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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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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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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丢了的男人》连载

第七章

尤美在尤玉和妈妈再三追问下,才难为情笑着说:“那个傻瓜说,无论如何都要娶我。”

尤海洋板着面孔,严肃地说:“孩子,这可不是游戏。邵飞是认真的,咱们可不能戏弄人家。”

尤玉对李桂芝说:“妈妈,这下你放心了吧,咱家尤美也开始谈恋爱了。”

尤美白了一眼尤玉,加重语气烦躁地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尤玉和李桂芝哈哈哈笑了起来,尤海洋在一旁看着,开始还莫名其妙,后来理解似地点了点头,走开了。

尤美返校后,就分配到一个县城医院实习去了。她在忙碌紧张的校外实践活动中,早就把和邵飞相亲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个月的实习期结束了,尤美和同学们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美丽可爱的校园。尤美在宿舍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正想看一会书,同寝的同学拽着她的胳膊,非要让她陪着到学校的传达室去看看。尤美拗不过这位同学,只好开玩笑地说:“好,我陪你去,如果你的男朋友给你来信了,你请我吃饭好吗?”

这位女同学笑呵呵地说:“好使,不就吃一顿饭吗。”

尤美和这位女同学来到学校的传达室,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问:“你们顺便通知一下尤美同学,这里有她的信。”

没有接到信件的女同学像发现宝藏似的,兴奋地说:“信件在哪里?我看看。”

尤美不相信会有自己的信,她也没在意。

戴眼镜的女老师走进里屋,拿出好多封来信,问:“你认识尤美吗?这里还有不少封挂号信呢。我前段时间在传达室门前写个小黑板通知尤美了,可始终没有人来取信,后来一打听,尤美到外地实习去了。你千万要转交她,我都在邮递员那里签字了。”

尤美一听真的是邮寄给自己的信件,上前一把从戴眼镜的女老师手里抢过那些厚厚的信件,说:“老师,我就是尤美,谢谢你。”说完,她双手将信件捂在胸前,丢下那个女同学推开传达室的门,飞快地向寝室跑去。她边跑边想:一定是那个邵飞的来信,千万不能让同学们发现这个秘密。她跑回寝室,紧忙将信件放在皮箱内锁了起来,她知道那个女同学很快要赶回来,追问自己是谁来的信,然后,全寝室的女同学都会向她讨伐宣战,直到她坦白交代为止。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宿舍的同学轮番轰炸,想在尤美的嘴里得到秘密,可尤美就是不交代,同学们一个个数叨着:“不够意思。”失望地离开了。

尤美当晚躺下的很早,她睡不着,那二十多封信件在她的心里像小兔子似地让她闹心。总算天亮了,尤美偷偷地起床,见同学们还睡在梦乡里,边轻轻地打开皮箱将那二十多封信件拿了出来。她悄悄地离开寝室,来到班级教室,按着信封上邮戳的时间有顺序的看着。信都是邵飞在部队邮寄来的,每封信除了问候以外,都是邵飞自我介绍以及每次写信时的感想和当时部队的生活情况。尤美开始是怀着好奇好笑的心态看邵飞的来信,看着看着,她被邵飞的真诚和部队严肃紧张团结活泼有意义的生活感染震撼了。特别看了邵飞那几封挂号信,尤美的心开始自责起来。邵飞在信中特别挂念尤美,问尤美为什么不回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看着邵飞优美潇洒的笔迹和真诚的内心表白,尤美冰冷的心开始融化了,她觉得邵飞对自己是真爱,自己在灵魂深处已经接受邵飞了,邵飞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闪现,邵飞是最可爱的人,邵飞火热的激情敲开了少女尤美的心扉。

尤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窦初开的心情,拿起笔疾书起来,她把自己的心绪化作文字淋漓尽致的表达着。

信邮寄走了,尤美的心也随着那封信飞到遥远的边疆部队,飞到邵飞那里去了。

一发不可收,邵飞的回信很快就来了,尤美及时回信,一封又一封书信像鸿雁一样在大学校园和边防部队之间传递着,两个互相爱慕男女的心在激烈地碰撞着,缠绵着,偎依着……

将近一年的书信往来,尤美和邵飞已经成了一对甜蜜的情侣,他们约定在尤美毕业的时候,一起回家订婚,给家人和亲属一个惊喜。

假期在两个热恋人的期盼中即将来临,再过两天尤美就要离校了,她将圆满的结束自己的大学生活,去迎接新的更火热美好的生活。

上午十点多钟,尤美刚和几个同学照完纪念照片回到宿舍休息,学校传达室的那个戴眼镜的女老师气喘吁吁地推开寝室门,喊着:“尤美,尤美同学在吗?”

吓得同学们赶紧说:“在,在,怎么了?”

戴眼镜的女老师将手里攥出汗的一张纸递给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尤美,说:“你的加急电报。”

尤美急忙展开电报,只见上边写着:“请你速来我部队,有人在车站接你。”电报下边写明邵飞所在部队政治部。

说好过几天在家见面的,怎么突然有事情了呢?还是政治部来电?邵飞……邵飞怎么了?尤美的心犹如一潭净水被投入了一粒石子泛起惦念的浪花来。她收拾收拾行囊,嘱托好同乡的同学带回家去。然后,急急忙忙踏上了去邵飞部队的列车。一路上她在祈祷,祝福邵飞平安。尤美虽然没有去过邵飞所在部队,可是她下了火车进到接站处,就看到一名军人手里举着写有“接站,尤美”的牌子,她忙走过去和军人做了自我介绍。她在军人的陪伴下,很快来到了邵飞所在的部队,一个噩耗将她击倒了。

邵飞在前段时间的全军大比武中,夺得全能冠军。在获得荣誉后,邵飞向部队请假:回乡订婚。部队首长特别批多给邵飞十天假,让他好好休息,再把终身大事定下来。邵飞真是比武场夺冠,婚姻场上得意。谁会想到,满怀欣喜的邵飞在回乡的客车上,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解救一名被劫持的人质,勇斗三名持枪持刀抢劫的歹徒,在将最后一名歹徒制服的同时,身上不幸中了歹徒罪恶的一枪,光荣牺牲了。

英雄遗憾地走了,部队同志在整理邵飞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很多尤美写给邵飞的信件,在通知邵飞家属的同时,首长们决定也通知尤美。

面对着邵飞的遗体和遗像,尤美的心都碎了,泪哭干了。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及时和邵飞处对象,后悔没有和邵飞订婚,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邵飞,邵飞的牺牲和她有关,她应该对邵飞的死负责。如果自己不和邵飞约定在毕业返乡的时候回家定亲,邵飞就不会回家探亲,就不会在客车上遇到抢劫的匪徒,邵飞就不会牺牲。当部队首长征求尤美的意见:怎么向社会媒体介绍尤美身份的时候,尤美毫不犹豫地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从开追悼会到将英雄邵飞遗体火化,到最后将邵飞的骨灰送回老家,尤美都是以邵飞未婚妻的身份出现,都是按着未婚妻的身份去做应该做的每一件事情。最令人感动的是尤美还管邵飞的父母叫了:爸爸、妈妈。

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尤美带着沉痛的心情回到了家,早已得知消息的李桂芝和尤海洋私下里,责怪尤美说:“你和邵飞是朋友处对象的关系,但毕竟没有订婚呢,你以邵飞未婚妻的身份送别邵飞,你考虑到以后的影响没有?”

尤美愤怒地反驳着:“你们就知道让我找个条件好的男人订婚,订婚。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尤海洋夫妻见女儿激动的样子,谁也不说话了,都摇摇头走开了。

姐姐尤玉劝妹妹尤美别太悲伤,想开些,尤美抱着姐姐大哭一场。

以后不论是清明还是春节,不论尤美在什么地方,都会按时赶到邵飞的坟墓前,为邵飞献上一束美丽的鲜花,都会在邵飞的坟墓前驻足凝思,然后到邵飞的家里看望邵飞的父母并送上礼品。尤美觉得只有这样,邵飞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自己的心才能坦然安稳。她在一次又一次与邵飞梦中相聚之后,早已下了决心终生不嫁。

尤美是美丽的是善良的,可又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

尤玉毕业以后分配到县城的中学工作,她的对象冯清仁也毕业分配到县城工作。冯清仁经常到尤海洋家来,两个年轻人如胶似漆地恩爱着,尤海洋夫妻也乐得合不拢嘴,对一表人才的冯清仁热情款待。冯清仁常来常往渐渐熟悉了,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把尤海洋家当成自己的家,嘴甜的他提前管尤海洋和李桂芝叫了爸爸、妈妈。没有儿子的尤海洋夫妇将能说会道、会来事的冯清仁,也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了。冯清仁在尤家的地位逐渐提高起来,顿顿离不开喝酒的尤海洋,也逐渐地和酒量不低的冯清仁成了酒友。

眼看着尤玉的小腹一天天鼓了起来,李桂芝急得忙让冯清仁和家里商量操办结婚,家里条件差的冯清仁很是苦恼。他和尤玉都刚参加工作,在县城没有住房,两个人除了周六周日休息回家里住外,其余工作期间都在单位宿舍住。如今,自己未来的岳母让自己操办结婚,冯清仁的脑袋一下就大了,他晕了。别说住房了,就是办婚事的费用和买服装行李以及家具的钱,自己的家里也拿不出来呀!冯清仁清楚自己家的经济情况,他深深地知道就连自己读大学的费用,都是老父亲在屯里借用的好像还带有利息。他为了报答老父亲,他现在每月还从仅有的工资里,抽出一少部分钱给家里还这些债务。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未来岳母的话就是命令,尤玉肚子里的婴儿就是号角,冯清仁每时每刻都在为操办婚事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东挪西借地忙碌着。冯清仁在结婚前的这段时间里,总是住在尤海洋家。尤海洋见冯清仁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每当冯清仁来家的时候,他都会买些酒菜让李桂芝好好做做,二人是边喝酒边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地先闲聊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尤海洋话里话外理解同情冯清仁的处境,安慰冯清仁说:“我们家是现在家庭,一分钱财里也不要,只要你和尤玉幸福美满和和睦睦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冯清仁感动得是痛哭流涕,海誓山盟一定对尤玉好,一定对尤海洋夫妻好。

尤海洋听着冯清仁说的顺耳话,分外高兴,又给冯清仁满了一杯,冯清仁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杯,连声说谢谢,为了表示自己的诚信和感激之情,冯清仁一仰脖,满满的一杯白酒,一口喝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尤玉心疼得赶紧给冯清仁倒了一杯热水,小声对冯清仁,说:“傻子,别喝了。”

有些微醉,脸红涨涨的冯清仁深情地望了一眼尤玉,笑了笑,舌头有些大了,含糊地说:“没……事,我今天高兴,爸爸给我倒的酒,我必须喝。咱家老爸比我亲爹还亲,我高兴。”

尤美在一旁被逗得直笑,开着玩笑说:“姐夫海量呀!怎么舌头有些大了?别喝了,一会儿,我姐姐非收拾你不可。”

冯清仁眯着通红的眼睛,色眯眯地看着尤美,说:“日本有个真由美,我有个小姨子尤美。我和你姐办完婚事,我们就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的婚事,你姐夫我……承包了。”

尤美笑着上前用拳头打了冯清仁肩头一下,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我的事你少参与,来我敬你一杯。”说完,尤美不怀好意地就要给冯清仁倒酒。

尤玉上前拦着说:“尤美,别和你姐夫一般见识,别让他喝了。”

李桂芝也在一旁说:“尤美别闹了,你姐夫喝多了遭罪。”

也有些醉意的尤海洋看了看坐在原处无动于衷的冯清仁,仰着头看了看尤美,笑嘻嘻地说:“你给老爸和你姐夫都少倒点,我必须给我老姑娘面子,呵呵。”

尤海洋的话没有谁敢违背和阻止的,尤美先给尤海洋倒了一点点,然后,拿过冯清仁的酒杯倒了半杯。尤美笑着端起酒杯,递给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冯清仁,说:“姐夫,你若是对我尊敬,就一口喝了。”

冯清仁什么也没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高兴得尤美拍着双手,笑着说:“够意思。”

冯清仁已经趴在饭桌上呼呼睡着了,尤海洋将杯中酒喝下以后,也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尤玉没好眼地看着尤美,埋怨地咬着牙,说:“你让他喝这么多干什么?你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呵呵,看你心疼的样子,你把他看得比我重要多了。”尤美跺着脚气囊囊地说。

已经将喝得醉如烂泥的尤海洋扶到炕上的李桂芝,上前劝解说:“闹什么闹,快把清仁扶炕上去,让他好好睡一会。”说完,李桂芝带头动起手,与身子不灵便的尤玉一起,将身材高大的冯清仁扶到炕上,尤玉拿出两个被分别给尤海洋和冯清仁盖上了,以防出汗受风感冒,尤美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

冯清仁在睡梦中,梦见自己走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脚下的沙子滚烫滚烫的,口干舌燥的他,实在走不动了,躺在沙漠上闭着眼睛舔舐着干裂的嘴唇,祈祷着上天赐给他一滴水。可是,无论他怎么祈求就是没有水,他几乎奄奄一息了。突然,天上出现一朵祥云,一阵微风吹过,一片绿油油的瓜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挣扎着爬起身,摘下一个硕大的西瓜,不顾一切地吃了起来,真解渴呀!他吃呀吃呀,转眼间,他将瓜地的西瓜都吃光了。他的肚子却鼓了起来,然后,他觉得肚子涨呼呼的难受,他双手捂着肚子想喊疼,可是怎么喊他也说不出话来,急得冯清仁满世界里乱跑乱跳,眼看着自己的肚子就要鼓胀的要爆炸了,冯清仁一闭眼睛一蹬腿就等死了。还别说,冯清仁一蹬腿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眼睛见天已经黑了下来,屋里的人都睡了。他觉得小肚子胀着疼,他赶紧起身到屋外小便。

天上一弯明月,几颗明亮的星星眨着眼睛,看着没有完全醒酒的冯清仁,一阵微风吹过,尤海洋家院子里的那几棵枝繁叶茂的果树发出沙沙的响声。

冯清仁推开屋门直奔尤海洋家房子东边的仓房墙边,解开裤子就想小便。

突然,他听到仓房内有哗哗的水响声,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走到仓房门前。借着微弱的月光,冯清仁隔着仓房的木板门缝隙看见一个光溜溜女人的在洗澡。从熟悉的身影,冯清仁知道是尤美在洗澡。他本应立刻离开,可借着酒劲年青贪婪的冯清仁,却静悄悄地偷偷窥视起来。

白皙的肌肤在幽暗中,随着尤美修长的手臂,撩起的水花的泛着迷人的亮光,长长的秀发像瀑布一样披在她圆润秀美的肩上,高挺一对小白鸽子镶嵌在她俊美的胸膛,肥硕宽宽的臀部性感地高翘着,小腹下黑黑毛茸茸的禁地像桃子一样诱惑地鼓鼓着。

冯清仁看着看着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钻进门内,将自己的眼睛像蚊子一样叮在尤美的酮体上,一不留神,他的头部撞了仓房门一下。

正在裸身洗澡的尤美轻声惊恐地“啊”了一声,快速用衣服裹住身体,跑到仓房门口,推开门。

当尤美见惊慌失措的冯清仁捏呆呆地站在仓房门口,她愤怒地上前给了冯清仁一嘴巴,骂道:“不要脸的畜生。”

冯清仁吓得顾不上捂着火辣辣的脸,“唰”地一声跪在尤美面前,低声哀求着说:“尤美,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看的。”

尤美气得抬起脚将冯清仁踹倒在地,狠狠地骂道:“你给我滚,若不是看在我姐姐肚子里孩子的面上,我今天决不饶你。”

早就吓得尿裤子的冯清仁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没敢说灰溜溜回屋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失魂落魄的冯清仁连招呼也没打起身就回家了。

十天后,冯清仁就和尤玉结婚了。

尤美记得非常清楚,冯清仁和尤玉结婚那天,冯清仁特意找机会,单独对尤美说:“谢谢你对我的宽容,这辈子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姐姐。”

尤美当时严肃地厉声训斥说:“少给我来这套,我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老帐新帐和你一起算。你姓冯的看着办!”

从这以后,冯清仁除了在尤海洋夫妇死去的时候,见到尤美两次外,就再也没见到尤美。

尤美想起当年这些往事,泪流满面,她想念爸爸妈妈,想念姐姐,想念那个给他无限爱恋的连长邵飞。

伤情的回忆过后,尤美又开始思考眼前的事情来。以后这个没有姐姐的家会怎么样呢?冯尤佳这个孩子倔强固执的态度,会不会做出傻事来呀?冯清仁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呢?

漫漫黑夜在尤美的思绪中飞快过去了,旭日已经在东方升起,一夜没睡的尤美虽然有些睡意,但回家的旅程正等等待着她,她看着窗外天空中盘旋飞翔的一群美丽鸽子,祈祷着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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