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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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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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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的足迹》连载

第二十五章 规劝

初秋的夜,一轮皓月当空,碎银洒满大地。秋虫鸣叫,凉风习习。

值班的刘淑慧挨个病房查看了一遍,收回了刚刚发出的体温计,回到护士站,记录病人的信息。一起值班的李雯雯根据医嘱,给病人分发当晚的口服药,督促病人服下。

夜已深,病人已睡下,病房里传出来了此起细微的鼾声。

凌晨一点,下了夜班,刘淑慧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明亮的路灯下,几乎没有行人。刘淑慧急匆匆地走着,因为单位离家不是太远,走起来顶多十分钟的路程,加之是夜已深,出租车很少,等一辆车的时间足足可以走回家,所以她决定步行回家。当初,结婚两个人商量买房的时候,吴国辉说:“还是要个离你近一些的地方吧,上下班也方便,再说,我那个工作经常加班,你的夜班我几乎不可能接送的。”从小就自立的刘淑慧笑着说:“好,这也算是你对我的关心吧!”如今想来,吴国辉当时的决策简直无比的正确。

这段路走了许多年,哪里有个沟,哪里有个坎儿,刘淑慧心里一清二楚。穿过大路,走进巷道,空无一人的街上,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路上,只有刘淑慧一个人的脚步声。一阵微风吹来,路边的槐树传来一阵“沙沙”声,接着传来“叮咚叮咚”的金属碰撞声。

这深更半夜的,还有人在修车?刘淑慧四下望去,空荡荡的路边停着一排车,并无人影。产生幻听了?刘淑慧苦笑了一下,埋头快速往前走。那个声音又传来,胆大心细的刘淑慧三步并作两步行,躲在一辆车后,仔细听。那声音是从远处的一辆大货车处传来,刘淑慧悄悄蹲下身来,从车的空隙处,她看见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正在卸货车的电瓶。

啊,小偷!刘淑慧差点惊叫起来。以前曾多次听吴国辉说起,他们在深夜里埋伏在停满车辆的路边蹲守,抓偷电瓶贼的事儿。这事儿今晚竟让我遇到了。一阵紧张和害怕冲上了刘淑慧的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刘淑慧心里起了激烈的波澜。不管吧,感觉心有不甘,毕竟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了规避自己的危险,视百姓财产损失而不顾,那也不符合党性啊。管吧,自己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斗得过两个强壮的小伙子呢?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经过该有多好啊,自己喊一声,人家估计会帮忙的,就是不帮忙,只要有个人在这里给自己壮胆,那也敢过去和对方对峙一下。

遇事莫慌!刘淑慧一下子想起了吴国辉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努力使自己静下来,但是无法做到。咋可能不慌呢?那边正在实施犯罪,自己却束手无策,咋会不慌?

姚伊娜!这个名字电光火石般从脑海中闪过。对呀,姚伊娜不是前一段时间刚提拔成副所长了吗?刘淑慧哆嗦着手,拨通了姚伊娜的电话。睡梦中的姚伊娜问:“嫂子,这么晚了有啥事?”

刘淑慧紧张的说话都哆嗦起来,她说:“小姚,我看见有人正在偷车上的电瓶。”

姚伊娜忽地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说:“什么?”

刘淑慧悄声说:“两个小伙子在偷电瓶。”

姚伊娜果断地说:“哦,嫂子,你一个人吗?千万别惊动他们,你的安全最重要,我一会儿就到。”挂上电话后,刘淑慧躲在一辆车后,浑身紧张如筛糠般地抖动着,她的牙齿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咦,怎么没有声音了?刘淑慧抬起头望去,真的没有人了!

她壮着胆子,快速往前走了几步。两个小偷已经卸下电瓶,正抬着电瓶快速往路的另一方向走去。

刘淑慧急得跺着脚,心里祈祷着:小姚,快来啊,快来啊,小偷要跑了。她想着呼叫人帮忙,可寂静的夜里没有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坚决不能让小偷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那太不符合自己的做人原则了!胆小怕事,自己还是个党员吗?想到这里,刘淑慧瞬间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正义感使命感占据了头脑,她疾步跑到马路中央,冲着两个小偷的背影大喝一声:“站住!”

两个小偷听见声音,撂下电瓶就往前跑,“铛啷啷”,夜空里响起了一阵扳手掉到地上的声音,接着一个小偷因紧张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几个扳手洒了一地。倒地的小伙子爬起身来,环顾四周,只有刘淑慧一个人。他大声喊回了正在逃跑得同伴。两个人回身又抬起电瓶,朝刘淑慧骂道:“快滚,臭婆娘,不要多管闲事。”说着,两个人快步往前跑去。

刘淑慧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往前跑了几步,大声说:“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这是在犯罪啊,街上有那么多的探头,你们跑不掉的,早晚会被抓回来的。”

两个小伙子停下脚步,骂道:“快滚吧,你管得着吗?”

刘淑慧见小偷除了嘴上骂几句,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胆子又大了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劝道:“小伙子,别执迷不悟了,放下吧,要是你们缺钱,我可以给你们几百。”

两个人回过头来,说:“想什么呢,不要欺负我们不懂法,抢劫可是重罪,你想害死我们呀?”

刘淑慧感觉对方能说得通,赶忙说:“呵,你们明白事理就行,那偷东西同样是犯罪呀,你们就不怕被抓吗,听话,把电瓶放下吧,我给你们两百块钱,我自愿给你们,不是你们抢劫,就是警察来了,我也可以帮你们作证。”

两个小伙子犹豫了一下,听话地放下电瓶,态度较刚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转身说:“阿姨,谢谢你的好心,我们俩才十八岁,今天偷东西,这也是走投无路的选择了。本来是想着出来打工的,结果一个星期一分钱没挣上,还被人家骗走了两百块钱的介绍费,弄得我们哥俩现在身无分文,连顿牛肉面也吃不上,所以只能来偷了。”

刘淑慧壮着胆子走上前,一人手里递上一百元钱,说:“拿着吧,现在你们把电瓶给人家装回到车上。一会儿警察来了,我可以证明你们是自己悔过的。”

两人气愤地说:“是你报的警?”

刘淑慧点点头,接着她指着路边的探头说:“即使我不报警,你们看,那些探头也记录下来你们偷东西的全过程,你们跑不了的。”

两个人沮丧的把电瓶抬着往那辆货车走去。

刘淑慧跟在他们身后,说:“我在医院工作,要是不怕吃苦,我们医院的锅炉房里好像缺人,前几天还在贴招工启事呢,明天来找我吧,我领你们去看看。”

正说着,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刘淑慧身边,姚伊娜跳下车,说:“嫂子,你没事吧,是他们吗?”

刘淑慧拉住姚伊娜的手,说明了自己刚才劝说的全过程,然后说:“千万别抓他们。”

姚伊娜竖起了大拇指,说:“嫂子你太棒了,放心吧,他们属于犯罪中止,且未造成损害后果,我们带回去批评教育一下,就好了。”

刘淑慧对那两个小伙子说:“你们跟着姚警官去实事求是地说明情况,明天就去医院的急诊科找我,我给你们找一份工作先干着。”

两个人感激地说:“阿姨,你真是个好人啊,谢谢你。”

周五的下午,杨园园忙完手头活儿,已是华灯初上。她信步走上街头,闪闪的霓虹灯下,人群摩肩接踵。

茫茫人海,何处是我家!

自从上个月和朱宗天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杨园园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

以前的时候,每天忙完了工作,一下班就急乎乎地往家赶,为的是给老公做上一碗可口的饭,图的是二人世界的温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那么渴望早一点儿回家了,因为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改变,发生在朱宗天当上那个副局长之后,应酬不完的酒局,赶不完的场子,每天回到家都是后半夜,醉醺醺,晃悠悠,迷迷糊糊上床,稀里糊涂睡觉。温馨的小家,出现了情感危机,杨园园及时止损,好言相劝、抗议、争论、吵闹,言语一步步升级,效果却一点点下降,希望一点点在破灭,无可挽回的时候,心是会死的。

从回家迟,到夜不归宿,朱宗天一步步试探着杨园园的底线。圈子,是个怪东西,没进去的时候,压根儿就不想。有朝一日进去了,会迷上的,迷得不亦乐乎,迷得神魂颠倒。朱宗天喜欢圈子,酒场上,人捧人,捧得唾沫星子乱飞,捧出了友谊,捧出了感情,捧出了人最虚伪的自尊,那就如同挠痒痒一般,越挠越舒服。他尤其喜欢的是众星捧月,自己坐在首席,众人频频举杯,简直是人生最高的享受。入股麻将馆,一群麻友,一帮小弟。钱,似流水般哗啦啦流进口袋,他体会到了人生的又一次巅峰。偶遇李凤,偷尝野果,翻云覆雨,新鲜刺激,他沉浸在了灯红酒绿之中,脑海再也没有家的概念,杨园园那美丽的身影从他的头脑中逐渐淡去,后来甚至模糊起来。

无数个夜晚,杨园园独自对着月亮发呆,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果然不假。她,虽没有以泪洗面,但,心中已无爱。

在那个暑假培训班上,她被马忠的调皮、机智、幽默深深地迷住了,世上还有这样好的男人,体内那颗少女的心又复活了,“咚咚咚”地顶撞着自己的胸腔。篝火晚会的夜,她的那颗心儿倏地一下子飞了出来,信马由缰,驰骋在空旷的原野上,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喷发了,她大胆而又主动地把自己献给了他。

他,从此成了她的真爱。

走着走着,一阵烧烤的香气扑鼻而来,杨园园才感觉到肚子好饿。她要了一把烤羊肉、一把烤土豆。 等待的时候,包里手机响起来,马忠打来电话:“亲爱的,在哪里?”

杨园园说:“刚下班呀,路过烧烤店,在撸串儿呢。”

马忠笑嘻嘻地说:“我也想吃,给要上两个烤羊腰子,我一会儿就到。”

杨园园笑着说:“小馋猫。”

离婚后,马忠的攻势明显增强。对于这事儿,杨园园想起来挺矛盾的,她总觉得马忠一个未婚小伙娶个离异的女人好像有点亏。马忠听了,一脸不在乎的说,我喜欢你,哪还管那么多呢,为此他曾多次批评她,说她生活在新时代,却长着个旧时代的脑袋。

皎洁的月光穿过林立的高楼,从一排国槐树缝隙倾泻而下,落在树下吃烧烤人们的身上。马忠喝了一口啤酒,眯起眼睛端看着月光中的杨园园,一团光晕围绕在她的发丝上,马忠感叹地说:“你比月亮还美丽,比月光还温柔。”

杨园园轻声笑了起来,说:“马忠,你喝醉了吧。”

马忠嬉皮笑脸地说:“月亮已跑进我的心里去了,今晚我要拥着月亮入眠。”

杨园园“咯咯”地笑了起来:“羞不羞啊,周围那么多人,你不怕人家听见呀。”

马忠一脸豪气地说:“你早就住在我的心里了,命中注定你就是我的,我多么想立刻娶你回家,我美丽的新娘。”

杨园园一脸羞怯地阻止道:“嘘嘘,求你了,小声点儿,小声点儿,你个傻子,这些话也是大街上说的吗?”

马忠一本正经地看看四周,说:“那,在哪里说?”

杨园园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一阵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杨园园立即回头看去,只见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正被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指着鼻子辱骂。吃烧烤的人们似乎见惯了这种局面,纷纷埋头于自己眼前的人,无人上前劝解。只有老板在陪着笑脸,一个劲儿地劝两个小伙子莫生气。

两个小伙子双臂上布满了文身,上身的T恤卷到了胸口,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女孩子们的胸前瞅来瞅去。杨园园迅速起身走了过去,马忠急忙跟上来,一个眼尖的女孩认出了杨园园,跑过来拉着杨园园的手臂,哭着说:“杨校长,他们假装醉酒,走到我们身边,故意摸我的后背,我说了他一句,他们就这副模样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文身小伙一脸不在乎地说:“呵呵,摸你一下咋了,又不会抹掉一块肉,不痛不痒的,有啥?”

杨园园把女孩揽进怀中,问:“他们都对你们做了什么?”

女孩羞涩地小声说:“高个的那个用手扯我胸衣后面的松紧带,用力拽了一下,矮的那个假装从地上捡东西,然后偷掀我同学的裙子。”

杨园园看着两个小伙,说:“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不觉得羞臊吗,真是枉为人了。”

矮个子小伙指着杨园园说:“你骂人?”

杨园园厉声喝道:“骂你,我还想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呢。”

高个子一张醉脸凑近杨园园,怒气冲冲地说:“管你屁事儿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要不,你陪我们哥俩玩一会儿,我看你的姿色也不错啊。”说完两个人大声淫笑起来。

杨园园骂了一句:“流氓。”

高个子抡起手臂,就要打杨园园,一旁的马忠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推开高个子,怒斥道:“想干啥?想干啥!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

高个子倒退了两步,稳住身后,立刻和矮个子一起冲上来和马忠扭作了一团。杨园园和几个高中生迅速上来拉架。高个的抡起一把塑料椅子朝她们砸过来。一个女孩被砸倒在地,众人急忙拉起女孩。

这时候,矮个子拿起一个空酒瓶,趁人不注意,冲着马忠脑袋抡去。眼疾手快的杨园园一下子推开马忠,自己迎了上去。“砰”地一声,啤酒瓶在杨园园的额头炸开了,鲜血从杨园园的脸上流下,杨园园晕了过去。

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马忠和那两个小伙子激烈的争吵着,几个女孩子正哭着用纸巾擦拭杨园园额头上的血。

两个小伙子见到警察,嚣张的气焰收敛了许多,但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马忠走过来对值班民警张韦说:“警察同志,这两个小流氓欺负几个女学生,我们阻止,他们不但不认错,反而动手打人。”

“你说谁是小流氓呢?”两个小伙子一脸不服气的吼道。

“你们想干啥?喝了一点烂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张韦威严的双目逼视着二人说。两个小伙子闭上了嘴。

此时,杨园园已经苏醒了过来,张韦蹲下身来,对坐在地上的杨园园说:“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杨园园吸溜着说:“疼,感觉很疼,要去看看。”

马忠看着杨园园额头上血流不止,急切地说:“我陪她去,估计要缝针。”

张韦点点头,对马忠说:“好吧,医药费你们先垫付,等处理案子的时候医药费一并处理,这三个女孩子我们需要带回派出所询问。”

杨园园满脸焦急地说:“她们都是我的学生,她们没有做错什么,你们不要吓着她们。”

张韦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吓着她们的,警察是保护人民群众的,不是吓唬人的。”

杨园园走过来搂着三个女孩的肩膀,说:“别怕,你们跟着这位叔叔去,如实向警察叔叔说明刚才的事情经过,老师去趟医院,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三个女孩泪眼巴巴地说:“杨校长,你快去医院吧,别担心我们。”

询问室内,姚伊娜和张韦详细记录着女孩的名字:王祖怡、李炫睿、刘佳妮,年龄都是十七岁,同班同学,因为功课压力大,趁周末时机出来自我放松一下,适逢秋高气爽,三个女孩子约着出来撸串。

个子高挑、一脸书卷气的王祖怡对姚伊娜说:“我们三个人边吃边聊,声音不大,没有影响到任何人,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故意,高个的那个从我们身边走的时候,故意装作不小心的碰撞,在挨着我后背时,用手扯了一下我胸衣后带,我说了他一句,他们就骂人。”

姚伊娜气愤地说:“真是无耻之徒!”

圆圆脸上戴着一副近视镜的刘佳妮说:“个子矮的那个故意弄掉我们的筷子,他在俯身捡筷子的时候,掀了一下我的裙子。”

姚伊娜愤怒地骂道:“流氓行径。”

梳着马尾辫、快人快语的李炫睿说:“就在他们想要靠近我的时候,我忽地站起身来,和他们对视着,两个人居然无耻的冲着我们笑,我们骂了一句流氓,他们就怒了,和我们吵了起来,还要打我们,幸好杨校长及时过来制止,结果他们一啤酒瓶打在了杨校长的额头上了,当时就把杨校长打晕了。”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韦询问两个小伙子,高个子叫刘思豪,矮的叫李杰飞,两个矢口否认了骚扰几个女生的情况。

刘思豪说:“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们一下。”

李杰飞说:“哼,我看你们警察处处都向着她们,好像我们两人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张韦不急不慢地说:“呵呵,你们俩莫慌,我们的人已经去调监控了,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刘思豪、李杰飞听后,眼神中略过一丝惊慌。

杨园园和马忠来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马忠的脚步踟蹰不前了。杨园园猜透了他的心思,说:“都是过去的事儿,别在意了。”

马忠犹豫着说:“话虽是那样说,但心里还是感觉彼此见面的那份尴尬是非常难看的。”

杨园园轻轻地握着马忠的手,说:“为了那几个女孩子,为了惩治这帮地痞流氓,你的脸皮豁出去吧,刚才那会儿面对危险那么勇敢的,男子汉一点儿。”

姚伊娜大大方方地接待了她们,没有露出一丝尴尬的迹象,一切按照办案流程,询问、记录,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等所有调查取证完毕,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临别时,姚伊娜安排所里的司机送她们回去,杨园园说:“姚警官,这么晚了,算了吧,我们自己打车回。”

姚伊娜说:“杨校长,你就别客气了,这个点儿工作,对我们警察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再说这三个女孩家不是离得挺远吗,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还是让我们的小王把你们送回去。至于案子上的事情,我们一切会依法办事,明天请示完领导,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杨园园不再坚持,说了句“谢谢啦!”算是回应吧。

或许是马忠觉得是自己伤了姚伊娜的心,所以他自始至终没有和姚伊娜说一句话。

所有人上车了,小王刚要加油起步,杨园园突然说:“师傅,等一下。”说完,她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走到姚伊娜跟前,挽起手臂,示意到僻静的地方说话,姚伊娜会意了杨园园的意思。

两人来到楼拐角的位置,杨园园轻声说:“小姚,别生马忠的气啊,我知道这里面掺和了很多其他的因素,不能单纯地说马忠背叛了你,不管怎么说,是我们俩的错,今天我替他向你道歉。”

姚伊娜沉思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杨校长,你太客气了,你告诉马忠,让他不要内疚,你也不必要道歉。其实啊,我和马忠最早还是在你和我师父撮合下才见面的,你不知道师父当时是怎么逼我的,呵呵,我们只是走过了相亲的第一步,彼此之间还没有产生感情,更没有到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有时候我觉得我和马忠根本就不是恋爱,顶多是个普通朋友,所以你根本不用道歉。至于那天我冲你们发火的事情,我一直想着瞅个时机你们道歉呢?”

杨园园一脸愕然地说:“给我们道歉?”

姚伊娜说:“杨校长,你就把我那天说的话当成疯话吧,当成一个傻丫头疯疯癫癫的胡说,具体原因我不便解释,牵扯到我们工作保密纪律的问题,应该说感谢的是我,那天是你们配合着演了一场戏,也帮我完成了一项任务。”

杨园园半信半疑地瞪着姚伊娜,许久后,又说:“马忠除了愧疚,心里还是有你的,在你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出手了。”

姚伊娜错愕地望着杨园园,说:“我什么关键时刻?”

“对!”杨园园坚定地点点头,说:“在你提拔为副所长的时候,马忠去求他叔叔了,让他叔叔出面打个招呼,毕竟他叔叔是你们市局的一个处长,认识的人多一些嘛,具体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干部提拔是个复杂的过程,起码可以看出,他心里有你。当然,他也知道现在有人追求你,他心里是祝福你的。”

姚伊娜愣了半天,等反应过来时,杨园园已经上了车,小王一脚油门,警车驶出了派出所。

姚伊娜刚想转身进办公室,院子“嗖”的驶进来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陈小军走下车,说:“姚所长,留步。”

姚伊娜看着陈小军,问:“你的麻将馆又出事儿?”

陈小军尴尬地嘿嘿一笑,说:“姚所长,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啊。”

姚伊娜浅浅一笑,说:“这半夜三更的,你往派出所跑,能有什么好事儿?”

陈小军说:“不是我的事儿,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的两个兄弟被带到你们派出所了,我来问问,事儿大不大?要是不大,我交点儿钱,先保出去,我保证他们随叫随到。”

姚伊娜摆摆手,说:“呵呵,你视法律为儿戏吗?你把派出所当成我家了,一切由我说了算?”

陈小军说:“你是所长,当然你说了算。”

姚伊娜说:“别说我只是个副所长,就是所长,也不行,派出所案子在办结之前,除了当事人,其余都是保密的,你不要乱打听了。再说了,我们民警办案一切以法律为准绳,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案件性质要是恶劣了,交多少钱都不行,要是情节轻微,你不来,我们照样放人。”

陈小军悻悻地说:“姚所长,能不能通融一下?”

姚伊娜哈哈一笑,说“通融,怎么通融?他们都是成年人,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我们这个法治社会,决不允许地痞小流氓横行霸道,决不允许黑恶势力欺行霸市,如今我们已经开始‘扫黑除恶’ 专项斗争了,就是要整治这些恶势力。”

陈小军忙说:“我们不存在那些问题,就是一个小小的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而已。”

姚伊娜逼视着陈小军,说:“你还小小的打架而已,口气好大啊,你跟那两个人什么关系?你是他们的保护伞?还是你是他们的大哥?”

陈小军被问的哑口无言,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姚伊娜摆摆手说:“你回吧,我还有事儿。”

陈小军突然想起光顾着说话,车上的东西忘记拿下来,他迅速打开车门,拿出一盒精美的化妆品,递到姚伊娜跟前,姚伊娜微笑着说:“陈老板呀,你这算哪一出啊,送礼?还是行贿?首先,我什么都不会要你的;其次,你最好别再这方面打主意了,违规办案,妨碍司法公正是要处理人的,试问,谁敢?回吧,陈老板,别再动任何心思了,他们俩的事情我们会秉着公平公正严肃认真的态度处理的,相信公安机关。”

说完,姚伊娜转身回到了办公室。陈小军无计可施,坐上车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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