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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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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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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村人》连载

第四章 母鸡的得与失

  清晨天不亮的时候,除了门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唤声,还有就是苏妹家的母鸡叫了,前一年初夏,门上骑着二八式大梁自行车的鸡贩子,车后托着一大筐黄色的小鸡崽儿,在门上吆喝着:“鸡娃儿来了,卖鸡娃儿咯”。苏妹便为自己买了八只毛色纯黄的鸡娃儿,养着好平日里下鸡蛋,天天能吃上鸡蛋,过年吃肉。

  她每天从粮仓装麦的蛇皮袋子里,用手掬出几把麦子,撒在后院,给鸡娃儿吃,渐渐地,鸡娃儿随着时间越长越大。就是在一个傍晚,苏妹在院里、屋里找遍了,少一个鸡娃儿。然后又在门上找,穿过夜庙,在后面的粪桶巷找。那时候,每家后墙地下都有一个拳头大的排水洞,为了方便下雨时,院子里的积水排到后院墙外的粪桶巷,因为粪桶巷是个稍比院子里低三十公分——五十公分的低洼处。

  自从她家养鸡娃儿起,她就把自家的排水道用砖头塞住了,不可能跑到粪桶巷呀!可是,她找了很长时间,发现在粪桶巷她家那个位置有鸡毛,也有血的痕迹。她以为是邻居偷了她家的鸡,把鸡吃了,然后就在自家院子用自己的言语大喊大叫,很长时间。我妈还说:“谁又把哑巴咋了”。骂了很久,终于没声了,苏妹又辗转出了门,那时候,天都快要黑了,她竟然又开始在门上远处找来一块砖头,朝着邻居家的门扔去,扔了砖头又开始了别人听不懂的哑语。

  其实与她做邻居、做对门儿,已经早已习惯那听不懂的哑语,可是大喊大叫的,没有人不在家骂的,终于碎杨从地里回来,拉着她回了家。到后来,又莫名地丢了三只小鸡,终于有一天,苏妹看到一只体型如老母鸡般大的黄鼠狼,在后院的墙下,准备对一只已经能下蛋的母鸡做出偷袭的动作,而苏妹顺手把插在旁边的麦秸堆上的铁三叉拿起来,快速跑到黄鼠狼的跟前。黄鼠狼的耳朵已经听出有危险,赶紧撒腿,跑到后墙跟的墙缝,它自己打的洞里面去了。

  苏妹这下知道了她家的鸡都是被这地洞里的黄鼠狼子叼走了,这下更不安人了,开始去灶房提桶,在院子的水缸舀了大半桶水,提着就从夜庙转到粪桶巷她家的后墙下,用手找了找,拨了拨墙根,果然有一个洞,她就一股脑儿提起铁桶,慢慢地把水倒进洞里,灌了整整大半桶,还没满,这该是有多深啊!她回去又提了半桶水,我刚好看到了,就和她一起去了,刚到黄鼠狼洞口,好几只黄鼠狼已经出了洞,水灵灵的,见着人也不躲,怕是水把它们喝醉了。

  一看,只有两只体型肥大的黄鼠狼,还有三只小一点的黄鼠狼,它们躯体细长,四肢较短。头形狭长,耳朵短小、圆润,有两个大门牙,体毛细软,棕黄色。指甲锋利,一条细长的尾巴,拖在地上,以便于在奔跑的过程中,用以保持平衡。

  苏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苏妹,根本不敢动。那些黄鼠狼最后被苏妹,一个个用棍子挑着夹在一个蛇皮袋子,仍在村外废弃的砖瓦窑下了。到了后来,苏妹用了很多土,把那个黄鼠狼洞填平了,正好在后墙跟下,也怕下雨积水太多,对胡基墙不好。

  最后又不知因何,我去她家借东西的时候,只看到院子两只老母鸡,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麦秸堆里两个鸡蛋,我给苏妹指了指,她过去收了,放在灶房的陶瓷罐子里,已经攒了很久的鸡蛋,自己舍不得吃,也许是给她许久都不曾来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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