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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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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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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丢了的男人》连载

第五章

冯清仁家客厅的家具上方悬挂着尤玉的遗像,遗像前摆放着几盆尤玉生前喜欢的花卉,一个黑色波浪发披肩的高个子女人,手拿个蓝色塑料小喷壶,背对着屋门,正在给这几盆叶片碧绿鲜艳的花儿浇水。

躺在床上的冯尤佳放下手里的一本书,看了看手机,说:“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都什么时候了。”

高个子女人转过身来,快步走进厨房,边往有着五彩鱼儿图案的玻璃饭桌上摆放着碗筷,边说:“尤佳饿了吧?你爸爸第一天上班,事情多,咱们再等他一会。”

冯尤佳站起身走到阳台处朝楼下望了望,然后拿起手机,手指刚想拨号,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拨打电话。接着,冯尤佳穿好外衣和鞋子,对高个子女人,说:“二姨,我出去一会。”说完,他风风火火就下了楼。

高个子女人站在屋门口,对着楼梯喊着说:“早点回来吃饭。”

冯尤佳一路小跑出了楼道门,他挥手拦辆出租车,上车后,他语气急促地让司机朝冯清仁的单位驶去,他要看看自己的爸爸--冯清仁到底在没在单位。

冯清仁真的在单位呢,他在办公室正与梅丽说话。

梅丽那天从殡仪馆回到家,越想越生气。她不是与别人生气,她是在和自己生气。梅丽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吊唁尤玉呢?为什么不和冯清仁正常打呼问候呢?反而让别人议论猜疑呢?她觉得自己心里有鬼胆怯,不敢面对尤玉的家人和亲属。长叹了口气的梅丽又一想:现在冯清仁的老婆死了,自己是冯清仁的情人,自己还是个单身,自己早晚得和冯清仁结婚,别人知道自己和冯清仁的婚外情关系也无所谓。想到这里,梅丽反而为自己的表现沾沾自喜。她心情愉悦地打开音响播放起舞曲,窈窕的身子又摇动起来。

一天、两天、三天......梅丽度日如年,她好几次握着手机,自言自语地说:“亲爱的清仁,你还好吗?我想你了。”相思的泪水禁不住地夺眶而出。

第八天,梅丽早早就醒了,她简单吃了点饭,打电话告诉发廊的李薇,说:自己今天有事不能去了,让李薇负责经管照看好发廊。然后,梅丽对着镜子开始打扮起来。她今天的化妆很淡很清,唇也涂了浅颜色的唇膏,梅丽把多数时间都花在头发的梳理上了。她梳理一个发型就对着镜子仔细左右前后地照看,不行,她不满意地将已经梳理好的发型快速毁掉,又认真地耐心地重新梳理起来。总算将自己的发型弄得满意了,梅丽又打开衣柜的门,一件又一件地将那些深色衣服拿出来,在镜子面前比试着……一切都做得满意了,梅丽看了看腕上的情侣表,然后稳了稳激动地心神,开始给冯清仁打电话。她知道冯清仁今天一定有时间,因为今天是周一,冯清仁家里的亲属和孩子一定都走了。

冯清仁果然上班了,因为和他一个办公室的小辉到外地学习去了,单位领导给他打了电话通知他上班。冯清仁到单位后一改往日不管不问的懒惰,拿起拖布和毛巾打扫起卫生来了。出了一身汗的冯清仁,坐在椅子上刚端起茶杯,手机就响了起来,但不是“月亮代表我的心”音乐了,他早就换“咚咚咚”的响铃了。冯清仁好像换了一个人,仿佛忘记了浪漫、忘记了梅丽。那天,梅丽在殡仪馆的出现和人们的议论给冯清仁敲了警钟,一定不能桃色新闻淹没自己。冯清仁没注意是谁打来的电话,接了起来。

“在哪里呢?冯哥。”梅丽动人的语音从手机话筒里,像只蝴蝶飞了出来。

冯清仁像触电似地站了起来,一边语气缓慢的回答着:“我在单位。梅丽,你在哪里?”一边走到屋门前将屋门反锁上了。

互相问候之后,梅丽约冯清仁到她家去,冯清仁说现在不妥当,最好别见面。梅丽解释说没别的意思,只是太想念了,想见一面。冯清仁思考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估计没谁到他的办公室来了。他让梅丽到他办公室来,梅丽想找家宾馆约会。冯清仁说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别人看到,恐怕被传播出去,演绎成桃色新闻。办公室安全,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都以为是工作往来呢。最后,梅丽同意了。

不长时间,梅丽像一只从南方飞回来的燕子,飞进了冯清仁的办公室。冯清仁快速将屋门关上,陌生地看着正含着泪水望着他的梅丽。梅丽管不了太多了,一头扎进冯清仁的怀里,轻声抽泣起来。冯清仁麻木地高仰着头,闭着眼睛,任凭梅丽的双手在他布满青色胡茬的脸上抚摸着。梅丽高踮起脚深情地吻着冯清仁的下颚。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冯清仁和梅丽像雕像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梅丽理解冯清仁此时的心理,她知道冯清仁还在怀念尤玉,她不但不怪冯清仁对自己的冷漠,反而更觉得冯清仁是有情有意的男人。

梅丽将自己对冯清仁的思念之情表示完之后,离开了冯清仁的胸怀,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冯清仁给梅丽倒了杯茶水,客气地让梅丽坐下。梅丽坐下后,就开始询问冯清仁这些天的饮食起居情况。冯清仁对梅丽对自己的关心表示感谢,然后,他告诉梅丽:尤玉的二妹尤美没走,留在他家陪冯尤佳呢,一切家务现在都由尤美做。

梅丽继续问:“冯尤佳什么时间上学呀?”

冯清仁说:“二天以后,他请了十天假。”

“我还第一次听说尤玉有个妹子,她在什么地方工作?”以前很少打听尤玉情况的梅丽好奇地问道。

“她是名个体医生,在外地开诊所。”冯清仁喝了口水说。

“那她很快就会走吧?不但有家,还有事业。”梅丽追问道。

“孩子走,她就会走的,她是个还没嫁人的老大姑娘。”冯清仁说完就有些后悔,对梅丽说这些干什么呢?

梅丽紧张起来,她忙端起水杯掩饰着内心的无名恐慌,水杯颤抖着,撒了梅丽一手水。

冯清仁赶紧把一条新毛巾递给梅丽让她擦手,梅丽没接毛巾,而是握住了冯清仁拿毛巾的手,激动真诚地说:“冯哥,过了一年半载,我们结婚吧!”

冯清仁被梅丽的话语惊呆了,他低着头回避着梅丽深情火辣辣的眼神,没有表态。

正在这时,“砰砰砰”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梅丽赶紧松开冯清仁的手,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地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手。冯清仁将左手食指竖放在唇前,右手摇摆着,意思是告诉梅丽别吱声。梅丽停下了手,与冯清仁一起歪着脖子看屋门外的动静。

敲门声停止了,冯清仁转头看了看吓得脸色惨白的梅丽,心想:真的好像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呀!

突然,冯清仁的手机“咚咚咚”想响了起来,冯清仁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儿子冯尤佳的手机号码。他这才意识到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冯清仁没有接电话,他是怕屋外的人听到说话声。

“爸爸,我是尤佳,你在屋,怎么不给我开门呢?”办公室外传来冯尤佳的问话声。

冯清仁的脑袋像被雷击似的炸开了,他的精神瞬间崩溃了。

冯尤佳见快到中午了,爸爸冯清仁还没回来,他本想打个电话找老爸回家吃饭,因为他马上就要上学去了。可是,冯尤佳总觉得直接到爸爸的单位搞个突然袭击好,看看爸爸到底在没在单位,在单位到底干什么呢?如果爸爸不在单位,那父子见面的时候,冯尤佳会过问上午冯清仁的行踪,冯清仁说在单位里,那他就是在说谎,那他就一定有情况,那他以前对妈妈的爱就不专一,那就是说别的女人抢夺了爸爸对妈妈的爱,进一步想象下去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验证这些想象是否真实存在。

下了出租车,冯尤佳到门卫室问了一下冯清仁上没上班,门卫老头热心地告诉他:冯清仁上班了,现在还在办公楼里没出来。冯尤佳几步一个台阶,来到了冯清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边放慢脚步边查找着冯清仁办公室的门牌。这时,静悄悄的办公楼走廊里没有人走动。

冯尤佳还是第一次到冯清仁的单位来,因为他和爸爸冯清仁不亲近,另外,冯清仁不喜欢让家人到他单位来。别说冯尤佳了,就是尤玉也没到冯清仁单位来过,单位的人熟悉冯尤佳娘俩的人很少。如果到了妈妈尤玉所在的学校,冯尤佳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妈妈的备课室,因为他小时候总和妈妈在一起,上了大学以后只要一回家,他也经常去妈妈单位玩。

终于看到爸爸办公室的门牌了,冯尤佳快步走了过去,他是受着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已经习惯了敲门的礼仪,他举起右手敲了几下爸爸办公室的门。可是,门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爸爸真的不在单位,那为何门卫老头说爸爸还在单位呢?难道爸爸出单位大门的时候,门卫老头没注意。

冯尤佳拿出手机拨通了冯清仁的电话,万没想到的是爸爸办公室里,竟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这是爸爸手机的声音。刚想离开的冯尤佳止住了脚步,好奇地看着爸爸办公室桔黄色的屋门出神。怎么手机没人接听呢?难道爸爸将手机忘在办公室了?不,绝不可能,爸爸手机向来不离身。

冯尤佳还记得自己考大学那年,有一次他见爸爸新换了一部手机很是好奇,就乘爸爸上厕所的时候,将放在爸爸手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可是爸爸的手机有密码,他怎么也打不开手机。就在冯尤佳想方设法解开手机密码的时候,冯清仁从厕所里出来了,见冯尤佳拿着手机,上前一把夺了过去,并说这是朋友给买的,万一弄坏了是对朋友的不尊重。从此以后,冯清仁上厕所都将手机带在身旁,每当这时候,冯尤佳都会使坏,他走到妈妈身旁悄悄地说:“我爸爸手机里有秘密。”尤玉都会笑着说:“那是商业秘密。”冯清仁手机不离身,这一点冯尤佳铭记在心。

爸爸一定在办公室里,也许他这段时间过于疲劳睡着了,冯尤佳此时没有将爸爸往坏里想。手机还在办公室里响着,冯尤佳赶紧停止拨打电话,开始对屋里喊了起来。

冯尤佳的喊话越来越响亮,冯清仁在搜寻办公室内的物品,他多想找个地方,将紧张得额头出汗正颤抖的梅丽藏起来呀!可办公室除了几个容量体积有限的铁皮柜以外,没有藏身之地了。冯清仁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不住椅子,双手不停的交换着姿势紧握着。

“爸爸,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别急,我找人去。”冯尤佳觉得爸爸可能真的出事了,他想找人打开爸爸的办公室门看个究竟。

冯清仁听到冯尤佳这样说,立时紧张起来,万一再来人,天呢!麻烦可就大了。

冯清仁边喊着:“是尤佳吗?等爸爸写完这几个字就开门。谁还把门反锁上了?”边胡乱地打开一本本子,然后快速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握在手里,朝门口走去。

办公室的门开了,冯尤佳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热汗的爸爸,他还没来得及和爸爸打着呼,冯清仁就指着正双手拿着一张报纸看的梅丽,笑着地介绍说:“梅姐,这是我儿子冯尤佳。尤佳,这是我办公室的同事,你就叫姑姑吧。”

冯尤佳已经注意到了梅丽手里的报纸除了颤抖外,版面是倒着的,他没有说话。

梅丽则放下手里的报纸,红着脸站起身对冯尤佳点了点头,说:“来了,大侄子。”然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老冯几点了?我的手表怎么停了?”

冯清仁好像迷航的舵手看到了曙光,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惊讶地说:“一忙起来,时间过得怎么这样快?都十一点四十了。”

梅丽拍了拍丰满的胸脯,说:“我说怎么胃有点不舒服呢?原来是饿的。”然后,她走到还不错眼珠看着她的冯尤佳面前,客气地说:“再见了,尤佳。”说完,梅丽扭动着圆滚滚的臀部,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喀喀喀”的高跟鞋底敲打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

表演得太完美了,冯清仁和梅丽这对最佳组合配合得天衣无缝,冯尤佳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冯尤佳已经认出了梅丽,她就是那天在殡仪馆和爸爸表情尴尬的女人。冯尤佳虽然没有发现什么过多的蛛丝马迹,但已是成年人的冯尤佳可以判断出:刚才,爸爸没有及时开门不是忙于工作,而是另有隐情。

像放下压在身上五行大山显得格外轻松的冯清仁,上前拽着木讷的冯尤佳,笑呵呵地问:“怎么到爸爸单位来了?”

冯尤佳本想问很多生硬质疑的话,可看着因近期消瘦而显得脸上皱纹分外多的冯清仁,冯尤佳咬了咬牙,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探头看着冯清仁案头的那个本子,冯清仁随着儿子的目光快速地将本子合上,说:“你是不是有话对爸爸说,家里有你二姨在,不方便?”

冯尤佳没想到爸爸会这样问他,他反问道:“爸爸,你怎么看出我有话要和你说呀?”

冯冯清仁走到冯尤佳身旁,右手爱抚地抚摸着冯尤佳的肩头,望着窗外,深有感触地说:“儿子,你也不小了。现在你妈妈不在了,爸爸希望你早日成熟起来。爸爸以前由于工作忙对你关心不够,爸爸以后会努力去做的。”冯清仁眼角闪着泪花。

冯尤佳低着头双手抚摸着爸爸的手,没有说话。他觉得爸爸说这话是真心的,自从妈妈去世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冯尤佳已经感到爸爸变了,变得那么和善变得那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就连二姨尤美都背地里说爸爸变了。

办公室静悄悄的,父子二人的身子和手臂在交流、在沟通,冯尤佳原本对爸爸的很多猜疑都在逐渐融化着......

冯尤佳明天就要离家上学了,夜里冯清仁和冯尤佳静坐在客厅默默无语,尤美走进客厅坐在一个沙发上,笑呵呵地打破了宁静:“怎么要离别了,都不说话呀!”

冯尤佳站起身来到尤美的身前搂着尤美的脖子,亲热地说:“二姨,我求你一件事情好吗?”

尤美抚摸着冯尤佳的头真诚地说:“大外甥,你说什么,二姨都满足你。”

“二姨,我想让你陪我爸爸。”冯尤佳声音颤抖激动地说。

“呵呵,二姨还得回去工作呢!诊所已经给我打好几次电话了,那里很忙。等过了一段时间,你放假了,二姨再来,好吗?”尤美安慰着商量地说。

“二姨,我想……”冯尤佳松开了双手,猛地跪在尤美的面前。

吓得尤美赶紧双手扶着冯尤佳,问道:“孩子,你怎么啦?”

冯清仁也忙上前看着冯尤佳。

冯尤佳放声痛哭起来,尤美一把将冯尤佳搂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冯清仁也在一旁低头擦拭着眼泪。

冯尤佳哭着哭着,说出一句话,冯清仁和尤美都被震惊了。

冯尤佳哭喊着说:“姨妈,我不想失去家!我不想失去我爸爸!”

冯清仁听冯尤佳这样一说,一把将冯尤佳扶了起来,歪着脑袋问:“儿子,你怎么啦?爸爸,这不是好好的吗?”

尤美也喘了口气,说:“尤佳,你放心走吧。家里,你爸爸会自理好的。”说完,尤美起身就想回屋。刚才,冯尤佳让她陪冯清仁的话,吓了尤美一跳,她生怕冯尤佳说出什么过格的话来,想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冯尤佳说出别的话使人尴尬。

冯尤佳一把抓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尤美的胳臂,胆怯地说:“姨妈,我怕爸爸找女人。”

尤美望着哭得流鼻涕的冯尤佳,心疼地拿起一块毛巾给他擦着,她能说什么呢?她只有安慰的话语,别的话她没有权利说,就是有权利她也不会说的。可是,姐姐现在已经没了,她觉得有些话应该对冯尤佳说。

于是,尤美将冯尤佳扶到自己住的卧室,将门关上。她给还在哽咽的冯尤佳倒了杯水,递给他毛巾,语气缓慢又温柔地说:“尤佳,你不是小孩子了。至于以后,你爸爸找不找女人结婚,那是他的事情,你无权干涉。你知道吗?你爸爸得生活呀!我想……暂时你爸爸不会结婚。”

“二姨,我总觉得爸爸现在外边已经有女人了。”冯尤佳抬起头看着尤美说。

“尤佳,这话不是随便说的,你爸爸听了会伤心的。”尤美赶紧捂着冯尤佳的嘴说。

冯尤佳还想说什么,被尤美善意的眼神制止住了。

尤美出了屋,见冯清仁坐在沙发上闷头不说话,就宽慰地说:“姐夫,孩子大了,想的复杂些,也是正常的。”

冯清仁带有谢意地说:“尤美,这些天你没少受累,明天你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我理解孩子的心思,你告诉尤佳,我暂时不想别的,就想怎么关心尤佳,怎么经管好这个家。”

尤美怜悯地说:“姐夫,凡事想开些。孩子小,你应该还要多体谅。”

冯清仁嘴角露出些笑容,说:“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他的脾气。”

“姐夫,你也早点休息吧。”尤美说完回屋就把屋门关上了。

回到屋里,尤美小声地对冯尤佳说:“傻孩子,你瞎猜疑什么,你爸爸现在很难的。你要好好对他。”

“二姨,我真的发现了。我怕……”还没等冯尤佳说完,尤美就打断他的话,问:“姨妈对你好不好?”

冯尤佳点点头,说:“好,和我妈妈对我一样。”

尤美高兴地抚摸着冯尤佳的头,说:“大外甥,姨妈也很疼你,但你必须听姨妈的话,好吗?”

冯尤佳面带笑容真诚地说:“听。”

“尤佳,你记住了,不管你爸爸做什么事,你别参与干涉,因为他是长辈。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尤美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万一爸爸与别的女人结婚,这个家不就完了吗?”冯尤佳担心地说。

“你好好学习,以后自己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不更好吗?再说了你爸爸不会马上找女人结婚的。”尤美耐心地说。

“姨妈,我求你了,你和我爸爸结婚吧。”冯尤佳恳求地说。

“姨妈不和你说了,你怎么瞎说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和姨妈一起走。”尤美冷着脸,有些生气地说。

冯尤佳见尤美真生气了,就耷拉着头出屋了。

室内静悄悄的,冯清仁和冯尤佳还有尤美,在各自的屋内都没有睡着,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冯尤佳在想:“爸爸一定和那个姓梅的女人,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走了以后,那个女人也许会到家里来。那妈妈……”冯尤佳想到这里,起身来到客厅看着妈妈的遗像出神,妈妈的神灵绝不能被玷污,绝不能让那个姓梅的女人到家里来。可怎么防止呢?冯尤佳在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冯清仁望着窗外的夜空,回想着冯尤佳今天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孩子的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和尤美组成家庭。尤美……冯清仁的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当初和尤玉相处对象的时候,发生的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这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尤美为何总不来串门,唯独尤玉死了才来,冯清仁心里很明白,尤美是不想让冯清仁难看。尤美是善良忠贞的女性,她对冯清仁和那个死去的连长太够意思了。冯清仁对尤美油然敬畏起来,可惜自己没那个福分,冯清仁开始感叹着自己的人生。

尤美躺在床上,哭成了泪人,她想姐姐尤玉。自己和姐姐尤玉已经将近十多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冯尤佳八岁那年,姐姐尤玉想自己了,在暑假带着孩子去看自己。一是自己忙于诊所生意,二是自己不想来姐姐家,因为年轻的时候,姐夫冯清仁酒后做的那件事,使她不想再见到冯清仁。没想到,这一别却是永别,假设自己经常和姐姐走动交往,作为医生的自己一定能及时发现姐姐的病情呀。尤美自责起来,她觉得对不起姐姐呀。现在姐姐没了,留下了可怜的冯尤佳,她更心疼孩子,更何况自己没结过婚,没有孩子呢?

冯清仁在外边到底有没有情人,尤美没有考虑过,她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曾经发过誓言:今生不嫁。她虽然为这个誓言付出很多,但她时刻牢记这个誓言,她觉得为了真爱很值得。那个死去的连长,那个为她死去的连长,今生今世谁也不能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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