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如负千斤,一桨疆立半空,口中急呼道:“二位官爷!你看那是什么?”舟自慢行,耳旁风速顿减。
张朝站立之地离舟首不远,往前迎风,正觉爽极,耳后惊诧让其恼,
“喂!休得胡言,坏了大事定惩不饶!”
“喂……个啥?远处……江心……自去……看!哦!吾……姓阮名小二!”
“阮小元,看你模样,也配水浒英名!”张朝大列之人,哪能把这稍公瞧得上。
阮小二索性停了工作,扔浆随漂,忙碌一阵了,非但工钱没提,还受此鸟气,心中便是不悦。
劳累心疲,气火上来,语无论次自是当然。
“不……信,你……”
嘴大如碗口,手臂伸直,直指前面江心。
“俺自在前,江水不兴,唯有那大船游动,小二不必惊慌!”话虽如此,表面镇定自如,张朝抚其长辫拉于胸,轻揉细抚,往后走了数步。
“难不成想偷懒!捉了那斯,银子少不了汝!”细品先前都统之言,百两细花银,足以活过半世,当然抓那行商汉子,那值此钱?本是那燕山女刹,亏了两位糊涂鸟官,此是后话。
几番变故,张朝一手伸出,捏拿小二右耳,只轻轻一旋,阮小二便如小鸡般,双脚离地,双手扑腾。
“叫汝乱语,小惩如此!”
“呜……呜!”
阮小二似开了心智,假哭无泪,张朝心地质软,见此状,手松贴衣,来回抚了抚。
“赃了俺手!赃了俺手!”一旁李汉“噗”地一笑,羞得他脸起红云,忙转身远望。
果然,前方远处江心,黑影窜动,那行走商舟正向它逼近!
正顺先前受此一惊,着实心慌了一阵,临近中午,腹中叽咕闹了忙,那无数阳光照了进来,正射相士泄物,忽然磷光闪闪,有一丝火星顿起。
正顺不敢接近那排出毒物,气沉丹田,暗施内力,掌心向外缓缓推去,火苗倒向涪心,也只瞬间之事,火苗窜动。
火势加剧,冷风惨惨,大舟摇愰,迅猛即停,便有“啪啪”声响,正顺更惊,眼现惊恐。
再看相士,双眸紧闭,额心乌青,大如豆粒,火光映照,青红相间形如雄鹰。
正顺连忙上前,右手母食指并用,对其人中,暗施力道,一股潜力注入,直达额心。
“卟”阴阳两力相击,相士双眼一睁,眼花观人形如无数,影乱愰动,但见眼前现人,佛光金身,慈祥如来转世。
“菩萨在上,贫道有失远迎!”梦语连连。
正顺明理,心生疑逗,想这相士受灾不断,而今受毒致疯,谁个歹人,尽下如此狠手,如若擒获,千刀万刮难泄胸中之愤。
正顺有此心思,言语也善,顺其疯语,双手合十侨装起来。
“免礼,你本道家,焉知佛家之事!”
一句既出,正顺脸红,说慌之言不曾有过。
“贫道亦知此理,然近来人世苦多,普渡众生还望施恩!”
“此事可为,唐祖道士从何而来?意欲何往?”正顺见此有效,探其心寻其踪,也好有个交待。
“菩萨怎知俺名?”唐祖眼有灵光,半迷半醒。
“唐道士,上知天堂,下晓地域,中明人事,份类之事,说你意图,言之有理,俺便施恩!”
“俺本孤儿,不知父母所在,从小仙居峨嵋,师从……天尊上人……”言语之间,粗气上来,始有间断。
“下……得山……来……”
“怎样?”
一团黑影袭来,掩盖了正顺之光,唐祖有感体动晃脑:“寻豆……秘……”
乍一听来什么“寻斗鸡之类……”切,斗鸭也随他便,正顺见其语乱,只好受功回身,一股罡气缓缓入体,待其完毕,望外瞭望,好在那元气回归,正挡黑影之寒流,两相遭遇,忙闭穴道,细吸缓呼,然知外界巨变,着实一惊!
空气有一股血腥之味,愈来愈浓,单以秒计,二秒,腥中含苦味蔬,三秒,舌觉苦胆爆烈,四秒,苦逼肠心,翻江岛海欲呕吐,可怜腹中无物,干呕作状。
正顺意乱,起身飘浮,出得仓来,但见:
青云突变,黑水涌浪。青云突变生阴风,凄凄惨惨,黑水海涌击船胘,劈劈叭叭。叭叭凄凄天水间,阴森恐怖,万头窜动游走狂,如临大敌。
后有小舟逼近,官家追杀,前有水魔浪涌,不知凶险,好正顺,理头序正思路,早已抜剑在手,严阵以待。
前有数条黑影浅表游,偶尔抬头观望,忽又扎入涪水,上表层立显气泡,瞬息不见。
然仅数秒,一条蛇头顺立舷边,左右愰动,迅爬入甲板,另一条紧跟其后,双蛇一前一后,从后悄然袭来。
正顺毫无察觉,只顾江面,正自纳闷,水中怪物,身有一尺见长,诡计多端,小心设防为妙。
思虑周全,难免一失,那悄然前来之寸蛇,水中致冷催其行,上得船来,猛觉一鲜味热红入其脸,一宠然大物立于前,快速绕柱,顿觉周身躁热,张其细口,吐信猛扎,一股暖流入身,另一蛇唯恐落后,响声突起。
这一口撕咬,细若蚊虫,正顺思维猛醒,一冷邪气从脚处袭来,低头一顾,不觉大惊失色。
一蛇正贴其脚裸,头依其表,纹丝不动,本能反应,抬右脚猛愰,那依附之蛇早有察觉,闭其口卷起尾翼,变成数个圆环紧缠温柱。
蛇有灵性,难得的温暖美食岂可轻易放弃,环节猛收,一圈更比一圈紧。
正顺直甩得脚腿麻木,此招无一点效果,反而加剧蛇的进攻性,若知蛇之种,他也没此心思放行了!
此招不行另辟其法,他脚下生风,猛击船板,那蛇环经此一弹,自身碰撞,只好松其形,忍痛离去似有不舍。
正顺抓住这一时机,见那蛇弹落于地,挥剑击之,蛇有遇见之能,适板有缝,一溜烟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另一蛇见同伴有难,腾空而起直缠剑柄。
立见手挽一抖,避过黑蛇攻击,剑光一闪,反击蛇头,眼看击中,下一秒钟,会是蛇血奋涌,哪知一股青烟腾起,直落船面,正顺上前一看,惊如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