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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五 集
365 医院门口 日
一辆出租车开来，在医院大门口停下。周燕从车里出来。
周燕拎着挎包。匆匆向着院内走着。
梁伟迎面走了过来：“燕子，正好你还来了，我正要回家找你呢。我问你，
你们在家研究了咱爸的病怎么治了吗？”
周燕：“研究了，都同意给咱爸作手术治疗，并争取让夏医生给主刀手术。”
梁伟：“咱妈跟咱爸发生了口角，她走的时候是带着气，并且把周飞也叫走了。我到咱爸病房，跟咱爸唠嗑才知道，咱妈已经不同意给咱爸作手术了。”
周燕吃惊地：“这怎么可能？手术是大家研究决定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梁伟：“是咱爸亲口当我说的。我想你们是不是对咱爸手术的事又作了商量，不然怎么明知是癌症，还说是好好的胃，明明当初研究定下来说要手术的，怎么又说不手术了。”
周燕沉吟片刻，果断地说：“咱妈是赌气说的话，咱们不必当真，咱们该安
排手术还要抓紧安排，一刻也不能再拖了。否则就可能失去意义了。大哥，走咱先上楼，你把衣服换一下，然后咱俩找夏医生去。”
梁伟：“我不用换。”
周燕：“我都带来了，你不换哪行。一会咱还要见夏医生，你就这湿漉漉的，不怕让人家笑话？
梁伟和周燕转身上楼。
366 周宇轩病房 日
周燕开门进来。周宇轩一见周燕来了，迅速地坐起来。
周燕直接奔向周宇轩的病床前。还没等周燕说啥，周宇轩忙问：“你见到你
大哥了吗？”
周燕：“我大哥的衣服都湿了，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衣服。他在外面换衣服
呢。”
周宇轩操心地：“可不是咋地，你大哥的衣服湿得不象样子。他怎么能顶雨跑来了，那秀芳也是的，也不知道给你大哥带把雨伞。”
周燕低下身子向周宇轩问：“爸，我和我大哥在张弄给您做手术，您先自己照顾好自己。”
周宇轩有些惊讶地：“你妈不是说不用作手术了吗，怎么又要作手术？”
周燕：“不作手术能行吗？检查结果出来，大夫说得很明确，你的胃都已经溃疡到一定程度了。不作手术会引起其它病症。这一点你可不能听我妈的。”
周宇轩沉思了一会，有点无奈地说：“你们就安排吧，你们说作手术就作手术。什么时间作？”
这时，梁伟开门进来。
周燕：“我和我大哥这就给您安排大夫，安排好了就做。”
周宇轩：“你得给你二叔挂个电话，让他在我手术之前来医院，我有事要向他交待。”
梁伟：“爸，你就不要让我二叔来了。大老远的，不方便，让他来有什么意义？”
周宇轩坚持说：“不行，你们给他挂电话，我非让他来不可。他不来我就不作手术。”
周燕：“这么远的路，等他来到医院，那得几天。如果非等他来医院，你才能作手术，那不是耽误手术吗？等他到了，你的手术都作完了。”
周宇轩坚持地说：“那不行，他不来，你们不能给我作手术。你务必给他挂电话，现在就挂。”
周燕有些不满，但她还是抑制自己的情绪，用商量的口气说：“爸，你有什么可跟我二叔交待的啊，你这手术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周宇轩不耐烦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哎呀，行啦，不挂就不挂吧，我这手术你们也别给我作了。”
周燕一听，无可奈何地：“好了好了我挂，我给您挂，现在就回去给你挂。”周燕说着站起身冲着梁伟说：“大哥，咱们走吧。”
梁伟：“好了，咱们走吧，咱爸就让肖小姐给照顾一下。”说着，梁伟微笑着向另一张床的肖静点了点头。
周燕也冲着肖静笑了笑说：“给您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肖静也很得体地回答：“没关糸的，在这里呆着，谁能说用不着谁？”
周燕夸奖地说：“肖小姐是一个热心肠。”
梁伟将脸转向周宇轩：“爸。”
周宇轩抬脸望了一下梁伟。
梁伟继续说：“您还有没有啥事？”
周宇轩：“没事，啥事没有。”
梁伟：“有事你就吱声，要是没事，我和燕子出去一趟，去去就来。”
周宇轩：“有事你们就去办，我没事。”
肖静又凑过来说：“没关糸的，有事有我呢，你们尽管放心地办你们的事。”
周燕深表感激地：“那我们就走了。”
周燕和梁伟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367 夏医生办公室门前 日
梁伟和周燕来到夏医生办公室的门前，梁伟扒门缝向里望着。
周燕站在一旁问道：“在没在屋？”
梁伟直起身子，面对周燕说：“看不清楚里面。”
周燕果断地：“那就进去吧。”
梁伟敲门。
传来夏医生的画外音：“请进。”
梁伟和周燕开门进屋。
368 夏医生的办公室 日
夏医生正扒在办公桌上整理他的病历，对于进屋的人并不在意。
梁伟和周燕来到夏医生的办公桌前站着。
夏医生抬起头，望了望来人。便又低下头，边继续整理他的病历，边用带批评的口气问：“你们还过来了？”
梁伟带有欠疚的口吻说：“想跟您商量一下我父亲手术的事情。”
夏医生用带有讽刺的语气说：“你们还想给老爷子手术啊？我还以为你们不想给病人手术了呢。”
梁伟：“哪能呢，这些得听您的意见，得按您的意见办。”
夏医生不满地抬起头：“按我的意见办？我早就交待给你们了，手术都会出现啥情况，晚手术会出现啥情况，不手术会出现啥情况，这些你们都清楚了，可我给你们讲完了，白讲了，人也不来了，你们做子女的，这样对待病人也太不道德了。”
梁伟很是不自在地耐心说：“夏医生，你看我们这不是来找您商量来了吗？”
夏医生漫不经心地问：“你们都研究好了？”
周燕恳切地说：“研究好了，研究好了，您给安排手术吧。”
夏医生：“那好，你们就回去吧，具体什么时间，我得安排一下，之后通知你们。”
梁伟和周燕都站到了夏医生的面前。梁伟试探地说：“夏医生，有个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听医生讲，癌症这种病，手术晚了，癌细胞就有扩散的可能，您能不能把我父亲的手术时间尽量提前安排。”
夏医生不情愿地说：“现在，时间都已排满了，我原来打算给你们安排在前边来着，后来我看你们对这事也不够重视，也不积极，所以在时间上，没有把你们考虑进去。行了，我再考虑考虑吧，看能不能安排开。”
周燕有些憔急：“夏医生，我父亲的病是好是坏，就看您的了。”
夏医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事的关键不完全取决我。行了，你们回去吧，我还忙着呢。”
梁伟和周燕似有不尽的话没有说，就没有走。
梁伟：“夏医生，我还有一个事求您帮忙，我父亲的手术，还需您主刀。”
夏医生：“那可不行，我的时间安排不开，由别的医生不也可以吗？”
周燕故意吹捧地说：“夏医生，我们知道，这个疗区您在技术上是最高明的了，别人照您都差远了。我父亲这样大的手术非您作不可，要是不能让您手术，做儿女的得悔死了。”
夏医生假装谦虚地说：“我比他们也强不了多少，就是那些部长，省长的总来求我，硬是把我捧起来了，也是真没办法。不过，我的时间也确实安排不开呀。”
周燕动情地恳求夏医生：“夏医生，哪管咋的呢，我父亲的手术一定得您给做，您在时间上，一定想想办法安排了。我们会一辈子不忘您。”
夏医生：“想办法好象也够呛。”
梁伟望着夏医生的表情，心中好象想到了什么。
周燕仍欲说什么。梁伟拉了一下周燕的衣袖，然后就向着夏医生说：“好了，那我们就回走了。”
夏医生：“就不送了。”
梁伟和周燕走出夏医生的办公室。
369 医院走廊 日
梁伟和周燕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们顺着走廊走来。
梁伟低着头走着，样子是陷入了极度的沉思，情绪也显得低沉。
周燕跑到梁伟的跟前，和梁伟并肩而行，并抬脸望着梁伟，用十分忧虑的口吻问道：“大哥，咱爸的手术时间，夏医生能给提前安排吗？”
梁伟沉吟片刻：“能提前，不过，我们还得继续做些工作。”
周燕：“是得做些工作，我看夏医生是在拿把，向咱要人情，要不做工作，咱爸的手术，夏医生说不定给安排个什么样的大夫给手术呢。这个事不但要做工作，而且还一定要把工作做好。不然，让一个不咋的的医生给作手术，那可就把咱爸给毁了，那就不如不给咱爸手术了。“
梁伟沉思着说：“这些事情，我都初步有过打算，你就不用管了。”
周燕有些疑虑地问：“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啊？”
梁伟：“一会儿我再到夏医生那里去一趟，我会安排好的。你这就回家吧，你回去后，好好安慰安慰咱妈，她可能是让周飞气得很伤心。我马上回咱爸那儿去，这儿的事就不用你惦念了。晚饭后，给我也捎来点简单的吃的就行了。我就不回家了。晚上由我在这护理。”
周燕答应着，就与梁伟在一处楼梯口分了手。梁伟上楼，周燕顺着走廊走出医院。
梁伟顺着走廊走过来。
梁伟沉思着放慢了脚步。
梁伟沉思着停住脚步。他伸手从兜里掏东西。
梁伟找出钱包，取出钱数着。
梁伟将钱包放回兜里，将一叠钱放到另一个兜里，转身折回来，按原路走去。
梁伟顺走廊走去。
梁伟来到夏医生办公室门前，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便轻轻地敲了敲门。
370 周宇轩家 日
韩冬月自己坐在家里，六神无主地望着窗外。
窗外，天已见晴。瓦蓝瓦蓝的天空，高高地飘着几朵云彩。
韩冬月望着那朵飘浮的云出神。
随着一阵急促的有人上楼的动静的渐近，周燕开门进屋。
周燕扫了一眼屋内，向韩冬月问：“妈，周飞他们呢？”
韩冬月：“他们都出去了。”
周燕气不公地嘟哝着：“你们也真都够意思。我爸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在医院需要手术，你们就把他扔到医院不管了。”
韩冬月不满地：“谁不管了？那不是有你大哥吗？”
周燕：“有我大哥你们就什么也不管了？我爸要手术，什么时候作手术，手术谁给做，这些你们都考虑了吗？你们还想不想让我爸多活几天了？现在要让夏医生给我爸做手术，要让夏医生给我爸做手术得需要做工作，得搭人情钱。这你们也让我大哥掏腰包？”
韩冬月不吱声了。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哎，这年头，人都变得唯利是图铁石心肠了。现在都欺负到病人头上了。这些人都可恨至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周燕不满韩冬月的唠叨，不耐烦地催促道：“你骂人家有什么用？反倒耽误了我爸的病。你快点拿钱我好回医院。”
韩冬月不情愿地从箱子里取出一千元钱拿到周燕跟前：“给你吧，抓紧去。”
周燕从韩冬月手里接过钱，看了看，犹豫片刻说：“你拿这一千元钱反倒会起负作用。”
韩冬月：“起什么负作用？”
周燕：“你说这一千元钱，人家不惜罕收，退回来了，我还能再补上点给人家送去？到那时，人家就是想收也不能收了。”
韩冬月惊讶地望着周燕：“一千元钱还少？都顶一个人的月工资了。”
周燕耐心地解释：“一个教授作这么大的手术的人情费还不得两千元？现在不都是这种情况吗？”
韩冬月：“哎，这是什么世道哇，作个手术还得另外交些人情费，真是坑死人了。”
周燕：“妈，你老了，跟不上形势了。”
韩冬月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千元钱递给周燕：“行了吧？这要是再递不出去，你爸的手术也就不能作了。”
周燕从韩冬月手里接过钱，什么也不说，转身走向电话机，操起电话就拨号。
韩冬月望着周燕问：“你不抓紧去医院，还要给谁挂电话？”
周燕：“我爸非让我给我二叔挂电话，让他在手术前来医院。”
韩冬月惊讶地：“让他来？”
周燕：“来就来吧，我爸有这么重的病，你不告诉我二叔，我二叔也不满意。我爸手术一旦不成功，他们哥俩最后都没见一面，到时候我们也会后悔的。”
韩冬月沉思着：“你暂时还是不要给你二叔挂电话。”
周燕：“那我爸要是问起挂电话的事呢？”
韩冬月：“那你就撒个谎不就得了吗。”
周燕：“还撒谎干什么，让他来不就得了吗，你是怕吃还是怕喝？”
韩冬月：“你懂什么！让你撒谎你就撒谎，非刨根问底干什么？”
周燕：“行了行了，我撒谎我撒谎。”说着，放下电话，转身走出门去。
371 夏医生办公室 日
夏医生放下手中的病历，转过脸来向梁伟望了望，带着怀疑的神色转过身子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梁伟直率地说：“还是跟夏医生谈我父亲手术的时间和主刀大夫的事。”
夏医生用狐疑的眼光望了望梁伟：“这个事情我不是刚才都说清楚了吗？”
梁伟坚决地回答：“这个事情你没给我说清楚，倒是我的要求很清楚，我要 求夏医生将我父亲的手术就安排在明天，并且一定是你主刀。”
夏医生很是不满地质问梁伟，他的语气很柔和，但是言辞很生硬：“你有什么理由这样要求我？”
梁伟：“夏医生，我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我父亲的生命夺回来，为了这一点，我愿意答应你对我的任何要求。”
梁伟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那打钱：“夏医生，这两千元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梁伟将钱递向夏医生。
夏医生望着放到眼前的那两千元钱，沉吟片刻，脸色便沉了下来，打官腔地说：“你不要给我钱，这钱我也不能收，这不符合一名医疗专家的医德，我也不能为了这两千元钱毁了我的名声，难道我的名声就值这两千元？”
梁伟心里顿时难受到了极点，有些抱欠地说：“夏医生，我知道这点钱对于您来讲，太微不足道，我给您这钱，简直是对您人格的侮辱，不过，我暂时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如果您能让我的愿望实现，我一定把您当做我的最大恩人，以后一定会有机会报答您。”
夏医生不悦地说：“按您的说法，我是嫌你这两千元钱少了呗？我可是跟你说清楚，你的愿望我无法满足，这决不是因为你给我的钱少，而是时间确实安排不开，我个人有我的处境，我不会分身法。“夏医生说完，将那两千元钱又推给梁伟，继续说道：“行了，你就回去吧，我还有我的工作。”
梁伟坐在那里心里憋闷到了极点，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夏医生，您可能还不了解我的处境。我是第一次来看我的父亲的。我的遭遇很不幸，我从三岁时，由于我父母离婚，我就离开了我这个父亲。一直这么多年，我一次也没见过我父亲什么样子，直到前不久，我的母亲去逝，我才在一些亲人的帮助下，打听到我这个父亲的情况，并得到见面的机会。可我们父子第一次见面，却是在你们这所医院，并且在前天，他被确诊为胃癌，生活对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公平的地方，可象我这样，我感到生活对我来讲，过份残酷了点，第一次见面，他就又要离开我，我受不了这种残酷的打击。”
夏医生听着梁伟的诉说，他沉默了。
梁伟继续说：“夏医生，我想延长我父亲的生命，延长我们父子之间联糸和团聚的时间，我恳求您想尽一切办法救救他的命。我这次来，没曾想他得了这种病，来时也根本不知道他得病，所以，没带多少钱，今天，我就是将我回去的路费给了您，您就收下吧，以后我一定再来报答您。”
夏医生沉思着，过一会儿，他抬起头，面对梁伟，深表同情地说：“听你这么一说，你们父子能相认，这真是不容易，刚一见面，这老爷子还得了这种要命的病，真是令人遗憾，这么说，你们父子分离有二十多年了，为什么才相认？”
梁伟擦了擦眼泪，答道：“这里面的事就复杂了。让我说，我也是一时说不清楚。”
夏医生：“你们父子相认的故事，真赶上一部小说了。说实在的，我对文学也很感兴趣，以后有机会一定跟您好好唠唠，说不定挖掘出一部小说的好素材呢。”
梁伟：“有机会我一定向您提供有关我的情况，当医生又当作家的还真的不少，我祝愿您也成为医疗战线上的知名作家。”
夏医生：“行了，您请回吧，你父亲手术的时间安排在明天晚饭后。”
夏医生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两千元钱拿在手里。
梁伟也站起身。
夏医生走到梁伟跟前：“你我都是知识分子，互相能理解我就满足了。这钱你收回去，留着咱以后喝酒时用。”
夏医生往梁伟手里塞钱。
梁伟推托着：“喝酒的钱以后会有的。”
夏医生：“以后有也不行。”
两个人撕巴着。
梁伟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夏医生拗不过梁伟，将钱放在桌子上：“行了，这钱暂时放在我这儿等以后有时间时，咱们俩喝酒用。”
梁伟欣慰地：“好了，夏医生，您收下我心里就坦然了。另外，有关我父亲的病，我们一点也没向他透露，您还得向医护人员强调一下。仍需向我父亲做好保密工作。”
夏医生诚恳地说：“这一点你就放心吧，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
梁伟感激地说：“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咱们以后见。”
夏医生：“我就不送了。”
梁伟：“您留步。”
梁伟转身离去。
372 周宇轩病房 日
梁伟正坐在周宇轩的身旁，他们亲昵地交谈着。
周宇轩：“怎么，你原来说好的，你说呆不了几天，怎么又要呆两天？是不是我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啊？”
梁伟：“哎，不就是胃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手术完了就好了。爸，你怕不怕手术？”
周宇轩叹口气：“如果必须手术的话，怕又有什么用？”
梁伟安慰着说：“爸，你的病，还是手术的效果好。手术了，病也就好了，不用害怕。”
周宇轩探问地：“我的病已经定下来手术了？”
梁伟：“定在明天晚上手术，是夏医生亲自给你手术主刀，你不要害怕，不过，也要有个思想准备。”
周宇轩叹了口气：“手术就手术吧，还用什么思想准备？死活也就是挨一刀呗。哎，给你二叔挂电话了吗？”
梁伟：“燕子可能回家挂了吧。”
周燕开门进屋。
周燕看了看周宇轩，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但她控制着情绪，转过脸问梁伟：“大哥，咱爸怎么样？”
梁伟回答：“挺好的。”
周燕面向周宇轩问道：“爸，你怎么样？”
周宇轩回答：“哎，这不是挺好吗？你给你二叔挂电话了吗？”
周燕：“挂了，我二叔没在家，家里人说他到大黑山采药去了，不知道几天能回来。家里已经打发人找他去了。”
周宇轩：“哎，那就行了，他知道信，就能尽早来。”
周燕：“爸，你就在这好好休息，我和我大哥还得出去一趟。”
周宇轩：“你们去吧。”
周燕转身向外走，梁伟随后跟出。
373 医院走廊 日
周燕和梁伟来到走廊，他们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周燕首先站住，等梁伟来到跟前，周燕边从兜里往出掏钱边说：“大哥，钱我带来了。”
梁伟：“不用了。这些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周燕惊讶地望着梁伟：“你都安排好了？”
梁伟：“安排完了。”
周燕怀疑地问：“怎么这么快，你是怎么安排的？”
梁伟解释道：“咱爸的手术定在明天晚饭后，由夏医生亲自主刀，给咱爸加班手术。”
周燕乐坏了：“大哥，你可真行，你怎么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利索？”
梁伟：“刚才，我又找人家谈了谈。”
周燕惊讶地样子：“你找人家谈，谈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叨木官子卡前失，光靠嘴支着吗。你是不是也给人家送礼了？不然那夏医生怎么能听你摆弄？”
梁伟：“没有，我什么也没给他。”
周燕担心地：“大哥，这能把握吗？不把握的话，我从咱妈那带来两千元钱，就是为了给夏医生的。”
梁伟：“不用了，什么也不用了。你就等着明天作手术吧。”
374 电话亭 日
喧闹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时有汽车驶过。
梁伟来到大街一侧的电话亭内，拿起电话拨号：“喂，陈莺吗？”
陈莺（画外音）：“是我，我是陈莺，你在哪里？”
梁伟：“我还在省城，在大街上的电话亭里给你打电话。”
陈莺（画外音）：“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伟：“现在看说不好什么时候能回去了。父亲的病，病理检查结果刚刚出来，他得了晚期胃癌。”
陈莺（有些惊恐地。画外音）：“是吗？”
梁伟：“所以，我暂时不能回去，我想，我要回去，也得父亲的做完手术。”梁伟说话时，心情沉痛，语气平缓。
陈莺（画外音）：“那你要我做些什么？”
梁伟：“我给你打电话，有两件事需要你帮我做：一是需要你到我单位，向我单位的领导说明情况，请领导准假；二是下周的星期三天，是我继父去逝三周年，按照我老家的传统习惯，去逝三周年的这一天，需要摆酒席以示纪念，这样大的举动，我应该到埸。但是，我这里脱不开身，回不去，就需要你跑一趟，到那里向弟弟和妹妹解释清楚，现在我不能抛开活人顾死人，这一点，梁柱和梁梅是能理解的。你去了，除了向他们解释清楚之外，再就是帮助他们张弄张弄。”
梁伟说到这里，沉思片刻，又继续说：“就这些。行了，你还有事吗？”
陈莺（画外音）：“我没事。不过，我要跟你说，你父亲得这病，你的心情要好一点儿，想开一些，你要保重你的身体。”
梁伟：“好，谢谢你，再见。”
陈莺（画外音）：“哎，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得怎么和你联糸？”
梁伟：“你打电话到吉春市人民医院转内科，打过来，大夫就给找了。”
陈莺（画外音）：“好。再见！”
梁伟：“再见！”梁伟按断电话重新拨号。电话拨通。梁伟手拿电话听着。
375 康达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黄维佳坐在老板台前在阅读文件。
黄维佳的手机在响。黄维佳打开手包取出手机：“喂……我是黄维佳，你怎么不早点儿打电话跟我联糸？这两天简直都急死我了。”
376 公用电话亭 日
梁伟：“维佳，这几天我实在是没有时间脱身，一些事情缠着我，使我没心情给你挂电话。今天把我父亲手术的事安排好了，才有心情打这个电话。”
377 康达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黄维佳：“梁伟，你现在在哪里？”
378 公用电话亭 日
梁伟：“在吉春市医院门前的电话亭……对……我父亲就是在这家医院的内科。”
379 康达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黄维佳：“行了，你在医院门口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380 公用电话亭子 日
梁伟手拿电话愣了半晌，最后，无奈地慢慢放下电话。
381 服装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周飞正在看着老板台上的一堆文件。孟财进来，他走到周飞的跟前：“经理找我有事？”
周飞：“我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那批煤炭推销得怎么样。”
孟财：“形势有点不好，我这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吗。我是没少跑。可结果不理想。”
周飞：“你现在推销出去多少了？”
孟财：“一吨也没有推销出去。”
周飞一愣：“连一吨也没推出去？你这是怎么搞的？他们的货可是马上就要到的。你跑了这么多天连一吨都没推出去，这买卖肯定是炸锅了。”
孟财：“现在看，咱们当初对形势估计得有些跑粗。从入秋开始，一些大的厂家，就自己着手从煤矿进煤了，他们不愿从煤贩子那里进煤。再说那些学校，他们进煤的权力，都控制在教育局下边的一个公司，别人根本就插不进手。看来这两个大的渠道都被堵死了。”
周飞：“那就没有别的渠道了吗？”
孟财沉吟一下，有些没把握地说：“现在的希望，就得寄托在那些小的企业，和那些各体煤贩子身上了。除了他们，还有那些供气供热公司。如果他们再不要咱们的煤，咱们的煤就有可能推不出去。”
周飞有些畏难地：“你依靠这些客户，一个是跟他们不好打交道，再一个，他们能销出去多少？他们收了你的煤，款子再一半会儿上不来，那不是耽误事吗？”
孟财：“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
周飞：“这样吧，你马上去找林森和赵福东，你们一块出去，到全市的各个煤炭销售点，全市的所有供气供热公司推销这批煤，在价格上咱们多让点利。”
孟财很痛快地答应着：“好，我这就去了。”
周飞：“快去吧。”
孟财离开周飞，走出门去。
周飞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传来敲门声。
周飞：“请进！”
一个秘书走进来，他走到周飞的面前，周飞抬起头来：“有什么事？”
秘书：“有几个人，说是鹤岗煤矿的，他们要见您。”
周飞：“让他们进来吧。”
秘书返身出门。随之，三个客商模样的人走进来。周飞与他们寒暄之后，
他们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客商站起来走向周飞：“周经理，我们的煤已经运到你们的火车站，煤的质量，我们是按照咱们合同的规定，做到了保质保量。您看，这是煤的托运单和煤质化验单。”这位客商将两张单据放在了周飞的桌子上后，重新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周飞看了看这两张单据，然后放到桌子上：“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们得根据你们这两个单据，再进一步核对一下。我们不能光凭你们的这两个单据就接收你们的货，如果数量不够，质量不合格，我们可要告你们违约。”
货主：“那是那是……你们尽管验收，我们的货是经得住检验的。这样吧，我们明天还来，希望你们尽早验收完了，我们好把货款带走。”
周飞：“如果我们经过验收，你们的货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自然会把货款给你们拿回去。”
客商们都起身：“那我们就走了，我们明天再见。”
周飞：“明天再见。”
客商离去。周飞送至门口。他返回到办公桌前，在桌前沉思片刻，拿起电话拨号。
周飞：“喂……莉莎吗？我请你下饭店……现在……到情缘饭庄。好。”
382 情缘饭庄 日
饭店的门楣上写着“情缘饭庄”。
饭店内，周飞和马莉莎在饭店靠窗的一张桌前相对坐着。他们的桌前摆满了酒菜。
马莉莎：“你怎么好几天不来找我了？”
周飞：“唉，你就别提了，你可不知道啊，我老爸的病又出了问题了，他被确诊得了胃癌。这两天，我都忙坏了。”
马莉莎：“你爸得这么重的病，你不在医院护理，怎么能出来找我？”
周飞：“是我妈把我从医院叫出来的，她不让我在医院护理了。护理的事，就全交给了我的那位大哥。我妈的意思是，我的那位大哥不走，我们就谁也不到医院去，我爸的手术也不作了。一句话，就是让我的那位大哥痛快离开这个家门儿。”
马莉莎：“你就是把他轰出这个家门又能怎么的，只要是他不死，只要你爸临死前头脑还清醒，他就会写下遗嘱，将他的那份财产给他，甚至一点也不会给你留，因为他心中惦记的就是那个梁伟，这些年，他的那个被遗弃的私生子，他一点没尽抚养的义务。现在，他肯定会用这种办法来补偿。换句话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补偿，那小子也就是为了这个补偿才来认这个他最恨的爸爸的。”
周飞一听马莉莎的话，顿时没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马莉莎装作思考着：“你们家的这种局面，对你十分不利。要我看，你就应该主张放弃对你爸那种不治之症的治疗和朴素的感情；还要控制你爸的动向，不能让他写下那种遗嘱；再就是尽量把家里的存款都提出来，或者转移，或者用在服装厂的生产上。
周飞思虑着说：“其实，我们家里并没有钱，这一点我知道。开始，我们家的一部份钱，都压在公司里做股份了。后来，其他股东要求退股，我们家就把所有的钱都退给了其他股东。现在就连我爸治病的钱都有些措手不及。”。
马莉莎露出轻蔑的神态：“你肯定是让你爸和你妈给搞麻痹了。我就不信你们家能达到这种程度，你们家肯定有充足的钱给你爸治病，只不过你不知道。不然，你妈不早就毛丫子了。不过，要我看，这钱不应该再往你爸的身上搭了。你还能花那冤枉钱为你爸爸治那根本治不好的癌症啊，你就简单治治算了，左右也是治不好的。哎，对了，你妈不是也说不手术了吗，不手术就花不了多少钱。”
周飞手把酒杯陷于沉思：“这笔钱就是不给我爸治病，我也是要不出来。”
马莉莎：“你要是不把这钱唬到手，将来就说不好是谁的了。你爸要是下了遗嘱都给那梁伟，你就分文也捞不着。”
这时，在饭店门口出现一个人，他就是季秉贤的儿子季忠孝。季忠孝站在门口向整个屋内扫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两眼死死盯着前方。
周飞坐在马莉莎的对面，他们仍在认真地谈论着。
季忠孝谨慎地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他叫来服务小姐，让小姐上来几张馅饼后，就低着头开始吃起来。边吃边抬头向周飞那边望着。
周飞和马莉莎还在谈着。
周飞将酒杯重重地摔在餐桌上，恶毒地：“妈的，他要是敢要这钱，我就把他轰出去！”
马莉莎忍不住笑了，她向周围看了看：“你小点声，这可不是在你的家里。哎，我说的话，你要往心里去，不能只动粗鲁。你说你把他轰出这个家门？那有什么用？只要你父亲承认这个儿子，他就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获得继承权。”
周飞两眼圆瞪，大声吼道：“我打断他的腿！”
马莉莎忍不住又笑了：“你看看，这不又来了不是？你打断人家的腿，那是犯法的。再说，只要他活着，就可以得到法律允许继承的财产。”
周飞没了主意，望着马莉莎：“那我得咋办？”
马莉莎沉思片刻，突然，她笑了。
周飞莫明其妙，奇怪地望着马莉莎：“莉莎，你笑什么？”
马莉莎胸有成竹地：“你应该让他们父子之间产生隔阂。同时，你对你爸爸，要比以前更好。”
周飞听了马莉莎的话，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搂住马莉莎：“莉莎，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马莉莎抿着嘴笑着：“你说我聪明，我可跟你说，你也得多长几个心眼儿。不然的话，你可能就不是你的那个哥哥的对手啊。”
周飞：“那好，你就看我的吧。来，喝！”
两个人端起酒杯喝酒。
坐在另一张桌子前的季忠孝，将最后一口馅饼放进嘴里，然后抬头向周飞他们望去。
周飞和马莉莎已吃完了饭，正准备离去。
季忠孝抬起身，向着饭店的外面走去。
383 饭店门口 日
一辆出租汽车停在饭店对面的马路上。
出租车内，季忠孝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两眼布满血经丝，虎视眈眈地向饭店的门口望着。
384 饭店门口 日
周飞和马莉莎一前一后出现在饭店的门口。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下，然后向着一辆轿车走去。
385 出租车内 日
季忠孝仍坐在车里向着周飞和马莉莎望着。
周飞和马莉莎来到轿车跟前，分别在汽车的两边上了车。
周飞的轿车启动了。汽车尾部的车牌号特写。
季忠孝向着出租车司机：“就跟上这辆车。”
出租车司机向着周飞的车望着。
（出租车司机的主观镜头）：周飞的汽车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