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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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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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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的足迹》连载

第一十六章 上钩

时间已过午夜,麻将桌上,李华听着“哗啦啦”的机器洗牌声,看着面前赢来的五千元钱,他心中纳闷:我打麻将技术不咋地啊,怎么会赢钱呢?转念一想,或许对方都是菜鸟也有可能。坐在他下手的同事刘学峰冲他眨眨眼,说:“你手气那么好,叫你来,你还不来。”李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下午下班时的情形又浮现在了眼前。

在啤酒厂开叉车的李华,老实本分,每日除了上班挣钱,就是在家照顾媳妇和娃娃,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他的理想就是努力挣钱,买上一辆自己的货车,和媳妇一起跑运输。为了攒钱,别人不愿加的班他加,别人不想干的活他干,只要给加班费,他从不拒绝。和他要好的同事刘学峰时常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做人要想的开,该玩的玩,该乐的乐。”

李华说:“我家的日子没有你们的好,所以潇洒不起来啊。”

大年初六,上班第一天下午,临下班的时候刘学峰走到李华身边,悄声说:“会打麻将吗?”

李华摇着头说:“不太会,以前打过推倒胡,就是一块钱一把的那种。”

刘学峰神秘兮兮地说:“走,晚上我带你去玩几把。”

李华忙摆手说:“不去,不去,我可没有钱玩那个。”

刘学峰说:“走吧,去看看也行啊,一下班就回家,不就是老婆娃娃吗,她们又跑不了。”

在刘学峰的软磨硬泡下,李华给老婆撒了个谎:“同事过生日,晚饭别等我。”最后答应去看热闹。

其实麻将馆里并没有什么热闹可看的。相反,这里静悄悄的,十余个麻将包间,每个门都是关上的,里面除了机器洗牌的声音,就是人们低低的交谈声。

刘学峰把李华带进一个包间,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刘学峰指着沙发对李华说:“随便坐,我上场了。”

他们四个人打起了麻将,服务员送上茶水,李华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心中感叹道:麻将馆的茶真香!打麻将的人沉浸在麻将的世界中,李华站在刘学峰身后看了一会儿,不是太懂,又回到沙发上喝起了茶。

过了一会儿,李华觉得实在无聊,刚想起身告辞,麻将桌上的一个人回头说:“兄弟,来帮我摸一下牌,我接个电话。”

李华说:“我不会。”

那人起身说:“让你帮着摸牌,又不是要你的钱,怕啥,我接电话,几分钟就回来了。”

李华做到了那个人的位置上,牌摸完了,接电话的人还没有回来。等了几分钟后,有人问李华说:“以前打过没?”

李华说:“不太会。”

刘学峰说:“会出牌嘛,你先帮着他出牌,反正又不是输你的钱,怕啥?”

李华说:“不行,不行。”

大家齐声劝他,就跟着出个牌,有啥呀。

在刘学峰和另外两个人的怂恿下,李华开始出牌。尽管不怎么会,但是基本规矩李华还是懂得,他跟着摸牌出牌。几个人毫不吝啬地夸赞着他。一个说道:“你还谦虚,这牌打得不错啊。”

另一个说:“你都知道我单调哪张牌,故意捏在手里不出。”

一把牌打完了,那个接电话的人还没有回来。大家让他继续帮忙摸牌,李华不好扫大家的兴,跟着摸牌。该出牌了,那个人来电话说:“家里有急事,需要立即干回去处理,对不起了大家啊。”

李华起身想走,另外两个人说:“凑个场子不容易,别走啊,干脆你和我们玩一会儿吧,你是刘学峰是好哥们儿,我们也是他的好哥们儿,大家彼此都是好朋友,也没人会骗你的。”

李华木讷地说:“我知道你们不会哄我的,但我真的不会打呀。”

刘学峰笑着说:“我看你打的挺好,这样,咱们玩小一些吧。”

李华张张口想说什么,还没说的时候。

另一个摆摆手,说:“不用,我们还是照前面的规矩走,这个兄弟初次上场,这么办,他赢了,咱们全价照付,他输了,只付一半,可以了吧。”

李华说:“我我……”

刘学峰抢着说:“玩吧,我们不会哄你的。”

李华一脸难为情地说:“我身上没带钱。”

刘学峰说:“这好办。”

说完,他走出房间,不一会麻将馆老板陈小军走了进来。刘学峰说:“给我这个朋友先借上五千块,都是自己人,千万别要利息呀。”

陈小军点着头说:“那是当然,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情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开始数起来。

李华怯怯地说:“借一千就行了。”

其他人见状,忙说:“一千可以了,说不上他还赢钱呢。”

李华正式上场,手气还可以,前几把保持着不输不赢,后来开始输,不一会儿输掉了几百元。要知道李华以前顶多打一块两块的,一晚上顶多输个百儿八十的算是手气背到家了,这还不到二个小时,他居然输了五百多,还是半价支付,他不由得手开始发抖,脸上的汗也下来了,端起手边的茶大口大口地喝。不一会儿,手气回转,他开始赢了,而且是连续赢,居然赢了五千多。

打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李华手边聚集了八千多元钱,赢了这么多,李华心虚了起来,觉得这不是真的,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呀。他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不玩了。”

其他人看看表,也觉得有点晚了,随即答应不玩了。

刘学峰笑着对李华说:“你这个家伙手气太壮了。”

李华站起身来,把手中的钱分给大家,说:“我就是跟着玩玩而已,不要你们的钱。”

刘学峰和另外两个人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哪能这样,牌场上历来是愿赌服输,你赢了,拿着就行了,推辞个啥?”说着,把李华递过来的钱推了回去。

李华见大家实在不收,满怀不安地把钱收了起来,临走不忘把借陈小军的一千元还了回去。

所有人都出门了,陈小军把刘学峰叫回来,到一个无人的房间,塞给他五百元钱。刘学峰推辞着不要,陈小军说:“老规矩,拉一个人头五百,别推了。”刘学峰不再说什么,匆忙把钱装进了口袋。

第二天下午,下班时,刘学峰又跑过来,冲着李华挤挤眼睛,说:“走,今晚再去玩几把。”

李华说:“不去了,不去了,我这个人命贱,可能没福气花这钱,拿在手里心虚呀,你帮我还给大家吧。”说完,把昨晚赢得七千多块钱递给刘学峰。

刘学峰没接他的钱,等着他说:“说得都是傻话,你一没有偷,二没有抢,心虚什么呀,再说,你赢得是我们三家的钱,你让我咋分,你还是自己拿着花吧。”

李华讪讪一笑,收起了钱。

刘学峰趁机怂恿道:“趁着你手气壮,今晚再去玩玩。”

李华觉得有了七千多元钱在口袋里撑腰,大不了输了,输完就不玩了,于是他点头答应了。

走进麻将馆的时候,昨晚的那三个人已经等在那里。李华见人够了,没有上场。刘学峰倒是没有推辞,一屁股坐下就玩了起来。李华坐在刘学峰身边看他打牌,他的运气真是太差了,每一次都是被上家截胡,连续几把下来,他带的两千多元钱就输完了。他下场,李华上场。

今晚的手气没有昨晚好,到午夜时,李华只赢了一千多元。过了零点,李华的手气开始背了起来,先是输掉了当晚赢得一千元,接着开始输头晚上赢得。连续点炮,把把遇到截胡。李华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思忖:我就不信自己一直输。打到后来,他的拗脾气犯了,连续输,连续作战。再后来,口袋没钱了。

刘学峰在一旁劝道:“兄弟,别玩了,回吧。”

已经输红眼的李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昨晚输出去的钱扳回来,他说:“你让老板借我一点儿钱。”

刘学峰说:“从老板那里借钱可是要利息的。”

李华满不在乎地说:“给呀,借钱付利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我就不信自己还能一直输啊。”

刘学峰心中一乐,嘴角上翘,表面上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你说的啊,我叫了。”说着推门而去。

陈小军推门进来,递给李华一沓钱,说:“借给你一万,这是九千,那一千块的利息我扣下了,一个星期后不还,利息另付。”

李华接过钱,说:“别啰嗦了,我一会儿赢了就还给你。”

接下来,李华陆续扳回了几把,赢了两千多,随后又开始输。打到半夜两点的时候,借来的钱又输完了。李华猛地一下子清醒过来:坏了,我上套了。

他生气地对刘学峰和那两个人说:“你们给我设的套?”

他们中那个昨晚提前离场的人摆着手,一脸不屑说:“你胡说啥呢,你的朋友刘学峰一直坐在你身边,我们怎么下套了,愿赌服输呀,你赢了钱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们下套?”

李华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地走出了麻将馆,他甚至没有理会自己的好朋友刘学峰。

看着众人离去,陈小军打开微信,给朱宗天留言:朱哥,好好养病,今晚又有一条鱼儿咬钩了。

从大年初一到十四,整整两周的时间,杨园园除了回家洗了几次澡和那天为吴国辉送行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护在朱宗天的病床边。精心照料,细心呵护,使朱宗天的伤很快就痊愈了。

正月十四的一大早孙主任就开好了出院手续, 交给杨园园,说:“病人回家后,注意休息,不能剧烈运动。”

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朱宗天,矮胖、秃头,白白的脸上时常挂着一丝微笑,他的同事和朋友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笑面虎”。听了孙主任的医嘱后,朱宗天笑着说:“孙主任,保证谨遵医嘱,我最不爱运动了,坐在家里打打麻将、喝喝酒才是我的强项。”

孙主任说:“你的身体虚,回家暂时也不要喝酒。”

杨园园麻利的收拾着朱宗天的衣物和住院用具。本来马忠说要过来帮忙的。杨园园说:“你还是不要来了,万一让他看出个什么破绽,那多不划算。”马忠不再坚持。

看见杨园园快要收拾完的时候,朱宗天给单位司机打电话,让开车把自己接回家。

“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还是家里好啊!”朱宗天坐在自家客厅里,发出由衷地感叹。

杨园园反问:“家里好吗?”

朱宗天一脸正色地说:“当然好啊,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杨园园说:“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所说的好呀,要是家里好,你下班就会往家跑啊,可你呢,常常夜不归宿,我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酒店?麻将馆?还是农家乐?”

朱宗天不耐烦地摆摆手说:“我那不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咱们这个家嘛。”

杨园园淡淡一笑,说:“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儿吧,别哪一天又躺在哪里了?”

朱宗天沉下脸,说不耐烦地:“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的,我这刚出院,你就唠唠叨叨的,不能让人高兴点儿吗?”

其实朱宗天生气,是因为刚才杨园园的话中一个敏感词“收敛点”刺激了他,这是几天内他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前几天吴国辉病危那日,汪晨来医院的时候,他顺便探望了朱宗天。汪晨说:“朱局长,你安心养伤,我们一定会全力追捕凶手,争取早日破案,给你一个说法。”

朱宗天呵呵一笑,说:“我对咱们公安机关的能力那是一百个放心呀,有你汪局长在,哪还有破不了的案子?”

一阵寒暄过后,人们陆续散去,汪晨趁病房内无其他人的时候,悄声对朱宗天说:“你和你那帮人还是收敛点吧,我听说今年下半年会有个专项行动,与以前的打黑除恶差不多吧。”

朱宗天装作一脸无辜地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汪晨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就别装了,你们干的那些事儿能瞒住几个人啊,这次麻将馆打架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下套,人家能输急眼吗?只要不是被逼急了,谁又会持刀伤人呢?还有,喜洋洋酒店的那个前台经理李凤,你的人吧,她干的更恶劣。”

朱宗天立马怂了,陪着笑脸说:“汪局,他们不也是时常孝敬……”朱宗天的口中那个“您”字还没说出口,

汪晨急忙抬手一下拦住他的话,说:“唉,你别把我拉进去,你们是你们,我是我。记住,一个人本事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任凭谁也做不到,千万别等到翻了船,再后悔就晚了。”

想着那天的对话,朱宗天心里一阵烦躁,他拿起茶几上的烟,使劲儿抽了起来。

杨园园把从医院里带回来的东西安置完毕后,走过来说:“明天是十五了,估计大家都在家陪家人,你住院这段时间有那么多朋友来看你,今晚订上一桌餐,算是对大家的答谢吧。”

朱宗天一脸奸笑着说:“嗯,还是老婆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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