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结完婚,赵逸云带叶丽过年回到老家,父母埋怨:“哪有你这么办事的,结婚人生大事,这家里什么也没准备,临时,只得叫你姐夫去买新床及结婚用品,宴请亲朋好友。”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只要父母在,家永远是游子心灵停泊的港湾。赵逸云看着家里人为自己婚事忙碌着心里好一阵唏嘘。
婚期过后正常工作,回到公司,赵逸云亲自点火放了公司开门红大鞭炮。大家纷纷祝贺:“恭喜发财。”
赵逸云就一一的给了个红包,红包发到手发酸,随后便一个人走到办公室,准备喝杯茶水
阿涛红着眼推门进来了。
赵逸云说:“阿涛,新年好!有什么事吗?”
她停了一下问:“你们真的结婚了?”
赵逸云说:“是呀。”
她沉默了一下说:“骗子!”
“谁骗子?”
“说你,你是骗子。”
赵逸云看她情绪不对,但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眼里泛出泪花,哀怨道:“我问过你,她是不是你女朋友,你一直说,不是。现在怎么和她结婚了?你就是骗子。”
赵逸云不知说什么好,话说回来这婚结得是有点仓促,连自己都这样认为。
阿涛又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一点感觉不到?我一直在哪等你追我。”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贪穷限制了想象,当时我的实力不允许自己过多的奢望。你又是惠州当地人,父母都是正式国家干部,哥哥是当地水利局的副局长。你自己又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果我和你结合,对我来说不仅仅是锦上添花,那简直就是祖坟头上冒青烟了。只是当时的确不敢这么想,阿涛,我没敢追你,是因为我心里跟明镜似地,我一个外地佬,哪里敢啊。如果你不接受,那多尴尬?”
阿涛嘤嘤地抽泣道:“你为什么不早向我表白呢?”
“都说梁祝的爱情,是梁山伯愚钝引发的悲催故事,我看你比山伯还要愚钝。”
她眼泪不停流地掉,继续说:“我们一起工作三年了,你有见过我有男朋友吗?没有!都没有!许多人追我,我都不接受!不就在等你呀!你是个木头吗?”
“阿涛,对不起!我真的不敢追你呀!你要是提早说出来就好了。”
阿涛擦擦眼泪:“我还不是开不了这个口,谁叫我是女仔呢。”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赵逸云私下心里是喜欢阿涛的。但他只顾工作,只顾学习,虽然感觉到阿涛对他似乎有此情意,但那有那个闲心来风花雪月呀。
阿涛咬咬牙:“爱情容不下第三者,不要怪我自私,你们分开吧?我马上和你结婚!我比她,无论怎么比都不差吧?”
“这不行啊!她现在是我妻子,我不能做这个没良心的事情,我做不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将来肯定会遇到比我好一百倍,哦,不!好一千倍的男人。”
阿涛说:“我可以给她经济补偿呀,多少钱都可以。”
“这更加不行,何况她刚刚有身孕,我可以对不起她,但怎么能对不起孩子?将心比心,这样做不可以。”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为了得到这份爱,如今自己低微到尘埃里,也改变不了事实,阿涛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她轻轻说了一句:“那我只有祝你幸福了。”
红着眼阿涛回家了。
第二天,她到总部辞职了。
从那以后,每次走进写字楼,看到阿涛从前坐的座位,空空地,赵逸云总觉得心里掉了什么,到底掉了啥,他也说不清。
或许冥冥中这本属于他的花,就开在错的时间错的地方与他错误地擦肩而过。
佛说:你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意外与偶然。爱你的人,是来助你的;伤害你的人,是来渡你的。赵逸云不知道,阿涛是来助他的还是来渡他,而这一刻赵逸云认定叶丽一定是来助自己而决非是来渡自己的。
唉,这人世间的爱,聚也依依散也依依。
赵逸云心里好一阵时日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管结果如何,舍弃阿涛的爱只能这样释怀:这世上有一种爱,叫放手,有一种无奈,也叫放手。
天上的云彩,形随风成,美伴景转,并不操零星半点心事,却把安逸融进骨子,让欣赏她的人,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余,多了许些羡慕妒忌恨来。
爹娘或许也是希望自己有个云彩飞扬的未来,便在自己的名儿里安放进象征安逸祥瑞的逸云两字来。爹娘祝愿盼儿子有个前途,却忽略了云彩美丽光环的背后,缺失了自我,丢失了自由,这恰恰是人,生于世俗行于万物最为至命的弱肋。
或许冥冥之中,万事万物似乎或多或少都存在某种互相牵联或暗示。
赵逸云的命运又将是怎样的一片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