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容回屋后,像丢了魂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从小皮包里拿出那一千元,一遍又一遍数着,她不是在数钱,她是在感知冯清仁。
现在看来守株待兔是不可以的了,必须主动上门。颜容闭着眼睛,制定着她获得冯清仁的计划,忠君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冯清仁直接来到了医院看梅丽,他眼前几乎没有什么操心事了,他要一心一意好好对梅丽。
梅丽哪里知道短短的几天里,会出这么多事呀。冯清仁只对她说:冯尤佳非常感谢她,只是碍着面子不好意思上医院来看她。
梅丽听后合不拢嘴,她觉得塞翁失马,通过这次冯尤佳的冲动错误举动,她和冯清仁之间的障碍彻底解除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相爱了,乃至步入婚礼殿堂。所以现在梅丽的心情特好,她的伤痛也痊愈的快。她本想自己出院,但浪漫的她没有那样做,她在等着冯清仁的到来。
冯清仁一见到梅丽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笑呵呵地上前,对梅丽说:“我有点事耽搁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再过几天我们就出院。”
梅丽紧紧抓着冯清仁的手,生怕他离开,娇滴滴地说:“还等什么呀?都好了,没事了。我回家养几天就一切正常了,医院不是人待的地方,现在就出院。”说到这,她靠近了冯清仁的身子,在冯清仁耳旁,亲热地说:“亲爱的,我想你了。”
冯清仁因杜鹏的事而烦忧的心,一下子让梅丽的这句话魔化了,他情不自禁地拥抱着梅丽,梅丽在冯清仁的脸颊亲吻了一下。
经过医生同意,当天梅丽就出院回家休养了,冯清仁又成了梅丽家的常客,又陶醉在爱的海洋里了。
颜容再也熬不住了,她寝食难安,本有些姿色的脸憔悴多了,她深深地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单相思的后果。冯清仁,冯清仁,你这个美男子,你这个大坏蛋,我一定要拥有你。颜容像只又饥饿、又贪婪的母狼在遐想着。
错了,颜容这次真的想错了。颜容本以为冯清仁能再来,可是过了多日,连个冯清仁的影子都没看到。颜容本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馋猫,没有不吃腥的,更别说主动上门送到嘴边的鱼了。哪成想,冯清仁却是另类,石沉大海,
最让颜容不解的是忠君也消失了。断就断吧,省着自己费口舌,整天担惊受怕的。颜容知道忠君媳妇不是省油的灯,以前也担心事情一旦败露,忠君家的母夜叉一定找上门来和自己算账。
冯清仁不来,那自己就主动上门去找。
这天颜容将自己打扮一新,来到了冯清仁家,可是房门紧锁着。颜容在附近的路口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冯清仁。她又打车去了冯清仁的单位,单位人说这段时间冯清仁请假没上班。于是,颜容又坐在车回到冯清仁家,可是还是无人。她冒失地敲开了左右邻居的屋门,向邻居询问冯清仁的情况,才得知,冯清仁好多天都不在家了。
冯清仁难道搬走了,颜容失落地往家走着,看来自己和冯清仁是没有缘分呢!忠君这个混蛋,自己不能再找他了。以后自己又要过孤寂的生活了,守寡了。
一步步往家走着,思虑过度的颜容忘记了疲劳和周边的环境,犹如一条鱼在鱼缸里盲目地游动着。到了路口,颜容根本没有红绿灯的思想意识,她闯红灯了。万幸一辆车刹车及时,只是把她推到。惊魂失魄的颜容醒过神来,站起身来看自己没有什么大碍,朝赶过来的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你眼睛瞎呀!你大白天地往我身上撞。”
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地点头弯腰赔着不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交警赶到了,勘查了现场,颜容出够了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耐心调解的交警说:“骂归骂,我没什么事就好,我不需要包赔。”
出租车司机谢天谢地非要送颜容去医院检查,颜容说不用了,后来出租车司机要将颜容送回家,颜容同意了。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好言好语和颜容聊天,还给颜容说他知道的新闻趣事。
当颜容听到一个大学生用刀扎女发廊老板的屁股并且砸发廊窗户玻璃时,关心地问道:“后来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那个女老板大仁大义饶恕了大学生。”出租车司机笑了笑,又说,“不这样也不行呀!”
“怎么不行了?”颜容追问道。
“那个大学生的爸爸是女老板的情妇。你知道大学生的爸爸是谁吗?”出租车司机吊着口味。
“谁呀?”颜容好奇地问。
“我们出租车的爷爷,车管所的冯清仁。听说他儿子离家出走了,他现在和那个发廊女老板过上呢!”
冯清仁,不瞒见不到你了,原来你早就有相好的了。颜容开始后悔了,事先没有做调查研究。自己现在不但失去了忠君,也得不到冯清仁了,更别说最初想要杜鹏死的那笔钱了。自己绝不能这样善罢甘休,一项做事独断专行的颜容突然想去找冯清仁,她自己也没有考虑见面后说什么,总之现在必须找到冯清仁。
“小老弟,你知道那个发廊女老板住哪里吗?”颜容急切地问。
“知道,我送冯清仁多次,还别说这个人还挺讲究,每次都给我钱。”出租车司机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
“小弟弟,麻烦你把我送那个女老板那里。你不知道,我找冯清仁很长时间了也没找到,他欠我钱。谢谢你了,给这是五十元钱的车费。”颜容说完,从地里掏出了五十元钱放在车前挡玻璃下边。
“大姐,我能要你的钱吗?”出租车司机伸手要拿钱给颜容,被颜容阻拦了。
出租车飞快地行驶到梅丽家的楼下,出租车司机说:“冯清仁每次都在这里下车。”
颜容下车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又上了出租车,她觉得现在已经知道了详细地址,以后自己能找到了,再说了现在自己这个狼藉的状态形象,也不应该见冯清仁和梅丽。她让出租车司机又将自己送回了家,她要精心准备一下,不惜一切代价,从那个叫梅丽的女人手里将冯清仁抢回来。
颜容在下车前把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号要了下来,她打算利用出租车司机给自己侦查一下梅丽的详细情况。
颜容回到家草草地吃了晚饭,她躺在床上开始计划如何走下一步。现在看来要想得到冯清仁,梅丽是最大的障碍。看情形,冯清仁和梅丽一定好很长时间了。可既然两个人都是单身,为何不搬到一起结合家庭呢?有着丰富生活体验的颜容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题。是什么问题阻止两个人成为夫妻呢?颜容在床上好像一张热锅上的大饼,翻过来调过去折腾着,越折腾越想冯清仁,假设此时冯清仁在自己身旁多好呀。颜容紧紧搂着枕头,脸贴在枕巾上,好像在亲吻冯清仁。人想人,真的想得心都疼呀!颜容一夜没眠。
第二天早上,颜容窗帘也没顾得拉开,拿起电话就打给那辆出租车司机。颜容把自己的想法和出租车司机说了:只要能查出冯清仁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梅丽家里都什么人?梅丽在哪里工作?颜容就给出租车司机100元,租出车司机爽快地答应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吃过晚饭,出租车打来电话约颜容见面,颜容如愿地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颜美如获至宝,她明白了:阻碍冯清仁和梅丽婚姻的问题就是冯尤佳。冯尤佳,怎么能联系到你呢?看来自己还得去找冯清仁。到哪里找呢?颜容在琢磨着。对了,到梅丽家楼下去找。颜容自己得意地笑了,她觉得到那里一定能见到冯清仁,还能见到那个狐狸精梅丽。颜容现在为了得到冯清仁,什么都不顾了,她觉得冯清仁就是她的未来,就是她的幸福和快乐!
冯清仁这段时间过上了新婚蜜月般的生活,他每天早上送梅丽去发廊,然后到附近菜市场和商圈转一圈,浏览商品的同时还为梅丽购买一些应季商品,最主要的是买一些梅丽爱吃的食材水果,回到梅丽的家里,冯清仁大显身手做着美味佳肴,一日三餐梅丽和冯清仁都在家吃。夜晚伴着梅丽家音响播放轻柔的乐曲,这一对情投意合的男女跳动着、拥抱着、甜蜜着、销魂着,美哉着、悠哉着、乐哉着。梅丽仿佛一朵绽放着的鲜花,在冯清仁这只小蜜蜂无微不至的关爱中,释放着芳香。
这天早上,冯清仁陪梅丽走到梅丽发廊附近的一棵大树下,目送着身材窈窕的梅丽走进发廊。刚转身往回走几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突然从一棵大树后走上前来,惊喜地说:“这不是老冯吗?我可找到你了。”
冯清仁仔细瞧了瞧,当他透过墨镜看到那双锐利的双眼,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的好哥们杜鹏媳妇颜容。冯清仁心里猛地翻了个个,这个女人是不是又找自己要钱来了,看她的神态一定去单位和家找过自己,这个女人不好惹,如果让她给缠上,自己可就麻烦了。冯清仁忙装作热情地说:“弟妹,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颜容急急火火地说:“不瞒你说,我家杜鹏弟弟家的女儿小娟好几天没消息了,家人都急死了,就怕被传销的人领走呀。后来,听别人说小娟和你儿子冯尤佳在一个大学读书,你能不能问问你儿子这几天看没看到小娟。”
冯清仁现在十多天或者更长时间给冯尤佳打一次电话,冯尤佳除了问问冯清仁身体情况外,简单应付几句就说有急事要去办,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冯清仁心里清楚,儿子冯尤佳现在和自己已经有隔阂了,这个隔阂就是梅丽。所以,冯清仁控制给冯尤佳打电话,一般没有特殊事、不是节日,冯清仁很少和冯尤佳联系。现在冯清仁一听颜容是来找自己帮忙来了,也没多想,拿起电话就给冯尤佳打电话。可是,打了几次冯尤佳也没接,冯清仁想:尤佳也许正在上课,也许正在玩篮球。
在一旁盯着冯清仁的颜容一看电话没打通,忙着急问:“老冯,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冯清仁尴尬地说:“可能手机没在尤佳身边,你告诉我这个小娟的具体情况,等孩子回电话了,我好好给你问问。”
颜容心里一笑,真是天助我也,机会来了。她忙微笑着说:“谢谢你,老冯这样吧,你把冯尤佳的手机号告诉我,我晚上给他打。我现在还忙着去找小娟学校其他的学生。”
冯清仁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就把冯尤佳的手机号告诉颜容了,颜容和冯清仁彼此又记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颜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兴高采烈地往家走,她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她来找冯清仁问冯尤佳电话号码,本来准备了几种方案,她万没想到电话没打通,没成想一招就成了,看来自己想和冯清仁成为夫妻老天都在帮她。
给冯尤佳打电话还是发信息呢?颜容在选择着。
最毒不过妇人心,为了达到目的,颜容已不择手段了。她觉得给冯尤佳发短信是最佳选择,一、冯尤佳不知道发短信的是谁,这样自己就不会暴露;二、冯尤佳出于对冯清仁关心也好,还是出于好奇也好,他都要看短信的内容。只要冯尤佳看了短信的内容,不管他信不信,作为一个儿子都要为自己的爸爸生命着想。于是,颜容新买了一张手机卡,她给冯尤佳发了第一条短信:“尤佳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本想直接告诉你爸爸,但怕他不好意思。你爸爸现在的女人梅丽是一位艾滋病患者。”短信发出后,颜容忐忑不安,她焦虑等待着冯尤佳的反应,她在设想着多种结果和应对措施。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当夜颜容手机没有一点动静。第二天早上,颜容吃过早饭,觉得冯尤佳该起床了,她正想发第二条信息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一机双卡冯清仁给自己老号的手机卡打的电话。冯清仁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颜容立刻警觉起来。
“老冯呀,我刚才忙着收拾卫生了。你有事吗?”颜容客气地接起了电话。
“你和我儿子冯尤佳联系了吗?”冯清仁在电话里着急地问。
颜容皱了一下眉头,忙回答:“老冯,真不好意思,我忘告诉你了,小娟找到了。你说这个死丫头去同学家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手机还坏了,我就没和你儿子联系。”
“你没给我儿子打电话呀……找到就好。”冯清仁迟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颜容知道自己给冯尤佳发的短信爆炸了。听冯清仁给自己打电话慌张样子,冯清仁给自己打电话是在查谁给冯尤佳发的信息,看来知道冯尤佳手机号码的人不多。自己这段时间一定要静观其变,等过一段时间在把水搅浑,自己好浑水摸鱼。
冯尤佳接到颜容的短信后,他觉得是有人在搞恶作剧,但出于对爸爸的关爱,他还是给冯清仁打电话了。冯尤佳先和冯清仁解释自己到图书馆看书学习去了,为了不让外界打扰自己把手机放宿舍了,他问冯清仁有什么事。冯清仁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给冯尤佳的电话。冯清仁觉得既然小娟找到了,就没必要把颜容找冯尤佳帮忙的事对冯尤佳说了。哪成想,冯尤佳却把收到短信的事对冯清仁说了。冯清仁听了以后特别恐慌,他真不知道梅丽到底有没有艾滋病,最主要的是有人能给冯尤佳发短息说这事,这个发短信的人是有目的。先别说梅丽到底有没有艾滋病了,这个发短信的人是谁呢?要干什么?冯清仁赶紧对冯尤佳说:“儿子,你不要轻信这事,这是有人搞恶作剧、扯犊子。我和你梅姨在医院体检过,身体都很健康,没有任何病。给你发短信的人是另有所图,也许这些年爸爸管车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在埋汰我,报复我,在打扰你学习,不然为何没直接给我发信息呀?。”
冯尤佳沉思了一会,说:“爸爸,你分析得对,你保重。如果这个号码再给我发这样的信息,我就报警,实在不行,我就换个电话号。”
冯清仁欣慰地说:“尤佳,好儿子。你长大了,爸爸放心了。”
挂了电话,冯清仁就静不下来了,他的心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茫茫人海里筛选着谁能给冯尤佳发这样的信息,他在扑捉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的目标。能知道冯尤佳手机号码的人少之又少,难道是颜容?自己刚刚把冯尤佳的电话号码告诉给她,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不行,我必须问问到底是不是她。于是,心急火燎的冯清仁就给颜容打电话过问此事。没想到,颜容的回答很干脆,颜容根本就没给冯尤佳打过电话,刚才冯尤佳也没提有女人给他打电话的事。既然不是颜容,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梅丽有艾滋病,无风不起浪呀,自己绝不能慌,要沉住气,先把这个事搞清楚再说。
冯清仁出门了,他和梅丽说:远方有个老同学有病住院了,他要去看看。梅丽当然是恋恋不舍了,一阵温情之后,冯清仁踏上了征途。
冯清仁真的去医院了,但他不是去见老同学,而是检查身体化验血,他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艾滋病感染者。
自从冯尤佳把有人发短信说梅丽有艾滋病以后,冯清仁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了,因为他知道感染艾滋病的后果。思前想后,最后冯清仁做决定到远方陌生有权威的医院检查一下。冯清仁以前虽然偶与其他女性有染,但他都戴安全套,都采取了防范措施。但如果梅丽有艾滋病,那他一定有,因为他和梅丽性生活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冯清仁知道性交是传染艾滋病一种途径。
一系列检查结束后,冯清仁躺在宾馆的床上,像一块肉默默地等待着上帝的宰割,他已经不去想第二天出来的检查化验结果了,他知道自己感染艾滋病毒的可能性是有的。冯清仁已经查找了一些有关艾滋病的书籍并找三个有关医生咨询了。从事理发行业的梅丽经常给顾客用刮胡刀刮胡子,如果顾客是艾滋病感染者或者携带者,在刮胡子过程中哪怕出一点血,刮胡刀上就留有病毒,这样使用者如果不小心手指等被弄出血极易感染上艾滋病病毒。梅丽开发廊从事理发行业很多年了,难免遇到……
冯清仁越想越恐慌,如果自己真的被感染了或者更严重些怎么办呢?一夜之间冯清仁憔悴了很多很多,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眶里,他呆若木人了。
第二天早上,从化验室窗口里领取到化验单的冯清仁,急急忙忙找到医生,医生接过化验单仔细看了一会,说:“你别恐慌,也许是感染。你平日里都有什么症状?”
冯清仁想了想,说:“没有什么症状?”
“你有吸毒史吗?”
“没有。”冯清仁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那你平日都接触过什么人呢?”医生怀疑地看着有些紧张的冯清仁。
冯清仁心想,我就直接说吧。于是,他就把和梅丽同居的事说了。
医生点了点头,说:“这也是一种传播方式,但几率太小了,太小并不是说没有,十几万分之一的事让你摊上了。你没什么症状更要注意,要想活命就要远离你那个梅丽。生活要节制啦!至于她嘛?”医生用笔在纸上胡乱写了一些什么,转过脸来对冯清仁,说:“你真得让她好好检查一下!”
冯清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那个医生的,更不知道怎么离开那个陌生的城市的,他犹如做了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