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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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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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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连载

第二章 浅滩湿鞋

钮俊柏在楼下并没有去散步,而是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依树而立,在那里呆呆地想心事。

钮俊柏一米八六的个头,白净的皮肤,只有些许胡须,一脸的幽默,曾经是一位农村中学教师,婚后,调入颖河市第一中学,从普通教师做到校长,评上了高级教师。语文教师出身的钮俊柏风度翩翩,能说会道,年青时赢得许多女孩芳心,只是他的爸爸从小就教育他要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所以,钮俊柏从来不去沾染对象之外的女人。因此,同事们称他有三高:个子高,颜值高,眼光高。由于钮俊柏一心想在教育上干一番事业,因此,大学毕业后,拒绝了许多女同学的追求,娶了省教育科学研究院前院长、他的老师欧阳树人的女儿欧阳倩影。欧阳倩影虽然谈不上楚楚动人,但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一笑两酒窝,也别有风情。欧阳倩影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国有企业省级分公司做行政助理,闲暇时,喜爱书画,是省书画协会会员。二人有才有事业,有一个女儿钮依依,极像钮俊柏,长得亭亭玉立,那才叫楚楚动人。

在钮俊柏初任颖河市第一中学校长时候,钮俊柏为了扭转学校教学质量下滑局面,几乎吃住在学校,双休日也在学校加班。第三年,学校教学质量提升为全市第一名,众多荣誉纷纷而来,学校规模迅速扩大,再度彰显特色成了钮俊柏工作首要任务。于是,钮俊柏从文化入手,大力建设学校文化。在自行采购校服时,钮俊柏与丁明丽相识了。

丁明丽大学毕业后,在哥哥丁明壮帮助下,成立了一家名叫明丽服装有限公司,与服装加工企业合作,自己设计,订单制造,经营自主品牌服装。一开始,丁明丽面向低端人群供应服装,主要是女装。后来,丁明丽有了资本积累,开始经营少量中端服装,提高自主品牌服装知名度。

低端服装是丁明丽经营主要产品,经过几年打拼,丁明丽有了一些固定销售渠道,比如酒店人员服装、工厂工人服装,还有就是学生校服。钮俊柏在提升学校文化品牌时,丁明丽的校服设计引起钮俊柏的注意,通过自行招标,明丽服装有限公司中标,获得三年供给校服资格。为了把中标变成真正的校服供应商,丁明丽通过娘家嫂子的哥哥联系上颖河市第一中学后勤主任滕一跃,约请钮俊柏吃饭。

宴席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免要提起中标的事情。钮俊柏坚持要丁明丽将设计的样衣再作更改才能定下来,丁明丽觉得钮俊柏可能故意拖延,想从中获得一定回扣,于是悄悄打电话给哥哥丁明壮,要哥哥抓紧送两箱好酒到酒店大厅,准备送给钮俊柏。谁知,钮俊柏并没有吃回扣的心思,坚持不要这两箱酒。

送走了钮俊柏,丁明丽很失落,总觉得这生意可能做不成了。光中标没有用呀,人家不给你订单,这标也白中了。回到家中,丁明丽想了很多,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只好抓紧重新设计服装。为了更好地设计,丁明丽打电话给钮俊柏,说要到学校看看,了解师生状态,学校文化氛围,好设计出较好的服装来。钮俊柏听了,欣然答应了。丁明丽将颖河市第一中学校园看了一遍,又听取了教学部门和德育部门的汇报,思想有了很多转变,设计样式也有了雏形。中午,钮俊柏留丁明丽在学校食堂小包厢里就餐,丁明丽也没有推辞。

新的设计出来了,丁明丽按照约定,将样衣送到学校,得到十分满意的评价,丁明丽觉得自己一定能拿下订单。一切也如丁明丽预料的那样,颖河市第一中学终于将全校学生校服全部交给明丽服装有限公司供应。第一批2400多位学生秋季服装合同签订之后,丁明丽约请钮俊柏和学校班子成员吃饭,被钮俊柏拒绝了,这时,丁明丽对钮俊柏的为人十分敬佩。第二批2400多位学生冬季服装送到学校,丁明丽在钮俊柏办公室一个档案盒里放了一沓购物卡,在她离开之后才打电话告诉钮俊柏。钮俊柏虽然说了许多推辞的话,但是,丁明丽已经走了,东西无法退回,只能默默地收下。钮俊柏也想,这两批服装,丁明丽利润应该不错,她给一点回扣,也是行业通常做法,既然不好退回,收下也未尝不可。

第二年,在交付夏季服装当天晚上,丁明丽通过后勤主任滕一跃邀请相关领导吃饭,钮俊柏觉得,这个学校教学质量的提升,荣誉都是自己的,其他干部十分辛苦,别人的邀请也算作自己对干部的奖赏,便答应了下来。

酒宴之后,丁明丽给了每人两瓶好酒,两条好烟,明说是一点儿心意,给钱是一个敏感的事儿,自己不好给领导们带来风险。大家心照不宣,推推搡搡之后,都带着东西回去了,丁明丽心里也十分高兴,觉得这样,生意还能维持下去。

钮俊柏正要走时,来了电话,就到停车场旁边接电话,其他同事都各自回去了。

丁明丽见钮俊柏没有走,自己就不好意思先走,于是站在酒店门口,远远地看着钮俊柏。丁明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钮俊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不断地比划着,似乎很恼怒。这时,楼上隐隐传来唱歌的声音,那是KTV里的歌声。丁明丽便产生了一个想法,请钮俊柏去唱歌。钮俊柏一个电话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丁明丽站得有些烦躁。

当钮俊柏把手机装进口袋时,丁明丽已经快步走到钮俊柏跟前,说:“钮校长,我们去唱唱歌吧,大家没喝多少酒,现在还早着呢。”这时,明丽服装有限公司财务蔡雨昕也走到跟前,说:“丁总,KTV的包厢订好了,红豆442包厢。”

没等到钮俊柏答话,丁明丽上前拉住钮俊柏,把钮俊柏往酒店方向拖。丁明丽拉着钮俊柏去唱歌,钮俊柏仍在气头上,索性不推辞了,跟着丁明丽上了楼。

钮俊柏想着从初识到现在要分开,心里充满了甜蜜和苦恼,也似乎经历了一场梦幻。而这个梦幻似乎不能醒来,只能一直做梦着,像被魇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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