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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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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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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的足迹》连载

第二十三章 提拔

时光飞逝,转眼间夏去秋来,半年过去了。

公安局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时间过半,任务过半。众所周知,公安机关是不准下达任务指标的。当然,这是对于那些不合理的指标来说的,诸如罚款任务、收费任务和抓人任务,都已统统取消。所谓的任务其实就是为了衡量公安机关各个业务单位是否忠诚履职、实心为民办事的指标,是让辖区人民群众增加幸福感、获得感的任务量。

看着全局挂在网页上的排名表,完成任务好的业务单位,人人脸上挂满了微笑。完成相对差一些的,从领导到普通民警,个个耷拉着脸,心中既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恰恰在这个时候,局里传出来消息,要提拔一批干部。完成任务好的单位,大家都喜上眉梢,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未完成任务的,都在暗中较劲儿,恨不得一夜之间追赶上来。一时间,公安局内部各个单位之间形成了你追我赶的局面,整个工作呈现出了蓬勃发展的良好势头。

这一天,郑爱国把姚伊娜叫到办公室,说:“小姚,这次提拔你很有希望,一定要加油啊。”

姚伊娜微微一笑,说:“郑队,您开玩笑的吧,我哪里有什么希望呀,首先是上面没人,谁替咱说话?其次,手里没钱,不送一点儿,谁会想到我?”

郑爱国生气地用手指“咚咚”点着桌子,大声说:“小姚,你怎么满脑子歪风邪气啊,什么上面没有人?什么送钱?你都听谁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今年都五十岁了,我用自己党性向你保证,在咱们局里只要干得好,就一定能够得到重用和提拔。”

姚伊娜沉思了一下,说:“郑队,我可听说,这次提拔竞争很激烈。”

郑爱国一脸不在乎地说:“激烈?当干部不是光凭着一张嘴走天下的,那是要拿出自己的成绩给局党委看看的。年初,你千里追击,只身前往西藏,擒获杀人犯李浩天,案子顺利起诉,嫌疑人十几年的刑期已判了;后来,又接续奋进,和梁达一同昼伏夜出,最终破获公斤级的贩卖运输毒品大案,还荣立了三等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看咱们队里的副职非你莫属。”

姚伊娜感动地说:“郑队,谢谢您这么赏识我,有您这些话,对我来说提拔不提拔,我都知足了。说心里话,在这种人生重大的转折时刻,谁都希望好事降临到自己身上,谁都愿吉星高照到自家。虽然我表面上看似无所谓,其实内心里也是无限的向往,我认为自己的工作能力并不比任何人差。但是,真正要得到提拔,仅仅靠工作好像不行吧,其他的因素还是很重要的。”

郑爱国想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小姚啊,咱们公安队伍,是党和人民的“刀把子”,有一批年轻有活力的干部,忠诚于党、忠诚于人民,是公安队伍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的基础。不要一说起当官就不好意思,只要你的动机纯洁,只要你问心无愧,关键时刻就应该往前冲,记着,我永远支持。以后千万记住,牢骚怪话之类的言语少说,只要埋头好好干就行。”

姚伊娜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几天后,政工监督室通知各支部,在全局范围内推荐干部人选。郑爱国义无反顾地把姚伊娜报了上去。

当天晚些时候,汪晨把郑爱国叫到了办公室,说:“老郑啊,在推荐年轻干部上,你很有眼光啊。”

郑爱国笑了一下,得意地说:“汪局,说实在话,如今发现个能力强、想干事的人选真的很难,你看,现在那些年轻人,大多都是抱着混日子的态度,不愿干事、不想干事,甚至有人干脆躺平,批评和表扬在那些人身不见任何起色,不起任何波澜。我们大队的副手缺了好长时间了,这次如果让我选择,我就要姚伊娜,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股冲劲儿,不怕苦,不服输,是个可造之材,我很喜欢。”

汪晨淡淡一笑,说:“你说的那个姚伊娜的确不错,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人,办事稳重,经验丰富,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郑爱国一脸好奇地问:“谁?”

汪晨说:“吕媛媛。”

“什么?”郑爱国惊呼着,整个人差一点儿跳起来:“她那么老了,也想提拔?”

汪晨一脸责备地说:“干嘛大呼小叫的,她多老啊?在提拔这件事儿上,年轻的和年长的心理都是一样的,谁不渴望提拔?”

郑爱国说:“汪局,不是说要提拔年轻干部吗?”

汪晨一脸不耐烦地说:“奥,照你的意思只提拔年轻的,那么老的就该死吗?他们不也是一步一步干过来的吗?难道只有年轻干部能干事?老的就靠不住了?谁没年轻过?谁不是从年轻慢慢变老的?我看咱们局里中流砥柱还是老一些的同志啊。”

郑爱国讪讪一笑,说:“可是,我们禁毒大队的副手需要个年富力强的,没日没夜的在外面跑着抓人、破案的,吕媛媛怕是顶不住吧?”

汪晨说:“怎么顶不住?我看她的精力挺旺盛的,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边。”

郑爱国说:“这个……”

汪晨语气严厉地说:“很难吗?”

郑爱国说:“我总觉得,禁毒大队应该给个年轻的干部。”

汪晨见郑爱国一味地固执己见,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他说:“禁毒大队是我分管的,当然希望你们好,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干部提拔,是一场复杂而又艰巨的工程,掺杂着各种因素,搅和着各种力量。在关键时刻,托人拉关系,找人打招呼,种种办法用尽,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呀。谁都希望自己能上,谁都愿自己梦想成真。

推荐、投票、考察,公示,持续了一个月后,这次的干部提拔终于尘埃落定。姚伊娜最终进入了提拔范围,据说,汪局长是极力反对的,理由是这个同志虽然工作出色,吃苦耐劳,但是政治站位不高,缺乏担当,不能主动替局党委分忧解难。但是最终,局长马为民拍板,姚伊娜是个好同志,虽然有些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只要克服了,绝对是个可造之材,年轻人应该经受更多的磨砺,我们已经很少碰到这样刚打敢拼、敢想敢干的同志了。

汪晨心里极为不服气,但对于大局长的意见他还是不敢当面驳斥。于是,他极力保举吕媛媛,说该同志是个忠诚可靠的老同志,在本职岗位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干了大半辈子了,至今还是个普通民警,应该提拔一下,以鼓舞那些奋斗在派出所一线的老同志,让他们也看到希望,并极力主张将吕媛媛安排在自己分管的禁毒大队工作。

在班子团结方面,马为民是个经验丰富的同志。他知道,如果党委一班人各唱各的调,每个人都自行其是,结果将是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在衡量这一批要提拔的干部上,他心里自有一杆秤,明白谁是上面打过招呼的,谁是埋头苦干的,谁的业务能力强,谁的协调能力棒。身为局长,他既要协调各个方面的关系,又要平衡各种力量,所以,有些人的面子该给的时候必须得给,如果不给,那在以后的工作中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麻烦。像汪晨这样,竭尽全力保吕媛媛,面子也是得给的,毕竟他是主管案件的副局长。再说,这几年他在打击破案、惩治违法方面是给全局立下汗马功劳的。说起吕媛媛来,马为民印象中感觉还不错,毕竟也算是勤恳能干、任劳任怨的同志,缺点当然也很明显,时常爱耍点小聪明,自私一些。马为民心中清楚,吕媛媛就是冲着临退休前能调个四级高级警长来的,那成全她吧,不管怎么说,她在为全局的工作奉献了自己的青春,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也是值得照顾一下。

公布结果的那天,全局炸了锅一般,一切都出乎意料。姚伊娜回到凤凰派出所任副所长,吕媛媛任禁毒大队副大队长。有人摇摇头,叹口气,不再说什么。沉不住的人张嘴就骂,什么玩意儿呀。大多数人心里自有一杆秤,只是不愿说出来。

郑爱国听到这个信息,气的胃疼:这工作真是没法干了,好容易挑一个能干的人,没几个月又给调走。他气哄哄地来到汪晨办公室,说:“汪局,我好容易看上一个人,你又给弄走了,咱这禁毒工作以后还怎么干?”

汪晨不以为然地说:“你的意思是禁毒大队离了姚伊娜,工作就运转不了了?难道死了张屠夫,就吃连毛猪?”

郑爱国说:“也不是这么说,咱们的工作总归要有个延续性吧,我要姚伊娜就是这个目的呀。”

汪晨说:“已经这样了,先运行一段时间吧,你的想法不错,后面我会考虑的。”

郑爱国说:“汪局,我有个要求,把姚伊娜暂留在我们队上一段时间,我想让她去一趟云南。前几个月送朱二生和刘学峰去戒毒所时,他泪眼巴巴的求我不要送他,说可以帮助咱们破获更大的毒品案件。”

汪晨说:“那些吸毒人员的话也能信?”

郑爱国说:“从上次他配合我们破的那起案子来看,我觉得不妨试试,朱二生戒毒也几个月了,根据我们的特殊情况、特殊需要,应该可以变更戒毒措施了。”

汪晨说:“嗯好,那就试试吧。”

朱宗天常常夜不归宿,令杨园园反感到了极点,她吵过、闹过,但,收效甚微。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刚吵架的那两天,朱宗天还是有所顾忌的,没几天过后,他又恢复了原样。

杨园园气愤骂道:“这那还像个家呀,孩子住寄宿学校,你又不回家,我跟那守活寡的有什么区别?”

朱宗天振振有词地说:“我这都是为了咱家好啊,挣钱、跑关系,你以为你当那个校长当得容易,要不是我在后面给你运作,有多少人觊觎你的位置,有多少人会暗中给你使绊子。”

杨园园一脸不屑地说:“呵呵,你就吹吧,好像全都是你的功劳啦,我的工作以后你千万不要在插手了,以我的工作能力,干得游刃有余,你去充什么大头鬼啊。我完全是凭自己能力干的,不期望任何人施舍,更不愿意被人照顾,如果我的能力不行,领导可以随时撤换我 ,我绝对没一句怨言。只求你再不要瞎掺和了,倒是你自己要注意了,怎么说也是个副局长吧,大小也是党的干部,整天混在麻将馆里、酒店里,没个正经事嘛,你真的不怕出问题,你挣回来的那些钱我一分也不会花的,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你头上悬着的那把刀早晚会落下来的。”

“放屁!”朱宗天气呼呼地骂了一句,摔门而去。

半夜,他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觍着一张醉脸就往杨园园的被窝里钻,杨园园一脚把他踹倒了床下。

朱宗天生气地骂道:“你不是说不想守活寡吗,你不是想要男人嘛,我来成全你呀。”说着,就往杨园园身上爬。

杨园园气得骂道:“你越来越粗俗了,我要的是疼我、爱我的男人,我要的是顾家、爱家的男人,不要流氓无耻之徒。”

朱宗天说:“什么?怎么就流氓了?我是你男人,你应该让我享受自己做男人的权力。”说着,往杨园园身上爬去。

杨园园在床上一骨碌躲开了,说:“哼,你有什么权力?耍淫威的权力吗?我要的是尊重,我做女人的尊严也不是你任意践踏的。”

朱宗天恼羞成怒,把杨园园按在床上,要去扯她的衣服,杨园园怒喝道:“你这算是婚内强奸,我要告你去。”

朱宗天手脚并不停顿,他将杨园园的双手叠在一起,用一手压住,另一只手去扯她的内衣,脸上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说:“我自己的老婆,咋就成了强奸?简直没有天理了。”

杨园园扭动着身躯,喘息着说:“法盲,亏你还是个干部,违背妇女意愿的性行为就是强奸。”

朱宗天一脸奸笑着说:“嘿嘿,你今天我就强奸了。”

朱宗天野蛮地扯下了杨园园身上全部的衣物,“呼”地一下子骑到了她的身上。杨园园见挣扎无效,突然她放弃了,只是用一双怒目瞪着朱宗天:“哼,弄吧弄吧,过了今夜,你我就是陌路人,咱们离婚吧。”

朱宗天忽然感觉很是无趣,他一下子软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说:“离婚,没门。”气哄哄地穿上衣服,走到另一个房间睡去了。

杨园园赤裸着躺在床上,泪珠顺着眼角流下:男人就是这样子的,对心仪的女人没有追到手的时候,说话口中如同抹了蜜一般,甜言蜜语,办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殷勤万般,你一个眼神,他就明白,给人感觉屁股上都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平时待人柔情似水,缠缠绵绵;一日娶到家了,任你有多么的花容月貌、婀娜多姿,只有放在家中保管起来的份儿,对于男人的心理来说,这个是自己私有的了。奇怪的是,男人经常放着家中唾手可得的美人不用,而是把色眯眯的目光放眼世界,他又认为外面的女人好,感觉外面的个个赛西施、人人是貂蝉,明里暗里的去追;当老婆真正的想离开他的时候,他又心不甘情不愿,霸占住不放手。真正应了那句俗语:老婆是别人的好。

杨园园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想着,觉得离婚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天亮后,杨园园起床的时候,朱宗天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出了家门。半夜里,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结果一下子睡到了七点半。洗漱完,她急匆匆地煮了包方便面,草草吃了,就往学校赶去。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是八点十分,她下了出租车,急步走去,在学校门口与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差一点儿撞了个满怀,她以为是送学生的家长,错开一步,继续往前走去。谁知,那时髦的女子挡住了她的去路,问:“你好,是杨校长吧?”

杨园园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你是?”

女子小声说:“我叫李凤,是你老公的情人,我怀孕了!”说着,拿出一份化验单,让杨园园看。

杨园园一脸惊愕地看着她,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低声骂道:“滚!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不许你干扰我的工作。你们这对狗男女干的好事,竟敢到处炫耀?”

李凤一脸轻蔑地说:“呵呵,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放心吧,我也是要面子的人,不会在这里和你大吵大闹的,更不会到他的单位闹的,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他是我的了。”

杨园园本来一夜没睡好觉,被李凤的消息一惊,心头堵了一股怒气,加之对方盛气凌人的架势,令她更加气愤,心中骂道:现在的小三儿都这么不要脸了吗?难道这就是女人的人生追求?女人的价值难道就是想做男人的附属物吗?哼,你做吧,我成全你们。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脚步“咚咚”退了几步。眼尖的保安飞奔过来,扶住了杨园园,问:“杨校长,您没事儿吧?”

杨园园站稳身后,说:“没事儿,你去忙吧。”

李凤在她的耳边说:“杨校长,保重身体。”说完,踩着高跟鞋,扭着丰满的屁股,一步步离去。

猝不及防的女人,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本来早起时感觉有点头疼的杨园园,更加疼痛了,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痛。她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心中的不快,更不想让同事知道自己的家事,快步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发了半天呆,还好今天没人来汇报工作,静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上的时候,拿起手机,给朱宗天在微信上留言:我果然没猜错,你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李凤早上在学校门口告诉我,她怀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希望你们那些破事影响我的工作,咱们还是离婚吧。

姚伊娜和梁达又一次把朱二生从戒毒所接出来,在戒毒所的路上遇到了刘学峰,他哭哭啼啼地说:“姚警官,我要是有立功表现,你们能放我出去吗?”

姚伊娜说:“嗯,那是当然啦。”

刘学峰说:“我要揭发朱宗天,他聚众赌博、放高利贷,还故意给人设计下套,让那些赌博的人陷入到他高利贷的怪圈不能自拔。”

姚伊娜说:“证据,你说的这些我们需要证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空口无凭是不行的。”

刘学峰哭着脸说:“那有什么证据啊?都是口头授意的。”

梁达笑着说:“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戒毒吧,如果需要,我会第一时间接你出去的。”

刘学峰不服气地说:“那朱二生怎么能出去?”

朱二生轻蔑地说:“有啥不服气的,我是协助姚警官去破案的,工作需要,而且我又正规的审批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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