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对于舞痴来说是天堂,为了跳舞他们甘愿放弃一切,所说的一听到有节奏的乐曲都想迈步,浑身都有节奏地颤动,一天不到舞厅跳舞就好像犯了毒瘾似的难受。而对于那些精神空虚的人来说,舞厅是最好的精神加油站,不论有什么烦恼忧愁,只要在霓虹灯下,手挽着异性的手臂,扶着异性的腰肢,随着撩人心弦的舞曲尽情摇摆,犹如天上人间梦幻里的神仙,乐不思蜀。那些寻找刺激沾花惹草之徒到舞厅跳舞,往往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巡视,一旦发现目标就像蚊子见血一样,臭不要脸的帖上去黏糊,有的请对方跳舞,炫耀自己的舞姿以博得对方的好感;有的干脆不顾羞耻的单刀直入,一曲舞还没跳完就要交朋友,甚至要开房;有的则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故意摆出高雅的姿态,给人神秘感,岂不知这样的人是百爪挠心,生怕自己的意中人被人抢先一步掠走,他们往往急得是口干舌燥、头毛虚汗,为了放松自己,总是不经意地用手整理着衣服,而眼睛的余光则在悠荡。在舞厅纷杂的人群中暗恋舞伴者有之,争风吃醋者有之,卖淫嫖娼者有之,流氓扒窃者有之......
舞厅是社会的浓缩,舞厅是试金石,舞厅是染缸,男男女女在这里尽情地舞动摇摆着多彩人生。
冯清仁到舞厅跳舞既不是来找刺激也不是迷恋舞厅,他纯粹是好奇的涉猎者和尝试者。大学毕业的时候,冯清仁几乎不会跳舞,并不是冯清仁没有这方面的细胞,而是他不喜欢舞厅吵吵闹闹的环境。
冯清仁读书的时候家境贫寒,靠着他顽强的毅力和刻苦的精神,他咬着牙完成了学业,而后分配到了理想的工作岗位,没花钱就娶了做教师的妻子,过上了小康的生活。他可算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随着思想的进步,社会经验的丰富,以及工作结交的需要,早已不是穷酸学生的冯清仁,开始涉猎一些消费娱乐场所了。
喝酒对冯清仁来说是拿手好戏,参加工作前,他虽然过着贫困的生活,但他早就羡慕那些有能力、有地位的人,朋友成堆友情万岁了。交朋友靠什么?主要是烟酒饭局,你来我往吃喝一场,关系铁板一样硬实。冯清仁在当地渐渐成了圈子里的名人,因为冯清仁继承了他父亲能喝酒的遗传基因,他是三杯不醉,四杯万岁,五杯敢吹,在胡言乱语中,冯清仁的口才发挥到了极致,什么荤段子、歇后语、野史,他是妙语连珠,满堂喝彩。无论什么难题难事,只要冯清仁到场与关系网喝一顿酒就迎刃而解。冯清仁尝到了甜头,小日子越过越殷实。闲暇的时候或者朋友聚到一起的时候,他在谈笑之余都要打几圈麻将。冯清仁当初刻苦学习锻炼出来的超人记忆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以及分析问题判断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为冯清仁打麻将逢场必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可以通过其余三家打出的几张牌,断定对方手需要什么牌还有什么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冯清仁渐渐地在麻将牌桌这个战场上脱颖而出,竟成了麻将高手和靠麻将致富专业户。钱对于冯清仁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愁事了,单位发的工资,维持事情的外捞收入不说,另外每天都有牌友不情愿地为他奉献吃喝穿戴的费用。
人一旦在物质上得到了极大的丰富,那精神上必定要有缺陷。冯清仁本不是好色之徒,但在交往中已经涉足了这块禁区。他还记得第一次被动的让朋友领到歌厅,朋友为他找了一个陪酒跳舞的小姐。当那名打扮得妖精一样的小姐,一下坐在他的怀里猛地亲吻他、拥抱他的时候,他羞臊得满脸通红,赶紧把那名小姐推到一旁并大声训斥,并尴尬地看了看正各自搂抱小姐寻欢作乐的同伴,被他训斥的小姐一撅嘴说了一句脏话跑了。当同伴注意到冯清仁独自坐在角落里一口接一口猛吸香烟时,问小姐怎么走了?冯清仁就把小姐刚才的冒犯行为说了,没想到同伴一个个都指着冯清仁说是“正人君子,傻子”。
过后,冯清仁也听到了一些人背地里说他生理有病,是变态。
冯清仁听到后心里骂道:“你爹才有病呢!老子是正人君子,不是好色之徒。”
渐渐地,一些人和他疏远了。冯清仁在一次醉酒后,拽着一个哥们的衣领问:“那些人为何最近不和我来往了?”
这位哥们愣眼看了一会冯清仁,问:“你知道现在哥们怎么算是最铁吗?”
冯清仁打了对方胸部一拳,说:“别他妈的和我卖官司,有屁就赶紧放。”
这位哥们咧了咧嘴说:“你连那点事都怕哥们,大家谁还敢相信你呀?谁还敢和你处呀?”
冯清仁不解地问:“你小子把话说明白点,什么那点事呀?”
“冯哥,我就明说了吧!现在铁哥们都是吃喝不分家,玩女人不背着大家。说实话,冯哥在这方面,你真得好好想想。”这位哥们掏心窝子说着。
冯清仁茫然了,他当晚失眠了,他看着身旁睡得香甜的妻子默默出神。想了很久很久,冯清仁想通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由此发生了转变。只要自己对妻子好,不离开这个家,保障家庭富有,思想出轨逢场作戏又如何?古往今来,哪个英雄不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可是,迈出这一步真的很难,冯清仁几次都想和陪自己的小姐亲密,但一到双方即将激情时刻,妻子、孩子的面庞就浮现在冯清仁的脑海,冯清仁立时像贪生怕死的逃兵一样败下阵来。几度努力几度尴尬,冯清仁在朋友半开玩笑的嘲笑声中痛下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
好奇心和改变自己的决心,让冯清仁责无旁贷地选择了舞厅。
他开始戴墨镜坐在角落里,看着红男绿女在乐曲里摇摇摆摆,慢慢地英俊高大的他,被一位年长他几的丰满女人注意上了。
这位半裸酥胸的女人邀请冯清仁跳舞,冯清仁微笑着挥了挥手谢绝了。冯清仁万没想到这位姐姐竟上前拉拽着他的手臂让他起身,冯清仁瞬间像吃了迷魂药一样顺从地起身,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揽着这位姐姐肉呼呼的腰肢,随着姐姐的牵引带动,冯清仁已经融入到朦胧的舞池里去了。
冯清仁被动地随着这位姐姐滑入舞池,真是丑态百出。冯清仁本以为凭着自己对舞步的了解观察,也能驾驭浪漫有节奏的舞曲,可谁知他步入了摩肩接踵的舞池以后,不是踩了舞伴的脚,就是碰到了别的舞友的身子,弄得他脸红涨涨的尴尬难堪,一个劲地向与他近身跳舞的舞友,道歉地说:“对不起。”
与他跳舞的姐姐则微微一笑,仍一往情深认真地翩翩舞动着身子。冯清仁紧张得大汗淋漓,额头的汗水流到他浓重的眼眉处,滴落进他的大眼睛里,他皱着眉眨了眨眼睛强忍着咸咸汗水对眼睛刺激的疼痛,低着头一丝不苟地看着姐姐飘逸的舞步,笨拙地跟随着,跟随着......
回家的路上、家里的客厅、办公室的空闲地,只要是冯清仁独自在的时候,冯清仁都会边默默地哼着舞曲,边双手一上一下地伸展开仿佛正扶着一位舞伴似的,边左右前后地有顺序地移动步子,练习着舞步。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和实习,冯清仁的舞步自然和谐了,舞姿优美了,舞感到位了。自从那位邀请带动冯清仁跳舞的舞厅姐姐,在与精神矍铄神采飞扬的冯清仁跳完一曲舞后,用她胖乎乎的手握着冯清仁的手,说:“真没想到弟弟进步得这么快,都胜过姐姐了。”
冯清仁礼貌地笑了笑,说:“是姐姐教得好。”
舞厅姐姐松开了手,脉脉含情地看着冯清仁,冯清仁觉得舞厅姐姐的目光犹如闪电,不好意思地低头回避,可等到他抬起头来时,这位姐姐已经迈动婀娜的步子离开了。
以后,在这个舞厅里,冯清仁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姐姐,他对这位姐姐真是很留恋,每次舞曲闲歇的时候,他都会穿梭在人群里寻找这位姐姐,可每次都令他遗憾。他私下里询问过舞厅姐姐的情况,人们都摇头示意不了解,这位姐姐在冯清仁心里是个谜。
一年多的舞厅生涯,冯清仁的舞已经跳得出神入化,潇洒惹人眼目了。冯清仁悟到了舞蹈的真谛,曲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哪个跳舞的男人,不想有个窈窕身材美丽风情的女舞伴?哪个跳舞的女人,不希望有个高大英俊潇洒风流的男舞伴呀?冯清仁在众多女舞伴里筛选着、淘汰着,丽质多姿梅丽的出现犹如一粒石子坠入平静的水面,冯清仁的心里开始荡漾起一串串浪漫的涟漪。
冯清仁和梅丽跳过几曲舞,他被梅丽的浪漫气息和美丽风情诱惑了。每次和梅丽跳完午后,冯清仁都会不自然地把双手放在鼻下嗅一嗅,回味着梅丽美丽的眼神,回味着梅丽馥郁的体香,回味着梅丽妩媚的身姿,回味着他贴近梅丽身体的感觉,回味着......
多一次回味就多一次惆怅嫉妒,梅丽不属于他自己,梅丽属于舞厅里所有的男人。每当冯清仁看到别的男人与梅丽翩翩起舞,内心犹如刀割一般,他用仇视的目光紧盯着扶着梅丽娇嫩腰肢的手臂,他恨不得那手臂折断,他更嫉妒那手臂贪婪着梅丽的身子。冯清仁又回到了当初刚进舞厅的状态,他不再随意跳舞了,他在寻找一切机会与梅丽接近与梅丽共舞。
梅丽跳舞的初衷就是打发消磨时光与寂寞孤独抗衡,没有什么浪漫的想法,更没有寻找男友的理念。所以,她跳得无拘无束,跳得快乐幸福。
有一天夜里,最后一曲舞刚结束,梅丽走到存衣处,领完衣服从香包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微汗,穿上外衣随着散场的人流缓缓地离开了舞厅。
夜色阑珊,一阵阵晚风迎面吹来,刚刚热血沸腾的人们有些凉意。由于舞厅散场的人很多,一时间没有闲余车辆,梅丽只好在暗淡的路灯下,沿着马路缓步朝家的方向走着,她本想在人员稀少处打出租车方便,哪成想一路走远去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
高高在上的路灯伸着懒腰将影子拉得细长,像鬼影一样阴森恐怖,路旁茂密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着,发出瘆人声音,偶尔几片碎纸哗啦啦随风在沉寂的马路上滚过,梅丽吓的几乎叫出声来。她有些后悔,不该在晚上出来跳舞,可她已经离不开这热闹闹让她陶醉的环境了。梅丽止住脚步犹豫起来,她想往回走到舞厅门前等车,当她回头向远远的舞厅门口张望时,那里早已没有人了,路上只有一个人影朝她的方向走来,梅丽的心紧张起来。怕什么,都是自己和自己作怪,梅丽边给自己壮胆,边快步朝家走去。同时,她已经决心晚上不再出来跳舞了。梅丽越往前走越觉得身后有动静,她不敢回头,便加快了脚步。
“怎么没坐出租回家呀?”梅丽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梅丽几乎哆嗦了,她没做声,心想:“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绝不能和他说话,就当他不是问自己,就当自己没听见。这么晚了,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周围没有别人,他一定是在问我。我该怎么办呢?万一......”梅丽的脚步有些凌乱了,她有些迈不动脚步了,她有些瘫软了,她身后的脚步声犹如敲打大地的战鼓声咚咚咚地响。近了,更近了,每一步的声响都重重地攻击着梅丽胆颤的心。梅丽已经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正在疾步超越自己,仿佛有一只手正朝她抓来,她闭上眼睛跑了起来。她真想大喊,可她的嗓子像火一样在燃烧冒着烟,她惶恐地喘着粗气,她跑不动了,她蹲下身子张着嘴呼吸着,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能做投降的羔羊任人宰割,她要反抗要拼搏,哪怕死也不能被人玷污。
身后的男人跑到梅丽的身旁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惊恐的梅丽看着眼前的一双黑色皮鞋,在夜色里发着贼贼的亮光,心惊胆寒。梅丽毕竟是成年人,特别她做发廊生意,三教九流地痞流氓她都见识过一些,她稳了稳神,一咬牙站了起来。她摇晃着秀发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狮子,大声地吼道:“深更半夜地你跟着我,想干什么?老娘不是吃醋的,别他妈的打老娘的主意。”
梅丽先声夺人的怒吼换来的却是那个男人呵呵的笑声。追上来的男人声音不大地笑了几声后,伸出双手规矩地放在胸前。
冷静下来的梅丽,双手紧紧抓住香包的拎带,好像时刻准备要挥动香包反击似的,她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但忘了在哪里见过了,是不是这个色狼早就盯上自己了,自己没发现呢?管他是谁呢,自己今天反正遇到了,躲是躲不过去了,只有豁出去了。梅丽故作沉着地用右手理了理撒乱的头发,笑呵呵地说:“我以为我遇到坏人了呢?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呀。”
眼前这个男人听梅丽这么说,高兴地说:“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么晚了,我看你自己一个人回家,不放心就想送你一程。”
梅丽紧张恐惧的心舒缓了些,她提醒自己:“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个男的对自己说不上打什么歪主意,先稳住他再说。”她主动上前一步,高扬着脸看着那个男人,问:“刚才都被你给吓坏了,我都失忆了。快告诉我,你是谁?”
“我们在一起跳过舞。”那个男人急切地回答。
“看我这记性,”梅丽故作姿态拍了一下头,自责地说:“我是真正的老了,把自己的舞伴都忘记了。你叫什么来了?”
“我是车管所的冯清仁。”冯清仁简洁地自我介绍说。
梅丽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看样子这个男的不像是说假话。他既然敢报自己的真名实姓,那他绝对对自己没有什么歹意,至少暂时没有。以后,以后会怎么样呢?自己绝不会再与男人有染了,他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是白费劲。
梅丽现在已经在大脑里扫描出冯清仁的印象了,以前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但自己确实和他跳过几次舞,人长得英俊跳的潇洒,也是舞厅男舞伴中的佼佼者。梅丽在舞厅里跳舞从来不问舞伴姓名情况,所以她对任何舞伴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就算冯清仁这样的出众的人,也只给她留下一般印象。
梅丽客气冷漠地对冯清仁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家马上就到了。你请回吧。”说完,梅丽将手拎着的香包放在肩头,朝前走去。
冯清仁站在原地看着梅丽急行的背影,心里犹如搬倒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掏出根香烟在手里夹了一会,然后才用一次性火机点燃,他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在后边慢慢地跟随梅丽。
冯清仁自从注意梅丽以后,像着魔似的,满脑子里都是梅丽的灿烂笑容和妩媚身影,他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他与妻子尤玉的情感发生了彻底改变,尤玉在他心里已经没有梅丽有地位了。夫妻之间的生活变得冷淡了,冯清仁对尤玉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喷发的激情了。尤玉有病虽然他认真呵护,但他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按理说,尤玉不去省城作进一步诊断检查,作为丈夫的冯清仁应该坚持或者武断地将尤玉带到省城去检查诊断,可他没有那样去做。他一是存有侥幸的心理,认为尤玉不会有什么事;二是他放不下对梅丽的暗恋。在护理尤玉的闲暇时,他借外出溜达为由,都会到舞厅里待一会,欣赏一下梅丽的芳容和多彩的舞姿,甚至寻找机会与梅丽跳上一曲。蒙在鼓里的尤玉以为在丈夫不再到外边喝酒赌钱,而是一心一意护理自己,她哪里想到冯清仁背着她在培养情人。尤玉的病好了以后,冯清仁对梅丽的爱慕更强烈了,他在找寻一切能找寻到的机会,靠近梅丽了解梅丽。他私下跟踪过梅丽,在梅丽的生活环境里,了解到了梅丽情况。当他得知梅丽单身后,他心花怒放。每晚舞厅散场,冯清仁都会在暗地里送梅丽回家。梅丽多数回家都是打出租车,冯清仁也打车在她后边跟随,等梅丽上了楼,冯清仁就站在楼下,看着梅丽家窗户的灯光出神,直到耦合色的窗帘内的灯光熄灭,冯清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每次冯清仁都徒步离开梅丽的家,在路上,他有时憧憬着自己和梅丽在一起浪漫的场景;有时他在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尤玉?他对尤玉的感情始终不变,虽说不上青梅竹马,但彼此的感情是真挚的不可怀疑的。那自己为什么会对妻子以外的一个女人如此爱慕呢?冯清仁在找寻答案,难道是富贵思淫欲,还是自己的生活缺少浪漫情怀,还是自己精神空虚寻找刺激?不是的,都不是的,假设为了寻找刺激,自己为何不到一些场所随意找女人呢?为何单单选中了接近中年的梅丽?难道自己爱情的第二春真的到了?他到现在为止,也说不上原因。
今晚,他见梅丽没在舞厅门口等车,急急忙忙地往家赶,他以为梅丽有什么急事呢?没想到他的行为被梅丽发现了。看刚才梅丽的表情和反映,梅丽一定责怪自己了。不然,梅丽不会对自己的好心那么冷淡。作为过来人,梅丽应该知道自己护送她,是对她有好感。梅丽这样对待热心的人,难道是她知道自己对她有爱慕之心,而故作矜持。
想到这里,冯清仁加快了脚步追上梅丽。梅丽知道冯清仁追赶上来了,连看他一眼也没看,梅丽对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你送我,是你自愿的,与我没关系。”梅丽背着香包姗姗地走着,冯清仁尴尬地在后边跟随着。
夜深了,天上的星星无情地躲在云朵后,那一弯月儿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只有暗淡的路灯在瑟瑟的风中忍耐着,坚持着,等待黎明曙光。
在一栋楼前,梅丽止住脚步,回身看了看驻足在风中的冯清仁,她没有说什么,然后快步走进黑暗的走廊。
冯清仁任风儿吹乱自己的头发,静静地站立在楼下,看着梅丽家窗户亮起灯光,他多么希望梅丽能在窗前看自己一眼呢。可屋里的灯只亮了几分钟就熄灭了,冯清仁觉得今夜的灯熄灭得太快了。他无趣的慢转过身,走了几步回头看看,窗口依然是一片黑暗。
第二天夜晚在舞厅里,冯清仁见到了梅丽主动上前问好,梅丽只是嫣然一笑没说什么,就和舞伴滑入舞池翩翩跳起舞来。
冯清仁满腹酸味,泪在心里流,婊子情戏子无义,难道自己看走眼了,梅丽难道真的是无情无意之人,还是自己过于急躁?
当晚舞厅散场,冯清仁早早出门打了辆出租车专等梅丽出来。梅丽总算走出来了,冯清仁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并请梅丽上自己给她租的出租车。梅丽没有理会他,一挥手招了辆出租车,弯腰上车扬长而去。冯清仁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上了车,吩咐司机跟在梅丽坐的那辆车的后边。一如既往一个多月的公开护送,冯清仁竟成了梅丽午夜保镖。
这天晚上,冯清仁正在坐在舞厅的一个角落里喝着饮料,一名女服务生走了过来递给冯清仁一张纸条,冯清仁莫名其妙地接过纸条,边打开边问服务生,:“谁让你送来的?”
服务生笑了笑,说:“无可奉告。”然后就离开了。
冯清仁将打开的纸条放在近处仔细的看着,只见纸条上写着几个隽秀字:“你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别再费心了,谢谢你的护送。”
这明显是梅丽写给自己的字条,冯清仁手捏着纸条,在舞池里四处寻觅着梅丽,当他汗津津地找到梅丽时,梅丽正在与一个年轻小伙子有说有笑地跳着舞呢。
自作多情痴迷的冯清仁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方在怀里,生怕弄丢了似地保存起来,在他看来这纸条就是信物,他觉得梅丽已经开始走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