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整个制造业的不景气,赚钱更难了。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加班的工人都下班了,车间少了许些喧闹,厂里顿时安静起来。
赵逸云独自呆在办公室细细思考,想要摆脱眼前的困境,必须充分利用全自动生产线的优势,再多跑些客户,多联系客源,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想起这本属于赵世龙的工作范畴,他便用办公室电话,打了几个给弟弟,赵世龙自始至终都没有接听,赵逸云便打算开车到弟弟家去看看。
赵世龙全家住在果园,他在果园前面开了一个农庄。因为生意不好,农庄已经关门好长时间,果园里的藏獒场也因藏獒热退烧而倒闭,一百多万也就自然全部打了水漂。
从公路上拐个弯,来到果园门口。赵逸云蓦然发现有三个鬼鬼祟祟的小青年,这些静年头发都染成红色。
看到车过来,红发青年拦住赵逸云的车,并要求打开窗门。
赵逸云脑海闪过一念头:碰到黑社会打劫了,刚刚打几个电话赵世龙都没有接,他非常担心弟弟全家的安稳。
赵逸云拒绝开窗门并随时准备开车撞过去。按了车用报警电话,很快接上了110连线,说出具体位置和情况,几分钟后,几辆警车拉着长长的警笛声开了过来。
待警车从公路上拐向果场时,几个红发小青年慌忙打电话,一边四散逃窜。
赵逸云即刻开车向果场弟弟住处冲过去,见果园里突然冒出了几十号人,有男有女,顿作鸟兽散。
十几个警察围上去,但奇怪的是无论男女,一个也没抓到。
赵逸云冲到弟弟住处时,看到弟弟门是关着的,他赶紧拍门,不一会儿弟媳妇把门打开。
看到弟媳妇安然无恙,就急急地问,世龙和佩奇呢?
弟媳妇说:“世龙被阿农叫走了在外面玩,还没回来,佩奇在屋内睡觉呢。”
赵逸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到地。
警察也过来了问:“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弟媳妇说:“没有啊,我们一直在睡觉。”
警察询问一些情况就走了。
赵逸云问弟媳妇:“怎么回事?”
弟媳妇说:“那班人在这赌博,有差不多一个月了,他们每天晚上都来赌,听说房东一天收三千块租金,据说跟派出所有关系,派出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警察来了?”
赵逸云听弟媳这一说,朝那一间赌博处的铁皮房望去,只见四周空空荡荡,加上铁皮房很低矮,又是在树林里,所以,外面晚上看不到光亮,果然是个绝佳的聚私赌博的好场所。便笑了笑,把刚才报警的事跟弟媳妇说了,两人都捧腹大笑,原来一场误会,把这赌场的赌徒吓个半死。
不多时,弟弟赵世龙回了。俩人聊了刚才的经过,弟弟笑着说:“这下他们再也不敢来赌博了,我们耳根也可以清静了。”
聊完一些公司的事,赵逸云就回宿舍,临走时叮嘱弟弟他们要注意安全。一场虚惊,搅黄了一个地下堵场,这也是一场意外的遭遇。
②
秦月敏每隔二三天就会到厂里来玩,赵逸云忙,没时间陪,她就在办公室逗小女儿依依,一来二去,依依和阿敏关系混得溜熟。
星期天厂里工人放假,依依被姑姑带去玩了,赵逸云在车间清理杂物,阿敏也过来帮忙。
赵逸云说“这粗重活,不适合秦小姐干的。”
阿敏笑着说道:“小看人是不?哪样活我不会干?”
说完就动手了,还别说,别看一副时尚女郎的模样,干活还真不赖,没用多久,杂物清理干净。
秦月敏心细,一些金属杂物,她全部拣起装进一个袋子里:“这资源不要浪费,可以卖钱的,开门做生意,积少成多嘛。”
赵逸云倒了一杯水给她说:“中午请你吃饭?”
阿敏说:“好哇,下午有空吗?”
“下午有空,怎么了?”
阿敏说:“下午有空,我们去东莞玩一下。”
赵逸云说:“好,东莞哪?”
阿敏说:“去桥头吧。”
从厂里出来,阿敏说:“我来开车,你坐边上去。”
赵逸云笑了一下,车让给阿敏。
石州大桥在维修,车不能过,他们只好转道龙溪镇到东莞桥头。
来到桥头镇半山大酒店,阿敏带赵逸云来到保龄球馆。以前公司的事一直忙,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光顾这种地方。
阿敏说:“云哥,做任何工作都要做到劳逸结合,以后有空我们就来打球,要保持身心健康才能做好工作。”
赵逸云说:“你怎么对这地方这么熟悉。”
阿敏笑了笑:“你猜?”
赵逸云摇摇头。
阿敏嫣然一笑:“笨啊,云哥,我在这地方长大的呀,当然熟了。”
“你东莞人啊?”
“算是也算不是,我在这出生在这长大的,但祖籍是外地的。”
阿敏又说:“我们打球吧。”
赵逸云说:“我不会呀!从来就没玩过。”
阿敏过来:“我来教你,五指抓球,把球抬胸口处,左脚向前,下蹲,把球沿球道丢出去。”
球迅速的沿球道滚去,“啪,哗”前面倒一片。
简单的动作,教几次赵逸云还是不会,阿敏在边上耐心解说,一会说:肩不平;一会又身未正。”
整个上午下来,满身是汗,总算掌握了一些决窍,球越打越顺,每当赵逸云打出好成绩,秦月敏便都在旁边喊:“耶。”
③
中午休息,换鞋换衣到餐厅吃自助餐。赵逸云吃的是中餐,秦月敏则主吃西餐,西餐奶油类的东西太多,赵逸云是怎么也不爱吃。
阿敏问:“下午玩什么?”
赵逸云说:“下午想回去睡觉。”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天要玩一天。”
赵逸云说:“已经好累了。”
阿敏则说:“那我来安排。”
下午她把赵逸云带到理疗室泡脚,定了两小时。
这里泡脚里面不知道弄的什么,盆子里像是装满了白粥一样的液体,脚一放进去,就觉得火辣辣难受,赵逸云刚把脚放进去,赶紧又抽出来。
秦月敏嘻嘻的笑了说:“放下去不要动,暖一会就适应了,这可以为你解乏,让你好好休息。”
“你把眼睛闭上”随着她又叫服务员把灯光调暗一点。
“云哥,我们这两个小时,就是让你在这好好睡觉的”说完,她把手伸过来,在赵逸云额头上轻轻的揉。
赵逸云感觉到她的手好柔和,说不出的舒服,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美美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看到秦月敏坐在旁边,轻靠在躺椅上,她的一只手放在赵逸云左边脸颊上,看到赵逸云醒来。她笑了一下:”云哥,醒啦?睡得香不?”
赵逸云点点头,问“你没睡吗?”
秦月敏摇摇头回道:“没睡。”随后她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用手在杯上握了一下:“兴哥,喝杯水,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赵逸云接过水杯。阿春把手摔了一下,赵逸云问:“手怎么了。”
秦月敏笑了一下:“手有点麻呀,刚才你睡觉老爱往左边歪,我看这椅子左边有点低,我怕你落枕,所以用手把你左边头托住。”
赵逸云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你整整托了我两个小时吗?”
秦月敏点点头。
柔和灯光里,赵逸云心里涌上一阵暖意,他轻轻的拿起她的手,很想说句谢谢,一时又说不出口。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傻妞,下次不要了,如果我睡一天,你不是要托一天?”
秦月敏笑笑“才不呢!你想得美。”
秦月敏说:“云哥,此时正是盛夏,屋内蛮舒服外面还是热得很,我们现在去隐贤山庄玩一下好不?”
赵逸云说:“好哇,你说去哪就去哪,反正由你安排,我又不认识路,你带路。”
秦月敏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好嘞!一切交给本姑娘就是了。”
秦月敏开车,大概半个小时车程,来到常平镇隐贤山庄。
这是个游乐场,占地起码一千多亩,有座不太高的山,里面有:流星锤,过山车等等。
赵逸云心想,自己这么多年在广东工作,却不知东莞这闹市中居然有这么个玩乐的场所。
秦月敏很是兴奋,见什么就想玩什么,高兴得像个小孩。她说:“下次要带我们的小宝贝依依来玩。”
赵逸云笑着说:“你可别吓坏女儿。”
秦月敏说“你相信啵?保证她胆子比你胆子大得多。”
说起胆量,赵逸云还真佩服秦月敏,玩一个滑车的游戏时,赵逸云就感到胆怯心惊,只见两座山头之间拉紧一根钢绳,然后人吊上去从这个山头滑向那个山头。
赵逸云说:“这要是万一掉下去,那不摔个粉身碎骨呀。”
秦月敏哈哈大笑:“看我的。”
只见她系好安全绳,双手抓住吊把,呼啦一声飞滑出去。
赵逸云大喊:“不要。”
但她瞬间滑向对面山头,人变得越来越小,吓得赵逸云差点血冲上头。不多一会,她又从另一根绳子滑过来。
并生拉硬拽,要赵逸云和她一起再来一次。
“我怕呀。”
赵逸云望着脚底下那深深地涧底说。
她哈哈大笑:“不要怕,安全得很!有危险也是有我陪着你呀!有什么好怕的?”
赵逸云听她这一说,笑着回道:“也是哦,有你陪着我,怕个鬼。”
鼓起勇气,套上安全带。
秦月敏说:“云哥,一会儿怕的话,你手抓紧,把眼闭上。”
赵逸云说:“好。”
他们一齐喊,一二三,整个人瞬间窜出去了,真的好害怕,赵逸云紧闭眼睛,耳旁的风呼呼地响。
秦月敏大声的喊:“我来啦…云哥不要怕。”
万分惊恐中,终于滑到了对面山头,赵逸云惊出一身汗。
秦月敏嘻嘻的笑:“云哥,不怕吧?没有什么大不了哈。”
赵逸云说:“哈哈,就当是死过一回了,现在我在想,以后更应该珍惜生命了。”
秦月敏哈哈一笑,笑得花枝乱颤,她牵着赵逸云的手,在落日的余晖中,走向山下。
④
一天中午,赵逸云在办公室靠椅上休息,小女儿依依趴在办公桌上用电脑玩游戏,一会儿玩得笑嘻嘻;一会儿又极其紧张。她打到满分时,她就跑赵逸云眼前:“爸爸来看啦,我打到冠军了。”
赵逸云哪有什么心情和她玩游戏,这小家伙无忧无虑。会计小黄过来,把依依抱起来:“让爸爸休息会儿,到阿姨这来,阿姨陪你玩游戏。”
女儿走开了,赵逸云迷糊中终于沉沉地睡着了,一会电话铃骤起。赵逸云拿起一看,是广州先进公司陈老板电话。
赵逸云点开接听健:“陈老板,中午好。”
陈生在电话那头说:”阿云,今晚有空吗?”
“有什么好事,请陈生指示?”
陈生说:“今晚来我这吧?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今晚聚聚?”
“今晚我没有时间,要加班啊。”
陈生说:“那算了。”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陈生说:“有点好事,来不来?来的话我们去玩一下。”
赵逸云说:“盛情难却,好吧!那我就去陪陪你。”
陈生在电话那头笑了:“你来陪我呀,我这有靓女陪,你来我就给你也准备一个,今天非要把你这个老古董拉下水。”
赵逸云也笑了:“好啊,看你今天有什么能力拉我下水!今晚见。”
做生意,客户之间朋友之间吃吃喝喝,再弄两小姐作陪,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赵逸云又确实无法适应这场合。陈生约赵逸云去,又不得不去,在他的经商过程中,陈生既是第一个客户,又是他们导师,还有多次在最困难时帮他们的恩人,这一定要去的,他打算去吃个饭就回。
于是,他打电话给秦月敏说:“晚上八点半你打电话给我,说有事叫我回来哈。”
秦月敏问:“为什么?”
赵逸云说:“你照做就是了。”
秦月敏便说:“那好吧,但你接电话后必须到我店来找我。”
“好的,一言为定。”
下午,赵逸云匆匆收拾一下,就开车招呼弟弟一起去广州。弟弟赵世龙是最喜欢这种场合的,大吃大喝还身边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对他来说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来到先进公司时,看得出陈生比较开心,他招呼赵逸云兄弟俩坐下,倒了茶说:“一件大好事,我今天终于把我跟踪三年的订单拿下来了,这个大单就是日产公司的全部汽车的气嘴,今天终于合同签下来了,到时,我这单生意全部交给你们厂进行电镀,你们公司每个月的产值也会增加一倍,这值得高兴吧?”
兄弟俩也是大喜,说:“那是那是,那肯定是高兴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厂每个月会增加起码十五万的产值。”
陈生点点头,接他俩话说:“这么开心,今晚特地叫你们来庆祝一下,这几年,我们合作得真好,有你们电镀厂不但保质保量帮我们加工,而且价格那么优惠,我才有能力接下来这么大的单,今晚我们去美丽华好好庆祝一下。”
赵逸云说:“那好吧,现在就出发。”
陈生说:“好的,今晚公司主管都一起去。”
来到美丽华大酒店,要了一间包房,大吃大喝,陈生异常兴奋,拿起酒杯,敬来敬去,弟弟酒量大,同陈生及一众主管好一番推杯换盏,吃饱喝足了,赵逸云去买单,陈生猛冲过来,说啥也不让他买单。
陈生说:“到广州来,这单我买,到惠州,你买单,这规矩你不准破。”
赵逸云只好随陈生的意,陈生意犹未尽,又要一起去蒸桑拿,给每人叫上一个小姐。
这时,赵逸云电话响起,是秦月敏打来的:“你吃好了吗?什么时候过来?”
赵逸云说:“马上就来了。”
赵逸云对陈生说:“陈生,我这有要紧事,要回去了。”
陈生说:“那可不行,我们今天要玩到天光,谁打电话?我看看。”说完,陈生拿起电话:“喂,你谁呀?找赵总什么事情?”
那边秦月敏说:“我这有事情啊,他必须回来呀。”
陈生又说:“你是他女朋友吗?他今天我借用了,不准回去。”
电话那头,阿敏停了一下,接着说:“我是他女朋友,陈哥吧?你帮我叫他回来,不然我就不理他了。”
陈生哈哈大笑:“这样啊?那我把你命令传达给他,叫他立刻回去。”
陈生转头把电话还给赵逸云:“你家女朋友要你立刻回去,那我不敢留你了,我们自己去玩,不过,你作好准备,下个月开始,我这订单量将增加一倍以上,要一如既往保质保量。”
赵逸云爽快地说:“这必须的,放心好了。”
⑤
秦月敏的店在中心街,车开不进去,赵逸云在停车场把车停好,步行过去,到了店门口,看到阿敏在招呼顾客,店门口上面依纯时装店几个字有规律的闪烁着七色灯光,看到他来了,秦月敏笑笑的走过来,一个鞠躬:“欢迎光临,先生请随便看看,看中那件衣服告诉我,我将谒诚为您服务。”
赵逸云笑了笑:“本人来贵店,不看衣服的。”
秦月敏笑着说:“本店专卖各式潮牌男女服装,欢迎您愉快选购。”
“本人来店看美女的。”
素月敏又微笑着说:“我这有美女九位,有高一点的;也有矮一点的,先生,要不要我招呼美女出来,让你逐一看个够?”
赵逸云打趣地说:“我不看其他美女,看看你就满足了。”
秦月敏嘻嘻一笑:“看你春风满面,先生定当心想事成,先生请上楼吧。”
等到了秦月敏的办公室,忍不住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秦月敏过来说:“让我看看,今晚你有没有喝酒?”
“我是滴酒不沾的呀。”
“那就好,否则,那场合美女成群,喝酒不乱性才怪。“随后又笑笑:“看你今晚言谈,原来也不是人们传说中的老古董啊?你也一样有风趣有幽默。”
赵逸云便压低声音说:”那是,千万莫小看我哈。”
秦月敏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小女子不敢。”说完哈哈大笑。
秦月敏给赵逸云倒了杯水,她照例会用手把杯子握一下,再递给他:“喝杯水吧,我们一会去公园跑一下步,活动活动。”
她每次倒水,一定要用手量量温度,水不太冷,也不会很热。赵逸云每每喝下她握过的水,便总有一种暖暖地感觉涌向心灵的深处。
“今天不跑了,好累啊。”
“慢点跑嘛,这适当做运动一下。”
拗不过,赵逸云只好随秦月敏出来。他换上一套运动服,并从柜子拿出一套男装运动服要赵逸云换上。
赵逸云说:“你这怎么准备我的运动服?”
“是啊,今天为你特意准备的呀。”
赵逸云把衣服换好,觉得很是合身,便问:“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少码?”
秦月敏笑一下说:“我是什么职业你忘了?”
“哦哦,你是卖衣服的,不错,专家就是专家。”
来到东江岸上,这里已被建成滨江公园,有专用跑步道及各种健身器材,他们慢慢的跑向龙溪方向,江边凉风习习,天上繁星点点,明月当空,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江堤边垂柳倒映江面。好一副温馨浪漫的夜晚。
秦月敏长长的头发扎起个马尾,一边跑,一边说:“今晚你那个最尊敬的陈老板问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猜我怎么回答?”
赵逸云笑了笑问:“怎么回答?”
“我说是啊。”
“我有这福气就好罗。”
秦月敏又说:“你不知道你福气很好吗?”
“我要是福气好,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回宿舍洗澡后倒头就睡,说不出有多舒服。
第二天早晨在睡梦中,电话铃响起,赵逸云看了一下,是弟弟打来。
此吋已经是八点多了,点开健,弟弟在那头急促的说:“哥,出事了。”
“什么事?”
弟弟说:“刚我接到何厂长电话,昨天晚上我们走后,先进公司陈生和他的同事每人叫了一个小姐,蒸桑拿,可能是温度高,加上陈生又喝了好多白酒,不知怎么搞的,得了脑溢血,于今早七点抢救无效,死亡了。”
赵逸云一听,吓一跳,急忙起床穿衣赶到厂里,此时,表弟郭子林和弟弟赵世龙都在厂。
弟弟眼圈有些红红地。
赵逸云问:“怎么回事?”
郭子林说:“可能是昨天晚上太兴奋,高血压,一下就这样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赵逸云说:“那肯定要去,陈生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准备一下,我们三个人都去。”
当赶到先进公司的时候,厂里只有老保安一个人在门卫室,他看到赵逸云三人,知道他们的来意。保安说:“陈生他们还在医院。”
他们急急地来到医院,只见陈生高大的身躯躺在医院的平推车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他老婆坐在旁边泣不成声,陈生儿子用手扶着妈妈,也是眼泪汪汪,这情形,赵逸云也不好问什么,也无法劝什么。
陈生儿子刚大学毕业,在广州一家卖手机的门店实习。看到这样的情景,昨天还好好的,高谈阔论,把酒言欢,突然人说没就没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且行且珍惜!望着这一切他们几兄弟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赵逸云问陈嫂:“现在怎么安排,要我们帮忙吗?”
陈嫂摇摇头,边哭边说:“谢谢你来看我们,不用怎么帮忙,等会殡仪馆车会来,把陈生拉花都老家去。”
在医院陪着陈生一家人,直到殡仪馆车把陈生接走。三天后,何厂长打电话来:“明天陈生在公墓下葬,入土为安。”
赵逸云和表弟郭子林又赶到花都,送了陈生最后一程。
陈生过世后,他儿子没有兴趣经营工厂,于是,他们就把工厂卖掉了,赵逸云的这个业务也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