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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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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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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连载

第一十五章 树人崛起

郝兆宇找到方教授把跟树人思想沟通的事情说了一遍,方教授沉思了很久,对郝兆宇说:“也许它们是对的,我这两年研究胡杨发现,其实能移动的胡杨是人类的杰作,这个事情我已经发表论文了,但学术界还有不同意见,可以给你看看。”说着从书桌里拿出一沓A4纸递给郝兆宇。“多亏冯建章让你带来的原生胡杨,进行对比,我终于发现为什么自然界的胡杨都变成可以移动。”

郝兆宇看了一遍,似懂非懂,但他看明白了一点,文章大意是说有那么一段时间,人们为了治疗杨柳在春天的时候飘絮的问题,于是研制了针对杨柳科植物的绝育药剂‘碳化秋水仙碱’这种药剂可以抑制染色体的分裂速度,达到彻底去掉植物雄株的目的。虽然人类做了很久的安全实验,包括动植物实验,证实这种药剂对人体完全无害,仅仅作用于植物,况且杨柳科植物也不是人类的食物。

但人们忽略了一个异常关键的问题,这种碳化秋水仙碱在杨树和柳树作用后虽然不会再飘散柳絮和杨絮,但取而代之的是它们会散发一种气体,是把药剂分解后通过它们的生殖系统散发出来,这种气上升到云中全球飘散。它无色无味,对一般的生物毫无影响,所以人们在实验时并没有发现。但这种气体通过降雨落回地面,被胡杨吸收后会改变胡杨的DNA结构改。胡杨是单独一个属,就因为它非常独特,所以这个情况只在胡杨上出现,最终胡杨的细胞壁越来越柔软,胡杨生长的位置一般都远离城市,变软这种变化一直没被人发现。

方教授补充说:“为什么只有胡杨能够进化出如此的思维能力,这个问题我一直在研究。可能因为胡杨最初的生长环境异常恶劣,起源的地方是在中国的西北部,那是一个异常干旱、贫瘠的土地。恶劣的环境培养了它多种的求生技能,或者说是胡杨的祖先通过自我改变适应了如此悲惨的生活。为了适应不同的蒸发量,就连树叶都不一定是一种形态。白天,烈日下,户外的温度可以达到50度,而夜晚又直接降温到零下。在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在获得移动能力之前根本没人注意,缓慢移动时,人类也仅仅认为是沙堆在移动。”

“原来是人们自己制造的麻烦啊!”郝兆宇抬起头说:“这些年胡杨惹的事情可不少,另外问您个问题,您相信有四维空间吗?会是什么样的呢?”方教授摇摇头说:“人类通过学习才知道自己的无知,我不知道有没有,但你说的多维度思想沟通我也不敢否定。多种维度从科学的角度有很多种解释,有人说时间就是一个维度,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时间和空间是两回事儿,空间就是空间。如果说二维空间是一张纸,三维空间就是把一沓纸摞在一起。那四维的空间就是把三维空间像码砖块一样码成一个体块吗?绝对不是。首先二维空间没有厚度不是纸,所以三维空间就不是二维空间的叠加。这是物理上的问题,我仅仅是有些猜想,这东西数学家已经可以推算。”

这一阵子人们发现,能移动的树是人类自己造成的以后立即引起了热议,整个世界都在探讨能够移动的树木的话题,人们都后悔前几年在西北把胡杨杀了那么多,希望研发出能够为人类服务的树种。就在人们拿树木造福人类的幻想中,中国的南方出现的胡杨身影粉碎了幻想的泡沫。

首先在中国的湖北和安徽交界处,又出现了有人恶意毁路、拆房、破坏桥梁等事件,地方公安怎么也破不了案。这些地方都在山区,监控不发达,而且事情发生都是夜里,等白天勘察的时候并没发现可疑人的线索。后来这种事情每天都在附近的山区发生,各个村子都报道是树木在晚上作案,电力首先被切断,然后手机基站也被推倒,好多村子就被隔绝在山里。案情报上来之后政府也很疑惑,这又不是西北地区,那里来的胡杨,只是公安部门知道前几年新疆的胡杨的事情,所以猜测是胡杨作案。于是省领导则成地方林业部门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树种。调查了一通,又是采集资料,很多村庄都坚持不住了,结果反馈信息很奇怪,在山区的确发现的杨树类似胡杨,但生长习性完全不同。村里的一些老人说,是山神发怒,要杀牛宰羊的祭祀。

不管是什么品种,既然危害到人民安全,政府一定要管。有了5年前的经验,地方政府立即向军方求助,当地驻军接到消息,借鉴前几年西北剿灭胡杨的作战方式,立即报到中部战区的领导那里,请求重型武器的调动。军队的效率是比地方快了很多,相关领导立即指示,由当地公安部门提供线索,陆军指定作战计划,空军负责支援。

又一场战役就这么打响了,为了解救老百姓,根据之前的经验,军队和各地方消防、武警部门也制定了抢修道路,运送食物等计划。有了多兵种协同作战的经验,军方领认为仅需要调动一个师的兵力就行,包括装甲旅、炮兵旅和工兵旅等常规部队,由附近机场负责空中支援。军队2天内就集结完毕,地方政府把受困严重的几个村镇圈出来,计划先解救麻城到罗田一带的居民。

士兵们都戏称这次作战叫“伐木”行动,要知道5年前在西北那可是一兵一卒都未损失,仅仅把那些快要过期的弹药消耗一些,还得到了通报全军的嘉奖,这次每个人都信心满满准备载誉而归。但上来就出现了问题,无人侦察机,每次飞到山里都会由于山区电磁干扰而坠落,前后有4架小飞机有去无回的飞向了大山,这边山上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小飞机就算捡回来也得论斤卖了。

军队的领导实在舍不得再飞无人机了,让当地人员带领地面部队,直奔村庄,工兵负责抢修道路,军队负责警戒。然而,就在抢修道路的时候竟然遇上了山体滑坡,工程兵伤亡惨重,还有一个装甲车滚到山沟里。山区山体滑坡也是常有的事儿,但反常的是,这是春季,并不是雨季,不应该有严重的滑坡,还有就是,这几支部队都遇上同样的滑坡就不正常了。

军队的指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师长,刚刚提拔上来,做事雷厉风行,情报上来后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和作战参谋们商议,把部队分散开来,向地势高的地方行进,占领制高点进行侦察。于是部队以连为单位分散行进从山体的几个方向占领高地。没想到,当天夜里各个营地都被偷袭,虽然部队已经配备了夜视装备和照明设施,只有零星几声枪响响彻山谷,让人震惊的是分散出去的3个团5千多人当天晚上全部失联,搜索寻找后,竟没有一人生还,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军方立刻认识到分散兵力在山区是个错误的决定,安排工兵在机械化武器的掩护下砍树,这次真的要砍树了,这么大的山上全是树,根本分不出那是胡杨那是普通的树。军官下令用炸药炸山体为了通过大型设备,把道路周边20米的范围清理成空地,推进速度很慢。除了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否则别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大型市政公司在修路,每天军队热火朝天的干工程,几天后几条通向山里的小路变成了大型场地的延申,虽然不平,但坦克装甲车可以行进。

在工程进行的第8天晚上,负责警戒的战士发现绿色的夜视仪里出现跳跃的小红点,慢慢的红点变得越来越大,他立即拉响警报,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就在军人们寻找目标开火的时候,周边的山上开始滚下一个个燃烧着的木桩子,这些木桩堵住了后退的道路。接着,大石块从天而降,直径在20厘米到半米不等,整个就像下冰雹一样,被砸到人就是骨断筋折,帐篷根部无法抵挡这么重的打击,这种打击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一时间哀鸿遍野。人们连忙逃进树林或者躲进车里,不敢出来,周围安静的吓人。很快就听见那些逃进林子的人凄厉的惨叫,都是一两声就停止。就在躲进车里的人们准备出来的时候,又有无数大火球滚到车辆周围,炙热的温度烧烤着这些车辆,跑不出来的人很快都变成焦炭。

又是全军覆没,连年轻的师长也烧死在车里,包括后勤人员、运输人员和战斗人员加在一起,整个师的伤亡率达到97%仅有一小部分人回营部运物资得以活命。消息传出来全军震惊。在山区的老百姓也开始向外逃难,据逃出来的人口述,在被困了一个月的时间后村民不光物资运不进来,精神也开始崩溃,人们一波波的向外逃跑,但跑出去的人就没有了消息。

他们这波是人数最多的,几百人,聚在一起,白天也打着火把,拿着铁锹等农具,年轻人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老弱妇孺。刚一下公路就看见一片树林,长期居住在附近的人还奇怪为什么这地方长出来一片树林呢。走近以后就发现这些树是能动的,树上都是尖刺,那些尖刺直插心脏。村民四散逃跑,但后退的路也被树木当上了,还有些躺在地上装死的人也没能幸免,死亡方式也很残忍,全部是被树枝精准的刺中心脏。

这个逃出来的村民以前是练田径的,拼了命的跑,最后跳进溪水里,又游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一条大路边上。他还说即便是溪水里,也有树木在拦着,跟他一起跳进水里的也都被刺死了,他是看见木有树木在前面就潜入水里,由于水性好,一直没敢露头,游到很远才敢换气。他惊恐的形容,那些树的枝条就像蝎子的尾巴,眼睛还来不及眨一下就被贯穿心脏。

很快整个湖北、河南、安徽交界的所有村镇都失去联系,好像这片区域变成了百慕大三角,里面的车辆、人员全部失联,低空的侦察机只要进入也会受到严重的电磁干扰,卫星图像显示,这个区域的树木数量猛增,原先的农田很多都变成了丛林。

情报呈送到中央军委,举国震惊,如果算上军人和老百姓这片地区有几百万人,这些人全部消失,没人知道实情。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都逃向平原地带,看见一般的树都害怕,大城市里人满为患。但事情还没结束,人们渐渐发现,一到晚上,道路就会被挖断,不是单一的几条路,是一片一片的路网,根本抢修不过来,城市和城镇被孤立成了岛,陆路运输完全瘫痪,白天还有人敢抢修公路,晚上出去的人经常一个不剩的死掉。

这些树并不是冲过来杀人,它们一般会先把退路切断,完成包围后慢慢的进行杀戮。军队出动它们就躲进山里,只要机械化部队无法达到,单兵战士很快就会成为树人的人肉串。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树人封锁的区域越来越大,甚至生活在长江以南区域的都提心吊胆,不夸张的说从四川到福建,这么长的区域陆续都发现树人的隔离的村镇。每到夜晚就成为乡村的噩梦,高压输电网全被破坏,树人的策略就是围起来,只要往外跑就会被扎死,白天也不例外。那些在大山里自给自足的小乡村反倒相对安全,因为不通公路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破坏的,人们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县城,即便是被隔离也不影响日常生活。

树木杀人这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瞬间就传遍全国甚至全世界。军方如临大敌,大城市周边的驻扎部队也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可就像两个对垒的拳击手,一方鼓足勇气寻求决战,一方若隐若现避实击虚。只要有山的地方都没人敢进入,可人们又不能把所有山上的树都铲除,平原地带已经战云密布,所有军队都在待命状态,中央正在研究向山区进攻的战术问题。

这几天郝兆宇也有些心神不宁,全世界的新闻都被胡杨的战争刷屏了,北京这边已经全民动员支援前线,国家宣布进入战备状态,绿化的项目开始暂停进行,所有的资源都给战争物资让路。每天郝兆宇还在站桩,但联系到小树的时候不多,有一次小树说,它们现在也面临威胁,这种威胁并不是来自人类,而是来自另外一部分胡杨,它说这是在胡杨的世界里一次大规模的种内斗争。就是‘蜘蛛架’那一支胡杨正在向它们的方向迁徙。‘蜘蛛架’这群胡杨采用强力管理手段,它们把胡杨做了分工,有的专门负责搬运,有的专门负责杀人,有的专门负责采集营养。小树说,它们有一部分已经到达云贵高原,希望与它们的长老进行联盟。据说中亚那边的胡杨也开始进行改革,新的长老准备发动战争,为了占领属于自己的领地。

这些胡杨很多是近几年刚刚动土的树龄4、5年的小树,它们的理念是,植物与人类不是平等的,植物是比人类高贵的种族,因为植物的神经系统弱、欲望极低,感情仅仅是为了建立联系,不会说谎,所以人类才是肮脏丑陋的。‘蜘蛛架’最厉害的是创造了一套理论,它认为人类不配主宰地球,地球本身才是主人,胡杨是地球的孩子,人类的地球的病患。

因为地球是本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和谐星球,根本不需要人类,胡杨可以保持地球生物和谐持续的发展。人类只是物种演化过程中的变异品种,这个品种的产生会使地球这个生命体得病,人类飞速繁殖,制造垃圾,污染周边生态,到处攫取能源,有着疾病的各种特征。身体细胞变异才会发生癌变,这时癌细胞会把正常的供给养分线路切换到供给癌细胞,身体一般细胞不会跨组织生存,但癌细胞可以通过血管扩散到全身各处。所以胡杨是神派来消灭人类药方,人类的智慧全是为了破坏地球。

在这个理论的感召下,很多胡杨已经嫌弃人类,见到人类就想杀死,就像人类看见蟑螂或者老鼠一样。这个理论还包括对火的认识,以前胡杨非常害怕火,见到火就会躲的远远的。‘蜘蛛架’亲自用枝条卷起一个人的脚,放到火堆上,在惨叫中,很快这个人的衣服开始着火,后来身体燃烧起来,最后烧成一截黑色的木炭一样的东西。它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其实动物更怕火,动物的身体中的油脂燃烧起来比木材更加猛烈。蜘蛛架就像普罗米修斯一样,教导大家如何利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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