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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除夕，家家户户洋溢着过年的喜庆，红红的对联辉映出过年的欢乐，火红的灯笼摇曳出新春的幸福。村中不时传出鞭炮声和孩子们的笑声。
中午时分，李建国把李凡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说：“凡凡别睡了，都中午啦，你看人家的对联都贴好了，咱们的对联还没贴呢，快来帮我贴。”李凡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极不情愿地来到了院子里。
李建国忍不住问：“凡凡，你是不是又和以前那帮人凑到一起了？”李凡说：“嗯，啊…啊没有没有。”
李建国生气地说：“到底有没有？你可不能再走老路啊，我年龄大了管不你，吴警官对你够用心的了，你就争气点儿吧。”
李凡急了，说：“爷爷你想到哪里去了，真的没有，昨天我的一个朋友结婚，我去帮忙，回来晚了。”
李建国不再说什么，拿起对联，李凡赶紧帮忙。看着大门上贴好的红艳艳的对联，李建国若有所思地说：“凡凡啊，你也三十三岁了，该找个女孩成家了。”李凡“啊啊”的胡乱应付着。
李建国接着说：“凡凡，你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看村里的人哪家没有盖新房子啊，你年龄相仿的人哪个没有结婚？别嫌爷爷唠叨，今年咱们用我那点征地补偿款把房子也翻新一下。哦，过年你姐李萍回来时，我让她给你张罗个对象。”
李凡笑着说：“行，爷爷，什么都听您的。”说着上前准备搀着爷爷回屋。此时，坡下急匆匆走来李国庆和两个孙子李浩天、李浩生。
李凡笑嘻嘻地说：“爷爷，他们这么早就赶过来给您拜年了，咦，他们好像是气哄哄的样子。”
李建国说：“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李凡满不在意地说：“我们这些年和二爷爷他们基本不来往，又没有动他们一丝一毫的利益，他们至于大过年的跑过来找事吗？”
李建国气呼呼地说：“还不就是那点补偿款的事儿。”正说着，李国庆祖孙三人来到跟前，李浩天、李浩生像两个打手一般站在李国庆两边。
李国庆说：“哥，咱们不是说好到村委会把征地补偿款的字签了，年前各自把钱领出来，你为啥不签字？”
李建国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觉得那么分配合适吗，十万块钱的补偿款，凭什么你拿六万，我分四万？”
李国庆说：“那天我不是告诉你了嘛，当初我照顾咱爹妈多一些，我给两位老人养老送终的，所以我多分一些。”
李建国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当初要不是我和你嫂子没白没黑的挣钱，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钱给你盖房子、娶媳妇，你就光混一条，我付出那么多，后来你照顾爹妈那是应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国庆被问得哑口无言。李浩天插嘴道：“大爷爷，有话好好说，别骂人啊。”
李建国说：“大人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李浩天说：“大爷爷，我们好好给您说话，您别为老不尊啊。”
李建国生气地骂起来：“小兔崽子，我怎么就为老不尊了，我是你爷爷，我对你不但骂得，我还打得。”说着上前想打李浩天，但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举起的巴掌最后变成了在李浩天胸前推了一把。谁料，李浩天是个暗中使坏的人，他绷紧了身体，在李建国推他的瞬间，他胸部猛地用力往前一挺，把李建国弄得一趔趄，险些摔倒，李凡急忙上前搀扶住爷爷，并瞪着眼对李浩天说：“对老人家，你还是放尊重点。”
李浩生淡淡地说：“你们别无理取闹，我们今天来是解决问题的。”
李建国骂道：“你个小畜生，大过年的，明明是你们跑到我门上来闹，居然还说我们无理取闹，真是老的不要脸，小的也不要脸了。”莽汉一般的李浩天刚要骂人，被笑面虎的李浩生拦住，李浩生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大爷爷，您老糊涂了，我们不怨您，不会是有人撺掇着您多要些钱，然后去抽去赌吧。”
一语触发了李凡的暴脾气，他看着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堂弟，刚想大骂。只见李国庆抬脚踢了李浩生一脚，说：“有事说事，别扯远了。”
李浩天说：“爷爷，我弟说的对啊，肯定是有人在大爷爷背后撺掇。”
李凡生气地骂起来：“放屁，都是在放屁，我自始至终就没参与这事儿，你们真是一帮无赖啊。”
李浩天、李浩生逼近李凡说：“谁放屁，谁放屁？你个大烟鬼，还治不了你了。”
李凡的伤疤被人掀开，怒到极点的他已无法忍受，抬手打了李浩天一巴掌，接着兄弟三人打作了一团。
李国庆吼着：“别打了，别打了。”根本没人理他。李建国哆嗦着手，指着李国庆说：“瞧你干的好事。”
李国庆喃喃地说：“是这两个小兔崽子让我来的。”李建国颤抖着手拨通了姚伊娜的电话。
值班的姚伊娜赶到现场的时候，李浩天、李浩生正把李凡摁在地上拳打脚踢，她飞身上前一手一个拽开李浩天、李浩生。李凡从地上爬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屋里跑去。
制止了打架后，姚伊娜走到李建国跟前说：“李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李建国气得浑身哆嗦，老泪纵横，他指着李国庆说：“我这个混账弟弟带着孙子来找事儿。”
李国庆嗫喏地说：“我的这两个孙子一大早就找我借钱，他们知道我征地补偿款差不多该到账了，追着追着要钱，无奈之下，我就过来问问，谁承想他们会打起来。”
姚伊娜眼光扫向李浩天、李浩生，说：“大过年的，你们就不能安生一些？”
李浩天不在乎地说：“我们带着爷爷要自己的那份钱，有错吗？”
姚伊娜走到李浩天跟前压低了嗓门，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听说你们兄弟二人最近又赌输了，我希望你们不要把爷爷的养老钱也葬送进去，如果那样，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们。”
李浩天刚想说什么，只听院子里“哐当”一声，李凡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把厨房的门猛地甩了一下。姚伊娜来不及多想就迎了上去，将李凡拦在院门内。院门外李浩天、李浩生拉着爷爷李国庆后退几步。
李建国大吼道：“凡凡，不许犯浑。”
李凡用手背抹了一下刚流出的鼻血，怒吼道：“爷爷，你别管了，今天我把这两个畜生杀了，以后你就能过安生的日子了。”
李建国流着泪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我的安生日子，是你们都好。”
李国庆也说：“凡凡，他们两个打你不对，我会替你出气的，你先把菜刀放下。”说着，泪水顺着脸庞“扑簌簌”直往下落。
姚伊娜说：“李凡，别冲动啊，放下菜刀，有话好好说。”
李凡的情绪似乎稳了下来。院门外的李浩生冷冷地说：“怕什么，借他个胆他都不敢，才出来几天啊，又当着警察的面持刀行凶，他是又想进去了吧。”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凡，只见李凡一把拨开挡在面前的姚伊娜，跳过门槛，直奔李浩生而去。姚伊娜眼前闪过李凡后，她本能地紧随其后一个箭步追了过去。李凡彻底气红了眼，心中只想挥刀砍李浩生，没想到身后跟着的姚伊娜。尽管姚伊娜大声制止着，但李凡头脑中已经屏蔽了周围一切，他甚至听不见周围的劝阻声，眼中只盯着李浩生，手中举着菜刀。姚伊娜追了几步后，右后腿猛地一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手朝着李凡手中的菜刀而去。
接着李凡和姚伊娜双双倒在地上，只听姚伊娜“啊”了一声，李凡也“啊”了一声，一切戛然而止，时间仿佛也停止了，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几秒钟后，和姚伊娜一起出警的张韦先反应过来，他几步跑上前，扶起倒地的姚伊娜，只见姚伊娜双手仍然紧紧地攥住菜刀，右手虎口处鲜血正往下流，他急呼：“姐，你受伤了。”
姚伊娜忙说：“小声点，没什么，没什么的。”张韦轻轻地从姚伊娜手中拿出菜刀，一看刀口很深，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忙喊司机：“快，开车上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