昧，将我的身世讲给你这个陌生人。”
肖静深表同情地说：“谢谢您对我的信任。现在看，既然能够肯定周飞就是你的亲弟弟，一奶同胞的兄弟，你应该大胆地认。”
梁伟面有难色地：“我不能就这样的认，现在是啥节骨眼儿啊，时机还不成熟。”
肖静不解地问：“为什么？现在都已经清楚了，为什么不能认？这件事就得你主动，因为你对这个关糸清楚。你不主动，那个周飞就永远蒙在鼓里，他是不可能主动的。你们这样闷着，既耽误你们的感情交流，还会产生一些矛盾。尤其是在对你父亲疾病的治疗上，意见总不会统一，不能形成合力，会影响对你父亲的病的治疗。”
梁伟思索着说：“刚才你不是都说了吗？我父亲控制不住情绪，说出了我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我韩姨都摔门走了吗，这里肯定有些咱们想象不到的原因。”
肖静很直率地说：“有什么原因怕什么？你已经说了，你不图他家的钱财，不图什么遗产，只图认了你的父亲，找到你的那个亲生弟弟，了却你的心愿，你有什么可怕的。”
梁伟认真地说：“现在不能提这些事，以免闹出矛盾纠纷，影响了我父亲治病。”
肖静：“现在人家逼你父亲撵你走，让你马上就回去，并且提出，你不走，他们连医院都不来了。你在医院，能做什么主？人家为了撵你走，连你爸的生命都不顾了。你说必须手术，人家偏不同意手术。原来定下的手术方案，人家一句话就给否了。这样继续下去，受苦遭罪的是你父亲，你父亲的病是没个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
梁伟沉思着：“不行，我怎么也不能走，有些事情，不是我一走就能解决了的。我现在就去找周燕，让她一定作好我韩姨的工作，抓紧安排我父亲的手术。”梁伟抬起身，很客气地对肖静说：“好了，咱们走吧，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兴许两位老人在病房正需要我们呢。”
肖静也站起身，两人离开了休息亭。
两个人走到住院部楼门前时，梁伟站住了，说：“肖小姐，我还得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父亲，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肖静很痛快地向梁伟说：“你去吧，我在这，你就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梁伟感激地：“谢谢你。”
梁伟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肖静望着梁伟离去。
梁伟穿过住院部的大院，挥泪向着马路的方向走去。
喧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各种汽车，交错行驶，川流不息。
梁伟急匆匆奔向公共汽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