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一座孤独的港湾,两片曾经相爱的心成了相互碰撞而又纠结不清的灵魂船泊,曾经的山盟海誓成了五月的桃花过把瘾就被夏的炽热烤得灰飞烟灭。
两人每次吵完后,赵逸云想起娘对他说的话,“崽呀,有什么事,你做男人,大度一些,别和叶丽计较,好男不和女斗,夫妻,不要去争个输蠃,叶丽对也好;错也罢,你都不要去计较。”
佛说,人生路途无论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叶丽会教什么呢?自己不是圣人并不会先知先觉,但不论遇见谁不亏不欠不负相见应是最好的结局。想到这些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总会对叶丽有一股内疚,他知道叶丽是真心爱他,两个人走到一起也确实不容易。但眼前现实发生的一切,让赵逸云越来越感到害怕。
赵逸云劝叶丽:“你暂时回江西吧,在这你会忍不住找各种借口跟我吵。”
“我不想回去,想在这陪你。”
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或许会好些,赵逸云心里这么想。她不同意回去,并保证不再吵闹,做一个贤淑的妻子。赵逸云对她的话并不抱多少信任,但又没有更好办法,只能依她,希望她能改一改疑神疑鬼的坏毛病。
叶丽的二哥从贵州来了,赵逸云请他吃饭。只有一间房,不方便住就去旁边宾馆开了一间房让二哥住。
本以为二哥是来看看他们,第二天,叶丽却告诉他:“二哥在家打架把人打伤住院了,来这里躲一阵。
“怎么这么大人,还和小混混样和人打架。”
这句话的确无心,可叶丽觉得这话说得不好,猛一摔碗,冲他大声嚷:“我二哥好歹叫声哥,你凭什么要教训他呀?嫌弃他就说,不要在那居高临下。”
“我什么时候嫌弃他呀?我说不好,以后不说就是,犯不着这样态度。”
赵逸云觉很是委屈,有些生气,饭也没吃就加班去了。
晚上回来,叶丽还气乎乎不理他。
第二天,叶丽带二哥出去了,赵逸云也没问她,晚上和她二哥才回。
“你们去哪了”?
“帮二哥找工作去了。”
“找到没有?”
又问坏了,她冲赵逸云大喊:“没找到。”
“你干嘛又发脾气。”
“明知道二哥来,你不帮忙找工作,还问七问八。”
“你从头到尾没告诉我一句,他找工作的事,现在突然骂我,还讲理不?”
生气归生气,第二天赵逸云叫人事安排他去车间上班,做了第一天,感觉挺好,第二天说累,第三天说辛苦了,不想做,要换工作,看他不愿吃苦,赵逸云就问:“保安可以不?”
二哥说:“保安好,比较轻松。”
赵逸云又叫人事调去做保安,跟他说:“保安看似轻松,但责任大,防火防盗防意外,都是保安的事情。”
二哥回答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头个星期一切正常,当他当保安十天左右的时候,有个河南藉员工,骑了别人的自行车出去了,那自行车主就来保卫室说,他自行车被人偷了,二哥刚好当班,刚好自行车主是贵州老乡,他就带那自行车车主到处找。当河南仔把自行车骑回来时,那失主就说:“就是这辆自行车。”上去就吵起来了。
河南仔说:“一个破自行车,我也只骑去办点事,谁稀罕!还偷?送我都不要。”
这话说得,让贵州老乡没法接受,两个吵得更凶。
二哥觉得贵州老乡被欺负,上前抓住河南仔衣服,挥拳就打。
这下麻烦了,按厂规,打架必须开除出厂,二哥自然被开除了。
叶丽听说二哥被开除,冲他大发脾气:“你凭什么开除二哥。好歹是家人,怎么不出面保一保?”
“这是厂规,有什么办法?”
为这叶丽几乎天天吵,赵逸云实在没折了,最后说:“我不是老板,就算是老板,也要以规办事,一个公司没有规矩,还能兴旺吗?”
叶丽边哭边闹:“要是你自己兄弟,保证不会这样。”
赵逸云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和她争辩。
二哥在这呆了几天,家里来信说家里事摆平了,可以回去了。
赵逸云问二哥说:“回去有什么打算?”
二哥说:“回去再说。”
赵逸云推心至腹的说:“你不是小孩,不要去混社会混江湖,好好找份工作,安心下来过日子。”
二哥点点头,说:“知道,以后不会冲动了。”
“你先回去,有什么需要,你就出声。我能帮尽量会帮你。”
就这样,赵逸云帮他买好票,并给他一点路费,送他回去了。
回去后,他到附近工地上做小工,他又打电话给赵逸云:“做小工没有什么前途,想做生意,你能借钱给我啵?”
赵逸云就拿了三千块钱给他,二哥拿这笔钱在当地县城开了一间卖菜的档口。直到现在,两夫妻还是在那卖菜。
一切梦想都是浮云,脚踏实地,才是面对现实的最好承诺。
这事没多久,又发生一事,再次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叶丽的侄子,叫叶何红,才十五岁,也学人家出来广东打工,他一个人偷偷从家里出来,只听说广东,从来就没来过广东,广东在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买个去广州的票,坐火车就到广州了,到了广州,他傻眼了,到处是人到处是车,背个包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只知道姑姑在广东,具体哪他不知道。于是,他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逛了几天,被派出所抓起来,查暂住证,他哪里有什么暂住证。结果公安把他送到广州从化收容所,要他家里拿一千块钱来取人,他爸爸哪去一下凑一千块钱来广东取人。那时候通信不方便,联系只靠写信,他爸爸写封信给叶丽,叫她去取人,等他们接到信时,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
赵逸云和叶丽坐班车到广州,再转几道车,来到从化大尖山收容所,在一个偏僻的大山谷中,办好手续保释他出来,共花了一千八百块钱左右。
何红出来时,真的不像个人样,面黄肌瘦,晚上找个小旅馆帮他买了几套换洗衣服,吃饭休息,第二天带他回厂宿舍。问他准备怎样?他说要找工作,因他年纪太小,是没有办法找到工作的,叫他回去,叶丽为这事又同赵逸云吵架,她说:“不靠你,我帮他找工作。”
一连半个月,叶丽天天跑,还是没有办法找到工作,但侄子又不肯回去,半个月过去了,叶丽又吵起来:“你对我不好。”又是哭又是闹。
实在没有办法,又在厂里帮叶何红安排在电镀漆车间工作。工资是一天十块五一天,加班另计,那时工资都是那么低。
何红好高兴,终于可以上班了。前一个星期还好,老老实实上班,因为是赵逸云安排的,所以车间管理人员都对他客客气气。那知道一个星期后,他就变回本性了,每天上班就睡觉,而一到晚上,他就去打牌。
厂里人都说:“总管介绍的仔,白天有死没埋,夜里生龙活虎。”
白天上班做什么都要睡,站着都能睡着,晚上就是不打牌他一个人也会坐走廊上到天亮不睡,很奇怪的一个人。反正就是晚上不睡觉,白天上班就要睡。车间管理,每天都到赵逸云这投诉。赵逸云就去他岗位上看他,叶何红看到赵逸云,极力睁开眼,但坚持不了几分钟就又睡了。赵逸云很是生气,叫他马上下班,他倒说好,走出厂门,在草地上一坐就睡过去了。
晚上回来,和叶丽说这事,叶丽不信,说:“你对何红有意见吧?眼里容不下他,也莫编这故事给我听。”
赵逸云叹口气:“没有什么好说的,明天你去看看吧。”
第二天叶丽真的去看,果然看到他在那睡觉,站着睡。她很生气,从旁边找根塑料棒去打,赵逸云赶忙过去拉,没拉住,还是被她打几棍。
赵逸云说:“你怎么可以打他?他不是三岁两岁,你做姑姑的,不可以这么不讲理。”
她冲赵逸云吼,何红被打,嚎啕大哭。
赵逸云对叶丽作法很是反感,叫她快回去,别在这瞎胡闹。她虽然嘴里没说啥,回去了,但赵逸云知道,晚上一定会天翻地覆,唉!那个何红被姑姑打后,一点也没有改变,赵逸云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工厂不同其它的场所,先不说纪律,就车间到处是机器,这么个工作法,迟早出事。跟叶丽说:“何红不能再上班了,否则会出事。”
她开口便骂,死活不同意,赵逸云很生气,说:“你做老板,请人做事,人家这么个做法,可以不?机器在那转动,多危险,万一他走路睡着了,扑到机器上怎么办?”
赵逸云决定第二天不允许何红上班,对他说:“你不上班,在我这住,没问题,住多久都可以,但上班是不可以去了。”
何红不同意,赵逸云说:“这由不得你,我也由不得你,因为你根本不改正,不上班是为你好。”
就这样,这个侄子,不上班了,呆了几个月,不上班他到处去玩,认识了他们一班老乡,天天和他们玩在一起,而且慢慢开始不回家。又过了一段时候,他说在外面找到工作,要去东莞上班了,赵逸云就和他谈了一下,要他好好干。
他答应:“好的!好的。”
就这样,何红离开姑姑独自进入了江湖,听说后来在东莞找了个女朋友,还带回去了,再后来听说他去缅甸发展,直到现在,赵逸云也没有他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