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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伊娜刚走进火车站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马忠打来的，按下接听键，马忠说：“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一起吃个饭。”
姚伊娜说：“不好意思啊，单位安排出差，我到火车站了。”
马忠神秘兮兮地说：“还记得前几天你说的话吗？”
姚伊娜笑着说：“我说过的话多了，哪一句啊？”
马忠说：“你不是说想带我去见你的父母亲吗？”
姚伊娜说：“啊，这事儿呀，我师父刚刚去世，现在真的没心情想这些问题，等等吧。”
马忠满怀忧伤地说：“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火车缓缓启动，一路朝西奔去。姚伊娜斜靠在卧铺上，思绪又回到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刻，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马小林把姚伊娜领到吴国辉跟前，说：“交个你个徒弟，好好带啊。”吴国辉连连摆手，说：“带不了，带不了，我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只有我自己知道。要是男同志还可以，女同志真的带不了。”
姚伊娜不服气地问：“师父，为啥男同志能带，女同志就带不了了，你这是典型的性别歧视。”
一句话问的吴国辉哑口无言，憋得他满脸通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这个人大不咧咧的，说话有时候没轻没重的，男孩子承受力强一些，即使我说错了也无所谓，女孩子就不一样了，个个心细如发，万一我批评的不错，弄得哭鼻子，多不好啊。”
姚伊娜笑了一下，说：“师父，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公安工作是我喜爱的事业，苦一些累一些我都不怕，批评就更不怕了，我向你保证，绝不哭鼻子。”
马小林说：“国辉啊，你就带吧，多好的徒弟啊。”
两行热泪从眼眶中落下，姚伊娜喃喃地说：师父，我真的好想你啊！
经过一夜的奔驰，第二天中午火车停在了拉萨车站。姚伊娜走出车站，第一感觉是这里的天触手可得，这里的云洁白无瑕，这里的山巍峨挺拔。
天蓝蓝，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高原寒，可以冷到较低，风吹来硬的能把人噎住。姚伊娜裹紧了羽绒服，顺着人流往前走去。来的时候，细心的同事给她准备了红景天和地塞米松，说是可以预防高原反应。姚伊娜蹦跳了几下，没觉得有啥反应，嘿嘿一笑，暗想：看来自己平时的锻炼还是有效果的，体质好，高原反应那都不是个事儿。
安顿好招待所后，姚伊娜电话叫来了李凡。千里之外，见到了同乡，简直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李凡激动的热泪盈眶，他高兴地说：“姚警官，这几天我一直盼着你来啊。”
姚伊娜说：“我也想来啊，自从把那个李浩生揍了一顿，他说出李浩天可能逃往拉萨的时候，我就动了来拉萨的念头。”
李凡说：“姚警官，我的清白全靠你了。”
姚伊娜说：“没问题，你说说全部情况吧，因为有很多我不知道，师父已经去世了。”
李凡说：“我亲眼看见吴警官被撞，本来我和吴警官约好在西出口见面的，然后我把从老坏怂那里偷来的冰毒交给他，我比你们到的早一些，一开始我看见你们布岗的时候，还以为要抓我呢，非常生气地给吴警官发了一个信息，说不见他了，他收到信息的时候，哦，也就是你刚刚拦住李浩天的时候，现在想想，是我害了吴警官，我那个信息使他分心了。”
姚伊娜眼圈一红，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唉，那包毒品呢？”
李凡说：“我藏在西出口的一个涵洞里。”
姚伊娜急切地说：“你这个马虎的人，要是让谁拿走了可咋办呢？”
李凡信心满满地说：“我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姚伊娜没有理会李凡的自夸，一心想着毒品，忙说：“为防止夜长梦多，你先把藏冰毒的地方说一下，我向大队长汇报，让我们的人趁早过去拿走。”
李凡在一张纸上画出了藏毒品的具体位置，姚伊娜立即拍照发给郑爱国，并留言说明详细情况。
弄好后，姚伊娜说：“快说说李浩天的情况吧。”
李凡说：“很简单，他一路跑，我一路追，他跑到这里，我就一路追到了这里。”
姚伊娜说：“哪有那么简单啊，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李凡点点头，说：“他敢伤害吴警官那么好的一个人，我是绝不会饶过他的，再说能为吴警官做点事儿，吃点儿苦又算什么呢？”
姚伊娜又问：“说说你是怎么跟丢的？”
李凡说：“据我的推测，李浩天肯定知道自己会被上网追逃，所以他不敢乘坐正规的交通工具。于是，他就走了个旁门左道，应该是给了前往拉萨的货车司机一笔钱，人家才带上他的，我跟着他后面的货车来的，他比我早到半天。我很快打听到李浩天租住在拉萨市最西边的一个农户家，我也在他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住下，第二天上午我看见他出门买了一些食品，回去后就再也没露面，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我感觉这里有蹊跷，但又看不出哪里有破绽。后来我在自身找问题，没有发现有暴露行踪的可能，再说了，凭着李浩天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会猜到我就跟在他身后。”
姚伊娜说：“好，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晚上，姚伊娜躺在床上思考着，李浩天到底会到哪里去呢？根据推测，他既然租下了房子，就不可能立即走人，另外他绝对不会猜到李凡的跟踪，既是要躲避，也只是躲避当地的警察而已，他只买了一次东西，坚持不了几天的，估计他很快会现身的。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姚伊娜一看是刘淑慧打来的，急忙按下，说：“嫂子，是我。”
刘淑慧问：“小姚，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姚伊娜不好意思地说：“嫂子，真抱歉，师父刚过头七我就出差了，在拉萨，我就是来抓那个凶手的。”
刘淑慧说：“不用客气，人都没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嘛，去的人去了，活着的人终究还是得好好活着就行，你抓那个丧心病狂的时候，小心一些。”
姚伊娜忙答应：“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嫂子理解，你找我的事情紧急吗？”
刘淑慧说：“向你们咨询个专业的问题，我们急诊科的那个护士李雯雯，你还记得吗？”
姚伊娜说：“我记得，怎么啦？”
刘淑慧接着说：“她的哥哥李华前几天被一个坏怂拉着去打了两次麻将，结果输了一万块钱，是借的高利贷，催债公司的人天天到李华家追债，据说光一天的利息就一百多，李华躲起来了，那帮讨债的每到晚上就赖在李华家不走，警察来了也拿那些没办法。她嫂子无奈之下，求李雯雯帮忙，李雯雯就找到我了。”
姚伊娜问：“李华的家是在凤凰派出所的辖区吧？”
刘淑慧“嗯”了一声。
姚伊娜说：“嫂子，别急啊，我给同事打个电话。”
姚伊娜拨通了张韦的电话，说明了李华的具体情况，谁知道，张韦的也是一肚子委屈：“小姚，你不知道啊，为了这事儿我还被汪局长骂了一顿。”
事情还得回到前天夜里十一点，值班的张韦接到110指令，报警人称，其家中有人赖着不走。张韦赶到现场，报警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其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报警人过来指着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小伙子，说：“他们赖在我家不走，说是我老公打麻将欠了他们的钱，不给钱就不走。”
张韦问那三个小伙子：“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小伙子走过来说：“警察同志，他老公欠我们钱不还，还玩消失，我们上门要钱不犯法吧？”
张韦说：“欠的什么钱？不是赌债吧？”
黄毛对警察的问话毫不在意，似乎是这样的场合经历多了，态度蛮横地说：“不是，是从我们手里借的现金，是真金白银，他和别人打牌，我们又没和他打牌，只是借给他钱。”
张韦严厉地说：“要钱也要讲个方式方法吧，要钱也要看个时机吧，这大半夜的你们赖在人家家里不走，也不好吧。”
黄毛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也没办法，他老公躲了起来，我们找不到他，就只能来他家了。”
张韦说：“现在太晚了，你们回吧，总不能不让人家睡觉吧。”
黄毛态度强硬地说：“不，我们不走，只要他老公不现身，我们就是不让他的家人安稳。”
张韦发火了，怒斥道：“你这是威胁，是违法的，当事人欠你钱，你找当事人去要，不允许欺负人家家人。”
黄毛态度坚决地说：“不走，我们又没有违法，你管不着？”
张韦义正言辞地说：“哼，我们的社会是法治社会，不可能任由你胡作非为。”
黄毛说：“既然是法治社会，你们警察也不能滥用职权，我们就想要钱，拿不到钱，绝不走。”
张韦气愤地说：“现在已经接近零时，不走是吧，好，你私闯民宅、干扰他们正常生活，我们派出所现在以寻衅滋事为由，依法口头传唤你。”
黄毛和另外两个人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对张韦的话语置之不理。
张韦警告道：“我们现在是依法执行职务，有同步录音录像，希望你们配合，如果再不配合，我们将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黄毛等人还是置之不理。
张韦上前抓住黄毛的一只手臂，黄毛不服气，刚想反抗，司机小王一个箭步冲上来，扭住黄毛的另一只胳膊，大声喝道：“走！”两人合力将黄毛制伏。另外两个小伙子刚想动手，就被张韦同来的同事按倒在地。
张韦带着三个小伙子还没回到派出所，马小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带人回来吗？”
张韦说是的，接着他把处警的具体情况向马小林汇报了一遍。
马小林说：“刚才汪局长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们随便抓人，他大骂我们是滥用职权，要求我们立刻放人。”
张韦生气地说：“他才是滥用职权。”
马小林安慰道：“算了，算了，别和领导置气。”
张韦说：“据我判断，这几个人就是专门进行高利贷放贷、要债的人，我们往回带人的时候，在报警人的家门外还站着几个人，他们应该是有组织的一帮人。”
马小林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别说那么多，先放人吧，汪局长那个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张韦气的把电话一扔，骂道：“他妈的，这警察越当越窝囊了。”
听完张韦愤愤不平的讲述后，姚伊娜大骂起来：“什么玩意儿，台上一套，台下一套，人前君子，背后小人。”发泄完后，姚伊娜用哀求的口气说：“张哥，今晚还是得求你帮忙把那帮人先弄走，是我师娘打来的电话，李华是急诊科那个护士李雯雯的哥哥，你见过的，我师父抢救的时候她一直在场，人家好容易张一次口，咱们不管，也是个事儿啊，难为你了，张哥。”
张韦想了一下，说：“好，冲吴国辉的媳妇，就算听我的职也得去一趟。”
东方天空刚刚发白的时候，姚伊娜就起床了，她满脑子都是去抓李浩天，一夜都没睡不踏实。姚伊娜洗完脸，李凡也来了。
姚伊娜说：“你也起得这么早啊。”
李凡说：“我估计你一夜没怎么睡吧，你的心情我知道，所以早早就赶过来了，怕耽误你的时间。”
走到路上，李凡离姚伊娜几步远，姚伊娜一看，说：“这不行，我们要扮成一对情侣的样子，你现在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那个李浩天那可是贼精贼精的，如果他碰见，一眼就识破了。”
说着姚伊娜上前一把搂住李凡的手臂，李凡拘谨地僵直了身子，姚伊娜笑着说：“放松点，放松点。”
他们来到李浩天租住的地方时，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估计李浩天应该还在梦中。姚伊娜观察着这里的地形：李浩天租住的是一处农家之中，和房主住在一个院子里，据李凡说，房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有两个孩子，房主的男人没见过，院子里只有李浩天一个租户。
这里位于拉萨城边上，天冷，路上没什么人。姚伊娜环视了一下四周，感觉自己和李凡站在路上非常显眼，如果李浩天留意的话，一眼就能看到。她脑海中想着办法，眼睛快速浏览着，希望有个藏身之处。一抬头，看见在前面五十米处的地方有一个二层楼破烂小旅店。姚伊娜忙拉着李凡往前走去。
李凡不解地问：“去哪里？”
姚伊娜说：“住店。”
李凡纳闷地问：“住什么店，咱们不是要找李浩天吗？”
姚伊娜说：“怎么找？就站在这路上等着他吗？”
李凡指着一处墙角说：“咱们躲避在那个墙角不就行了。”
姚伊娜微微一笑说：“那还不得冻死啊，就是冻不死，我们俩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样子，人家准会我们当小偷给举报了。”
看着破旧的旅店，居然还真的在营业。姚伊娜一阵兴奋，她快步走进去，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一张口，姚伊娜听出了对方是山东人，不是藏民，转念一想，也好，内地人沟通起来方便。只听老板说：“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儿，来旅游的吧，我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便宜。”
姚伊娜随机应变，微笑着说：“嗯，我们就是冲着你的便宜，才一大清早的跑着来找房子，身上带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可我们还没玩够，这不，就找到你这里了。”
老板故作大气地说：“咱们都是内地人，一定最便宜的价格，你看，现在是淡季，一间房子给一百，楼上楼下你随便挑。”
姚伊娜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说：“八十，我只能付得起八十，实在不行，我就只有再去找别的人家了。”
老板眼珠骨碌碌一转，说：“小姑娘，你也太会砍价了吧，好，住吧。”
姚伊娜拉着李凡看了看一楼的房间，又跑上二楼，发现二楼的一间是正对着李浩天出租屋门口，是个蹲守的最佳位置，随即对老板说：“就要这一间了。”
上午，阳光照在了汪晨的脸上，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来，伸了一下疲惫的腰身。这时候，郑爱国敲门进来，兴冲冲地说：“汪局，那两百克冰毒找到了，姚伊娜一出手就是不一样。”
汪晨说：“奥，怎么找到的？”
郑爱国说：“姚伊娜找到了李凡，李凡说出了藏毒品的地方，我说姚伊娜能干吧，你还不信？”
汪晨淡淡一笑，说：“我不否认这个丫头能干，就是觉得她有点过于自负。”
郑爱国信心满满地说：“有缺点不可怕，我会好好带她的，一定要把她培养成优秀的干警。”
汪晨点点头，说：“好，年轻人需要成熟干部的来培养，注意培养好我们的接班人，眼见着咱们的队伍青黄不接，我都急死了。”
蹲守，是一件非常枯燥的工作，又是一件磨练人的耐性的事儿。连续两天，姚伊娜除了上厕所，就一直坐在床上，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农家小院。
出乎姚伊娜的意料，她判断李浩天最少两天得出门一趟，结果，始终没见其踪影。“会不会弄错？”姚伊娜心中产生了疑问。
李凡说：“绝对不会错的，我亲眼看见他走进的那户人家中的。”
接下来，连续一周的守候。期间，郑爱国打电话问了几次情况，姚伊娜汇报说暂时没有结果。郑爱国说：“小姚，无论什么情况，都要注意自身安全，当初派你一人出差，是让你先去摸准情况后，请求当地派出所配合，伺机抓捕，记住，千万不能盲动。”
姚伊娜说：“郑队，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同时，她心中颇不服气：郑队啊，我怎么也算是个老侦查员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啥，只要能亲手抓住李浩天，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郑爱国耐心地说：“小姚，别不服气啊，或许你什么都不怕，或许你就想着为师父出一口气，但是，对方可是个亡命之徒，手中有刀子，我珍惜的是你啊。”
姚伊娜惊呼：“郑队，你钻进我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嘛，你怎么知道我不服气？”
郑爱国“哈哈”一笑说：“谁没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拼，后来，我发现咱们警察破案或者抓捕嫌疑人，不能只靠个人力量，我们要依靠组织，协力作战。”
姚伊娜说：“好的，郑队，谨遵您的教诲。”
郑爱国笑着说了一句“油嘴滑舌”后，挂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姚伊娜觉得两个人这么守着真的没啥意思，就让李凡出去转转，她一个人盯着即可。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已经蹲守第八天了，一直无果，姚伊娜心中不免着急起来。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自己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任凭李浩天插翅也难逃啊。难道，李浩天发现我们了？不太可能，我们一直非常小心谨慎。
她翻看笔记本上的蹲守记录，第一天，出入的人应该是女主人，身穿藏服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第二天，是那个男孩和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第三天，出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藏族衣服，不知道和女主人什么关系。第四天，无人进出。第五天，两个孩子出门玩了一天。第六天，那个三十多岁的藏族女子又出门了，而且买了许多吃的。第七天，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再次出门了一趟，什么也没买。今天，无人外出。
就在姚伊娜一筹莫展之际，李凡推门而进，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身藏服穿在身上，头戴藏帽。姚伊娜一下子没认出来，以为是谁走错了门，刚要开口问，李凡一笑她才猛地认出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嗯，你这身打扮还真像个藏族人。”
李凡高兴地说：“今天出门交上了一个藏民朋友，那位大哥一口咬定我身上的衣服不能抵御拉萨的寒冷，非要送我一套他的衣服，哈哈，我穿了一下，正好，就收了下来。”
姚伊娜盯着李凡，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师父出事那天的情景，当时李浩天不也是化妆成了女人，才骗过自己的吗？她一拍大腿，说道：“我们都让他骗了？”
李凡笑着说：“人家藏族大哥没骗咱们啊，这一身藏袍白送的，又不要钱，怎么骗？”
姚伊娜说：“我说，我们都被李浩天骗了？”
李凡立即收起笑脸，问：“他怎么骗我们了？”
姚伊娜说：“你最早看到是那户人家中只有一个女主人，可是这几天我们看到却是两个成年女人出入，另一个会是谁？”
李凡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奥，对了，那个年轻一些的女人是李浩天，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李浩天最爱装扮成女孩子，他那个女里女气的样子，常常逗得我们大笑不止。”
姚伊娜伤心地说：“那天，我就是这样被他骗过的，我师父也是因此而牺牲的，我真的对不起师父。呵呵，想想我也是笨啊，同样的错误还能犯两次，真是丢人呀！”
李凡安慰道：“姚警官，这，真的不怨你。”
姚伊娜一脸坚定地说：“立即抓捕。”
李凡惊异地问：“什么？就我们俩？”
姚伊娜点点头，说：“别怕，我带着手铐呢，咱们趁他熟睡之际，一下子铐住他，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了。”
李凡说：“我怕…万一…”
姚伊娜说：“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对付不了他一个人？”
李凡摇摇头，说：“那倒不至于吧。”
姚伊娜看了一下表，说：“现在是八点半，咱们先眯一会儿，养精蓄锐，等到夜里十一点半，待他彻底睡熟的时候，我们翻墙进去实施抓捕。”
李凡点头答应。
正月二十三的夜，一轮下弦月刚刚从拉萨的天空升起时，安静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黑色的身影快速地靠近了一个农家小院，矮的身影沿着围墙走了几步后，两手把住低矮的围墙，噌地一下子跃上墙头，进入院中，蹑手蹑脚地打开院门闩。李凡悄声问：“人家不会把咱们当做小偷吧。”
姚伊娜低声说：“我有警察证，没问题。”
姚伊娜快步在前走，李凡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他毕竟不是警察，对警察办案的一切都不了解。只见姚伊娜沉着冷静地查看着四周的环境，然后蹑手蹑脚靠进东边的房间，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偶尔传出孩子梦中的呢喃。姚伊娜在李凡的耳边悄声说：“这应该是孩子的房间。”
说完，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西边房间窗下，李凡急忙跟了过来。姚伊娜侧耳静听房间内的动静，没有想象中男人的鼾声，传来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莫名其妙的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女人幸福的呻吟声和男子如牛一般的喘息声。姚伊娜悄声骂了一句：“奸夫淫妇。”李凡也不好意思了，他在姚伊娜耳边小声说：“走吧，这个时候抓人不好吧，太难看了。”
姚伊娜坚定地说：“这个时候是李浩天最忘乎所以的时候，也是抓捕的最佳时机，别怕，我是执法者，我主要负责抓人，如果他激烈反抗，你帮一下我就行了。”
李凡点点头。
姚伊娜推了一下房门，居然没上门闩，她一把推开门，打开灯，说：“李浩天，跟我走吧。”
正当李浩天感觉自己进入了巅峰时刻的时候，灯突然亮了，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呼”地一下子从女人身上爬起，赤身裸体跳开，姚伊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铐住了他的左臂，而此时李浩天的右手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朝姚伊娜胸前刺去。
李凡大喊：“小心啊！”说着，冲上前，双手去攥住匕首。李浩天手中的匕首猛地往后一抽，李凡的双手顿时鲜血淋漓。
大家愣神之际，李浩天的匕首又刺向了姚伊娜的腰部，李凡身体往前一冲，挡在了姚伊娜前面，匕首一下子插进了李凡的腹部，“啊”李凡大叫一声，双手抓住李浩天的右手。姚伊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手铐，一下子铐住了李浩天的右手。
此时，李凡的腹部流出了血。
一场生死搏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吓得那女人浑身瑟瑟发抖。看着李凡受伤，姚伊娜对女人大喊：“愣什么，我们抓的这个人是逃犯，有人受伤，快叫医生来。”
女人一把抓起衣服，匆匆穿上，疾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