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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七 集
405 医院走廊 日
黄维佳和梁伟从病房出来，他们并肩顺着走廊走过来。
黄维佳望了一眼梁伟，忍不住地笑了。
梁伟：“你又见到什么可笑的了？”
黄维佳：“要不那天我来这里，在医生和护士那里没有找到一个姓梁的，我哪里知道你的父亲叫什么周宇轩哪。”
梁伟：“他是我的生父。二十多年了，我这是第一次与他见面。”
黄维佳有些惊奇地问：“二十多年才第一次见面？”
梁伟沉痛地：“可不是吗。二十多年了，这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这个医院相见。”
黄维佳：“你父亲手术的事，还用你跟着张弄吗？”
梁伟：“这事，照实说，我一个外地人，我就是想张弄，也伸不上手啊。可现在看，还就得我跟着张弄。你看，那老太太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哪能让她出头张弄这种事。指望那周飞吧，他整天忙他厂子里的事。他的厂子面临很多的问题，他都处理不过来。那个，周燕，这方面的事她还有些不懂。你看，我不得出面张弄？”
黄维佳：“咳，你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张弄这种事，真的难为你了。要不你到我那里去一趟，有些事咱们再商量商量。需要我出面办的事，我再和你跑跑。你我也有多年没有见面了，咱们到一起，再唠唠毕业后的经历。要知道，你还没问过我现在的生活状况呢，难道你对我就那么不关心了吗？”
梁伟：“我父亲手术的事，我都基本落实好了。到你家去，今天就不要了。我们要谈的事情很多，今天我要办的事情也很多，等我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会找你，咱们好好的唠唠。起码，我到你们这个城市里来了，你得尽尽地主之劳吧。”
黄维佳：“好的，你就找时间吧，我是随叫随到。哎，有一点，我得和你说清楚，你在这里办事，人生地不熟的，可能要遇到一些麻烦，有什么办不顺畅的，你就和我打个招呼，我会尽力的。”
梁伟和黄维佳边说边下楼。他们来到楼下，黄维佳首先停了下来，和梁伟面对面地站着：“行了，你就回去吧，有时间我会随时来看你。”
梁伟：“好，那就这样。”
黄维佳：“再见。”
梁伟：“再见。”
黄维佳转身离去。梁伟站在楼门口向黄维佳的背影望着。
黄维佳走到大门处，回头向梁伟望着。她抬起手来向梁伟摆手。
梁伟向黄维佳摆手。
黄维佳转身离去。
梁伟转身向楼里走去。
406 莉莎时装店门前 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莉莎时装店门前的大街，仍然是车来人往，
一片喧闹。
周飞跌跌撞撞地从一侧走来。他来到莉莎时装店门前停下，抬头看了看时装店的门牌。
时装店的门面，大扇对开玻璃门旁，莉莎时装店的牌子豁然醒目。
周飞摇摇晃晃地走向店门。开门进店。
407 店内 夜
马莉莎在整理着衣服，样子像准备下班。
周飞进到屋里，走路摇摇晃晃。
马莉莎(见了埋怨道)：“你又喝醉了。”
周飞(不以为然地)：“我没醉。”
马莉莎(轻蔑地)：“你没醉？看你走路都划龙了，还没醉呢，还能虎了人？竟说醉话。”
周飞也不再分辨，直奔里屋，一头栽到床上。
408 莉莎时装店 日
周飞的BP机响起来。
马莉莎如释重负地：“你的BP机响了，你快看看，是不是你们家找你。”
周飞满不在乎地：“我不看，爱谁找谁找。”
马莉莎：“肯定是你们家有事找你，你赶快回去吧。
周飞(坐在床上，放赖地)：“我不回家，这就是我的家。”
马莉莎(不满地)：“你喝完酒，别跑这耍赖，这也不是住宿的地方，你不回家可不行。走吧，我送你回家。”
周飞也不再与马莉莎分辨，只管躺在床上装死猪。
马莉莎(伸手拉周飞，却被周飞一把拉住)：“莉莎，你不要赶我回家，咱俩就在这店里住一宿，好吗？”
马莉莎(坚决地)：“不行，你必须马上回家。”
周飞起身将马莉莎搂过来,他要吻马莉莎，马莉莎躲闪着，并挣脱周飞的纠缠。
周飞再次揪住马莉莎，和马莉莎撕扯着。
马莉莎(不高兴地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耍什么流氓，你给我走，痛快儿地走。”
周飞(仍然放赖地纠缠)：“莉莎，我求你了，陪我在这儿住一宿。”
马莉莎(严正地)：“你撒开我！”
周飞并不放开马莉莎。
马莉莎用尽全身力气，将周飞推开。
周飞被马莉莎推得连连后退，直撞到墙角处的一节拦柜上。最后跌坐在拦柜下。拦柜里的东西唏哩哗啦作响。
周飞似有些清醒，他沮丧地坐在那里不动窝。
马莉莎(气得呼呼地直喘粗气。她继续催促周飞)：“走吧，你痛快儿地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周飞象似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欲走却停了下来，最后，又坐到床上放起赖来。
周飞仍与马莉莎纠缠着。
莉莎上前抓住周飞的衣袖，使劲向外拉着。
周飞被拉起，他就势将马莉莎拉回自己的身边。
马莉莎盛怒之下，使劲打了周飞一记耳光。
周飞羞侮地捂着脸，嘴角模糊着血迹。
马莉莎(愤怒地催促周飞)：“你给我出去，快快出去，我一时也不想见你，你让我好恶心。”
周飞不再吱声。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恶狠狠地盯着马莉莎有几秒钟，最后，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把搂住马莉莎，将马莉莎推倒在床上。
马莉莎(被周飞压住，她在周飞的身下拼命地挣扎着，嘴不停地骂道)：“周飞，你个畜牲，你放开我！”
周飞不顾马莉莎的叫喊，伸手去脱马莉莎的裤子。
马莉莎(停止了叫喊，挣脱出右臂，将手伸向被下，从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她两手死死攥着匕首大喊)：“周飞，你放不放开我！”
周飞见马莉莎两手攥着匕首，吓得顿时慌乱起来，他从马莉莎身上爬起来，提着裤子向外屋跑着。
马莉莎穿着裤头，手攥匕首，追向周飞，边追边砍。
周飞吓得魂不符体，落荒而逃。
马莉莎直将周飞追出门外，自己才在门里停下，她像呆了一样，木然地站在那里，潸然泪下，手中的匕首也脱落到地上。
马莉莎站在门口许久，才下意识地跑回里屋，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409 吉春市的大街 晨
吉春市的黎明，东方露出模糊的曙光。
大街上已形成断断续续的车流。来往的车辆，全都开着车灯。
人行道上，清洁工人在清扫着大街，晨曦中，早起锻炼身体的人们，有的在
跑步，有的在舞枪弄棒。
410 周宇轩病房 日
周宇轩已经起床，梁伟站在床边洗毛巾，然后给周宇轩擦脸。周宇轩擦完脸，梁伟将毛巾洗出，搭在床头上。梁伟出去倒水。
一护士进到病房，她将端着的白盘放到周宇轩的床上，对周宇轩说：“来，采耳血。”
周宇轩向护士凑了凑，边听凭护士给耳朵消毒，边试探着问：“大夫，我问你，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护士不满地：“什么病你家人没告诉你吗？”
周宇轩：“他们说我得了胃病。”
护士干脆地回答：“那就是胃病呗，你还问啥？”
周宇轩不再吱声，让护士采血。
梁伟回来。护士采完血迅速离去。
韩冬月、周燕、周飞．胡秀芳进来，他们拎着不少的东西，把周宇轩手术后该用的东西都准备来了。
周燕来到周宇轩的跟前，将一个装满饺子的饭盒放到床头，向梁伟问：“咱爸昨天夜里怎么样？”
梁伟：“挺消停的，一点没折腾，和前两天没哈差别。”
周燕又冲着周宇轩说：“爸，特意给你包的饺子，你吃吧，你可要知道，这是你手术前最后一顿饭了，你要尽量吃好。”
周宇轩开始吃饭。
周燕向梁伟说：“大哥，你回家吧。家里的饭锅给你热着饺子，你吃完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咱爸手术前你回来就行。”
梁伟：“我不用回去了。咱爸昨天挺消停，一点了,没折腾我，昨晚我一点也没少睡觉。再说，咱爸就要手术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安排。”
周燕笑着说：“大哥，你怎么了？你还忌讳昨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啊？”
梁伟笑了：“我哪会那样呢。不是的，我就是不想回去了。”
周燕：“大哥，我可是没有带你的那份饭啊。你要是想吃饭，就得回家吃。家里的锅里给你留着饺子呢，你就回家吃去吧，吃完饭也好好休息休息。咱爸手术的事，由我们在这安排。”
梁伟沉思了一下：“我就不回动了。我就到外面去吃点算了。”
周燕沉思一下：“那也行。吃完了，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梁伟离去。
周飞凑到周燕跟前：“现在咱把那个推车准备上不行吗，省着到时候找不着。”
周燕反驳说：“现在可不行，现在推过来，一会有手术的也得把它推走了。”
周宇轩吃完饭，将饭盒一推：“我吃好了。”
韩冬月：“你再吃几个。”
周宇轩：“不能再吃了，再吃多了又该涨肚了。”
周燕：“不吃就不吃吧。”
周燕拿着餐具出去洗去了。
411 服装公司经理办公室 日
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象负责人模样的中年人跟女秘书说：“你必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我们有话跟他当面说清楚。”
女秘书畏难地：“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们经理的父亲得了重病，正在医院接受手术，这节骨眼你们让他来这，那不是太不尽人情了吗？”
负责人：“有什么不尽人情的，我们的煤，你们都拉到你们的院子里了，你们到现在还不给我们付款，你们这不是要打赖咋 的。”
女秘书：“这不是要打赖，你怎么也得容容空儿啊。要不这样吧，你们明天来，一会我给我们的经理打电话，把这事跟他说清楚，让他腾出时间，把你们这事给解决了。”
负责人：“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和他见一面。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女秘书：“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们经理现在在医院，他脱不开身，也来不了，你们在这儿等也没用。”
负责人：“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就给他挂电话，我在电话里跟他说。我们来一趟，怎么也得听他一个回话呀”
女秘书：“这个电话我不能打，你说他父亲正在手术，我当秘书的，这节骨眼给他挂电话，我这不是自找批评吗。”
负责人暴跳如雷：“你不找是不是？你要是不找，我们就不和你说了，我们这就到法院去！你们这是他妈的什么单位？纯粹是诈骗团伙……走，咱们走。”
几个人悻悻地走了，女秘书送他们到门口：“你们走好。”
女秘书望着他们离去，回身来到老板台前拿起电话拨号。
412 医院病房 日
周宇轩仍躺在病床上，周飞等人在一旁看护。
周飞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周飞边掏手机边向门外走。
413 走廊 日
周飞拿着电话喊：“喂……怎么回事？非要见我？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就说我父亲做手术，没时间见他们。什么？上法院？已经去法院了？”周飞手拿电话，站在那里犹豫半晌继续说：“行了，我都知道了。”
周飞收起电话，转身回到病房。
414 周宇轩病房 日
韩冬月、周燕、周飞守在周宇轩跟前。
一护士端着白盘进来，她将盘放在床上，对着周宇轩说：“躺下，把裤子解开。”
周宇轩不解地说：“这就要手术了？”
护士：“一会儿就手术。”
护士在手术部位消毒，然后用剃须刀为周宇轩的手术部位备皮。
周燕停止观看，来到韩冬月的跟前：“妈，你出来一下。”周燕和韩冬月走出病房。
415 医院走廊 日
周燕将韩冬月领到走廊的一处停下。
周燕：“妈，我爸马上就要手术了，你看，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爸，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韩冬月不同意地说：“哎，他能有什么要说的，这节骨眼，问他这些话干啥，又不是送你爸走。”
周燕：“妈，你可要知道我爸这病的严重性。”
韩冬月顿时紧张起来：“那他还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周燕强调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都应该有个思想准备。”
韩冬月沉思着说：“本来你爸就够精神紧张的了，你这一问不是更增加他的心里负担了吗。”
周燕：“要是万一出现意外，他一句话也没留下，那不是更遗憾吗？”
韩冬月犹豫起来：“那我就问问他？”
周燕：“你就策略一点问呗。”
两人重新回到病房。
416 周宇轩病房 日
护士将周宇轩手术部位的皮备完离去。
韩冬月和周燕进到屋里。
韩冬月望了望周宇轩，又看了看周飞，说：“周飞，你去将手术室的推车推来。”
周飞答应着：“我这就去。”
周飞离去。
周宇轩抬起头来，木然地望着周飞离去。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的心里装着不少的事情。
周燕看出周宇轩有心事的样子，上前问：“爸，你心里有什么心事，你就当我和我妈说吧。”
韩冬月上前来到周宇轩的跟前，面目从容地问：“老周，马上就要给你作手术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有要求你就说。”
周宇轩没有直接回答韩冬月和周燕的话，他撒目一阵之后问道 ：“燕子，你大哥怎么还没来？”
周燕：“我大哥马上就会来的。”
周宇轩丧气、失望地仰靠到床头。
周燕醒悟地向韩冬月说：“妈，我爸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大哥说。”
韩冬月表情有些不悦，但又担心丈夫上手术台会出意外，感情复杂地两眼溢出泪水。
这时，梁伟进到病房。
周宇轩望着梁伟，叫道：“梁伟呀，你上我这来。”
梁伟见到周宇轩的表情异常，便凑到周宇轩的跟前：“爸。”
周宇轩两眼流着泪：“梁伟呀，你二叔怎么还没来啊？”
梁伟：“爸，你就不用惦记我二叔来不来了。他没及时来，肯定是家人没能及时找到我二叔。如果我二叔知道及时，他肯定会抓紧来的。”
周宇轩：“ 嗨！我这啥时候用人，我这要用人的时候，你二叔不来，那周莉也不来。你说我这么大个事，她连知道都不知道。我这要是下不来手术台，他们连见我一眼都见不着。”
417 学校门卫室 日
周莉在打电话。周莉重新拨电话号。
周莉耐心地听着回话。
周莉有些烦躁地放下电话，站在那里沉思着。
周莉跑出门卫室。
周莉来到操场，见到一位同学，便近前：“哎，你上老师那里给我请个假，我出动一趟。”
那个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风风火火？”
周莉：“这几天，我差不多每天都给我大伯家打电话，可他家总是没有人接，我总是觉着我大伯家肯定是出事了。我就是想看看去，不然心里就不踏实。”
同学：“哎，能出啥事，就是你的精神出了毛病。你去吧，一会我就和老师说一声。”
周莉“那我这就走了。”
周莉说着，向着校外跑去。
418 周宇轩病房 日
手术车就停在周宇轩的病床前。周宇轩坐在床上，医护人员和家人都
围在他的床前，憔急地等待他把要说的话说完。
梁伟沉稳地叫道：“爸，你要说啥你就说吧。”
周宇轩低头抽泣起来，稍倾又抬起头，泪眼模糊地说：“爸要上手术台了。”
梁伟：“爸你不用担心，手术完了，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周宇轩哭泣着，他抑制哭泣，慢条斯理又感情深沉地说：“我的病好赖我就不说了，或死或活，就挨这一刀了，我是说，你爸我对不住你呀，我要是在这次下不来手术台……”
梁伟：“哪有那么严重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周宇轩继续说：“我是说，我一旦下不了手术台，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你从小到大我对你没负什么责任，我死后，你还得靠自己闯啊。你别看我死了，可你和周飞、周燕还是哥兄弟，我看他们对你……嗨，你们要好好处啊。”
梁伟：“是，爸，你就放心吧，不管怎么说，我是哥哥。”
周宇轩望着周飞叫道：“周飞，你过来。”
周飞顺从地走过来。
周宇轩流着泪说：“周飞呀，你和你这个哥可不是一般的关糸呀，你们……”
韩冬月不满地上前阻止：“哎，你怎么竟说些没用的呀，你这是作手术，又不是上刑场。”
护士长走前来：“一床，上车吧。”
周燕上前来扶周宇轩，梁伟和周飞一齐来扶周宇轩上车。
周宇轩被扶着躺到车上。
护士冲着大伙说：“你们都让开。”
护士开始推车。
周宇轩阻止地：“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护士不再推车。
周宇轩叫道：“老韩啊。”
韩冬月：“你还有啥事？”
周宇轩：“你过来一下。”
韩冬月来到周宇轩跟前：“啥事你就说吧。”
周宇轩：“你上我跟前来。”
韩冬月有些尴尬，看了看周围的儿女，说：“你们都先出去，你爸要跟我说几句话。”
梁伟、周飞、周燕都走出病房。
周宇轩有些激动地说：“老韩啊，我们在一起三十多年，我可能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就请你原谅了。我心里有个事一直不放心，我要是真的下不了手术台……”
韩冬月丧气地神色：“你这人怎么回事？竟说没溜的话。”
周宇轩流下泪水：“我说假如的话，梁伟和周飞就全靠你照顾了。我希望你在适当的机会，讲清楚他们的关糸，以免他们亲哥兄弟不相认，闹得有很大的隔阂。”
韩冬月不满地：“你怎么竟操些没用的心啊。”
韩冬月冲着两个护士说：“推着走吧。”
护士将周宇轩推出病房。
419 医院手术室门口 夜
周宇轩被推近了手术室门口。
护送周宇轩的韩冬月、周燕、周飞、梁伟离开车子。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了。
420 周宇轩家楼道 日
周莉跑着上楼。
周莉来到周宇轩家门前，急促地按着门铃。没有人开门。她又用手敲
着房门。仍没有人开门。她顺着楼梯跑下。
421 楼院 日
周莉在院子里四处望了望。
楼院门洞处，胖莲在卖烤地瓜。
周莉跑向胖莲。
周莉来到胖莲跟前：“大婶，我向您打听一下。这个楼里的周宇轩家
怎么没人啊？他们家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胖莲有些惊诧地：“哎呀，你还不知道啊？……”
422 医院手术室门前 夜
人们在手术室的门口站了一会儿。
不断有医护人员出入手术室。一切显得紧张而有秩序。
夏医生从走廊的一侧走过来。
梁伟上前：“夏医生，让您辛苦了。”
夏医生坦然的神色，无所谓地说：“没关糸。”
夏医生进入手术室。
韩冬月看着夏医生进入手术室，激动地两眼含泪。
周燕上前安慰韩冬月：“妈，你不要担心。”韩冬月语气沉重地说：“妈不是担心，妈是有些心情激动。有夏医生亲自为你爸作手术，你爸这回算得救了。”
走廊不再有医护人员走动，一切显得平静，但那种无形的压力，积蓄在每个人的心头，人们都在精神极度的紧张中，度过着分分秒秒。
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亮了。
梁伟看着红灯说：“手术开始了。”
周飞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六点整。”
人们都在手术室的门口的凳子上坐下，只有周飞在手术室门口来回不安地走来走去。
人们各自心中都压一块巨石，都在痛苦地等待着。
突然，走廊的另一头，有人疾跑的动静传过来，人们不自觉地望过去。
周莉带着小跑，匆匆火火地走过来。
人们都不自觉地迎了过去。
周莉来到人们跟前，用担心地口气问：“我大伯到底怎么了？”
423 手术室 夜
无影灯下，医护人员在忙碌着。
夏医生在亲自作手术。
夏医生伸手向护士要器具。
护士递给夏医生器具。
医护人员都无语，默契地配合着。
沉闷的环境更使人感到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424 手术室门口 夜
走廊的灯光照耀着手术室门口每个人的脸。
人们各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周飞又看了看表：“现在十点了。”
周燕：“手术已经进行四个小时了，估计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突然，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灭了。紧接着，手术室里面传来推车行进的嗡嗡声和人们杂踏走动的脚步声。
人们的情绪顿时浮动起来，个个迅速地拥到手术室的门口 周飞正扒在手术室的门缝向里望着。突然，手术室的门大开，推车破门而出，护士们有的举着吊瓶，有的推着推车，匆匆火火地走向病房的方向。
周家老少紧随其后，跟着推车匆匆走向病房
425 周宇轩的病房 夜
病房的门开了，医护人员将推车推进病房。
人们紧张地一阵忙碌。
人们将周宇轩抬到病床上。
医护人员在支点滴架，医生又在给周宇轩检查血压。
夏医生仍穿着手术服走进来，他来到周宇轩的病床前，看了看周宇轩，又向其他医护人嘱咐了几句。
夏医生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下，然后冲着梁伟说：“你跟我来一下。”
夏医生说完向室外走去。
梁伟跟在夏医生的后面，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426 医生办公室 夜
夏医生进到办公室，脱掉手术服，将其挂在衣服架上，转过身来冲梁伟说：“你坐下。”
夏医生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梁伟与夏医生隔桌而坐。
梁伟不知夏医生要与自己说啥，他紧张得面如土色，有些痴呆地望着夏医生，等待着夏医生说话。
夏医生沉稳地说：“你父亲的手术我们作了，胃切除了三分之二。”
梁伟惊惧的面孔，两眼紧张地注视着夏医生。
夏医生继续说：“不过，效果很不理想。你父亲的胃癌不是一般的胃癌，他得的是那种低分化细胞癌，这种癌症是所有胃癌中最恶劣的那种，这种癌的细胞不等成熟就开始分裂，经过手术，肯定会扩散，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梁伟两眼含泪：“那我父亲就不能好了？”
夏医生肯定地说：“顶多能活三个月。”
梁伟听后抑制不住情绪失声地抽咽起来。过了一会，梁伟稳定了一下情绪，向夏医生问道：“夏医生，您就没有什么办法延长我父亲的生命？”
夏医生不加思考地说：“办法是有，就是采用药物化疗。不过，这种化疗方法，一是痛苦，二是费用昂贵，这两点，都是一般的患者和家属难以承受得了的。”
梁伟：“夏医生，我要问一下，化疗得需要多少钱？”
夏医生：“费用可就高了，国产药物虽然不算太贵，可是这种药，不但效果不好，药的毒副作用也大，给病人带来的痛苦，也是一般的病人不能忍受的，而进口药物，虽然比国产药物效果好一点，但价格也高，每个疗程得好几万元。即使有钱咱们肯花，生命也维持不多久。要我看，你们都没有必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和牺牲。”
梁伟痛苦地说：“问题是，我们谁能忍心看着他就这样地死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夏医生继续说：“你父亲的手术，我已尽到了我最大的能力。你们全家也已尽到了责任，请你不要过分悲伤。心情坦然地接受这个现实”
梁伟两眼呆滞地仰望上方，两行泪如断线珍珠簌簌地滚淌下来，随之发出痛苦的沉闷的令人心神震颤的哭声。
梁伟的哭声在医院的上空回荡。
427 周宇轩病房 日
周宇轩仰躺在病床上。点滴架上挂着点滴瓶子，他仍在接受输液，他目前还没有苏醒。韩冬月、周燕、周飞、梁伟都站在他的身边，等待他的苏醒。
周宇轩睁开眼睛。韩冬月和周燕忙上前。
周燕：“爸爸，你醒了。”
周宇轩将头转向韩冬月他们，两眼直直地望着。
韩冬月、周燕她们都笑了。
周莉来到周宇轩跟前，两眼含泪：“大伯，你得这么重的病，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要是不跑过来，我还不知道您得了病。我明天回学校就给我爸挂电话，让他来看您。”
周宇轩的两眼了流出了泪水。
梁伟望了一眼周宇轩，默默地退出人群，转身出了病房。
428 电话亭 日
梁伟在打电话。
梁伟：“喂，陈莺吗？我是梁伟。咱爸的手术已经作了。”
陈莺（画外音）：“手术效果怎么样？”
梁伟眼泪流了出来：“大夫说手术效果不理想。
看来他是难以活过来了。不过我也应该回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向我单位借一万元钱，同时到银行，把咱家那一万元的存款取出来。给我汇到吉春市------８５６６信箱。要电汇。等我接到你的汇款，我就回去。对……好了。”
梁伟按断电话又重新拨号：“黄维佳吗？我是梁伟。我父亲的手术做完了。……不成功。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明天请你吃一顿告别饭。”
黄维佳（画外音）：“告别饭？什么告别饭？”
梁伟：“我准备明天回老家去，临走前，向你辞别。”
黄维佳（画外音）：“那么你就到我家来吧。”
梁伟：“不，我不想到你家去。这几天我是太累了，我想找一个轻松的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黄维佳（画外音）：“那你想到哪儿？”
梁伟：“地方你定吧。”
黄维佳（画外音）：“那就到火霞湖。”
梁伟：“火霞湖？啊，就是咱读书时去过的老地方？好……好，咱们明天八点见面再谈……好。”
梁伟挂了电话，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