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一行人正在说话间,忽听院子外汽笛响。很快,传来了壮壮和李师傅的脚步声,大山急忙迎将出来,一时间,饭菜全摆在了石碾盘上,七八个热菜,三个凉菜外加四份米饭,三碗面条,将个石碾盘摆得满满当当。
苦妹子感动地热泪盈眶:“你看,你看,到我们这里来了,又是买东西又是买饭买菜的!”
宋强道:“来了就来了,本来我们应招待客人的,你看,你看,这多不成样子!”
苦妹子也一阵阵直摇头:“这不,我只顾说话了,都忘了做饭了,全怪我,唉,老了,不中用了!”
一时间大伙吃完了饭,兰花要去洗碗,被苦妹子一把拉了过去:“兰花,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不用管,下午后晌,我慢慢再洗!”
兰花没法,问毛毛现在在哪儿。
苦妹子望了一眼宋强。
宋强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藏啊掩呀的,兰花同咱家毛毛一个样,也是一个苦孩子,告诉她,全都告诉他们,他们能告,我们也能告,怕什么,来吧,我这把老骨头怕啥,我不出出这口气我宋强这辈子难瞑目啊!”
大山端了一碗茉莉花茶递给苦妹子:“大妈,不急,慢慢讲,我们听着!”
苦妹子红着眼道,“我家毛毛啊!”说着,呜呜呜呜地又哭起来。兰花掏出几块餐巾纸来为苦妹子擦着眼泪。
苦妹子道:“后来,毛毛的名声传了出去,没有人给娃娃提亲,你想想,作为一个女人,没有了生育能力,谁家男人还会娶你哩,这不断了人家的香火吗。没办法啊!再后来,经人说合,下嫁给了大毛毛十来岁的聋子名叫百岁的,那百岁人憨厚老实,有一身的蛮力,家里有一院子三间土房,住在坡下村,村西,离这儿有三四里路,独院,门前有一片枣园子!”
大山道:“那那,那百岁,毛毛愿意吗!?”
宋强拼命地击打着自己的头,“唉,毛毛哪能愿意,但不愿意又能怎样,你不能一辈子呆在娘家,让人家说一箩筐的闲话,那百岁年龄虽然大点,可人家不嫌弃毛毛,有房有果园,这人憨点就憨点,这就算有个过活。生不了就生不了,过几年,从别人家抱个娃娃养着,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
兰花道:“毛毛后来嫁了!”
苦妹子道:“开始,毛毛闹死闹活,宁可寻短见也不嫁那百岁,后来,在你叔地百般劝说下,才勉强嫁了过去,但心不死啊!”
兰花道:“阿姨,我能见见毛毛吗,我们可是亲亲的亲姐妹啊!”
大山安排壮壮陪宋强拉话,自己带上苦妹子带路,拉上张青天和兰花,一起去见兰花几年没见过面的毛毛。
汽车拖着一条长长的黄尾巴,左拐右拐,上坡下梁,又上一道大坡,来到一个独家土院门前。
兰花走上前敲门,门开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扑了一层土灰,满脸的胡子茬子,小眼睛,塌塌鼻子。那人斜望着兰花,伸长脖子:“你,你们找谁!?”
兰花大声道:“这是毛毛家吗!?”
那男人伸长着脖子,探着耳朵大声喊:“啥,啥,啥,啥,大声点,大声点!”
苦妹子急了,拨开兰花,直对着里边喊:“百岁,你丈母娘来了,还谁谁谁的,毛毛,毛毛,女子在吗,你看谁来看你来了!”说完,一拐一拐地直直走进院子去。
听见叫声,兰花看见院子正对的一个门帘子一响,探出一个女人的头来,她一眼就认出了毛毛,毛毛也认出了兰花,两人目光对视了半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毛毛,毛毛我的好妹子,你可想死姐姐了!”兰花高声喊道。
“兰花姐,这是真的吗,兰花姐!”毛毛扎到兰花的怀里,两个女人久久地抱在一起,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姐妹两人手挽着手,兰花讲了来意,毛毛一拳头砸在院子的土墙上:“大姐,咱们与他们不共戴天,我毛毛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出庭作证,不将这帮害人精送进大牢,我毛毛这辈子死不瞑目啊!”
苦妹子道:“好女子,妈支持我娃,你爸说得好,咱不能将这口闷气憋在肚子里一辈子,咱要挺直腰杆,同兰花一样,站起来!”
兰花与毛毛说了一下午的掏心窝子的话,还没说够。毛毛留兰花住两天,要领她到周围果园里转转,兰花欣然同意。大山、壮壮只好与李师傅回杨槐坡,并答应,两天后亲自来接兰花回老城。
两天后,大山让李师傅出车,偷偷将兰花接回了杨槐坡。兰花回来后,二话没说,直接拉了大山的手,来到二楼厂办没人处。
“什么事,这么急,要在这里说!?”大山睁大了眼。
“昨天晚上,毛毛告诉我一个新消息,我感到这对于我的案子一定有用!”兰花道。
“快讲!”大山道。
“你听说过七女吗?”兰花道。
“七女,听壮壮好像说过,是三年前的事,在《老城日报》发过文,说通天宾馆数年内有七名女子,先后被人给糟蹋了,后来,后来,那些人好像都翻了供,不告了,说是没有那回事。当时,在整个老城地皮上,议论纷纷,影响很大。”
“七女之事是真的,毛毛与她们都很熟,知道的也最清楚。这七女是告诉了《老城日报》的刘大记者,后来又翻了供的,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兰花道。
“好,我们要偷偷的将这件事告知张青天大律师,最好,我们再与刘大记者见个面,他可是《老城日报》的主笔啊,此人不错,向来嫉恶如仇,是《老城日报》最敢主持公正的一个人物,去年还被评为老城的新闻之星,老百姓对他的评价很高。”
“如果再将这七女拉出来作证,那么,我们的官司可就有戏了,这就够那帮乌龟王八蛋美美地喝一盅了!”
大山急急叫来了壮壮,交代了自己想私见刘大记者的事,壮壮道,“大哥放心,一两天之内,我就是绑也要将刘大记者绑来见你!”
“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要打草惊蛇!”
大山直直拨通了张青天的电话,讲了关于七女的事!
张青天道:“七女的新闻,我当时就有很大的疑问,看来,这其中一定有某种阴谋!”
大山道:“这应该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张青天道:“大山,看来你也是一块探案的好料啊,对,一定要抓住这条线索,顺藤摸瓜,这藤不管它有多长,不管藤上有多少颗刺,我们一定要抓到这藤尽头的瓜来。刘大记者人不错,我与他打过交道,这人很正直。最近,我的周围,又出现了几位陌生面孔,看来,我已被监控,只有你大山出马了,我们时时电话联系,祝你顺利!”
两天之后的一个中午,在厂子的后院子里,开进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来,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壮壮,另一个就是刘大记者。
壮壮将刘大记者带到三楼大山的房子,大山听说刘大记者来了,急急让二妞叫兰花过来。
“你是怎样请刘大记者来的,壮壮!”大山问。
“怎么来的,这不是绑票吗,要不是看在大山、兰花一年前见过的份上,我非要告你壮壮不成!”
“息怒,息怒,刘大哥,壮壮有点冒昧,实在无法,俺在大哥面前立了军令状,而你又是一个大红人,俺不这样不行啊!”壮壮朝刘大记者一抱拳。
“是否吓着了刘大记者,我弟弟莽撞了,大山这里先道个歉,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大山也一抱拳。
“大山,有什么要紧事,这样急急将我弄过来,快讲,我哪里还有几个好新闻要采访哩!”刘大记者红着脸。
说话间,二妮拉着兰花的手急匆匆地跑上三楼来。
二妮为大伙各倒了一杯茶,又烧了一壶热茶放在大木凳上,然后悄悄地下得楼来,在院子里来回转着圈子。
兰花见到刘大记者,她激动地不得了,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兰花将自己被老虎糟蹋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刘大记者听完,眼睛瞪得老大,“这天底下竟有这样不平的事啊,看来我们有缘啊,其他的采访再重要,也大不过你兰花的这件案子,窦娥的冤案让六月飞雪,你兰花的案子也冤情齐天啊!这样,我这就安排其他的几位记者去采访那几个新闻,我休上三天假,好好地了解了解你兰花所受的天大的委屈!”说完,他急急地拨通了编辑部的电话,很快安顿好了那几个采访,并请了三天的小长假,然后转过头来,直视着兰花。
大山一次又一次为兰花擦着眼泪,壮壮在一旁气得背对着三人,面朝着窗外。看得出,他真想,这就冲出去,揪出那可恶的老虎,并将他碎尸万断这才解恨。
大山道:“刘记者,我知道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在这老城,大家都知道,你刘记者有一颗热心肠,兰花的案子我们告到新城区人民法院,可他们以证据不足驳回。这阵子,那老虎又狐假虎威,到处露面,可没有一个人去抓他,他们倚仗势力大,虎老板财大业大,胡局长中院有人,郎经理更是横行一方。现在,我们只有掌握更多的证据,才能将这些害人的豺狼送进大狱里去,还兰花及她们的一群姐妹们一个公道啊!”
刘记者道:“看来,这不是一个一般的案子,你们请没请律师!”
大山道:“张青天律师应该知道吧!”
刘记者道:“张老师,老城名律师,如他出马,我愿与你们一起,提提这老城的正气,压一压这人间的邪恶!”
兰花道:“刘记者,张律师已被人监视,现在,只有我们打外围,找一些重量级的证据!”
大山将他们搜集证据的整个过程讲了一遍,刘记者听后直竖大拇指:“大山,我看你与壮壮可以当侦探了,好,干得好!”
兰花道:“刘记者,你听说过两三年前七女的事吗!”
刘记者挠头:“七女,你怎么知道?!”
兰花又将与毛毛交流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刘记者一阵阵叹息:“唉,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七女的稿子我已写好,刚准备上《老城日报》,可就在稿子交印刷厂的路上,稿子被直直地压了下来,报社姜社长亲自出马,他电话告我,撤了撤了,七女之事已经翻供,你自己到报社去看一下。我也弄不明白,那阵子怎么遭遇到那样的怪事,明明是血淋淋的冤假案件,怎么一夜之间就翻供了呢,我想不通,那七个鲜活的被糟蹋的女子,前天还是气愤填膺咬牙切齿,不告倒他们势不罢休。可后来,只隔了短短的二十四个小时,怎么就齐刷刷地承认,他们的行为是自愿的呢。如果自愿,那情节就大打折扣了,我只能也只能将稿子压下来,一把撕得粉碎,直直地扔进垃圾箱里。可我的心里一直在嘀咕,这件事的背后,一定存在着很深很深的冤情啊。”
大山道:“刘记者,你有信心没,我们一起,将七女的真实内幕挖出来,让真相广布人间!”
刘记者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刘百胜不出马,这老父亲给的这个名字也就白叫咧!”
壮壮一拍桌子:“好,刘记者,名不虚传,好样的,俺就佩服你这样有担当的人!”说完,四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连两个礼拜过去了,老虎隐隐约约感到,好象有什么大祸降临。他最近先后进了四个夜总会,美美地风流了几把。大山他们在新城区地方法院被驳回的消息,是胡局长第一时间告诉他的。那天晚上,他高兴的不得了,直直地约了郎经理,到一处风景优美的避暑山庄,要了几个妹子美美地地疯了一大把。
郎经理道:“虎大哥风流不减当年,大山那边,可要盯紧了,那小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虎老板抱着一个美妞美美地亲了一口,涎水流得老长:“哼,亲了就亲了,搞了就搞了,他大山牛,就让他去告,老子是这大西北的土皇帝,想亲谁就亲谁!”说完,又响响地亲了怀里的美女一大口,然后哈哈大笑,“妹子,这叫什么,这叫皇帝临幸,哈哈哈哈,临幸,对不对!”
郎经理道:“大哥,你可要注意,小心为上,先给胡兄打个电话,以防万一!”
虎老板笑道:“老弟,有大哥哩,怕啥,好吧好吧,我现在就打,现在就打!”说完,直直地拨通了胡局长的电话,
“什么事,老大哥!”胡局长道。
“大山那边的事,可要给大哥盯紧了!”虎老板道。
“放心啊,我一天安排的人三班倒,那小子,看来是认怂了,这不,几天了,没见有任何动静!”
“张青天那边?”
“那老死头子,一样,严加看管,您放一百条心,别说是地方法院,就是到了中院,高院,老弟也给你大哥抹平了!”
“不是我不放心,是二弟不放心!”
“我当是谁哩,大哥是西北王啊,放心,哥那五百万不是吃素的,别说是玩一个女人,就是弄死他几个人,老弟也能帮你将死刑变成无期,无期变成有期,有期变成无罪释放,你说是不!”
郎经理长长地伸着脖子听着。
虎老板将一个女子推到郎经理的怀里:“老弟,好好舒服舒服,别想那些没用的,良辰美景,不可愧对啊!”说完,对着怀里的美妞又是一阵狂亲。
虎老板斜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做的一个恶梦,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珠子。梦里,他来到一片黑森森的树林里,他走啊走啊,忽然迷了路,他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这时,他的身后忽然冲出一群黑压压的野猪来,个个凶神下凡,獠牙冲天,一时间阴风四起,他吓得拼命地跑啊跑啊,将脚上的一双皮鞋全跑丢了。他光着脚丫子,全身被身边的树丛利草划出数道血口子。可没法,跑着跑着,身后冲来的野猪越来越多,将他包围了起来,他吓得尿了一裤子,一个劲地跑啊跑啊,忽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山崖,他一不小心掉落下去。他在空中飘啊飘啊,正在他庆幸逃过野猪群的围攻的时候,忽然,他发现自己的周围,飞来一群翅膀硕大的老鹰来,利爪如剑,巨嘴似钩,眼珠子哗哗直转,向他俯冲过来,而那时的他,小得简直是一只小小的耗子。
虎老板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东想西,他感到一阵阵的危机感。难道自己,这次,这次要跌倒在一个小小的农民工大山的手里,跌倒在一个小小的毛头丫头兰花的石榴裙下。他咧了一下嘴,嘿嘿嘿地傻笑了一阵。不可能,不可能,我老虎是什么人,我是西北王,家产十几个亿,我还怕你个小毛屁孩,你小子长记性点,不然,老子啥时候不高兴了尿泡尿将你活活浇死。
对于胡局长,虎老板是放一万条心。其一,胡局长与自己一个熊相,不光好美女,而且贪钱财,可以说,他俩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动一发而疼全身,拔一毛而谁都跟着遭殃。更为难得的是,对于虎老板,他更看重的是胡局长的大后台,一手遮天的他高院的亲舅舅胡黑熊。据小道消息,此人一贯心黑手辣,不光是一个老色鬼,与胡局长一样,也是个贪得无厌的老财迷。为了兰花的事,他胡局长已经到手五百万,无论如何,新城地方法院这一环节,还是轻轻松松地拿了下来。对于他和虎老板来说,这应该是一场小小的胜利。可对于大山、兰花来说,确是实实在在的当头一棒啊!哼,大山啊大山,兰花啊兰花,放的阳关道你不走,你这不是老庙里的葛藤,爷不缠你你还缠爷哩,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对于婷婷来说,这个好财的胖女子,虎老板是越来越觉得不放心了。开始,他只觉得,这女子好财,给点零花钱了事,这隔三叉五的还能陪老子乐呵乐呵不是。他最喜欢婷婷那两个大奶子,陶醉在那两团颤悠悠的尤物之间,对于他老虎来说,那是多么销魂的事啊!
对于婷婷,老虎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贪心,先是要房子,房子有了要车子,车子有了现在又开口在老家给二老盖小洋房。这小洋房还正在盖着哩,这又提出要开了别墅。这女子心里太贪咧,有奶便是娘,有朝一日,老子给她断了奶,这是否还要反咬老子一口。他老虎强占兰花之事可是与这婷婷一手策划的,如果婷婷出马,他老虎可就彻彻底底地玩完了。这就是说,怕就怕,内乱,如果这婷婷从内部给老子营帐里放一把火,那老子不活活烧死也非得落下个高度残废不是。
老虎一遍遍地想着,怎样让这个女人悄悄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这是多么费思索的事啊。兰花那边还没有消停,他一时之间还不敢在婷婷这边再弄出什么乱子来。反正,这女子现在还牢牢地在自己的手心里攥着哩。婷婷近一个月不去上班,从通天宾馆消失,已经让那里的所有人感到奇怪。人们不知道,婷婷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打电话不接,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切,只有老虎明白,这是他的第一步棋,与婷婷交涉好的一步棋,这步棋一是为了躲辟公安局的证据搜集,二是为了防止大山他们的进一步深入调查。这样,时间一长,到时候,大山那边大海捞针见不到针了,心切切实实地凉了下去,不再上告,那婷婷就可以轻轻松松地露面了;成不了朋友,成为路人也成,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反正这世界上一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胡局长放下电话,心里一阵阵叽咕,他也弄不明白,这阵子大山这帮穷小子一下子就清静下来。凭他的经验,这小子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兰花是他的好朋友,他难道就能咽下这口气。更让他不能理解的事,张青天这个老东西,这几天也能静静地坐在家里喝茶,看书;到湖边舞剑跑步;更有甚者,竟然提笼架鸟;养花弄草?越是安静,越是让他感到不安。几路探子每天不断地有电话传来,他都感到,是老生常谈。今个壮壮开车去了老城,明个大山又去郊区吃了顿饭,最后跟踪一路,又从起点回到了终点。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这让他泛起了淡淡的一波怀疑,凭借他的嗅觉,难道大山这小子有某种回天之术,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还是,反正无论如何,不可大意,继续跟踪监视方为上上之策。
胡局长给几路人马下了死命令,谁发现了新情况,如果有用,奖金从二百涨到了五百。一句话,眼睛都给老子瞪圆了,一有可疑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胡局长给几处的探子打完电话,他在宽大的房子里走了十几个圈子,不住地挠了挠头,觉得这个电话还得再打。于是,他轻轻地拨通了他舅舅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娇声娇气的女人:“喂,哪里,胡院长正在沐浴,有事告我,我转告他好吗!?”
胡局长被这个极具磁性的女人声给迷住了,他一时不知怎么好,他好像见过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他第一感觉,这女子与自己的舅舅并不是一般的关系,他那天见舅舅亲自给那女子喂樱桃,那火辣辣的眼神告诉他,他们一定是热恋中的情人。可他的想法刚刚冒出一瞬间赶快就捻灭了,他不敢也不愿去想,这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到底看上了大自己四十多岁的老头子什么!?
“外,你是哪位,能告我一声吗!?”那女子娇声道。
“外,我我,我是他外甥,我找舅舅!”胡局长额头上直冒汗。
“嗷,我当谁呢,是胡局长大人,听胡院长整日提到你,说你这好那好,啥时有机会陪妹子喝两杯,我们也交个朋友!”
“好好,好,不敢不敢,麻烦叫一声胡院长舅舅,舅舅!”
“没问题,小菜一碟,别人这忙帮不上,这外甥的忙一定要帮,黑熊,黑熊,你外甥的电话!”女子朝着里间大声喊。
电话里传来了黑熊噗噗噗的脚步声:“谁呀,是小胡吗?”黑熊高着嗓门。
“说话方便吗?”胡局长压低了嗓门。
“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又要舅舅为你擦那家的屁股?!”
“舅舅,没有别的事,就是兰花那个案子,你可给我按住了,老虎刚刚还来了电话!”
“放心吧,几个穷小子翻不了天。不过,你小子,下不为例,你可知道,现在,风声越来越紧,上边也查得越来越严,你小子给我听仔细点,下不为例,知道不,下不为例!”
“舅舅,知道,这几天,那大山,还有那个张青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我心里有点怕,怕出了什么事!?”
“怕什么,别人没乱你先乱了阵脚,你当年的威风让狗吃了!”
“舅舅,二百万收好了,这事如果平平安安过去,那老虎答应,再给你老上供一百万过六十五岁大寿!”
“行了行了,你小子也告那老虎,都把嘴给老子咬严实了,你们自己在漏了气,这不连你老舅舅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舅舅,老虎还说,上次孝敬您老的那两个美女怎样,六十五大寿,他还要孝敬您老几个川妹子,那可是清一色的川货啊!”胡局长咧嘴浪笑。
“行了行了,你小子现在给我收敛点,我告诉你,风声越来越紧,千万别太直了,收敛点,一定要收敛点,知道不,识时务者为俊杰!”
胡局长听着,听着,他急急小声道:“好了好了,舅舅,外甥不打扰您老的雅兴了!”
“好好好,小红,你轻点,小胡,没事,没事,有事打电话,有事打电话!”
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我说你不行,你还逞能,不,老公公,我红红还要,还要嘛!”
胡局长一阵窃笑,没想到,我的老舅舅这人老心不老,老牛喜欢吃嫩草,与这位美妞真真正正有一腿啊!
三月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谁家的狗叫声将大山吵醒,他揉揉眼,又见兰花偷偷地掉眼泪。大山一把抱了兰花,轻轻地亲了起来。
这段日子,为了案子,他们避过了各种各样的眼线,他们个个简直成了真真正正的大侦探。大山与刘大记者约定,一周之后,等外边的探子们放松了警惕,他们就去找毛毛,同兰花一起,去探寻七女的事。
大山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兰花的全身,他紧紧地抱着兰花,一刻也不想松开。兰花一次又一次呼应着大山,他们享受着雨夜带给他们的寂静和快乐。
两人云雨完毕,兰花的眼泪又一阵阵像雨点子一样。
“别哭了,事已过去,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从新开始属于我们自己的新生活!”大山火辣辣地望着兰花。
“忘不了,那一夜历历在目,忘不了,忘不了,我一定要告状,如果有机会,我宁愿亲手宰了那个千刀剐了的虎老板,将他切成碎块去喂野狗!”兰花咬牙切齿。
“兰花,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现在是什么年代,不是旧社会了,我们要拿出法治的武器来,将这帮害人虫送进正义的审判庭,将他们送进大牢里去,让他们也得到应有的下场。一句话,人间正气终有一天会战胜邪气,这世界大部分人还是好人,坏蛋终归是极少数!”大山在兰花的额头上又亲了一大口。
“我想我妈,我想我弟弟,可我兰花,我没脸见妈妈,没脸见弟弟啊,更没脸见村子里的父老乡亲!”说完,兰花扑到大山的怀里抽泣起来。
“兰花,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不是还有我大山吗,还有壮壮、猴子,有二妮、龙叔,有肖红、黄小叶姐姐,还有千千万万的农民工兄弟。大家一直站在你兰花的身后,我们一直支持着你,呵护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兰花,我大山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会像对待亲妹子一样去爱护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大山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与你白头偕老,恩恩爱爱一辈子,我还要,让你兰花给老子生一地的胖娃娃哩!”
兰花听着听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向下掉。
大山紧紧地揽着兰花的腰:“哭吧,哭吧,好好地哭出来,哭出来!兰花,你一定要勇敢地站起来。现在,那帮坏蛋正在时时刻刻地观望着我们,他们盼着你兰花倒下,盼着你自暴自弃。你如果那样,他们该是多么高兴,你愿意让这帮龟孙子高兴吗!?”
兰花停止了哭泣,她轻轻地拭干了双眼,静静地望着大山:“大山哥,你真好,你为什么对我兰花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说完,用两个小拳头轻轻地砸在大山的背脊上。
“兰花,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白雪公主,你美丽、善良、勤劳、勇敢,能够得到你,是我大山这辈子,不,是我大山千年来修得的大福啊!”
兰花捂着大山的嘴:“别说了,别说了,大山哥,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兰花了,从前的兰花纯洁、高贵,向白玉一样晶莹剔透,而现在,现在,她不完美了,大山哥,你忘了兰花吧,你忘了兰花吧,我求求你!”
大山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着兰花:“兰花,你千万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大山是你心爱的男人,我们心心相印,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命运已经将我们俩紧紧地拴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以后不要再讲那让人心酸的话了,好吗!?”
大山又一次将兰花揽进怀里:“兰花,从现在起,我们要团结一起,找证据,上中院,中院不成再上高院,我大山,不将这帮乌龟王八蛋送进监狱,我大山死不瞑目!”
兰花又一次捂住大山的嘴:“不要再说死这个字好吗,大山哥,不要再提死这个字,大山哥,我兰花听你的还不行吗,我听你的,听你的!”
大山抱着兰花,久久地抱着抱着,眼角也涌流出两股泪花来:“兰花,明天,明天,我送你回家,我要让你见见你的妈妈和弟弟,高高兴兴地见见面,他们需要你兰花,你也需要他们,亲情大于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