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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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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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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龙灵珠》连载

第二章 唐祖相船遇豆神 正顺施恩魔缠身

清康熙年,国运兴旺,仁人志士展才华;锦绣江山百花竞艳,柳绿荷香鱼儿肥。

五月十五,大清晨,霞光透万里长空,涪江口,一点远影顺江飞。

金光闪闪,风起万枚碎花银;云层翻卷,涪水共苍天一色。

渐行渐近,歌声随踏浪而致,船履平地,哗哗水声与其伴,怎见地远客从天来!

这时有位先生,姓唐名祖,字月光,能知过去未来,善晓天文地理。

他奉了师父之命,下山来,扮作相士模样,遍游天下,寻访长命之豆神。

涪江之上,停泊了无数船只,那时开着展销。

每日之间哄动那些争名夺利之人,竞来卖豆,真个挨挤不开,十分闹热。

涪江河畔,船如蜗牛,望有客来,闻其歌声,静目以待。

众人抬头一看,暗暗吃惊,怎见得那人的好相?但见那来船之人:

       尧眉舜目,禹背汤腰。两耳垂肩,棱角分明征厚福;双手过膝,指挥开拓掌威权。面如重枣发光芒,地朝天挺;身似泰山敦厚重,虎步龙行。

这人非别,就是那个开三百年豆豉基业的领袖,传十八代子孙的班头,姓邱名正顺,世本山西人氏,今随父迁移,正行于此。

及近众人,歌声分明:“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植咏七步,汉吐真情,船上游客,惊目以待,早已惊动相士唐祖。

当下唐祖探头出船说道:“何方狂生?口出此言!”正是:

沿江撒下钩和线,从中钓出是非来。

邱正顺罢咏举目,见一相士,不觉为奇,视察不语。

却说那唐祖见此人,犹豫片刻,不觉惊喜道:“此人伴有豆神之相,吾昨日排下一卦,应在今日清晨有真神临门,不想果应其兆。”

立起身来,往外一张,四顾无人回身即望正顺,纳头便拜,口称:“豆皇万岁!小道唐祖,接驾有迟,望乞怒罪!”

正顺一闻此言,不觉大惊道:“你这泼道,想是疯颠的么?怎的发这胡言乱语?其何道理!”

唐祖道:“小道并不疯颠,因见梓州缺灵食,久无豆神,特奉师下山,遍地寻访,今幸得遇,事非偶然。主公实为应运之主,不数年间,富可敌国,适乃人间豆神,主公勿疑!”

正顺听了这一席言语,越然发怒道:“吾把你这疯颠的泼道!这里什么去处,你敢信口胡言!人人道你阴阳有准,祸福无差;据俺看来,原来你是妖言脱口,诬民惑众,情殊可恨,理实难容。”一面说着,一面立起身来。

挥袖撩衣,举手便打。只听得:

劈拍连声,呖喇遍船。劈拍连声,椅凳桌台敲折脚;呖喇遍船,琴棋书画打成堆。玉豆金瓶,那管他古玩时新,着手处碎粒四散;纸墨笔砚,凭着你金镶玉砌,顺性时落花流水。正是:一时举手不容情,凭你神仙也退避。

正顺一时怒起,把相船中的物品数件,尽都打翻,零星满地,那唐祖见他势头凶猛,一时遮拦不及,只得退后避让,船悠掀浪,涛声顿起,惊得游船闪躲,有不及者,碰撞连连。

游人见此异乡人在此厮闹,又且不知他的缘故,无人相劝,只好远远的立着观望。

时至晌午,艳阳当空,霞光透云层照万里,涪江河畔,碧波尽染。三江码头,尽是开阔之地,数只商船,摇头摆尾,如吃早酒,醉惺惺似钟魁临世,好一派风光,尽被那斯打搅。

众位客官,汝可知否,有诗为证:烈日刺江怒生灵,嚎气冲天接天神,亘古志士出道来,一身正气惊凡尘。

列日入相船,然正顺全为不知,那道士狂言,掀他心头怒气,随飞舞之拳头摆弄数番,气泄怒消。

冷静之余自顾反思,想那道士,尊俺为天神,仅凭一言之怒,着实悔悟。

乃绕过相桌,双手作揖,转怒为喜悠然道:“初出江湖,突听汝语,刺逆吾耳,性情中人哪知这般,着实可打,然理又可恕,小可姓邱名正顺,报名予汝,不枉白打矣!”

声如宏钟,响刺涪水,掀数层波浪,层层涌动,气势非凡。

正顺语摆,视目以待,道士左手扶腰,惊恐战粟,一只细羽,二尺见长,右手两指握其柄,上下摆动,嘴变如鸭舌,细语冷道:“邱大侠客,贫道一时失言,尽皆上天注定,实为吐真情,岂料触怒于汝,贫道谨记,下不为例!”

语气切切,诚恳之致,委实着人心怜,怯目望来,满眼无助。

正顺耳听其语,目观其形,并非世间无赖,但见:八褂道袍着其身,丹眼虎髯临其勃,前额宽挺,两耳微竖,前额宽挺似平板,肉色暗淡;两耳微竖如玉兔,白里透红。玉面俏鼻吸山色,七尺男儿影江水,这般天地,好一个仙风道骨。

正顺静观几许,忘了言词,当午阳光正射其身,仿如仙界飘飘欲仙。

先祖阿公,手裂似枯柴,立杖上举,喝声连绵,小顺子听来,自古男儿当让女,岂料常欺那玉女?

边喝边杖,委实怒竭,临旁一女童,紧拽公衣,连连求情,本吾不对,哀求放过,尔后挡其杖,口呼救汝,急请下话,免受其难……

往事如故,时隔十余载,仿若眼前。

“救吾!”

“救……”

此语入耳,细如游丝,然正顺感来石破天惊,仿如那童年之语,犹觉虚浮,猛睁双眼,疾如闪电,逆光而行。

“何方妖道!胆敢戏吾!”四方游人听其声,放眼望去,但见二人,一站一卧,甚是狐疑。

道士双唇紧闭,不曾开口,正顺出此粗语,常人尽皆如此,况豆神呼?

“救吾!”

“救……”

语如鬼魅,仿若隔世,细听慢品,双目尽搜,细听慢品,四周空气犹停流,双目尽搜,满船众物皆摇动。

呼救之音,隔五差六,正顺凝气搜寻,那音似如来转世,嘎然而止,顺江处眺音复起,声声震心。

若不成父有灾难,心生此念,寒意顿起心底处,足下生风。

好正顺快如那临空飞鸟,龙腾虎跃,闪走似横扫灵光,一带而过。

游人感知天外飞仙,劲风拂面。好正顺大鹏展翅走涪水,一叶过江,赞过英姿飒爽真人杰,几步飞到商船里。

众位看官,你道两船近迟迟,否也,有诗为证:船泊三江两涪水,阻隔一坝进难退,若问源头流多远?古今无度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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