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倒闭后,弟弟继续留在深圳,在横岗找到了一份工作。
赵逸云没有工作,家里自然一些支出开支,父母就向弟弟要钱花,弟弟心里十分不乐意。
过年时煤气站很忙,年28还有两天过年,赵逸云突然接到娘的电话,“今晚无论如何赶回去。”
等匆忙赶回家,一进门,发现家里坐一大帮人,有亲房人等,姑姑、姑爷、姐姐、姐夫都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怎么了?”
娘开口说:“没有什么大事,召大家来是为一件事,就是要为你兄弟俩分个家,你弟弟说,不分家,他负担一家人负担不了。”
突然碰到这样的事情,赵逸云脑海嗡地一下,感觉特别悲伤,此时是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从九零年出门打工,一肩挑起家庭重担,爹娘在家送个礼、买个菜,包括买点化肥、穿衣,家里一切都是他承担。结婚,自己一手操办,还操办了弟弟的一切婚事。可以说,这一分一毫都是他来负担的,家里什么事都依赖他,只不过二三个月时间没工作,此时身体还不好,就是养病时,他都是力所能及帮二姐做事。
想到这些,他一时悲从心来,强忍住悲伤说:“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哪你们说说怎么分吧?”
弟弟说:“爷姨说吧?怎么分,就怎么分,哥这买了这么多家具,你也可以说分了的,只要你们一句话。”
爹此时开口了:“你们两兄弟都成家了,该我享福的时候了,新建的房子归我和你姨,你们借给二姐的钱归我养老,以后,你们每个月看着给钱多少我用吧,我也不乱用,但不能少我们生活费。”
赵逸云实在忍不住了:“凭什么这么分?”
爹说:“凭你是我生的,凭我是你老子。”
赵逸云听爹这么说,也就没有吭声,爹接着说“分家是你弟和你姨的意思,我也表示赞成,房子自然归我,二姐问你借的钱,如果不给我?你知道现在姐姐没有钱还,到时你逼姐姐还怎么办?”
不知道爹从哪里来的理?大姑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说:“哥这么做法,我觉得不妥,对云儿是不公平的,我从小看他们两兄弟长大,对他们是了解的。论对家里贡献,他是付出了很多的,你去年住院一万多块医药费,如果不是云儿,你可能在医院病死。这么多年,你在家里的开支,人情礼送,不都是他在付出吗?虽然儿子有义务,但做老子也不能太自私太无情!你说房子归你,借出去的钱归你,这没有任何道理!同村做儿子也不止你两儿子,做老子也不止你做老子,这不符合道理。”
爹听后阴沉着脸:“怎么不归我?他现在没有去工作,不归我难道归他?既然是一家人,以前没分家,这钱、这房子就归我。将来再两兄弟一人一半,不然,哥哥聪明些,弟弟相对傻些,我不帮弟弟把握住,弟弟岂不是吃亏上当?”
娘在边上也说:“就是呀就是呀。”
赵逸云心里的悲伤终于拼成了怒火,实在忍不住,大声说:“我这么多年,哪点对不起你们?我哪地方显示出来我自私了?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全部用来养你们白眼狼吗?你们从来没当我一家人,当我是奴隶吗?”
弟弟说:“你想逼我到贵州去招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独吞家里一切,你以为我不知道?”
赵逸云望着一家人,此时是如此陌生,他心里清楚,这些是他们已经商量好的,忍不住气愤大叫:“我说你放屁!我从小到大怎么对你,你不知道吗?”
弟弟也大声说:“不要和我说这些,你是哥哥,当然要照顾我。”
赵逸云说:“你是死人,我什么时候在你头上自私过?我什么时候想用心计赶你去贵州招亲?不错,是我出主意叫你去贵州打结婚证,是我叫你把孩子户口改成布衣族,那不是为你好吗?不是为了躲罚款和将来小孩升学考试有优惠吗?你结婚花的钱不都是我给的吗?你这没有良心的家伙。”
弟弟也咆哮着对他说:“我们没分家,我结婚时花费你不出谁出?没分家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从头到尾都想赶我出门,别不承认!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把戏。”
听到这些,望着如些冷漠的家人,赵逸云的心都凉了,他无比后悔和懊恼的说:“好,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从现在一刀两断,家也不用分了,什么都归你们,我不要了。从今天开始,我一切与你们没有关系,我讨米也不在你们身上讨。”
弟弟接话说:“好!你说的,一刀两断,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赵逸云听弟弟说这话,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他不知道好好的家,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爹接过话说:“云儿,你看看你的样子,你今后估计没有什么出息,我不靠你,我靠你弟弟就可以了,既然你那么说,那你莫呆我家里,你现在请出!我不想看你那样子!靠你肯定靠不住,今后不拖累我们就可以了。”
赵逸云心里有说不出的悲愤,就顶过去:“出不出这个家,你没权利,房子是我出钱建的。”
两个姐姐在旁边哭,大姐问:“爷,你是疯了吗?细弟,你真没良心。”
二姐走过来拉住赵逸云的手,哭着说:“大弟,你莫着气,他们说气话,姐姐知道你也懂你,莫计较他们说的这些哈?”
爹对大姐说:“你看云儿什么态度对我?我叫他滚,强于没生这个仔。”
二姐转身对爹喊:“你怎么做父亲的?实在过份!这话只有你才说得出口。”
二姐抱住赵逸云放声痛哭:“怎么这样?今天大家这是怎么了?”
赵逸云回到房里,坐纱发上对二姐说:“姐姐,你今晚什么都看到了,将来你帮我做个证。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什么发生,到时,你们不要来骂我。”
二姐说:“大弟,莫这样说,大家气头上。”
当晚,赵逸云叫叶丽把衣物收拾一下,自己抱着女儿,女儿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叫家里来主持分家的房头上和姑爷姐姐都回去。从抽屉里找一些散钱,数了一下,有一千块钱左右,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了家,抱着女儿,背上背包,叶丽拖个皮箱,从家里出去,步行翻过五六路山口来到公路边,坐公交到赣北小城,因为是过年,所以街上人非常多。
叶丽问:“我们现在要去哪?”
赵逸云说:“去广东吧!一切从头开始了。”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